許嬌沉默地吃完自己手裏的那份早餐,前幾個世界的她有造物主光環在,別說是美食了,就連路邊的石頭都會來親近她,若是發現她缺錢,或許平日裏就是在路上走兩步,都能被百元大鈔晃花了眼睛。


    考試、工作、出道……樣樣順利,基本什麽波折都沒有遇到,哪怕是將心思不單純的人從身邊驅除,也基本不見什麽報複行為,仿佛她隻要進入那個世界,就該是這樣順遂的。


    直到最近……


    在《偏愛》那本書當中,先是最終的神明本體並不是她,整個世界的意誌不再偏愛她,再到這個世界裏,許嬌過的快要像是自己曾經寫的女主角一樣悲慘,那些糟糕的身世好像天然就是她的,就連她生命裏唯一的意外鄭芷虞,在抵達她麵前的時候,都充斥著一種陰謀的味道。


    許嬌本來並不為之所動,畢竟先前的世界裏莉莉絲纏著她做盡一切情人該做的事情,她都沒有什麽太多的內心波動,所有的反應都是出自於生理上的熟悉罷了。


    但在這裏。


    看見鄭芷虞沒再動不動就往自己的身上黏,連喜歡都帶著鄭重的時候,許嬌難得有些不知該怎麽說自己的內心。


    一直以來,她的冷靜、理智都是建立在淩然於眾人之外的地方,人想要保持冷靜的辦法很簡單,那就是永遠不要將自己置身於人群中。


    因為人一旦將自己放在大多數裏麵,你就會很容易隨著周圍的、耳邊的聲音去走,最後漸漸失去了自己的思考能力,隨著想聽的聲音隨波逐流。


    保持冷靜並不是一件很簡單的事情,首先你需要足夠多的知識儲備,這樣才能夠形成自己的想法,但在這個處處有喉舌發聲的世界裏,一個慣愛社交、或是試圖通過媒介去了解事物的人,總會不可避免地在思考裏帶上別人的想法。


    許嬌之所以能做到如今的冷靜,與她的一些經曆分不開關係。


    或者說,其實她在這方麵有一些天然的優勢。


    隻是。


    這種優勢並不利於戀愛。


    愛是什麽?


    從古至今,人們讚頌的偉大愛情,都是情深地讓人動容,或是一時飛蛾撲火般的悲壯,或是曆久彌新的細水長流,情不深不行。


    一個太過冷漠,對旁人的情感沒有太多同理心的人,本身的情都少的可憐,像是一汪淺淺的池,又哪裏裝得下這樣的情深呢?


    許嬌自問自己是不能夠承擔一段愛戀的。


    或者說,她覺得自己的生命裏也不需要愛情的存在,自從……那人從她的生命裏消失之後,她就再沒有對人與人之間的感情報以過希望,她本就打算孤獨終老。


    與之相比,跟自己書裏麵的人談戀愛……這種事情聽起來就很艱難,其間不知多少荊棘險阻,她自問不是要搞什麽轟轟烈烈愛情的類型,光是想想就覺得很累的事情,許嬌不想去做。


    所以縱使有一點喜歡,又如何?


    這一點點,什麽也改變不了。


    那還不如不說。


    ……


    許嬌沒有吭聲,鄭芷虞竟也真的不再去問,她隻是安靜地看許嬌吃完這頓早餐,盯著她盤子的注意力更甚於去等她的回答。


    在五一假前的一周,皆是如此。


    鄭芷虞按著自己的步調,監督許嬌的一日三餐,成日聽許嬌的兩個舍友給她推薦什麽附近的新餐廳,在許嬌上午自習或者下課之後,總攛掇著她去吃一頓給自己看看。


    如此勉強將許嬌養胖了兩斤肉。


    五一假前的那個晚上,宿舍裏有了稍許的熱意,許嬌不想再蓋那張厚被子,就踢掉了一半,露出自己穿著平整短褲的長腿,甚至去抱旁邊那根防止學生在上鋪睡覺不老實翻下去的鐵欄杆。


    這個溫度,開風扇空調太涼,不開又有淡淡的燥熱。


    鄭芷虞總算找到了自己能發光發亮的地方,從後麵將許嬌抱住,鑽進她的被窩裏給她涼快涼快,這一次並未被趕出來。


    許嬌迷迷糊糊要睡過去了,想起來個事兒,小聲說了一句:


    “明早五點,麻煩了。”


    鄭芷虞問她:“怎麽起這麽早?”


