沒有理會女人這話語裏蜜糖似的誘惑,許嬌又回味了一下自己方才吃下去的那東西口感,感覺鄭芷虞應該不會做出什麽太過分的事情,便沒有在意,轉身離開小樹林,朝著宿舍的方向去。


    走進十八號樓女生宿舍門的時候,樓梯上正好下來幾個女生,被圍在中間的是一個隔壁文學專業的女孩兒,許嬌乍然抬頭看去,便見到一張格外白皙漂亮的臉蛋。


    許嬌也白,盡管也屬於白皮的範疇,卻仍是黃種人的那種自然白,比不得歐美白人的那種膚色,而迎麵走來這幾個女生中央的那位,竟然白的都似透明一樣。


    宿舍樓裏麵沒有光,門又不是對著日光的方向開的,所以這一樓的光線非常暗,進樓的地方是刷卡閘機,用學生卡刷了才可以過,閘機的旁邊牆壁上是整理儀容的大鏡子,如今不論是在鏡子裏,還是在整個一樓的景象裏——


    那個女生的模樣都乍然間成為了最靚麗的風景線。


    好像隻要盯著她的那張臉看,心神就都要被吸走一樣,靈魂都在震顫著,隻覺“美”這個字就是天生為她而生的。


    許嬌看見那人的時候隻略一怔,結果腦海中原主的記憶裏卻浮現出另一張臉來。


    和這人是七八分相似,卻遠遠不及這般出塵……


    似乎是上個學期兩個專業一起上大課的時候,偶然瞥見的對方模樣。


    那女生旁邊有幾個圍著她的,要麽在誇她今天的氣色好,要麽在誇她今天的穿著打扮品味好,嘰嘰喳喳的聲音像鳥兒一樣雀躍:


    “曼曼,你這衣服真的超好看誒,比我跟你出去逛街那天試出來更好看!超級適合你的!下周我們院不是要搞個團建活動嗎?到時候你穿這個絕對豔壓全場!”


    “是的!哎你這皮膚這麽白,平時得用什麽色號的粉底才能襯啊?我感覺我用的這個牌子最白的色號都比你的膚色黑……你這保養真的絕了!”


    被簇擁在中間的女生抿唇笑了一下,隻說:“我一般不怎麽化妝的,不過白也不一定是好的啊,出門必須要塗防曬,否則皮膚好容易曬傷。”


    另外的女生們不知有沒有被她這句話安慰到,起碼麵上幾人相處是挺愉快的。


    直到她們走遠出去,許嬌的目光都沒有從她們的身上挪回來,準確點來說,她的視線焦點在中央那個何其曼的書包上。


    很炫、很潮流的黑色書包,但是上麵掛著的掛件卻是個很舊的,甚至有些獵奇的小娃娃。


    稻草般枯黃的頭發,隱藏在中間的布縫的臉上用兩顆黑色的塑料當眼睛,這手工頗有些粗製濫造,圓溜溜的眼珠子一上一下,能逼死個強迫症。


    其中一隻眼睛被頭發擋了一半,隻露出點泛著光的邊角。


    娃娃的嘴巴是用紅色的線上下縫在一起的,就像……


    被人用針線縫住了嘴巴一樣。


    許嬌看了那娃娃半天,久了有一種這小家夥下一秒鍾就要衝自己笑起來的感覺,便平淡地收回了目光,摸出自己的校園卡,往閘機上麵的刷卡位置一拍。


    “滴。”


    閘機一聲輕響,她的大腿輕輕碰在空心的金屬杆上,隨著走動的動作,金屬杆慢慢掰過去一些角度,容她一路從門口走到樓梯附近。


    明明外頭的日光還是正午時候的熱度,攜帶了幾分夏日才有的炎炎烈度,偏偏這十八號樓裏陰涼一如既往,甚至許嬌在上樓梯的時候,能明顯地感覺到自己的後脖頸處有一陣涼意掠過。


    轉角的時候,整棟樓都安靜不已,樓梯處沒有學生上下,空蕩蕩的,牆壁上的瓷磚裏便無端端出現一抹紅,隨後朝著她的方向撲來,用隻有她能聽見的聲音慢條斯理地問:


    “剛才為什麽盯著別的女人看那麽久?喜歡?”


