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聲線既慵懶又邪肆。


    落進耳道裏,令江灼感到一陣酥麻。


    他揉一揉耳朵,看不見對方究竟在哪裏,隻能往後退了退,立馬拒絕道:“不用了,離朕遠點。”


    可這邪神壓根不聽。


    接著,江灼便感到自己被抱了起來,抱出竹屋房門。


    突如其來的懸空,令他不由緊張地瞪大雙眼,生怕自己掉下去。


    而他還根本看不見這個混蛋的真麵目。


    江灼咬牙低道:“你快把朕放下來。”


    邪神卻置之不理,倏地咬住他耳垂:


    “急什麽,待會兒自然會放。”


    而後,他便被抱到竹屋外的水池邊。


    水池大概和溫泉池一般大,水質在清冷月光的映襯下,顯得更為清澈。


    江灼目光能徑直透到池底,一覽無遺,除了水,其中沒有一物。


    看上去倒不像個池塘。


    而且上麵似乎還隱隱地氤氤著溫熱霧氣。


    倒像是個溫泉似的。


    不知不覺,江灼眉頭已經警惕地擰緊,掙紮著要下來道:“你又要做什麽?”


    邪神輕易鎮壓住,慢條斯理地將他放到池邊的石頭上,道:


    “做什麽不過是想把皇上身上的味道洗掉罷了。”


    江灼聞言怔愣,極其迷惑。


    第一反應是,他每天都沐浴,簡直幹淨得不能再幹淨了,還有什麽好洗的?


    難道是佛堂裏每天燒香,留下的香味這邪神不喜麽?


    江灼好幾秒沒說話。


    等到那冰冷氣息似乎在從身後擁著他,不緊不慢地解開他身上的褻衣衣帶時,江灼才突然意識到一一


    就算有味道也沒礙著他的事吧?


    這不會又是這個變態拿來非禮他的借口吧。


    想到前不久好幾次不堪回首的經曆,江灼立馬掙開,佯裝淡然道:


    “不必了,既然不喜歡,將朕送回去便是。”


    說完,他便起身,想盡量遠離這池子。


    但這邪神也不知道哪根弦不對,仿佛強迫上了癮一般,又將他攏回去。


    而且這回,任憑他怎麽掙也掙脫不開。


    身旁明明是空無一物的空氣,卻有著實實在在的觸感。


    這感覺實在微妙。


    江灼一點也不想和空氣鬥智鬥勇,轉了轉眸,沉聲道:


    “放開!你就不怕朕真的去找高人解決了你?”


    這種邪神,即使被稱為神,肯定也是邪門歪路,不為正道所容,他就不信治不住。


    邪神聞言,輕一嗤笑,不以為意道:“皇上不妨試試。”


    興許是他這話惹到了這神明,那冰冷的氣息接下來不再緩和溫慢,而帶上了風雨欲來一般的架勢。江灼還來不及反應,他身上的中衣便被盡數除去。


    無形的力量在半空中將衣物折好,放置在溫水池邊的石塊上。


    而此刻一身絲縷未著的江灼,氣惱地狠狠掙彈了兩下,便被結結實實地捆抱住,放進了溫水裏。


    水溫倒是恰好合適,哪怕露天,在這種深春的山林裏,也不會令人感到一絲寒冷。


    不消說也知道肯定是這邪神弄出來的。


    但這樣在月色下,毫無遮蔽地沐浴,尤其旁邊還有個看不見的惡劣神明,江灼壓根無法放鬆。


    他抗拒地抓著池邊的青石塊,伸手試圖去夠自己的衣物。


    可放得太遠,怎麽夠也夠不著。


    簡直可惡。


    江灼每一寸的肌膚,此時都不可抑製地緊繃著。


    感到那冰涼正沿著自己的身體一路向下,似乎要來到大腿的內側,江灼更是忍不住低了低身。


    他微抖了抖道:“等、等等,不是洗澡嗎,你怎麽又這樣?”


    邪神聞言,動作沒有絲毫停頓。


    一邊繼續摩拳,那邪神一邊淡聲戲謔道:“是洗澡,這樣伺候皇上不好麽?”


    話音方落,那涼息還從江灼雙腿的間隙中,猝然地輕掠而過。


    激得江灼一個顫栗,愈發抓緊了大石塊。


    惱道:“那朕現在洗好了,你離開吧。”


    “離開?洗好了就該反過來了。”邪神低低的調笑響起在耳畔。


    無形的冰冷仍舊在他身體上肆意流連。


    江灼愣了愣,又感到對方貼近了,聽他道:“皇上,禮尚往來,現在伺候我吧。”


    他這話近乎是貼著他耳道說的,其中的邪肆和寓意令江灼不得不僵住了身體。


    莫名的,他感覺這次的“伺候”,和之前所說的“伺候”會不太一樣。


    而他現在,還浸泡在齊胸的熱水裏,根本是一絲不掛的狀態。


    這變態是想要他怎麽伺候啊?