    許嬌隨口道:“回家。”


    對麵鋪的錢艾還在玩手機,根本沒有睡覺,聽見屋裏這窸窸窣窣的動靜,不由狐疑出聲:“小許?你睡了嗎?”


    許嬌沒吭聲。


    錢艾想到剛才那兩句似是自言自語的嘟囔,用手機光照了照許嬌的這個位置,發現沒什麽太大的變化,便自言自語地說了句:“媽呀學霸你這夢話可嚇死我了。”


    許嬌無聲勾了一下唇,閉著眼睛很快就睡了過去。


    ……


    起來的時候天還沒有亮。


    許嬌動作很輕,也沒有什麽大行李箱之類的要收拾,畢竟她衣服攏共就沒幾件要帶的,內衣之類的換洗多帶一些,剩下的衣服帶個一兩套就行了,夏天馬上就到了,這些薄薄的衣服卷巴卷巴,一個書包完全夠裝。


    她輕鬆收拾好自己的行囊,給兩個舍友發了離開的消息,書包拉鏈都沒拉,等到輕手輕腳地關了門之後,才邊往下走邊檢查自己的行李,書包拉鏈拉上發出一聲巨大的“哇嗚”聲。


    鄭芷虞像是慣常那般,無聲息融進她的影子裏,隻在她走出宿舍樓時於她耳邊問了一句:


    “吃早餐去嗎?”


    許嬌搖了搖頭:“不去了,我要趕最早的那趟公交去火車站,要是吃早餐錯過了就趕不上了。”


    鄭芷虞即刻提醒道:“出了校門右邊有個便利店,買兩個麵包、一瓶牛奶,帶著路上喝。”


    許嬌通過這幾日的相處,也知道鄭芷虞在自己的夥食上總不肯做出讓步,之前倒是試過跟對方爭辯或者是沉默抗議,但最後都被鄭芷虞以更流氓的方式威脅了,如今知道應下是最省事的辦法,很快應了一聲:


    “嗯。”


    鄭芷虞果然滿意不再開口幹涉她什麽了。


    早上的公交車上並沒有太多的乘客,許嬌上車之後,總覺得車裏的溫度比外麵更低一聲,車裏沒幾個人,要麽是坐在最後一排低著頭,要麽是在靠窗的位置,戴著毛絨帽子看外麵,各個穿的都很嚴實,恍惚讓許嬌以為自己是不是最近有降溫之類的消息沒有收到。


    她的目光從公交車的座椅上掃過,發覺這椅子有些奇怪,最頂端的扶手位置竟然是熒光色的,有的橙有的綠,從原主的記憶中搜索了一會兒,許嬌才發現自己好像沒有這方麵的印象。


    這公交車難道是最近改-革了?


    隻是這顏色的兩道杠,是什麽她看不懂的廣告嗎?


    許嬌表情很冷靜,但心中卻有些猶豫,往後走的步子頓了頓,始終卡在剛從前門上車的位置,公交平穩地行使了起來,仿佛沒有人注意到剛上車的她。


    許嬌站了一會兒才意識到這情況的詭異。


    司機對她視而不見,一句話也不說,看見她擋著過道也毫無反應,連最基本的到站下車的通知之類的都沒有,車內的廣播死寂一片。


    與此同時,許嬌攥著從包裏翻出來的兩個一塊錢硬幣,發覺自己根本沒瞧見類似售票員、投幣機之類的東西。


    這趟公交,太詭異了。


    察覺到這點的時候,許嬌隱約感知到坐在後排的乘客們仿佛遲滯許久,終於意識到了她的存在一樣,一個個地動了動腦袋,朝著她的方向看來。


    沒等許嬌與他們的正臉對上,鄭芷虞陡然無聲從她的影子裏出來,血色的紅衣成為這大清早的灰暗空間裏刺眼的亮色,她抬手抵著許嬌的肩膀,隨手將她按在一處橙色的座椅上坐下,之後就站在她的身邊,一手搭在她的肩膀上。