    許嬌眼眸都不往旁邊轉一下,隻隨手將那聚來的紅衣揮散,麵上掛了幾分無聊的意味在,急著往宿舍的方向走,準備趁著這會子時間刷一套閱讀。


    做完正好睡個午覺,下午還有個選修課在等她去上。


    鄭芷虞跟著她進屋,看見許嬌當著自己的麵拍上宿舍門,也沒怎麽惱,而是直接穿過了門,而後凝出實體,等到許嬌拉著一張凳子在鐵桌前坐下,隨手拎過來一套題之後,她便從後麵撲過去,冰涼的身軀貼著對方的後背。


    蛇一樣的聲息落在許嬌的耳廓後麵。


    “好無情啊……”


    “床上叫人家小寶貝,床下就問你是誰。”


    許嬌剛看完第一段的英文,被她這猝不及防的花腔弄的有些走神,瞬間就忘了剛才那段看的是什麽,她呼吸停了停,瞥了眼時間,重又開始看這長長的閱讀題。


    就在她認真不已的時刻,鄭芷虞看她一幅被狐-狸-精誘惑到麵前也心如止水的冷靜模樣,蒼白的指尖搭在許嬌的肩頭,慢慢揭開那衣領處的鬆垮布料。


    原身的衣服質量都不太好,買的時候就沒什麽版型,大部分還都是圓領的土款,比如如今許嬌穿的這件灰色的長款休閑衣,鬆垮的領口經過多次的洗衣機翻滾之後,現在變得鬆鬆垮垮,露出她漂亮的、精致的鎖骨。


    如今隻被這樣輕輕鬆鬆地一撥,那圓潤的肩頭就也半掩不掩地露了出來。


    仿佛有更深處的春色等著人去探尋。


    許嬌剛在計時做一篇英語閱讀的時間,粗略看了看每一段的開頭結尾,就先去劃閱讀題的問答重點,將選項之間不一樣的用詞和陷阱重點標注,然後去原文裏麵提到相關內容的部分找答案,劃線出來對比找關聯的內容。


    被鄭芷虞這樣打擾,她目光都沒往旁邊動,隻用左手扶了下自己肩膀處的布料,順口說了聲“別動”。


    結果這麽一扶,原本就已經很鬆的領口,因為被她拉了大部分的布料到右邊,左邊的手鬆開之後,落回身側的刹那,肩頭便是一片涼意。


    她不知自己此刻是怎樣的誘惑——


    認真的側臉極有魅力,眼中隻映著試卷上那冰冷的、無趣的題目,仿佛沒有什麽感情似的,可坐在那裏的筆直身影,卻將不該泄出的景色悄悄地、不經意地放出一點兒。


    如出牆來的一支紅杏。


    她握著筆圈單詞的動作倏然停了一下,唇間吸了口涼氣,隨後眼神便睨了過去。


    原是鄭芷虞根本沒聽她的警告,被她形如一字的肩頭形狀所惑,從後麵咬住了她的右肩,力道還不輕,疼痛驟然抵達腦海,硬生生在許學霸的做題世界裏開辟出一條小道來。


    在許嬌看過去的時候,女人漆黑的眼眸微微上抬,秀麗的眉梢也挑了挑,仿佛不知道這個說好要認真做題的人,怎麽忽然失去了專注,有空看一看自己了。


    兩人視線對了幾秒鍾。


    鄭芷虞慢慢地鬆開了齒間的動作,唇退開稍許,有殷紅的舌尖在唇齒間若隱若現,她眼中有輕輕的笑意閃過,隨後問眼前這位大學霸:


    “題做完了?”


    許嬌差點被她理直氣壯的態度問笑了。


    隨手拽了下女人的長發,許嬌唇角扯了扯,露出個毫無誠意的假笑,反問道:“你覺得我像木頭嗎?”


    被人咬了那麽重的一口能沒有感覺?


    鄭芷虞被她拽了長發,看著許嬌這樣猖狂的模樣,不知怎麽有些想笑,她想問許嬌,這人知不知道自己或許是史上第一個敢拽女鬼頭發的人?


