哪怕許嬌已經最快地調整了自己的狀態,但還是瞞不過鄭芷虞的感官,如今許嬌已經被發現端倪,否認是最傻的行為,她的思緒飛快轉動,麵上卻不顯,隻是順勢往下問:


    “怎麽會做這樣的夢?”


    鄭芷虞搖了搖頭,目光還聚集在許嬌的身上,不知在觀察什麽,反正她才是那個真正能做到情緒毫無波動的類型,試問誰能讓死人產生表情變化呢?


    隻要她想,她才是最厲害的撒謊機器。


    如今,她便隨口道:“不知道,但是印象很深刻,所以記下來了,怎麽,你也做過這樣的夢嗎?”


    許嬌沒有吭聲,她抬頭與鄭芷虞的目光相對,也將語氣變得散漫、不經意,好像隻是順口與朋友就一個荒誕的夢境故事往下議論,當不得真、不能作數那般:


    “唔,那如果這樣的事情是真的,你有沒有想過,你為什麽會跟我相遇在那麽多的世界?”


    她這奇特的角度倒是讓鄭芷虞被問住了。


    原本是鄭芷虞想試一試許嬌的深淺,然而這個問題一出來,倒仿佛是許嬌將皮球踢回了鄭芷虞的這邊,之前是鄭芷虞要知道許嬌為什麽會出現在自己的世界裏,還是一次又一次地……如今卻成了許嬌來問她,你為什麽會總來一次又一次地和我相遇?


    鄭芷虞試圖從那熟悉而陌生的場景裏追根溯源,然而這開頭像是被什麽特別抹去了一樣,不管她怎麽思索,都想不起相關的內容,最終,她隻能輕描淡寫地將這話題接過:


    “因為咱們有緣。”


    許嬌勾了勾唇,不知是被這個回答逗得發笑,還是單純的被她這過於玄學的話給逗笑了。


    關於這個奇怪夢境的事情就這樣被揭了過去。


    兩人卻各自有了不同的想法。


    鄭芷虞聽許嬌的語氣不一般,不是與她談論這夢的離奇,也不是嘲諷她的自作多情,反而像是將這故事當真的前提下與她繼續往下聊。


    總覺得,許嬌好像知道什麽的樣子。


    況且,這人聽了這樣一二三四五世的內容,竟然一點都不驚訝。


    鄭芷虞尋思著哪天找個合適的機會再跟許嬌就這個好好聊聊。


    至於被她抱著的許嬌……


    將視線挪開之後,看著別處,眼底也是若有所思的模樣。


    鄭芷虞說的那些事情,太過真實,與她印象裏自從進入第一本小說世界的內容一樣,她原以為這些小說主角都是獨立的,畢竟沒有什麽係列的世界觀,故事也不相通,先前在風青玉那裏的時候,她已經猜測過一次風青玉是不是跟先前的女主有什麽關係,但卻遲遲沒有看見風青玉露出相關的表現,那時許嬌甚至懷疑這是不是係統弄出來惡搞自己的陰謀。


    結果不是。


    因為已經排除過一次,所以哪怕在這個世界再遇到跟上個世界的記憶相通的鄭芷虞,許嬌也隻當做是先前的莉莉絲對她有什麽執念,所以才


    追到了這裏來,畢竟……


    這個世界的主角可是已經變成了許嬌。


    但她萬萬沒想到——


    鄭芷虞並不僅僅是莉莉絲,還可能是風青玉、沈夜嵐、夏驚蟄。


    她們與她之間的故事不盡相同,在夏驚蟄的世界裏,許嬌是冷心冷情的,從頭到尾都像是個旁觀者的角色,幾乎是沒有探究過夏驚蟄的內心想法,直到最後夏驚蟄黑化、將她關起來,又與天帝相爭,將許嬌送上那至尊的位置,從頭到尾,許嬌都像是戲場台下的觀眾,突然不知被誰塞了一件戲服,將她匆匆推上台去對戲。