    江灼愈發緊張,長眼睫沒有控製住地微微一顫,白皙喉結也不由上下來回。


    這麽久的時間,足以他清楚這邪神的秉性一一


    在占便宜的方麵,隻要這邪神想要,那他的掙紮便毫無作用,左右最後的結果都會是一樣的。


    但江灼感到冰冷的撫弄後,仍舊忍不住垂死掙紮。


    他低聲道:“朕累了 想休息。”


    可這混蛋居然好整以暇地回答:“不要緊,皇上休息皇上的,我做我的。”


    “”江灼。


    “而且,這不會讓皇上累的,還有利於皇上體力的恢複。”


    那邪神似乎格外喜歡從他身後擁住他,此時又傾靠在他肩頸旁,悠悠道。


    暗自磨牙的江灼不知道一一


    他略顯纖弱的肩膀,肩頭柔潤白皙,在弦月的清輝下,更呈現出一片誘人的雪色。


    令人想在上麵咬一口。


    留下緋紅的印記。


    再開口,邪神聲音已然微微沉啞,他邊戲謔,邊從小皇帝纖長的後頸處吻起:


    “本想再等一等的,但皇上不該屢屢引誘。”


    江灼被吻得一抖,聞言有些錯愕,一時間連朕的自稱都忘了地反駁道:“我?怎麽會是我,明明是,唔,


    明明是你”


    再往後,江灼的聲音突然消失。


    因為對方那冰冷的氣息,陡然侵近了他的臀,似乎頗有幾分蠢蠢欲動。


    冷霧一般的玩意,不斷觸撫到那片柔嫩的肌膚。如有實質的手指,又輕按壓上他的尾椎骨,來來回回。


    到後來,又仿佛變成了不緊不慢的狎玩。


    這個程度,完全不能和之前那幾次的惡劣相比,至少還在江灼接受的範圍內。


    江灼抿一抿唇。


    半晌,見這家夥始終隻是撫弄,遲遲沒有進一步的動作,他緊凝的神色才堪堪放鬆。


    然而,當他剛想這樣隱忍過去,便突然感到一股冷硬的氣息,如有實質一般,抵在他腿後的肌膚上。


    江灼霎時一滯,眼睫都忘了眨。


    不知道是不是他的錯覺,空氣都仿佛凝結了一瞬,周遭一片寂靜。


    他渾身神經都變得高度緊張。


    這種近乎於暗示的觸碰難道這邪神現在就忍不住要這樣做了嗎?


    江灼抓住青石塊的手指,忍不住稍許地蜷起。


    而那冷硬氣息又更進一步地抵上時,他更是忍不住咬一咬唇。


    不行。


    至少現在不行。


    哪怕對方就是他要收集的、辭硯的靈魂意識,也不可以在這種,連實體都沒有的情況下和他做這種事


    情。


    這太怪異了。


    江灼心底不為人知地浮上強烈的羞恥。


    一想到對方甚至連實形都沒有,他便又緊張又忍不住想抗拒。


    或許也有微妙的期待


    但江灼絕對不願承認。


    盡管他無數次感覺,自己整個人都要被這些顛覆世界觀的靈魂意識給幾乎要帶歪了。


    而隨著對方一點一點往下的親吻,江灼此刻更是止不住地震顫。


    頓了頓,江灼才終於找回自己的聲音,先是低而厲聲道:“放開。”


    邪神聽了,不退反進地笑笑道:“都有感覺了還讓我放開麽,皇上就這麽不情願?”


    他的聲音聽似淡淡,實則蘊含著令人極度不安的危險。


    江灼背對著那邪神,咬牙,穩了穩心神,在對方準備進一步的動作之前,才聲線微顫,示弱商量似地道:


    “至少,等你能現身了,再,再這樣”


    ——這種,先抬價再提出自己真正想要的條件,不知道會不會得到這變態的允許。


    江灼現在已經完全認清了現實。


    除非是哄得這變態同意,否則他怎麽掙紮反抗,都不會達到他的目的。


    “所以,皇上並不是介意和我發生這樣的事,而是介意我不能現身?”


    神明語氣稍緩,又輕柔了幾分,摩拳他的頸側道。


    江灼聞言,不得不慢慢地點一點頭,心底實則欲哭無淚。


    這次的靈魂意識如此惡劣,程度不亞於上個世界的喻衍,他其實也不是很敢嚐試。


    可他不能說。


    不然現在就得死。


    早死不如晚死。好死不如賴活。


    江灼最終還是選擇屈服。


    而這大大地取悅了冷酷又惡劣的神明。


    江灼感到冰冷的氣息退了退,似打算就這麽放過他了一般,他這才堪堪鬆口氣。


    但鬆了還不到一半,他便立即又感到,有冷霧穿過溫熱的水,徑直地來到了他的腰腹以下。


    江灼反應不及,愣愣睜大了,已然微微濕潤的雙眼


    這混蛋。


    江灼最後是徹底趴伏在青石塊上,原本白皙如玉的臉頰,現下已是難言的緋紅。


    誘人萬分。


    等到月色也逐漸淡去,水溫也沒有冷卻半分,而他泡浴在其中,更是被妥帖地照顧到不能感受一絲寒意。而來自邪惡神明的狎玩,終於結束,江灼才鬆開咬緊的唇瓣。


    倏地聽耳邊傳來神明愉悅的一句:


    “皇上,多謝款待。大抵明日我便能現身了。


    屆時,可別忘了你說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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