    但想到對方不論遇見什麽都麵不改色心不跳的樣子,鄭芷虞又覺得自己多半聽不見什麽意外答案。


    她抬手將許嬌的腦袋轉回那套英語閱讀題前,冷而纏綿的語氣重又湊到女學生的頸後:


    “你做你的,我做我的,乖。”


    許嬌:“……”


    她瞥了眼桌上不知誰的那個卡通鍾,見到上麵早轉過去的七八分鍾,又看了看自己剩下兩道題的選項沒有選出來,最後竟真鬼使神差地沒管這搗亂的家夥,反而握緊了右手的筆,想迅速將題收拾完,再去收拾身後的鄭芷虞。


    ……


    知道許嬌的性格,鄭芷虞也看見了紙麵上還剩下的最後兩道選擇題,明白自己動作再不快點,就要被女生反過來掌控——


    盯著許嬌右肩處的一顆圓圓的小痣看了看,鄭芷虞依然沒忍住這雪白肩頭的誘惑,將許嬌的右肩咬地有些發紅,同時,手中的動作也沒有停。


    許嬌寫著“b”的比劃到一半。


    才圈出第一個半圓部分,黑色的簽字筆就停頓處一個明顯的墨點來,她呼吸停了停,又很快繼續,將下半部分的半圓也畫上,紙上登時躍然而出一個頗有些頭大肚子更大的字母來。


    下一秒鍾。


    許嬌連筆帽都來不及戴上,匆匆將筆隨手丟在桌上,右手反手去握已經逡巡到自己腰際的那微涼的指尖,語氣裏不染一絲一毫的情-欲,仿佛鄭芷虞先前的撩撥都是一場無用功。


    “想凍死我?”


    雖然不知道為什麽在小樹林接吻的時候並沒有像是先前在宿舍的時候一樣被凍住,但許嬌很清楚自己隻是個普通人的體質,和鬼怪之類的東西多接觸,對她來說並沒有什麽好處。


    君不見,在那些聊齋話本裏麵,搞人-妖戀的或者是人鬼情未了的書生,基本都是英年早逝的下場。


    許嬌如今在《十八號樓》的世界裏不小心拿到了女主角的劇本,自然希望自己這個身份能夠壽終正寢、人生圓滿。


    聽見她的問題,鄭芷虞笑了一下,彎腰去啄她後頸處因為低頭而有些稍稍突出的頸椎骨,麵前的女生著實有些太瘦了,鄭芷虞想,之前在神跡大陸的時候,聖女的腰身雖然也是纖細的,可氣色卻比現在好太多。


    如今的許嬌……


    總讓鄭芷虞擔心下一秒鍾就會不小心死掉。


    哪怕是給她喂了一點從先前黑影的靈魂裏提煉出來的一縷氣,好像也沒能給她補多少,說不定一場歡好之後,還真的會讓她再次變回原先的那種狀態。


    想到這裏,鄭芷虞多少有些不太高興,這種情緒直接表現在她的動作裏,許嬌忍不住揚了揚腦袋,唇間吐出一個字:


    “別……”


    別咬那裏。


    鄭芷虞咬在她的後頸上,這是衣服很難擋住的位置,許嬌如今是學生,平日裏的課又不少,出門見人最是頻繁,不想讓身上出現這種奇怪的痕跡。


    盡管知道這隻是她的勸阻語氣,但鄭芷虞還是被這一聲微妙的、有些示弱的話給取悅了,仿佛隻要她願意,其實她能對許嬌做任何什麽事情。


    腦補出好心情的鄭芷虞稍稍收斂了一下身上的氣息,沒讓女孩兒再次感受那冰天雪地的寒冷,沒有用吮的,隻是以牙齒叼住那塊頸肉,以婉轉的調子幽幽道:


    “可我想要。”


    許嬌方才隻是緊張了一下,如今思緒重又冷靜下來,就連拒絕都顯得毫無回寰的餘地:“不行。”


    話音才落——


    後頸的疼痛就更明顯了一點。


    明明做著很過分的事情,鄭芷虞的語氣卻顯得可憐不已:“我很想你……”


    “你離開的時候都沒有告訴我,我還是從小莉莉絲那裏知道的你會回來的消息,可是你還是騙了我,你永遠不會回到那個地方。”


    “欺騙一個已經愛上你的人,你就沒有一點兒內疚嗎?”


