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神上朔閉了閉眼,視死如歸地站起來,一步一步挪著向草坪中央走去,“失禮了,中原先生。”


    “嘁,也能隻能如此了。”中原中也也頗為不爽地站起身來,輕嘖一聲。他從尾崎紅葉拿起拿起一張黑桃k,在指尖繞花兒。他看向麵皮微燙的白毛少年,問道 ,“你來還是我來?”


    “您來吧。”神上朔輕輕呼了口氣,在赭發青年麵前站定,努力放鬆身體,忽視身後那道愈發哀怨的視線。


    中原中也:“你的表情也不用這麽悲壯,我有那麽嚇人嗎?”


    他把在手心捂得有點熱的紙牌抽出來,慢慢附在少年的唇上。少年姣好的唇形軟軟的,水潤又富有彈性,微微壓下去的時候就像是一株緩緩綻開的淺粉玫瑰,此時正羞答答地開著。


    這孩子的嘴真的跟他的性子一樣軟。中原中也移開視線,掩飾性地散發思維。不知怎的,他剛剛總覺得心中一緊,後頸發涼,甚至於鼻腔發癢,隻是沒失禮地打出噴嚏來而已。


    他有些疑惑地抬抬頭,是天氣轉涼了嗎?


    “亂步先生,亂步先生你冷靜一下。”敏銳的小白虎在第一時間發現了殺氣,可能是被這種氣息威脅數次額原因,他條件反射地一抖,迅速地按住了旁邊麵無表情的江戶川亂步。


    “哦?”直視前方的亂步轉過頭來,看向中島敦摁住他的老虎爪子,“你這是做什麽?”


    “亂步大人還什麽都沒幹呢。”他輕輕笑了笑,眼中的疊翠卻像是凝固了的濃霧。


    沒幹和沒想幹那是兩個意思啊!中島敦在心底無聲地呐喊,然而這隻常年迫於偵探淫威的小可憐的勇氣,也就僅限於於此了。他剩下能做的就隻有為對麵那位黑手黨先生默默祈禱了。


    那邊對危機感渾然不覺的中原中也終於放好了紙牌。他微微用力扳正了神上朔羞恥到內含的肩膀,正對上那孩子躲閃的眼神,緩緩前傾過去。


    溫熱的嘴唇一點點吻上薄薄的紙牌,唇紋慢慢鋪開緊貼光滑的紙麵,能細致地感受到下麵屬於另一個人的溫暖,和他身上沁人的冷香,讓中原中也也升起了些不宣於人的潛熱。


    兩個人之間的空氣也仿佛成了什麽傳熱的導體,神上朔不用摸也知道自己的臉頰燙得驚人,淺雪也掩蓋不住的那種。


    中原先生柔軟的發絲在他鼻梁上胡亂掃著,帶來些微的癢意和噴吐的氣流。他感覺自己仿佛被分成了兩個,一個被羞意蒸騰得恨不得原地升華,另一個被隱隱得絕望折磨得想就此遁地。


    然而這個畫麵讓不知內情的外人遠觀,就是在漫天飄散的粉白下,眉眼鋒利的男人傾身吻上羞澀的戀人,一看就是就是純潔美好的校園戀情cg。


    “yooooooo——”那邊的直美和與謝野晶子鼓著掌起哄,笑咪咪地看著神上朔急急抽身離開,腳下不穩地跑開,慌張得活像隻身後有惡狼追捕的幼兔。


    “即使是沒腦子的軟體,直接就這麽幹了也太誇張了。”太宰治用餘光瞟了一眼低頭沉默看牌的江戶川亂步,知趣地沒接著說下去,抱著胳膊等著下一部好戲。


    當然,沒那麽冷靜的吃瓜群眾也是有的。


    “鏘——”金屬出鞘的刺耳聲音讓中島敦再次心頭一跳,他往左邊看去,不出所料地看見了半戰鬥狀態的泉鏡花,“小鏡花你......”


    “中原先生和先生......”泉鏡花卻沒有搭理他,目光死死地盯著那張承受了紙質生命不可承受之重的紙牌,看上去簡直想在上麵戳個洞出來。她就這樣看了半響,像是下定了決心,緩緩吐出四個字,


    “不可,饒恕。”


    “啊啊啊啊啊啊啊鏡花醬!”中島敦慘叫著撲過去,“不可以啊!!!”


    ......


    第二輪當選國王的是樋口一葉,抱著饞芥川龍之介身子的心態,她選定的是3號和5號,鞋帶係在一起,出去溜達一圈的懲罰措施。


    當然,她得到的當然不是心心念念的脆弱前輩和她的浪漫出遊,而是一個被嚇到臉色青白的梶井基次郎和獰笑著看上去想剁了他的與謝野晶子。


    梶井基次郎,出局。


    “那麽......”短發醫生儀態端莊地淺笑,“開始下一輪吧。”


    “等等,與謝野。”江戶川亂步豁然開口,在太宰治“終於要來了嗎?”的熱切視線中說道,“你跟亂步大人換下位置。”


    “哦?這有什麽講究麽?”與謝野晶子也沒推拒,依言起身,“我倒是無所謂。”


    神上朔心中微微一動,他輕輕扯了一下旁邊中島敦的袖子,“敦,剛剛亂步先生又說什麽嗎?”