    仿佛將她和這整個座椅之間的空間一並圈起來似的。


    許嬌抬眸看了看她,見她用口型對自己說了個“別說話”三個字,就沒繼續探究這趟公交,反而腦袋抵著椅子的後背,微微假寐養起神來了。


    鄭芷虞一低頭,就能瞧見她的模樣,包括那漂亮的五官、線條精致的臉龐,濃密的睫毛、筆直的鼻梁和那淡色的唇。


    睫毛下有一片淺淺的青色。


    顯得她整個人氣色不太好。


    鄭芷虞想到昨晚抱住的那腰身的寬度,指尖微微動了動,像是在比劃什麽,半晌動了動唇,無聲歎了一句:


    “太少了……”


    還不夠。


    許嬌現在這麽受,身上的肉捏著都仿佛沒幾兩的樣子,鄭芷虞總怕有時候力道輕了或者是重了就傷到對方,從來沒有盡興地跟許嬌纏綿過一次。


    她舔了下殷紅的下唇,隔絕其他乘客看來的視線,隻貪婪地將屬於自己的人一遍又一遍地用目光描摹,直到這公交車在火車站停下,她才拍了下許嬌的肩膀。


    許嬌根本沒睡熟,畢竟鄭芷虞如今雖沒有活人的滾燙溫度,那涼颼颼的視線也盯著人後背發緊,再說這車詭異的很,她再遲鈍也不可能在這樣的地方沒心沒肺地睡大覺。


    等到


    從公交車上下去,重新被整個城市那有些微微燥熱的空氣籠罩,許嬌才發現自己的身上都是涼的,她邊走邊看自己身側的影子,隨口道:


    “剛才那是什麽車?”


    鄭芷虞慢慢地回答她:“靈車。”


    許嬌沉默了一秒鍾:“那是什麽?”


    鄭芷虞語氣悠閑地給她解惑:“簡單來說,就是發生了事故之後的公交一直重複一樣的路線,從司機到乘客皆是如此,偶爾也會有活人不怎麽在意上了這車,但是沒關係,隻要安靜地上下站,不大吼大叫影響秩序的話,什麽事都沒有。”


    許嬌揚了下眉頭,一幅聽懂了的樣子。


    她沒再問了,反倒是鄭芷虞多歎了一句:“我還沒見過像你一樣吸引這些東西的人,方圓百裏的髒東西能排隊來碰瓷你,你這靈魂……到底怎麽回事?以前也這樣嗎?”


    許嬌之前沒怎麽看原主的完整記憶,現在聽鄭芷虞的歎,不由從這方麵入手,仔細搜索了一下記憶,過了幾秒鍾,她的眉頭慢慢地皺了起來。


    “好像……沒有。”


    鄭芷虞有些不太信:“你確定嗎?”


    許嬌點了點頭,將原主那被家裏人任意欺負的人生又仔細地看了一遍,這才發現有些可疑的地方,除了原主小時候被推進水裏,差點淹死的那一次之外,幾乎沒有遇到什麽特別靈異詭異的事情。


    而且在河裏的那些事因為刺激過度也記不清了。


    許嬌輕輕晃了晃腦袋,得出了肯定的答案:“我確定,我小時候從來沒碰見過這些事情。”


    向來除了情緒問題之外,會在一切事情上樂於同許嬌溝通的鄭芷虞如今卻陡然沒了聲息,許嬌還想問她怎麽了,卻正好走到檢查的入口,不得不出示自己的證件,同時將行禮放在履帶上過安檢。


    這趟車是六點半發車,許嬌起來之後洗漱收拾花了十多分鍾,走路等車七分鍾,方才公交又花了十五分鍾,再步行到火車站,去除提前關閉檢票口的那點時間,她甚至是剛到這車站就需要快步往檢票台而去。


    林林總總下來,等好不容易上了火車,又是買的最便宜的坐票,許嬌坐在靠窗位置,旁邊坐下兩個大包小包的中年人也就罷了,過道上一個已經習慣了蹭坐的人推了推最外邊那位,指了指許嬌道:


