許嬌越看那本灰色的書就越覺得頭疼。


    她按了按自己的額角,將金發小女孩的那張臉龐從自己的腦海中甩出去,連帶著那條黑蛇,也被她掃進了記憶的角落。


    安靜了好一會之後,她重又睜眼,黑眸裏恢複了一如既往的淡然模樣,收拾好自己的心情,與係統說道:


    “下一本吧,下個世界是什麽?”


    係統沉默了一會兒,與她道:“有一件事我想你有必要知道。”


    許嬌抬了抬下巴,望向頭頂天花板的位置,這空間裏的一切都是虛假的,係統的聲音從上方傳來,她靜靜地“嗯”了一聲,示意對方直說。


    “目前您總共試圖修改四本的結局,隻成功了一本,失敗率達到百分之七十五,而唯一成功的世界還有新手扶貧禮包的幫助,盡管沒有達到懲罰機製的開啟條件,但是您在下一個世界當中,對世界的影響和掌控力將會有一定程度的下降。”


    許嬌眯了下眼睛:“什麽意思?”


    係統有些不太好給她解釋,便舉例說明了一下:“比如說,在第一本書和第二本書中,即便您本身沒有特別的能力,世界意誌也會格外親和您,讓您能較容易對主角或者是故事情節的發展產生影響——”


    “但在這樣的情況下,您的結局修改成功率依然很低,本係統判斷您是因為地位特殊、對書中的故事缺少同理心,所以在接下來的世界裏,您將會失去一些身為世界創造者的優待。”


    許嬌品了品係統的這些話。


    她忽然看到了這個和諧係統隱藏在冰冷任務機製下的殘酷一麵。


    假如自己堅持如第一個世界的時候那樣消極怠工,最終就會在這一次又一次的穿越之旅裏變得平凡,甚至如自己筆下的那些人物一樣,刻板、紙片,因為失去了身為造物主的地位優勢,還有世界對自己的親和力,她甚至會和普通人一樣遇到一些可怕的意外事件,倏然間失去生命也是極有可能的。


    在這些書裏呆的越久,許嬌會麵臨的危險就越多。


    修改結局的難度也越高。


    但她不能為了達到係統的要求,在這種困難中迷失自己,就讓她來看看,究竟是這些書更快讓她迷失,還是她笑到最後。


    許嬌揚了揚唇,淡淡地回答:“我知道了。”


    她說:“可以安排下一本了嗎?”


    係統沉默片刻,回答:“好的。”


    坐在椅子上的女生目光在書架上逡巡而過,在掃過那些書名的時候,腦海中一一浮現出相關的設定和其間內容,有些雖然距離現在比較遙遠,但是腦海中也有模糊的記憶和大概印象。


    就在這時——


    她看見了一個名字。


    《十八號樓》。


    許嬌的呼吸停了一瞬,本能地轉開了目光,想著應該不會這麽巧,畢竟這本當初寫的時候因為沒有靈感,匆匆結束,爛尾了。


    就在她如此思索的時候,視線範圍內,書名陡然亮起金光來。


    意識變得模糊之前,許嬌的臉色倏然變得有些難看。


    因為這本……


    它是個恐怖。


    ……


    《十八號樓》是當初恐怖那陣熱潮流行的時候,許嬌跟風寫的一部作品,但是她在的網站都是以言情調子為基礎的,這種苦大愁深、反映社會現實的題材,並不受多少人喜歡。


    畢竟生活已經夠苦了,誰想要在看的時候繼續苦逼呢?看見家產千萬的總裁跪在麵前苦苦哀求自己別走,因為他離了你就活不下去;看見鄰居家是個明星帥哥,人前眾星捧月是個萬人迷,人後卻苦苦暗戀你這個隔壁的小青梅……這種小甜餅它不香嗎?