    “嬌嬌,你的心是不是石頭做的?”


    連串的發問如同被拋下的寵物朝著主人發出的嗚咽聲,並不如何強烈,然而那聲調、語氣和內容卻直擊人內心最柔軟的地方。


    許嬌喉嚨動了動,自己都沒發現已經緊緊抿緊了唇。


    仿佛在抗拒。


    因為一旦緊咬的河蚌將自己那堅硬的外殼張開,裏麵就是完全柔軟的天地,哪怕是一粒沙粒掉進來,引起的也會是無與倫比的疼痛。


    將要以漫長的時間,河蚌才能將那細小的砂礫慢慢地以血肉包容起來,化作珍珠。


    許嬌並不想受傷,所以她這隻蚌的蚌殼也格外堅硬。


    除非她自己願意打開,否則……


    沒有任何存在能觸碰到她的內心。


    她垂著眼眸,沒有再在意後頸那點幾乎要習慣的疼,盯著麵前的卷子看了一會兒,良久,她才說:“不要愛我。”


    這沒有什麽意義。


    她們是兩個世界的人。


    等許嬌離開了這個世界,鄭芷虞難道還能帶著這兩世的記憶再追過去嗎?退一步而言,就算又能再追一本、兩本、三本,那又怎麽樣呢?等到許嬌最終配合係統完成了任務,回到那現實的世界之後,這些曾經的情感,都是虛幻的過眼雲煙,不會再存在了。


    如同竹籃打水一場空。


    又像是一場夢。


    鄭芷虞聽見她的話,剛剛才升起一點的好心情瞬間退下去許多,唱反調似的,她鬆開許嬌的後頸,改去咬她的耳朵,聲音裏含著固執和任性:“偏要。”


    為免在這個話題上多做糾纏,鄭芷虞將重點挪回了方才的那件事上,從後麵抱住許嬌的腰,她像是在菜市場買肉似的,掂量著掌心裏的分量,幽幽道:


    “你該多吃點。”


    “這次就放過你,等你多長點肉,我再來跟你討這回的債——連本帶利的。”


    許嬌隻當她在亂說,將這話當耳旁風就過去了,如今躲過對方纏綿的動作,感受著耳垂殘留的微涼,瞥見對方那大紅色的衣裳,忽而問:


    “你……到底是什麽年代的人?”


    鄭芷虞穿的這紅衣像是古代的嫁衣,可是又知道一些現代人才知道的東西,跟自己出門的時候也沒見到對什麽東西大驚小怪的,許嬌就算好奇心再少,可對身邊的人,總還是會關懷這樣一兩句。


    聽見她的話,鄭芷虞眯了眯眼睛,她喜歡許嬌對自己產生好奇、來探索自己的故事,哪怕在牌位裏的記憶有些模糊不清,但既然心上人想知道,她自然就會全盤托出。


    “這個身份嗎?”


    “應該跟你是差不多的時候……因為周圍的東西我都有印象,隻要看到就會使用,但是記不清死的時候是什麽場景了,而且,一開始的時候我似乎也不是穿這衣服的,好像是因為變強了,所以顏色才這樣紅。”


    “還有就是,你的八字跟我的八字合在一起燒過,還舉行過冥婚儀式,所以我自然穿的是嫁衣。”


    許嬌微微有些詫異地看她:“我和你舉行過冥婚儀式?什麽時候?”


    電話裏的許大樹不是說,寄過來的東西隻是讓自己和未來的夫家稍稍熟悉一下嗎?話裏話外並沒有透露出舉辦過什麽陰婚冥婚之類的事情。


    鄭芷虞認真地想了想,半晌後隻能對許嬌搖頭:“記不清了,我的記憶……跟碎片一樣,有一些要用的時候就能想起來,還有一些怎麽都想不起來。”


    “隻是記得……你是我的。”


    說到後麵這句的時候,她的語調微微上揚了許多,仿佛十分愉悅,忍不住又補充道:“說不定在這個世界的上輩子,我們也是在一起的——你注定屬於我。”


    許嬌聽見了她這占有欲極強的話,比起被其中的曖昧和情感所攝,更多的,卻是在思考這背後的原因。


    真的是緣分和巧合這樣簡單的事嗎?