    她隻大略知曉往常的戲路,麵對另一位對戲角色的突然發揮,滿腦袋隻剩一片空白,完全不知道怎麽接,隻有一種立刻翻身下台,將一身戲服丟到旁邊,愛誰演誰去演的衝動。


    到了沈夜嵐那裏。


    許嬌隻想要這場戲按照自己的想法去走,主動朝著戲台上的帽子裏丟了幾文錢,要它走到自己想要的結局,誰知唱戲的麵上應的好好的,一張口又成了她不熟悉的腔調。


    用萬臉懵逼都不足以形容許嬌。


    連續兩次的不走尋常路,許嬌總算培養出了稍許的適應性,等到了風青玉那裏,就已經做好了心理準備,哪怕對方將她拉到台上、在眾目睽睽之下示愛,她也是雲淡風輕,這次的她像是臨街路過被個小醜演員拉住變魔術的觀眾,淡淡笑了笑,婉聲拒絕了,往前繼續走自己的路。


    既不讓自己失風度,也不讓對方尷尬,將關係維持在恰到好處的距離,點到為止。


    直到……


    她開始將目光放在這些人的身上,去探究她們行為背後的邏輯。


    結果這一次,周圍的人都是普普通通,任務讓她找出誰才是特別的那個,許嬌全然沒有頭緒,連對方要唱的戲路是什麽也不知道,僅能憑借前幾次的經驗,去找那些相似點,半蒙半猜的。


    在這個過程中,她遇到了一個跟自己差不多的人,同樣喜歡一個求而不得的、很遙遠的對象,她們互相依靠,互相依偎,直到她朦朧地完成了任務,回頭看去,才發現自己竟不知不覺也成了台上的另一個角兒,與對方共同唱完了一場戲。


    這場戲竟然還有續集。


    那便是這個世界。


    她最多隻能想到這故事和上個故事是續集,誰能想到,這竟然是第五部……


    許嬌一時間本能地撿起陰謀論來,感覺自己從一開始跟對方的相遇就像是被安排好的,她想要問係統,但話語在腦海裏轉了幾圈,又被她打消了。


    退一萬步來說。


    真要是係統安排的這些故事,即便她開口問了,係統難道就會將這後麵的事情和盤托出嗎?


    許嬌自問自己若是布局者,是肯定不會這樣做的。


    於是思前想後,她沒去接鄭芷虞的那聲緣分,反而朝著係統丟出一句模棱兩可的試探:“係統,你對她這個夢怎麽看?”


    係統安靜了一會兒,回答她的聲音很是鎮定:


    “你是個很有主見的人。”


    “現在想必已經開始懷疑我讓你參加和諧任務的初衷了,也懷疑我是刻意聯合這些主角戲弄你,或是有什麽別的圖謀,但我如果說不是,你會相信嗎?”


    許嬌“哈”了一聲,道:“你說的對。”


    她不會信的。


    她能相信的隻有自己。


    係統仿佛聽見了她的回答那般,聲音沒有一點起伏,極其鎮靜地回答許嬌:“我說一千、道一萬,不如你用心去感受來的更真實,你若覺得是陰謀,那就去找後麵的緣由,你若覺得她的愛是迷惑你的假象,你就去尋證據。”


    許嬌假意笑了笑,習慣地懟了它一句:“但我穿越這些故事的權力掌握在你手裏,你要是搞點小動作,我豈不是防不勝防?”


    係統:“……”


    它相當誠懇地回答:“你要知道,我要是能給你搞什麽小動作,一定會第一時間想辦法把我身上的人類情感包給你裝上,從第一個世界以來,你的表現連我這個人工智能看了都要罵一句冷血!”


    許嬌無甚誠意地敷衍它:“過獎。”


    心底,許嬌暗暗做下決定,她要去弄明白這些女主角們的記憶一脈相承究竟是怎麽回事。


    總不能是這些女主對她的愛太深,成了執念,所以一本又一本地繼承了下去吧?


    ……


    不知名的蟲鳴聲響起,伴著鄭芷虞抱著許嬌往屋裏走的那條小道,遠遠近近地奏著七零八落的樂章。


    許家隔壁的鄰居修建的是一棟嶄新的小洋樓,如今主人家深夜起來上洗手間,將二樓的燈一開,人從窗口往外望去——


    這一看,不知怎麽就看到一道紅色的身影。


    還有那半空漂浮的許嬌。


    鄰家男主人手裏一抖,整個人打了個激靈,背後冷汗像細細的絨毛一樣,一下子就冒了出來,他大大地喘了一口氣,低頭安慰了一下自己,再往屋外去看。


    哪裏還有什麽半空漂浮的人和紅衣?