    “我看那姑娘挺瘦的,你們這排擠擠應該還能坐人吧?往裏點給我讓個位子唄,謝謝啊。”


    於是最外邊的人自動往裏擠,最後像沙丁魚罐頭一樣的隻剩□□型最嬌小的許嬌,她活像個小可憐,本來身上幹幹淨淨,趕一趟綠皮火車,立刻被這車廂裏亂七八糟的味道所染。


    鄭芷虞隻感覺自己好像在她的影子裏都沒有容身處了一樣。


    她趴在許嬌的耳邊小聲道:“嬌嬌,我去給你換軟臥吧?”


    許嬌小幅度地搖頭,將自己的包抱著就睡了,畢竟從學校回去,坐火車倒也沒有太久的距離,五六個小時就到了那邊市裏。


    後麵還要轉包車、摩托之類的。


    許嬌懶得折騰,鄭芷虞卻勢要讓她在這地方坐得更舒服一點。


    ……


    十來分鍾之後——


    許嬌察覺到身邊的人在不斷地搓腳,甚至還從腳下的綠色尼龍袋裏摸出一件帶著味道的毛毯往身上披,隨口抱怨道:


    “這車咋回事?今天怎麽這麽大方了,這空調凍死我了。”


    這嗓門引得附近座位的人紛紛讚同,對麵一個端著麻辣牛肉麵呼哧呼哧吃的香的男人,嘴裏的泡麵湯沫隨著他說話的動作冒出:


    “是啊!我也覺得!我這麵剛泡五分鍾就冷了,怪得很!”


    但他們僅僅是抱怨,沒有什麽太大的動作,頂多是將自己的厚衣服厚被子之類的披上。


    又過半小時,有個受不了冷意的人去找火車上的乘務員,想換個位置,之前吃完泡麵的那個也覺得太擠了,想買去硬臥,可惜……


    五一本來就是出行的高峰期,並沒有多少餘座。


    何況周圍還有一些站票的人在蠢蠢欲動。


    準備隨時補票


    許嬌無端覺得鄭芷虞的小動作有些好笑,她掀開眼皮,正看見鄭芷虞麵無表情地抬手幫她擋住對麵那男人濺射出的泡麵汁,原本想說的一句“算了”到了嘴邊,;臨時改成了另一句:


    “回來的時候買軟臥吧。”


    鄭芷虞純黑色的眼睛看著她,似乎不知她怎麽忽然改變了主意,俯身一手撐在她的頸側,與她對視幾秒鍾,很快出聲道:


    “那就這麽說定了?”


    許嬌重又閉上眼睛,小幅度點了點頭。


    鄭芷虞便也沒有再折騰這些人,不久後,附近座位的人們體質仿佛回春那般,很快又被人多的空氣弄得悶熱不已,導致許嬌的大半行程都在聽耳邊的那些人抱怨這火車的空調壞了。


    ……


    下車正是中午最熱的時候。


    許嬌抬手擋了下自己眼前的陽光,站在車站前,循著記憶去找包車的師傅問價,跟人拚車朝著自己家鄉的村鎮而去,在麵包車裏麵山路十八彎地顛了兩個小時,才到鎮上,等包摩托車回到村口,天上已經掛了幾顆零星的閃爍了。


    她行走在鄉間的田壟上,將破手機的電筒功能打開,仔細照亮腳下的路,有的地方有些濕潤,一腳下去還帶著泥□□,晚上村子裏的人都沒有什麽娛樂,基本都是在家裏各玩各的,偶有串門,也多是打牌吹牛之類的事情。


    此刻她行走的地方周圍倒是很少見到人。


    鄭芷虞就在這時候鑽出來,將她攔腰抱了起來,穿過周圍高高的玉米杆,朝著許嬌所走的方向去,許嬌被她抱起來,看了她一眼,就改而將注意力放到附近的環境上,這樣就能提前發現附近有沒有人,免得大半夜哪個在幹農活的,一抬眼發現半空中有個人在飄。


    那效果就神了。


    鄭芷虞聽她一句抗議都沒有,用涼颼颼的語氣打趣她:“今天怎麽這麽乖?”


