珍珠白一樣的平原上,有茂密的桃花叢林,有漁人從那平原走入叢林間,忽逢一小溪口,有潺潺流水從其中汨汨而出,那水流起初並不多,如春風拂過凍土,將土中的冷漠與冰冷化開,變得濕潤不已,隨後才有清泉從其間冒出,先是一兩滴,後來水流才漸漸變大。


    溪水從桃林中央貫出,道旁林間桃花盛開,舉目望去皆是嫩嫩喜人的粉,漁人撐杆而上,來到那溪水源頭邊,舉杆朝那溪水源泉洞口處戳去,竹竿攪動,一時間,麵前的源頭便如水庫決堤一般,流水清晰可見地慢慢渾濁了起來,然而不可避免地,溪流也漸漸淌成江河。


    ……


    劇組酒店裏。


    許嬌被風青玉從後麵抱著,清晰地看見鏡子裏的自己滿臉的春意,緋紅如春日海棠,層層疊疊地於自己的臉頰處,往耳朵尖、脖頸……慢慢地延伸而去。


    就連玉白的腳趾尖都跟著變了顏色。


    而站在她身後的人,神情裏帶著溫柔,雙手勾著她的膝彎,唯有眼底的光深沉不可見,都是那些無法在日光下叫囂的念頭太盛,最終隻能在黑暗裏擁擁簇簇的模樣。


    原本就已經改到膝蓋處的裙擺如今成了幫凶,輕易就被風青玉撥開,那薄薄的紗遮住了對方的動作,隻隱約見到那線條漂亮的手腕和小臂,其餘都在那隱隱綽綽的層層輕紗裏了。


    她偏過頭,閉了閉眼睛,眼角就有淚意一點點滲出,將桃紅色的眼尾渲得更豔麗三分。


    下唇被她緊緊咬住,許嬌不願去看鏡子裏自己在風青玉的手中綻放旖旎的模樣,連腳趾都緊緊地蜷了起來,可風青玉卻偏偏不如她所願——


    輕咬著許嬌的耳尖,風青玉略有些輕快的聲音染著笑意響起:“寶貝,睜開眼睛,瞧,我說過你這樣很好看……”


    許嬌的呼吸陡然重了一下,卻不願去聽風青玉的話,不肯順遂她的意思,甚至還要從齒縫裏擠出一句:


    “不許叫這種稱呼。”


    風青玉也不惱,隻是溫溫柔柔地對她一笑,唯有手頭的動作與此相反——


    ……


    林盡水源,便得一山,山有小口,先前就被漁人的竹竿探過,如今竹竿再去,山口便仿佛有光,漁人從口入,初極狹,隻容勉強而過,漁人便反複而入,這才豁然開朗。


    其間土壤並不平曠,有山巒起伏,重巒疊嶂,如迷陣般誤人,又似那周天八卦般,需尋得陣眼,方可平安出入。


    漁人才走至陣眼附近,這波濤般的山嶽便齊齊震顫起來,一時間竟讓人進退維穀。


    ……


    幹淨的鏡子上不知什麽時候覆上了薄霧般的痕跡,是許嬌灼熱的呼吸,她被風青玉從客廳的等身穿衣鏡裏抱到了浴室裏,不由自主地抬手撐在上麵,隻覺這煎熬、情潮漫長如永不滅的天光,久久走不到盡頭。


    她渾身都是汗,連呼吸聲都淩亂地像是要哭泣一樣,忍無可忍,從喉間冒出一句:


    “夠了……”


    就這兩個簡單的字,都滿是顫抖,好像那聲帶一波三折,才艱難吐出一樣。


    但有時候,防守就是這樣一件奇怪的事情,一旦起了投降的念頭,哪怕隻是發芽一樣輕的動靜,緊跟著的就是全麵的潰敗,讓人再生不出半點抗拒的念頭來。


    她哽咽著,不知是因為痛苦還是因為快樂,不斷地出聲,像是催促道:


    “夠了、夠了……”


    夠了。


    不要了。


    風青玉聽見她的聲音,見到這麵洗手台上的鏡子被許嬌手心裏的汗、還有呼出的鼻息弄得有些霧蒙蒙,便用濕潤的指尖隨手按下了上頭的“防霧麵模式”。


    登時,鏡麵重又變得清晰起來,將原本那些朦朧的、含糊的、蒙混而過的曖昧,都戳穿在浴室白灼灼的燈光下。


    風青玉的回答也是這樣地明了,她彎了彎唇,吻在許嬌的發間,聞見那混亂的、無序的小蒼蘭的信息素,仿佛已經如主人一樣地崩潰,她心情莫名其妙地好了起來:


    “這才到哪啊,嬌嬌?”