    路上還是一如既往的黑。


    男人吞了口唾沫,又是害怕、又是好奇,目光像是被黏在窗口處一樣,死死地盯著那處,已經做好了看見任何恐怖畫麵的準備。.om


    就這樣愣愣地看了半分鍾左右。


    什麽都沒有發生。


    他哆嗦的手漸漸停了節奏,又自我安慰地冒出一句:


    “眼花了吧?”


    “肯定是眼花了,艸,嚇我一跳……”


    比起他這劫後餘生的慶幸,老許兩夫婦就沒這麽幸運了,在發現去而複返的不是先前那個光頭大師,而是索命來的許嬌之後,兩人當即就一屁股坐在了地上。


    許大樹手裏的扁擔都在地麵上點出了篤篤篤的動靜。


    尤其是如今鄭芷虞故意在他們的麵前顯出身形,讓他們看見自己身上那似血的紅衣,還有墨黑的長發、死氣沉沉的雙眸,和過於蒼白的臉頰。


    任誰看到她,都會被


    這極其不似活人的臉色嚇到。


    許母褲襠當即濕了,朝著許大樹的方向爬去,邊爬邊厲聲說:“許嬌!你這個不孝女!你敢這樣對我們!我就是做鬼也不會放過你的!”


    她的聲音扯破了嗓子,聽起來已經近乎尖叫了,尾音揚的要破了調。


    許嬌還沒開口,鄭芷虞已經悠悠地往前飄了一段距離,她刻意用這樣雙腳離開地麵的方式,無聲無息地來到許母的跟前,臉上掛了個詭異的、陰惻惻的笑容,慢慢道:


    “是嗎?”


    “你要真成了鬼,豈不正合我的心意?我已經許久沒有吃過小鬼的心做的湯了,不知你這老家夥成了老鬼,還有沒有那個滋味。”


    許母瞳孔緊縮,整個人繃緊到極致,身下傳來了更加惡臭的味道。


    許嬌從門口直接退了出去。.om


    她覺得自己有必要呼吸一點新鮮空氣。


    倒是許大樹,像是已經知道自己沒有活路那般,魔怔般地念叨:“當初就不該留她……不該留她……我該將她掐死……”


    他已經聽不見妻子說的那些話了,不知是被許嬌帶著厲鬼活著歸來的真相嚇到,還是心結不解、已經憋出了內傷。


    鄭芷虞留著他沒收拾。


    她攢著很多個恐怖的場景,準備讓許母率先體驗,誰知許母不禁嚇,剛發現周圍變成一片黑,就渾身發軟地暈了過去。


    鄭芷虞滿臉的無趣,又轉頭去嚇許大樹,結果許大樹也不知道什麽毛病,竟然在那幻境裏麵拿著手裏的扁擔一通亂殺,眼睛都紅了,在屋子裏來來去去地轉了好幾圈,後來居然唱起了秦腔,咿咿呀呀地將自己當成棍殺惡鬼的武將,在那幻境裏兜兜轉轉地砍鬼。


    這個反應也不是鄭芷虞想要的。


    但她又不能真把這老頭老太太嚇死,觀察了一會兒,感覺嚇這兩人還不如逗許嬌來的暢快,紅色的身影就從牆邊穿過,在院外轉了一圈,才發現許嬌在屋頂上枕著手臂看星星。


    她悠悠往上方去了,將自己的高度揚高,晃到許嬌的麵前,低頭跟她對視。


    先前屋子裏的動靜不知怎麽根本沒傳出去,許嬌在外頭什麽都聽不見,見鄭芷虞這麽快就出來了,想了想,跟她說了一句:


    “他們沒死吧?”


    鄭芷虞想到剛才的畫麵,眼中冒出幾分百無聊賴的情緒來,但這隻讓她的目光變得更為空洞,她已經做完了事情,卻莫名不太爽許嬌背著她這麽悠閑的模樣來,於是故意不回答,隻抬杠道:


    “你就隻想問問他們,沒什麽要對我說的?”