    許嬌懶洋洋地回了她一句:“在絕


    對的力量麵前,一切掙紮都是無用的。”


    鄭芷虞輕笑一聲,親了下她的發頂,語氣裏帶著幾分誇讚:“我就喜歡你這麽聰明的樣子。”


    許嬌“嗯”了一聲,隨口接:“是吧,我也挺喜歡我這個樣子的。”


    才說完這句,她就拍了下鄭芷虞的肩膀,示意對方將自己放下,因為穿過這片玉米地,前麵就是原主的家了。


    鄭芷虞看她最近聽話,本來自己心情就不錯,現在自然也不吝於依著許嬌,聽話地放下她,同時又鑽回了她的影子裏麵。


    許嬌一步步走到那亮著燈的土屋門口,站著看了一會兒,才推開門往裏走。


    ……


    “是哪個大晚上的來走……哦,你舍得回來了啊?”


    許大樹叼著一杆煙往外走,原先的語氣裏帶著幾分喜意,以為是自己的老朋友們過來了,結果打眼看見許嬌,聲調立刻低了八個度,語氣裏的嫌棄和鄙夷十分明顯。


    他是這種態度,許嬌自然也懶得理他,隻道:“我答應你回來,所以你也不要再想以後去我學校鬧事。”


    許大樹敲了敲自己的煙-槍-杆子,笑了一下,一張過分老的臉上皮都要皺在一起,眯眼打量她道:“我看你是很久不收拾,皮癢了,你回來是應該的,少給我提那些有的沒的東西。”


    這就是不想認賬了。


    許嬌了然地看著他,並不對他的這種態度感到意外,順著原主的記憶準備回到自己的屋子裏,冷不防屋裏更多人聽見了許大樹在外頭的動靜,有個男聲高聲用鄉音道:


    “爹,你在跟誰說話?我媽喊你過來收桌子。”


    “小兔崽子敢命令你爹了,翅膀硬的很——許嬌回來了,讓她去收。”


    許大樹盯著許嬌的背影,揚聲回答。


    正屋的簾子被掀開,一個已經長得高大的男生見到許嬌,上下看了看她,揶揄道:“喲,在學校的生活過得不錯嘛,傍上大款了這是?穿的都這麽時髦,姐姐這麽有錢,給弟弟也花一點唄?”


    “什麽錢?她要有錢也得先交給我。”原主的母親用刷子洗鍋的聲音從廚房傳來。


    聽見這聲音,男生眼睛轉了轉,趁著許嬌從自己的身邊過,倏然伸手去抓許嬌的書包,許嬌反應及時,避了一下,但書包帶子還是被他扯住了。


    下一刻,男生憑借天然的力道優勢,陡然發難,將許嬌的書包從肩上拉了下來,語帶笑意地說:


    “姐姐,爹喊你擦桌子呢,你還不快去?”


    “你辛苦一路回來,這包我就替你看一會兒,不用那麽客氣。”


    許嬌麵無表情地看著他。


    察覺到她的目光,眼前這個跟她長得一點不像,臉型方闊,鼻梁有點塌、眼尾也下落,整個一幅不知什麽東西模樣的人與她道:


    “姐你別用這個眼神看我,我好害怕。”


    許嬌微微揚了下唇角。


    她往屋裏走了兩步,看了眼桌上的一片狼藉,還有一盆寡淡的紫


    菜蛋花湯,難得回了這一句話:


    “先別急著怕。”


    男生轉身看了她一眼——


    就這一眼。


    迎麵就是一盆冒著餘熱的紫色黃色衝著他臉上而去。


    刷拉一聲,他腦袋上有滴滴答答的湯落下來,他下意識地舔了一下,鹹味還在。


    似乎沒反應過來發生了什麽,身形高大的男生還保持著一手拎著她的包的動作,頭發上、脖子上淅淅瀝瀝落了紫菜和蛋花,整個人造型瞧著可笑極了。


    他聽見許嬌不緊不慢地衝他揚了揚下巴,以通知的口吻道:


    “現在你可以開始害怕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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