    她說:“現在可還沒到咱們上次時間的一半呢。”


    許嬌聽見她話裏的恐怖意思,背後的汗毛都豎了起來,先前的那回是因為她處於omega的結合熱時期,所以身體和本能都帶著對alpha信息素的渴望,渴望得到安撫,但現在不一樣。


    現在隻是普通時候,若是風青玉決意要吃個夠本,以alpha的那個體力和持久力強度,她想要應付下來,估計得付出慘痛的代價。


    她五指蜷了蜷,艱難地用理智回答:“明天……有戲。”


    風青玉的吻從她的發間輾轉到了後頸處,語氣裏還是那溫溫和和的模樣,就是這樣的假象,才極其具有迷惑效果,好像誘騙獵物自覺走進陷阱裏的可惡獵人。


    “你明天的戲在下午,我們回來得這麽早,到明早還有好長時間,會讓你休息的,乖。”


    許嬌:“……!”


    她反手去推風青玉,後悔剛才就這樣縱容她胡鬧,深呼吸了幾口氣,想要冷靜下來:“不行……不可以……”


    從來都隱忍聽話的人,今天好不容易開一次葷,怎麽可能由著她半途而廢?


    風青玉任她推,感受她按在自己肩上的灼熱的掌心因為自己的動作而不斷地重複使勁又卸力的過程,目光往洗手台底下的櫃子看去。


    不多時,許嬌聽見身後這人笑吟吟地問:“嬌嬌,這裏好像有我上次跟你提過的東西……”


    畢竟是高檔酒店。


    在這些不經意的小角落裏,總是會提供一些必要的用品,比如omega的抑製劑,又比如omega在結合熱時期會用到的東西。


    兼具趣味與實用性。


    許嬌先是恍惚地回憶,隨後便又出了一層汗,隻不過這回是冷汗。


    她睜大眼睛,逃走的念頭才剛升起,手腕上就多了束縛,原來是風青玉從旁邊架子上的浴袍上取下了那軟絨的白色腰帶,將她束在了擺放牙刷的那金屬架台上。


    ……


    酒店裏的旖旎一點兒傳不到外麵去。


    自打聽見了許嬌和風青玉的活動現場出現惡性傷人事件之後,麗娜和團隊裏的其他人就馬不停蹄地為這事奔走,先是在公司官網上發聲明,給粉絲們傳達許嬌和風青玉都平安、沒有受傷的消息同時,不忘嚴厲譴責這種行為。


    聲明既出,粉絲們都湧過來嗚嗚嗚心疼偶像,同時催促公司對這次的事件趕緊給個調查結果。


    這到底是狂熱粉所為,還是後麵有更大的陰謀,粉絲們也想早點弄清楚,這樣才好搞清楚將矛頭對準誰。


    事情引起了社會各界的廣泛關注。


    畢竟距離風青玉上次活動的踩踏事件才過去沒多久,人人都想知道這明星怎麽能這麽倒黴,回回活動都碰上事兒,這次先是omega粉絲結合熱時期跑出來追星,之後又是有人在公共場合持有武器傷人……


    一樁樁一件件,無不引-爆話題。


    麗娜忙的團團轉,派人去警局門口二十四小時蹲著,隻要一有情況就立刻給自己發消息,很快,她就迅速通知公關那邊再發一個通告,讓粉絲知道結果。


    經查證,現場的omega信息素並非來自於人,而是專門的omega信息素誘-導-劑,此類物品屬於違-禁-品,警-方正在迅速排查源頭。


    粉絲:“????”


    吃瓜群眾:“!!!”


    “我的媽呀我剛才都跟著yh轉發了理智追星的內容,結果現在告訴我現場根本不是有結合熱的o粉跑出去,而是有人故意拿誘-導劑引發混亂?這背後想想就很可怕啊!”


    “我們玉姐一個普普通通的明星,這是得罪了誰啊?細思恐極in”


    “既然這次的事情這麽不簡單,那會不會上次的踩踏事件其實也……?我越想越睡不著了,嗚嗚嗚嗚我要去反複觀看後妃p安撫我脆弱的內心”


    “風嬌日暖!七情六欲!我要你們全部給我好好的!”


    “快點找出凶手吧,不然我都不敢想象以後我們玉姐和撒嬌出門到底該怎麽辦了?”


    “歪一下樓,撒嬌這個詞已經從許嬌的黑稱變成對她的愛稱了嗎23333?”


