裴籟話音剛落,所有人的目光便聚集到他身上。


    就連江灼也緊張地偏頭,看他,眉頭擰著,唇瓣也緊緊地抿起,不知道裴籟要怎麽解決。


    而支著下巴的裴籟,見到他們的屏息凝神,優雅地微微一笑,眼底卻絲毫笑意也無道:


    “既然一個都不選,那就一起吧。”


    半小時後,江灼看清眼前偌大酒店套房時,神情仍是蒙的。


    他沒想到最後的提議居然是共處一室。


    當然,隻是純粹的休息一晚。


    隻是,哪怕是這樣,也令江灼很是頭痛。


    他望著麵前大得過分的柔軟的床,難以言語,而房間裏其他三人的壓迫也持續縈繞在他頭頂、身側。


    這特麽怎麽可能睡得著……


    沒準會在睡夢裏被哢嚓了。


    江灼默默深呼吸一下,抱了一塊毛毯,轉身朝一邊的沙發走,若無其事道:“那大家早點一一”


    睡字還未出口,便倏地被裴籟拉住。


    對方聲線輕輕,似笑非笑,唇附在他耳朵根處道:“你想去哪兒?”


    再度未遂的江灼:“……”


    造孽。


    接著,又聽裴籟道:“去洗澡。”


    江灼聞言是拒絕的,剛想借此讓裴籟不逼他睡床,便看到顧允竹的視線投來。


    少年走到江灼身邊,刻意示威一般在另外兩人麵前,攬住還一臉蒙的江灼頸項,偏頭咬他下巴一口道:


    “江灼哥哥,要不我幫你洗吧。”


    說著,顧允竹似乎想將人抱起,堪堪反應過來的江灼連忙拒絕道:“不,不用。”


    江灼推開顧允竹,退了兩步,目光掃過神色各異的三人。


    感覺如群狼環伺。


    江灼壓力巨大地低頭,越過一直未動,也未發一言的慕臨身旁,拿了浴巾和浴袍,火速進浴室。


    浴室裏明亮溫暖,浴缸邊緣透著玉白的潤澤。


    江灼歎口氣,擰開開關,往裏麵放水,很快熱霧彌漫。


    他沒有立即脫衣服泡進去,而是站在一邊費勁琢磨,這種非一般的狀況該如何脫身。


    他問破係統:“有沒有那種能讓我迅速轉移到另一個地方的道具?”


    破係統效率奇快地回:“有的江崽崽!”


    “多少積分?”


    “不貴,”但破係統停頓了下,“可是經過係統檢測,如果這個時候逃走的話,很有可能使攻略目標黑化,從而導致任務失敗。”


    “任務失敗……”


    江灼神色微凝,一聽到這四個字,就想起那個還要做一萬個任務的噩夢。


    簡直可怕。


    說真的,他不想再按照別人的人生資料來過了好嗎。


    現實裏那個自己,也不知道怎麽樣了。


    而且這個任務的成功,已經近在咫尺。


    江灼抿一抿唇,有了決定,沒再問道具的事情,他讓破係統先下線。


    又查看了下好感度麵板,剛剛顧允竹咬他的時候,好感度又加了一點,現在和慕臨一樣,都已經是99了。


    隻有裴籟始終停留在97,完全看不出對方在想什麽。


    但江灼既然歇了逃跑的念頭,便索性脫下衣物,心無旁駕、坦蕩自然地泡了個澡。


    套房裏設有兩間衛浴,他泡完澡出來的時候,三個各自沉默的男生已經都洗完了。


    —個倚坐在單人小沙發上,衣襟微微敞開,冷清眸光陰鴦而滿含占有欲地盯著他,那是顧允竹。


    —個高挑修長的身影,正站在精致酒櫃前,原本在仔細地查看什麽,聽見動靜,便投來淡靜又晦深的目光,是裴籟。


    而慕臨,無論在哪,都透著一股冷漠禁欲,視線始終靜默地跟隨著他。


    江灼看見後,不由頓住了擦拭頭發的動作。


    這氣氛……著實令人害怕。


    江灼左右看了看,無意識舔了舔因緊張而微幹的唇瓣。


    而顧允竹見狀,暗了暗眼眸,突然起身,走到江灼身側,雙手攬住他,碰了碰他的耳垂。


    動聽的嗓音稍許低啞,隻有他們兩人能聽到:“江灼哥哥,你為什麽不選我。”


    如果跟他走,他現在就能把人壓在床上,狠狠地……


    少年語氣裏透著些許的委屈和欲求不滿,但淺淡的瞳色卻襯得他有幾分天真。


    饒是江灼已經知道了他慣於偽裝,也不由被這無辜的表象迷惑一瞬。


    他定了定心神,輕推了推顧允竹,不自在道:“放開,睡覺吧。”


    今天心情起伏跌宕,不得不說,他有點累了。


    而另外兩人看著江灼這邊,眸光不約而同,微微一暗。


    誰都不想走,誰也不想讓江灼獨自離開,所以才成了現在的局麵。


    還未察覺到危險的江灼,擦了擦濕漉漉的頭發後,又去浴室吹幹,最後回到房間。


    看著依舊盯著他的三個人,江灼心不自覺打起鼓,但麵上仍舊如常。


    他拎著毛毯,到寬軟沙發上,若無其事道:“……我睡了。”


    然而還不等江灼躺下,始終不發一言的慕臨,倏然走過來,猝不及防地將他抱起,神色淡漠,不理會江灼的掙紮,徑直把人放到床上。


    而後順勢壓上,雙手撐在意欲坐起的江灼身側,低道:“睡在這裏。”


    江灼此時坐在柔軟的鴨絨床邊,手撐在身後,擰眉道:“這怎麽睡?”