    倒不是說正劇題材完全沒有活路。


    而是這種題材,其中需要的伏筆、構思都需要很精巧,是個需要沉下心來用心去經營的題材,許嬌其實更擅長的是爽文套路,在嚐試這種新題材的時候,難免磕磕絆絆,很不順手,加上當時這本前期的讀者反應又不太好,她就幹脆寫成個短故事爛尾了。


    在她的設想裏,《十八號樓》是發生在一個大學宿舍樓的故事。


    學校之間都有一些共通的耳熟能詳的故事,比如夜半教室裏會突然翻起來的書,又比如學校附近的公交站必定有一趟開夜路的公交車,如果深夜上了那輛車,就會發現車上坐滿了人,卻各個安安靜靜,氣氛詭異……


    至於那些什麽筆-仙、十三級樓梯等等,都已經被傳得爛大街了。


    而在這本書裏,s大有一棟很舊的女生宿舍,離食堂和教學樓都很遠,在一座山的半山腰位置,在天氣晴朗的時候,能看到很美的景色。


    但這棟宿舍的位置很奇怪,在建造的時候也鬧了一些事故。


    住進這宿舍裏的學校女生總是會倒黴,比如說在考研期間想不開跳樓的人會格外的多;進來的大一新生也總是性格不合起口角、甚至還會發展成流血事件……小到期末考試遲到率高,廁所裏總響起空蕩蕩的衝水聲,大到有精神病被錄取進來,在畢業晚會的時候一言不合抽出刀將無冤無仇的同學突然殺害。


    s大有段時間將這裏改成了男生宿舍,就這樣過了幾年之後,換了個新校長,發現這宿舍樓靠近文科的教學樓,文科男生又少,住這棟樓基本三人一間還綽綽有餘,而如果將理工科或者是體育生調過來呢,距離上課的地方又太遠,趕校車也很麻煩,兜兜轉轉,又將這棟樓改回了女生宿舍。


    許嬌在寫這本書的時候,特意搞了個群像角度的嚐試——


    也就是說。


    這本書是個單元故事,它本該沒有主角。


    但因為爛尾了,隻寫了兩三個小單元,所以如果硬要挑的話……大概,這裏麵或許有哪個鬼是共通的,客串的,可以當主角?


    在被係統傳送進書中故事的時候,許嬌迷迷糊糊地思索和猜想著。


    ……


    亮堂的白熾光線覆蓋在人的眼皮上,讓人感覺眼前一片沉沉的暗紅色,許嬌睜開眼睛之後,先是抬手在自己的眼前擋了擋,漸漸才從指縫中發現,自己離天花板上的燈管很近。


    長條的、最普通的燈管,像是抬手就能夠到一樣。


    許嬌起初有些不太明白自己到底是什麽姿勢才能離天花板這麽近,直到發現眼簾裏的綠色空心床圍杆,她扶著那杆子,盤腿坐了起來,才發現自己睡在上鋪。


    這是一張行軍床結構的上下鋪,顏色是最普通的綠色,鋪個木板、加幾層墊子就能睡,而她屁股底下這張小床上,隻有薄薄的一層棉絮鋪蓋,加上一張泛黃的舊涼席。


    邊緣的編織處都破損了,漏出絲絲縷縷的席麵來。


    被子是審美極醜的紅色大花麵兒,許嬌抬手掀開,才發現身上是洗刷地有些發白的淡藍色睡衣,款式也是排扣圓領的那種圓領土款。


    還好床上沒什麽太多的東西,但是床頭堆著一座小山似的書,粗略一看,壓在最上麵的是《六級英語考試曆年真題模擬50套》。


    許嬌:“……”


    嘶。


    這玩意兒她在沈夜嵐那個世界裏不是才刷過一遝的嗎?


    她挪開目光,往房間裏的其他地方看去,見到對麵一張一模一樣的床,隻不過上鋪裏堆滿了許多的化妝品,乍看過去像個代購的窩,有許多讓她眼熟的產品,還有一些什麽化妝海綿、睫毛夾、剪刀之類的東西。


    許嬌有點沒法想象睡這個窩的得是什麽生物。


    那邊兒下鋪牆上貼滿了海報,畫風唯美,床上也蓋著一本嶄新的書,封麵上是精美的人物畫,那纖腰薄唇帥氣的,感覺……這個床的主人很大可能是個腐女。


    麵對麵的兩張床之間,有一張長方形的大鐵桌,桌上有好幾堆山高的書本,還有盆栽仙人掌、放著碗筷的黃色塑料飯盆等等……淩亂不已。


    就在這時。


    門口傳來了一陣乒乒乓乓的碰撞聲,有女生尖利的聲音響起:


    “我靠,你大半夜站在這裏一動不動,你要嚇死人啊?”