    許嬌想到她剛才恐嚇許母的話,認真地思索了一下,回了她一句:


    “有。”


    鄭芷虞:“?”


    許嬌說:“不要吃野味。”


    鄭芷虞:“……???”


    她茫然了兩秒鍾,才反應過來許嬌所說的“野味”指的是什麽,當即有些哭笑不得,隻好無奈地回答:“嚇嚇她罷了,我沒有這種愛好。


    ”


    許嬌點了點頭,仿佛這才放下心來。


    她在看天上的風景,鄭芷虞卻在看人間的風景,盯著許嬌的麵龐看了許久,她忽而走神想到先前那些畫麵裏麵的許嬌,每一個她盡管造型不同,但性格卻是一模一樣的。


    表麵上看好像做什麽都很認真,其實什麽都沒入她的眼。


    如果這些畫麵都是真實發生過的,那麽許嬌在這些世界裏,一次又一次地來到她的身邊,為的是什麽呢?


    這個問題一瞬間占據了她的腦海。


    但是占有的容量並不多,大概就和“要提防那個和尚回來報複”一樣的位置。


    如今,鄭芷虞明晃晃地從那些鏡花水月一樣轉瞬即逝的內容裏一秒抓到了重點——


    許嬌有個喜歡的人。


    這人不是她。


    這一瞬間,鄭芷虞覺得其他人的棺材裏可能放的都是防腐劑,隻有她的加錯了,換成了檸檬汁,這才能將她浸得連靈魂都散發出一種酸味。


    她的心情猶如過山車,一時間七八上下,但麵上什麽都沒表現出來,充其量是許嬌覺察到有點冷,抬手摸了摸自己的手臂,然後盯著鄭芷虞看了一會兒,忽然沒有一點征兆地問:


    “你……又想做嗎?”


    還沉浸在吃醋情緒裏的鄭芷虞:“!”.om


    這一瞬間,她有點懵,不知道自己的什麽反應讓許嬌產生了這樣的聯想,但是很快,她又意識到不管怎麽樣,這總是她們能親近的機會,隻要她好好地表現,說不定哪一天就能將那個人從許嬌的心裏頂掉,取而代之。


    哪怕心裏還殘留著一點微妙的酸意。


    可是酸歸酸,她卻沒有放過這個能開葷的機會,見許嬌邀請的時候,目光還盯著天上的星星,忽而抬手道:


    “想要來點特別的嗎?”


    許嬌本意隻是困惑,不知道鄭芷虞站那兒盯著自己是什麽意思,聯想到每次被這樣盯著之後發生的事情,她便問了出來。


    但是因為困惑太明顯,不懂這鬼是不是色-鬼轉世,不久前才胡鬧過一場,為什麽這麽快又能產生別的念頭。


    等到聽見鄭芷虞的回答之後,她露出一副意料之中的模樣來,平靜地回道:


    “謝謝,不想。”


    鄭芷虞聽見她這中途的轉折,登時有些不太高興,想著許嬌似乎從未與自己主動地親近過,下一瞬,抬起的手搭上許嬌的肩膀,朝著她的臉龐湊去——


    許嬌近距離對上她的臉,為了避免視線無法對焦的情況出現,幹脆挪開了目光,問了句:


    “你……”


    又要幹嘛?


    話還沒出口,她突然覺得自己變得有些輕飄飄的,正想站起來罵人,念頭才出,視角已經升高了,但比這更離譜的是,餘光似乎注意到了自己的腿,一雙直直站立,另一雙還在房頂上平放著。


    她低頭看了看自己此刻有些半透明的狀態,才意識到自己竟然離魂了。


    而這


    跟鄭芷虞脫不了什麽幹係。


    雖然在魂魄的狀態下,麵對這厲鬼時的身體本能反應更加靈敏,仿佛感受到對方強大一樣,本能地想發抖,但或許是知道不會被傷害,許嬌竟將這本能壓了下去,麵無表情地和鄭芷虞對視。


    鄭芷虞這次很認真地來問她:“上回問你這個問題的時候,你沒有回答,這次我能不能再問一遍?”


    許嬌尋思著你問就問,為什麽要將自己拍成這副模樣?


    難道靈體狀態還有什麽強製回答的buff或者是不能撒謊的buff嗎?