    慕臨沒有回答,隻漠冷地垂落長睫,視線凝在他嘴唇上。


    江灼莫名直覺不太對勁。


    但他還沒有想明白,裴籟又從身後欺近,重重地咬住他的頸側,江灼防不勝防,吃痛唔了一聲。


    回神之後,他已經被裴籟和慕臨困在了中間,近乎躺在裴籟的懷裏。


    江灼奮力想掙紮出來,但裴籟卻輕易地製住了他的雙手,還順勢在他臉頰上吻了一下。


    而後用不知道什麽時候從他腰上扯下的腰帶,綁住了他的手腕。


    裴籟輕而小心地打好結,眸光不為人知地晦暗,語氣卻好似不在意的輕淡:“江灼,你想和誰睡?”


    江灼聞言一愣,“什麽意思?”


    “要選誰,江灼哥哥?”


    顧允竹沉著漂亮複雜的瞳眸,也加入進來,修長如玉的手指,撥開江灼已經鬆垮的浴袍衣襟。


    江灼此時在床邊,被圍困在三人中間。


    雖然他們都隻是極輕微地碰一碰唇瓣、咬一咬耳垂、手指輕輕觸撫他肌膚,但仿佛蘊含著濃厚的暗示威


    脅。


    江灼無法掙脫,皺眉,眼睛懷疑又不安地睜著,“不是說睡覺?”


    “怎麽可能。”


    顧允竹輕輕嗤笑,冷然地掃視著裴籟和慕臨,那兩人也正有意無意地觸碰著男生,顧允竹眼底盛滿了嫉妒。


    但一股無聲的默契氛圍在這一片低氣壓裏擴散。


    —定要逼著江灼今晚做出一個選擇。


    慕臨低低地,仿佛無情緒道:“選好了就放過你,不然會這樣一直繼續下去。”


    江灼神色微變。


    繼續下去的意思是,他們三個都不打算停手?


    瘋了嗎?


    盡管知道他們都是由辭硯的靈魂意識衍生出來,但此刻生生地對著性格不盡相同的三個人,江灼完全沒法把他們看作一個。


    但讓他立馬選一個,怎麽可能,這樣任務肯定會失敗的。


    哪有功虧一費的道理。


    思及此,江灼劇烈掙紮道:“憑什麽,我不選,我要睡覺,滾開。”


    聞言,江灼身後的裴籟卻率先暗冷下神色,麵無表情,徑直將他的浴袍,徹底地撥開。


    清細筆直的雙腿,瞬間暴露在三道如狼似虎的視線之內。


    自下而上地打量過去,能看到他的身軀線條非常優美,


    引人手指蠢蠢欲動。


    還有平坦柔韌的腹部,腰,胸膛,正因為極度的緊張和羞惱而不停地起伏。


    形狀漂亮的鎖骨,襯著白皙的頸項,令人無比想要在上麵留下痕跡。


    —時間,三個人都默契地沒有動,甚至連稍微出格的觸碰都沒有,隻是各自壓製著掙動的江灼。


    而裴籟環抱著咬牙的江灼,低沉道:“所以,一直不選要和誰走,是想被這樣對待麽?”


    江灼聞言錯愕,隻想說一個極其不文雅的詞。


    但他此刻完全像刀板上的魚肉,如果不按照對方的規則走,就會被野獸迅速而無情地吃掉。


    江灼隱忍答:“先放開我……我現在選不出。”


    “是麽。”


    慕臨罕見地出聲了。


    他冷淡的語氣,令江灼不自覺地緊繃了神經。


    “如果說今天一定要選一個呢?”慕臨仿佛無波無瀾,手指一邊揉了揉他白潤柔滑的膝蓋,一邊問。


    江灼被揉得忍不住微微眯眸,隻能低低抗議:“憑什麽。”


    顧允竹聞言咬住他的手指尖,犬齒細而憤然地輕刺,道:“憑我們都能壓住你。”江灼瞬間抿唇,微潤的視線,盡力地瞥了瞥他們。


    看見四個人裏,他們衣物都穿得好好的,唯獨他浴袍一片淩亂,隻能隨意遭人擺弄。


    可惡。


    就是欺負他戰五渣。


    但這威脅和任務失敗相比一一


    江灼不甘示弱地咬了咬唇角,低惱道:“那你們就繼續啊,或者讓我去睡覺,反正今天我絕對不會選。”話音落畢,江灼其實心底也有幾分沒底,但麵上他絲毫不顯。


    畢竟,按照一般邏輯,對方性格各異,但占有欲都不可低估,所以就算短時間內忍耐地合作,也不可能真的會一起動他吧……


    氣氛凝滯,仿佛陷入某種僵持和拉鋸,冰涼空氣無情地落在江灼沒有了浴袍保護的身體上,令他不由略微地顫動一下。


    就在江灼這樣想著時,慕臨忽地垂落長睫,聲線沒有起伏道:“那就繼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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