    無辜的女聲開口:“??我在這裏發消息啊,這棟樓信號不好你又不是不知道,是你自己沒看見吧?”


    第三道聲音介入:“算了算了,哎,你不要這麽敏感,沒事沒事同學,我們就是白天看了點恐怖片被嚇到了,沒事啊,不好意思啊。”


    隨後,宿舍門把手被擰開,厚重的防盜門應該是用了太多年,門軸有些生鏽了,開個門都發出巨大的‘吱呀’聲。


    兩個頭上包著毛巾的女生走進來,一個穿著熊仔睡衣,一個穿著睡袍,款式都比許嬌身上的這件要正常的多,像是個活在二十一世紀的正常學生。


    她們倆跟窗邊上鋪的許嬌視線對上,被她那冷靜的黑眸所攝,嚇得齊齊倒退一步,隨後連接拍胸:


    “哎喲我的媽。”


    “許嬌你怎麽突然這樣看我們?嚇死個人了。”


    許嬌還沒跟係統說要接收記憶,所以暫時不太認識這兩個人,隻抿了抿唇,說道:“嗯……聽見你們的聲音了。”


    兩個女生驚魂未定地站穩,隨後才關門進來,雖然麵上有說有笑,但許嬌能看出她們的肢體動作有些僵硬和緊繃,像是……在害怕什麽東西一樣。


    沒等她觀察出什麽,兩人說到去樓下吹頭發,忽然又抬頭來問許嬌:“哎,小許,你是不是不怕啊?”


    許嬌:“啊?”


    見她一幅沒什麽反應的樣子,兩位舍友似乎默認了什麽事實,對視一眼,有些不好意思地對她說:“你……能不能陪我們去樓下吹個頭發?現在十一點了,咳咳,畢竟白天我們才玩了那個遊戲嘛,所以有點害怕,你能不能陪我們一起下去?人多我比較有安全感哈哈。”


    許嬌眼眸動了動,正想應下的同時讓係統給自己傳送一下原主的記憶,腳邊卻忽然傳來一陣震動。


    是手機響起的聲音。


    她將被子往旁邊撥了撥,隨後看見了一部很舊的、邊緣都有點掉漆的平板手機,保護膜的上麵都是剮蹭的痕跡,邊角都掀起來了,屏幕上都是密密麻麻的蛛網破碎模樣,也不知道碎的是屏幕,還是裏麵的手機顯示屏。


    她抿了抿唇,對兩個女生晃了下手頭的手機,露出有些為難的神情來。


    “啊,是你家裏給你打的電話吧?你接你接,我們倆自己去也是一樣的。”


    許嬌垂眸看了眼來電顯示,看見上麵隻是簡單地備注了一個“家”字,遲疑片刻,還是滑動接聽,這手機觸屏不太靈敏,滑了兩三次才有反應。


    連接通都有些遲鈍。


    隨後,裏麵傳出了滋滋啦啦的電流聲,正在許嬌懷疑這是不是什麽惡作劇電話的時候,那頭終於傳出了一道很滄桑的、也很大的嗓門:


    “臭娃子!你莫要讀書讀壞了腦子,白天還把你娘的電話掛掉了!你說說你,讀了大學又能掙到幾個錢嘛,還不是要出去打工!”


    “我都打聽過了,你這個大學又不是什麽很厲害的學校,出來頂天了就幾千塊錢一個月,什麽時候才能替家裏還完債?你莫要跟我們倔了!我們都給你看過了,那戶人家挺好的!”


    “人家給了我們十來萬塊錢,咱們家能把老屋的瓦都換了,還能再修個新屋子,城裏夏天不都有空調吹嗎?咱們家也安一個,給你屋也安一個,行了吧?知足了吧?我跟你說,你莫要以為你躲在學校裏不回來就行了,我已經把東西給你寄過克了!八字也給出去了!你莫想跑的!”