    ……


    整個團隊都在徹夜跟進消息。


    好在許嬌和風青玉的微博號賬號和密碼都給麗娜備注了一份,所以盡管兩人的電話都沒打通,但是她依然第一時間模仿兩位的口吻,分別在微博上報了平安,安撫住了躁動的粉絲們。


    手機的鈴聲不斷地在房間裏歌唱。


    許嬌呼吸裏都帶著顫意,喉嚨動了動,抬手想要去抓那發出聲響的源頭,關鍵時刻,後方探過一隻手,幫她將手機拿到了麵前,甚至指尖還落在接聽的綠色鍵上。


    風青玉笑著問她:“要接嗎?”


    話是這樣問,她卻作勢要往屏幕上按,以至於許嬌本能地一把將手機搶了過來,用力按下了關機鍵,直到手機黑屏,才鬆開一口氣。


    風青玉察覺到她放鬆下來,笑意更深,蓋在她們倆身上的被子小小起伏了一下,許嬌立刻將手機丟到一邊,回頭去抓她的手腕,淚意盈盈地搖著頭:


    “不可以……”


    她說:“真的……不能……”


    現在她又不是結合熱時期,怎麽可能那樣輕易地打開內-腔?風情玉這簡直就是強人所難!


    即便是風青玉有酒店的東西輔助,也絕不可能輕鬆地在她的身體深處打上標記,何況,許嬌已經料到了,自己連可以被臨時標記的腺體位置被碰到都那樣敏感,要是更深的地方……


    那被勾起的情緒和感官刺激,一定會讓她瘋掉。


    她是準備以身為餌,勾的風青玉露出真麵目的,而不是讓自己被她弄的神魂顛倒,無論如何,被永久標記、懷孕等等,都是她絕不願意接受的。


    風青玉反手抽出自己的手腕,沒讓許嬌繼續捉住,隻是一意孤行,許嬌沒了辦法,隻能用更軟的聲音低低地喊:“疼……”


    她咬了咬下唇,幾乎將自己的唇瓣咬成被淋漓大雨打碎的玫瑰花瓣,透出一種爛熟的、即將透爛又堪堪維持著花瓣形態的模樣來。


    深呼吸了一口氣,她又道:“饒了我……下、下回再試……好嗎?”


    風青玉看著她回頭看著自己的目光裏帶著哀求,不由抬手扣住她的下頜,給了對方一個深吻,直到許嬌漸漸喘不過氣來,她才停在對方的唇角要求道:


    “說點好聽的,就饒了你這次。”


    許嬌目光有些迷離地問:“什麽……”


    風青玉輕輕歎了一口氣,問她:“下次還做這麽危險的事情嗎?”


    許嬌下意識地搖頭。


    風青玉又摸著她後頸處的腺體,來回拂過之後,輕輕道:“我可以叫你寶貝嗎?”


    許嬌繼續搖頭。


    風青玉眯了眯眼睛:“……恩?”


    許嬌改做點頭。


    風青玉看她這樣反複,便知她不太誠心,愉快地笑了一下:“嬌嬌,我有沒有說過,我就很喜歡你這幅樣子?你越想要保持冷靜和理智,等到最終崩潰的時候,模樣就越讓人著迷。”


    ……


    天色漸漸轉黑,在那冗長的濃墨般的夜色裏,總算有魚肚白翻出。


    許嬌後來已經完全失去了思考能力,什麽寶貝、老婆,風青玉想聽的,她都喊了,即便如此,也被弄到脫力,才被允許睡過去。


    等她再次醒過來,動了動指尖,就聽見旁邊的風青玉心情頗好地同她道:


    “你想拍電影嗎?”


    “恩?”許嬌眨了下眼睛,聽見自己喉間的幹澀與沙啞。


    風青玉扶著她起來,給她遞了一杯水,又將手裏那嶄新的、剛得到的a4紙本給她遞去,心情頗好得與她道:“這是麗娜姐最近收到的給你的其中一個劇本,我剛才幫你挑了挑,這個本子挺有意思的,你要不要看一下?”


    許嬌想抬手接過來,動了動指尖,才發現手臂有些酸痛,好在手腕上先前的紅痕已經消下去了,腕間一片冰冰涼涼……應該是風青玉又給她特意上過藥的緣故。


    沒等她抬手,風青玉已經將本子拿到了她的跟前,讓許嬌一眼看見上麵的三個大字:


    《青玉案》


    她揚了揚下巴,風青玉就翻開了第一頁,許嬌沒想到這竟然真是自己印象中最有名的那首詞,辛棄疾的《青玉案元夕》。


    這個好像並不是她在《星光》裏提過的劇本。


    許嬌帶了幾分新奇,看向第一頁的內容:


    “東風夜放花千樹。更吹落、星如雨。寶馬雕車香滿路。鳳簫聲動,玉壺光轉,一夜魚龍舞。蛾兒雪柳黃金縷。笑語盈盈暗香去。眾裏尋他千百度。驀然回首,那人卻在,燈火闌珊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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