    “沒,沒有。”中島敦幹笑著回答。他當然不敢告訴他們家先生啊,家庭地位顯著的情況下,最後遭殃的的絕對是他這個沒人疼的孩子啊。


    “這樣麽......”神上朔摸了摸下巴,心頭掠過一絲淺淡的不安,隱隱有種不詳的預感。


    ......


    第三輪:中原中也背著織田作之助折返跑。


    第四輪:中原中也和太宰治分享同一根pocky,事後,兩位受害者都表現出了程度不同的幹嘔症狀,特別是那位穿著沙色風衣的受害人,擠眉弄眼地朝角落表達不滿的情緒。


    第五輪:7號中原中也跳到樹冠上唱民族歌曲,讓眾人領會到了港黑歌姬絕非浪得虛名。


    .........


    這麽一環環扣下來,明明國王並非隻有一人,懲罰對象卻呈現這麽明顯的針對性和聚集性,中原中也就算是傻子也明白事情的不對勁之處了,。


    他有些惱怒地清了清嗓子,朝換了位置的江戶川亂步喊道,“我說那邊偵探社的偵探,你未免做得有些太過了吧。”


    江戶川亂步全然不動地坐在那裏,聞言,狀似迷茫地反問,“這種運氣遊戲的事情,帽子君問我做什麽?”


    他意有所指地強調道,“這難道不是帽子君自己的運氣爛透了嗎?”


    “你!”幾乎相當於實錘了的中原中也活動了一下拳頭,一個箭步衝上去,正要好好給這位不知天高地厚的眯眯眼一點教訓,就捕捉到了半起身的神上朔焦急的神色。


    他本來也不是心思愚笨之人。這位心軟的港黑良心幾乎是刹那間串通了其中的關竅,慢慢鬆開了江戶川亂步的領子。


    “原來如此......”赭發青年壓了壓帽簷,一臉不屬於這個年紀的滄桑和“不小心插足小情侶的單身狗”心酸無奈。


    莫名被秀了一臉的中原中也:“你們好好玩,我還有點事,就先走了。”


    他慢慢走遠了,單單留給大家一個蕭瑟孤獨的背影。


    ......


    在港黑幹部離開一位之後,遊戲的秩序就脫離了劇本組的管控,融洽地進行下去


    “那麽,”與謝野晶子伸了個懶腰,看著野餐布上的餐具,笑著說,“再進行最後一輪吧,都差不多吃飽喝足了,明天還有事兒呢。”


    “妾身也正有此意。”尾崎紅葉讚同地點點頭,她身後的港黑眾人自然也不會有什麽意見,“玩鬧了這麽久,多少也有些乏累了。”


    “那就我來洗最後一輪牌吧。”與謝野自然地結果紙牌,熟稔地打亂順序,切牌。


    江戶川亂步盯了一會兒,突然喚了一聲,“與謝野晶子。”


    “嗯?”短發女性停下手中的活計,迷茫地抬起頭來,就看見翠眼青年慢吞吞地眨了兩下眼。


    “已經打亂了,這樣就可以了。”他意味深長地補充道。


    與謝野晶子秒懂。


    她立馬將這些牌合在一起,一張張分發下去。她的嘴角勾起一抹可以嚇哭小貓貓的微笑,壞笑著發布一早兒就對好的“國王指令”。


    “1號和7號,來試試這個怎麽樣?”她語氣輕快活潑,好像是真的要從身後拿出什麽可口的小點心出來。然而正是這樣的語氣,卻興奮地有些不正常,讓神上朔生生聽出了汗毛倒豎的陰森。


    他不安地動了動,下意識捉住旁邊和他“同病相憐”的先生的小手指尖兒,微微用力揪了揪,又被安撫性地包裹在掌心。


    神上朔心下稍安。


    然而可憐的貓貓是怎麽也猜不透先生的險惡用心的,甚至自己揣著小爪子一步一個窩兒地掉了進去。


    “哦呀。”與謝野晶子看上去一點都不意外站出來的兩個人,勝劵在握似地哼了一聲。轉身從後麵抱出兩個打著綢帶蝴蝶結的精致盒子,往貓貓眼前遞了遞,哄道,“小神上,來看看。”


    白毛少年雖然還帶著點兒疑慮,但還是乖巧地接過盒子,拆開了包裝。


    然後下一秒他就被直接嚇出了飛機的,絨毛可憐兮兮地聳拉下來。


    “與謝野小姐,”他操著一口顫抖的小奶音兒,不確定地反問道,“您……確定沒拿錯嗎?”


    “當然沒有,我的小可愛。這件衣服是不是很可愛,你喜歡嗎?”與謝野還給他一個元氣的wink,勾勾嘴角。


    神上朔僵硬地往下看去。


    銀灰硬紙盒裏麵,赫然放著一團柔軟的光滑黑色麵料,上麵點綴著花樣疊出的蕾絲和刺繡看上去就是什麽昂貴的衣服。


    但是……神上朔顫抖這拎起衣服的一角 ,上麵精巧的褶皺和妥帖的剪裁使他不得不肯定自己的眼神沒有出現故障。


    這絕對是一條裙子吧?還是靠近lolita風格的那種?


    貓貓要炸毛了 ,貓貓要瘋球了。


    這要怎麽穿的出去嘛?我是男孩子啊男孩子,我親愛的與謝野醫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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