    許嬌被這濃重的鄉音糊了一耳朵,連蒙帶猜地辨認出裏麵的內容,眉頭不經意地皺了皺。


    她從頭到尾都沒有說話,發現那邊翻來覆去就是“你懂事點”、“你要聽話,人不能活的那麽自私”、“你也算是提前給家裏掙錢了”……之類再無營養的內容。


    將手機從耳邊稍稍挪開,許嬌在心中道:“係統——”


    “現在給我傳送原主的記憶。”


    係統冰冷的聲音響起:“正在為您傳送。”


    ……


    十幾秒之後。


    許嬌重新睜開眼睛,耳邊恰好是一聲掛斷的動靜:“嘟……”


    手機屏幕重新恢複成鎖屏的原始圖案。


    但她已經知曉了原主身上所有的故事,這個女孩兒生在農村,家裏從小就很窮,沒什麽錢供她讀書,在她為了上學省吃儉用的時候,十歲那年,她的父母花了大價錢,從親戚家過繼過來一個兒子。


    為了讀大學而吃過的種種苦頭暫且不提,現在,她的父母不知從哪裏知道了一個賺錢的活計,竟然在鎮上輾轉打聽到一種活計,將她的八字給出去,專門借給那些有錢人家死去的孩子配陰婚。


    這是一種舊社會傳下來的陋習。


    聽說在以前,那種還沒配婚的人突發意外死去了,家裏人擔心他們在下頭沒個伴兒,就會專門請人來給他們配陰婚,起初這種事情隻在兩家都喪子的門戶之間進行,後來因為這其中牽扯到的利益,就有人動歪心思開始找農村的一些窮人家來給富人湊對。


    原主的父母這次就將許嬌“賣”出了一個大價錢。


    但因為她抵死不從,也不知道那兩人究竟怎麽在老家動的嘴皮子,竟然跟人家胡扯說要讓兩個孩子先接觸接觸,所以,他們寄了點兒關於許嬌陰婚對象的東西過來。


    黑色快遞袋包過的盒子就在宿舍門口邊放著。


    許嬌的目光凝在上麵——


    忽然又想起了另一件事。


    她在的這個宿舍,隻有三個女生,她底下的那張床是空著的,白天的時候,另外兩個舍友——就將她們稱為艾艾和小麗吧,她倆不知從哪裏聽說了一種刺激又恐怖的遊戲,拉著她玩了一回“請筆-仙”。


    因為在請的時候,三人握住的筆沒有任何的動靜,所以艾艾和小麗當場就嗤笑一聲,將筆丟到了一邊,也沒有進行後麵的什麽送神走的儀式。


    也就是說。


    假如當時的儀式成功了,而那個快遞盒裏麵又真帶有那個“陰婚”對象的重要部分,說不定許嬌現在是跟另外兩個異界生物同在一個屋簷下?


    她揚了下眉頭,沒有管大門被風吹動的吱呀吱呀聲音,也沒有在意在想起這兩件事時候,背後莫名其妙豎起來的汗毛,隻在心中問係統:


    “你能告訴我,這本的主角是誰嗎?”


    係統:“……等出現的時候,我就會檢測到。”


    許嬌便換了一個問題:“行,那麽在這樣一個靈異又恐怖的故事裏,請問什麽走向才是he呢?”


    係統認真回答:“當您脫離這本書之後,書本內容會根據您所做的事情,自動生成最合理的結局,到時候我們會視內容判定究竟是不是he。”


    許嬌:“……”


    她匪夷所思地出聲問:“也就是,你這開局一張嘴,結局全靠扯唄?”


    係統還想狡辯,可惜內容都不太有說服力,隻能沉默以對,任由許嬌諷刺它是個三流係統。


    許嬌罵它正起勁,突然聽見一句:


    “檢測到女主角即將出現血光之災,請及時拯救。”


    許嬌:“……?”


    女主角在哪兒你倒是說啊!


    ……


    宿舍門再次被打開,走在前麵的、熱愛化妝的錢艾一腳踢在了一個黑色的盒子上,嚇得低頭看了一眼,爾後無奈地衝許嬌笑:


    “你這破快遞到底什麽時候拆啊?放這兒真的太擋道了,買的什麽啊,這麽沉?”