    疑惑從腦海中一掃而過。


    鄭芷虞的話已經出口了:“你現在有沒有一點喜歡我?”


    在許嬌給出反應之前,她飛快地往下補了一句:“或者說,你的心裏,除了你的心上人,還能再餘出一點點的位置裝下我嗎?”


    許嬌:“……”


    她的表情空白了一下。


    在知道了鄭芷虞說的是誰之後,許嬌動了動唇,垂眸道:“她……沒有和我談過戀愛,我眼裏的她,是做過無數設想,並不是真實的。”


    曾經許嬌以為自己對那個人的執念很深,深的像是愛情,就如同與遙不可及的人相戀,哪怕再也碰不到,但對方的美好一直停留在她的心裏,所作所為一直影響著她,所以她自作主張地暗戀了對方,也將對方當做自己唯一可能心動的對象。


    畢竟她本就感情涼薄。


    可是……


    自從遇到了莉莉絲之後,她才發現自己一直以來堅如磐石的信念竟然動搖了。


    她不知不覺地淪陷,像是很久以前發覺自己的心思、開始認識這個世界的時候一樣,回過神來,目光就已經集中在對方的身上了。


    先是莉莉絲,後是鄭芷虞。


    如今鄭芷虞又說,不對哦,還有更前麵的故事。


    她們……


    似乎不知不覺認識了很長的時間。


    哪怕一開始許嬌並不願意主動與對方有什麽接觸,但現在的事實就是,她好像無意中讓筆下的女主角一次又一次地愛上了自己,並且無法自拔,像是中了什麽魔咒一樣。


    而且,自己明知這些相遇太過巧合,卻依然無法將那一點點已經開始的念頭迅速掐滅。


    聽了許嬌的回答,鄭芷虞仿佛從裏麵品出了什麽,眯了下眼睛,湊近她,幽幽的涼氣吹在許嬌的臉上,許嬌聽見她慢慢問:


    “所以呢?”


    所以這樣想一想,自己竟然是真的有點喜歡筆下的女主角的。


    許嬌抽空在心底吐槽了自己一句:


    真是不可思議啊。


    越是沒有結果的愛情,自己反倒越能深陷,先是愛上一個已經死去的人,如今卻是愛上自己創造的筆下人物。


    她沒吭聲,鄭芷虞卻非要來聽她的答案,抬手捏了下她的下巴,那冷意就浸入到了骨頭縫裏,以一種類似逼問、又像是要吻上去的架勢,輕輕地出聲:


    “如果你有


    那麽一點喜歡我,為什麽我從來都沒發現呢?”


    “是不是因為從來主動親近的人都是我,而你一次都沒有。”


    “哦,有的,你也主動勾引過我的——為了知道我是不是有什麽故意接近你的陰謀。”


    她說的是風青玉那個世界裏的事情。


    許嬌以為風青玉跟沈夜嵐、夏驚蟄有什麽關係,難得主動朝對方靠近,以近乎勾引的姿態,誘著對方去說真話。


    但這樣做,對真正喜歡自己的人就是一種傷害。


    仿佛一刹那集中了五世求而不得的怨念,鄭芷虞也垂下眼簾,長長的睫毛覆著眼底的情緒,她的聲音放輕了很多,像是羽毛從許嬌心尖拂過:


    “雖然知道你對我沒什麽感情,也已經做好了永遠不被你喜歡的準備。”


    “但,嬌嬌,我現在真的有一點難過。”


    得是多麽堅強的心髒,才能承受這樣一次又一次地痛苦啊?


    聽見鄭芷虞的話,許嬌眉心跳了跳,她抬手握住了鄭芷虞的手腕,一瞬間,又覺得這些女主角哪裏是曾經那人的投影,這些人分明是她的投影。


    明知不可能,還是一次又一次地以全然努力的姿態,試圖去得到這近乎妄念般的愛情,即使遍體鱗傷,永遠還是不知疲倦地充滿希冀。


    她第一次給出了回應——


    微微揚了揚下巴,許嬌湊上去親了一下鄭芷虞的唇,仿佛想告訴她,你的神這一次,真的看到你了。


    鄭芷虞聽見她又問了一遍方才的話,卻稍稍變了變內容:


    “你……想做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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