    從收到牌位開始到現在……


    許嬌本來就是個凡事會多想的人,聯想到自己進入世界之後莫名成為《十八號樓》的女主角,又跟紅衣鄭芷虞有不清不楚的牽扯,收到的不知道從哪裏寄來的牌位等等這些事,她總覺得這本小說並不是什麽甜甜的戀愛故事。


    她嗅到了陰謀的味道。


    ……


    許嬌重新找到了之前放牌位的快遞盒子。


    然後她照著上麵的發件人電話打了過去。


    接通之後,那邊是個夾著鄉音的男人,聲線粗獷:“哪個?”


    許嬌開口問了一下快遞的事情,想知道對方為什麽給自己寄東西,結果問題才剛出去,對麵就茫然道:“我啷個記得,這十裏八村的快遞都跑到我這兒來拿來寄,哪個壞根寫我的名字?我又不認得你,你收到什麽個玩意兒了?誰要這樣跟我惡作劇啊?”


    許嬌抿了抿唇,聽見那全然無辜的大嗓門,又道:“也沒什麽,小禮物而已,謝謝了。”


    掛掉手機。


    她坐在椅子上,旁邊同樣聽見電話內容的鄭芷虞仿佛明白了什麽,隨手拆開桌上的一個巧克力味的酸奶夾心麵包,捏出小塊往許嬌的嘴裏塞,泠泠聲線響起:


    “有人想害你?”


    許嬌被那巧克力味的甜充斥,連拒絕的餘地都沒有,一張嘴就把那甜都吃了進去,眼神有刹那的空白,似乎不知道鄭芷虞怎麽突然多了個投喂自己的習慣。


    慢了幾秒中,她才開始咀嚼,將那巧克力麵包在舌尖碾開,吞下口中的食物,正想說話,第二口就又見縫插針地塞了過來。


    她隻能一邊吃一邊發出一聲“嗯”。


    多的什麽都說不出。


    許嬌抬手想將這麵包接過來自己吃,可鄭芷虞卻抬高了手不讓她夠到,紅衣女人的身高比她高不少,何況如今許嬌是坐著,她是站著,頂多隻能抬手夠到那袖子。


    深褐色的眼睛與那墨黑的眸子對上,許嬌莫名感覺到眼前的女人似乎有種難言的愉悅,不懂對方為什麽在這樣的事情裏高興,她默然兩秒,左右這宿舍裏也沒有其他人,最後也就配合地讓鄭芷虞慢慢地喂完了那塊麵包。


    微涼的指尖抹掉她唇角的麵包屑,本來已經消下去的念頭不知怎麽又洶洶地卷了回來。


    鄭芷虞看著許嬌乖巧的樣子,俯身湊下來,單手壓在她旁邊的桌上,聲音低低地問:


    “吃飽了?”


    許嬌先前沒有吃午餐,好在平日也沒有什麽運動,所以消耗量不大,現在一個高甜度的麵包就有個七分飽,於是點了點頭。


    鄭芷虞又問:“還做題嗎?”


    許嬌正想搖頭,忽而從她那語氣裏品出了什麽不一樣的味道。


    她頓了頓,沒有做出反應,隻平靜地看著麵前的紅衣女人,想知道對方又想用什麽方式耍賴。


    誰知鄭芷虞已經懂了她的回答,拉著她的手,慢慢地往自己的腰上搭,聲音潮濕地像是要滴出水一樣:


    “不做題了?”


    “那……要不要來做我?”

章節目錄

閱讀記錄

我想獨自美麗[快穿]所有內容均來自互聯網,鉛筆小說網隻為原作者柒殤祭的小說進行宣傳。歡迎各位書友支持柒殤祭並收藏我想獨自美麗[快穿]最新章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