    周綺麗則是溫和地笑,低頭幫許嬌把快遞盒放回原位,然後走到許嬌對麵的下鋪坐下,腳踩在床邊的椅子上,低頭去拿自己沒看完的。


    許嬌扶著欄杆,踩著空心的金屬梯下床,正想說點什麽,陡然感覺到自己的腳腕處被什麽力道拽了一下,她一下沒扶穩,整個人都從半空中摔了下去。


    膝蓋從鐵桌旁邊的抽屜邊角蹭過,刮出很長的一道紅痕。


    頭撞了,手肘也撞了,隨後整個人摔在桌子和床之間的地上,隻覺身上哪兒哪兒都疼,錢艾和周綺麗都被她這突然的腳滑嚇傻了,趕緊湊了過來。


    “你沒事吧?”


    “你這大晚上的下床這麽著急做什麽?天哪,你的腳流血了!”


    許嬌在頭暈目眩的疼痛裏,抬起右手,扶了一下桌腳,想要起來,兩個舍友想幫她,卻又不怎麽敢碰,怕她傷到了什麽要緊的地方,隻能在旁邊問她感覺如何。


    許嬌舔了舔下唇,被頭頂的白熾燈晃地眼睛有些暈,她瞥了眼自己的下鋪位置,發現那裏空蕩蕩的,隻有積灰的木板,先前踩的杆子也是平滑的,沒有多餘的東西。


    周綺麗和錢艾也在她的對麵,不可能突然過來。


    那麽……


    剛才究竟是什麽東西,拉了她的腳踝?


    她心中生疑,麵上卻不顯,隻是有氣無力地勾了勾唇,對兩位舍友說道:“沒事,我緩緩就行,等一下。”


    好一會兒之後,許嬌慢慢從地上起來,看見一道紅色的血痕從自己的小腿肚子一路往下,劃拉到了腳腕的位置,格外觸目驚心。


    疼痛感也十分明顯。


    她低低地呼出一口氣,錢艾立刻道:“我有碘伏,你快別動了,麗麗你扶她坐好,我去找找!哎,這麽嚴重,要不要去校醫室啊?這種傷是不是要打個破傷風比較保險啊?”


    錢艾邊說邊在自己床上那狗窩一樣的東西裏翻碘伏。


    周綺麗扶著許嬌在椅子上坐下,檢查她身上還有沒有其他受傷的地方,許嬌垂著眼眸,驟然聽見係統在心中說了一聲:


    “幫助女主避開血光之災失敗,請宿主再接再厲。”


    許嬌眼眸倏然淩厲片刻。


    女主角也在剛才受傷了?


    等等,這個故事的女主……


    到底是誰?


    她問係統:“我和女主之間,隔了多少距離?”


    係統:“不足一米。”


    許嬌:“!”


    一米範圍內,不就自己一個受傷的嗎?


    “咚。”紙盒子碰撞的聲響突然響起。


    錢艾停了動作,“什麽聲音?”


    周綺麗下意識地往門口看了一眼,發現原本被自己放在臉盆旁邊的那個快遞盒,似乎……往屋裏的方向挪了很遠的距離,竟然在錢艾的腳邊。


    那周圍空蕩蕩的,什麽都沒有,不知它被什麽力量挪動的。


    宿舍裏倏然間安靜了下來。


    錢艾下意識地跟周綺麗對視,兩人不知想到什麽,眼神逐漸變得恐慌起來——


    許嬌就在這時候打斷了她們製造的恐怖氣氛。


    “地上有水,我的快遞盒可能沾了水有些滑,要不我把它拆了吧?”


    這時候站出來打破可怕氣息的人都會無形中成為膽小者的主心骨。


    哪怕擔心那盒子裏有什麽古怪,錢艾和周綺麗還是不可避免地想要親眼排查這個危機,便對許嬌點點頭。


    許嬌單腳蹦過去,從桌上隨便摸了個剪刀,劃開那個包裝,低頭將那有些長的紙盒子打開,剛掀開一個角,就看見裏麵露出來的一塊沉沉的木頭邊角,還有點粗狂的雕花紋路。


    木頭?


    她將紙盒的封口全部扯開,隨手伸進去,指尖摸到了木頭中間的凹陷處。


    與此同時——


    盒子裏的東西也完全呈現在燈光下。


    那是一塊深色的長木,上麵刻著一串娟秀的文字,打眼過去便是一個“鄭氏之女”,其他內容尚且不說,這玩意許嬌並不陌生。


    這就是常出現在電視劇裏的,人死之後受香火供奉的……


    牌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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