拍攝很快轉向下一個鏡頭。


    被貶為常在的柳如意在宮中日子越發不好過了,聽見貴妃娘娘的宣召,她即刻理了理自己的鬢發,就帶著身邊的小太監往錦繡宮的方向去了。


    接下來是仇詠梨和許嬌的對手戲。


    這是仇詠梨在戲中的一個演技爆發點,她飾演的柳如意既要向貴妃傳達出身邊人向皇帝泄密的事情,又要能夠將自己撇開,在貴妃這裏留下一條命來——


    “你自入宮以來,受恩於皇後許多,如今皇後接連被你的宮女、被戚家在邊關造反的事連累,無論你日後如何,這份恩情你總是要回報的,所以你明知今日有可能會死在錦繡宮,也仍舊義無反顧。”


    甄迢卷著劇本,在手中有節奏地一次次輕輕拍著,跟仇詠梨鞭辟入裏地講解柳如意在這一場戲的表現,給她剖析柳如意的心理活動。


    “你是背水一戰,可要問你是不是想活的,你當然想活下來,你不願意在這宮裏就這樣被連累死去,所以你必須自請責罰,你甚至要貴妃主動要去你半條命,這是你帶著私心的苦肉計,如此才能打動容晴這個心狠手辣的女人。”


    仇詠梨認真地聽著,手裏的彩色水筆無意識地在自己的劇本上標注重點情緒的話語內容,隨著甄導的話想了想,過了一會兒,她點了點頭,跟甄導比了個“ok”的手勢。


    甄導坐回監視器的後麵,對場記點了點頭,便聽打板的聲音響起!


    ……


    容晴坐在錦繡宮主宮的高位上,不緊不慢地喝著心腹阿芽沏的茶,雨前龍井散發出清香,撲鼻而來,隨著那滾滾的熱汽飄出,沾到她的唇上,將那深色的口脂顏色顯得更潤了一些。


    她輕輕抿了抿茶杯,就聽見了宮人通傳的聲音,如此同時——


    柳如意朝著她行禮:“妾給貴妃娘娘請安。”


    容晴充耳不聞,依然用杯蓋慢慢地撥著茶湯上的沫子,直到柳如意有些站不住了,她才將手裏的茶杯往桌上一按,同旁邊的阿芽道:


    “這茶有些涼了,給本宮換一盞新的吧。”


    阿芽福身輕輕應道“是”,便端著容晴的這杯茶下去了。


    容晴撥了撥自己尾指上的指套,這才從容地看向下首依然朝她行禮的柳如意,聲音優雅、不緊不慢地開口:“柳貴人……哦不,柳常在近日都在忙些什麽呢,竟將規矩都忙忘了。”


    柳如意因福身太久,如今已經有些站不住了,身體裏不自覺地透出顫抖來,她目光抬了抬,隻看到了容晴領口處的福繡排扣,穩了穩聲音,她慢慢地道:


    “妾身並不敢忘貴妃娘娘立下的規矩,隻是……隻是,妾不敢來。”


    容晴的視線落在她的身上,唇間緩緩勾出個妖嬈的弧度來,仿佛紅花盛開一樣,嬌婉的妝容襯得她麵上顏色更豔麗幾分。


    她慢迢迢發問:“哦?為何不敢來?莫非——柳常在是做了什麽對不起本宮的事情不成?”


    兩人都是話中有話,最終還是容晴更勝一籌,更耐得住性子,隻聽“撲通”一聲,柳如意在不遠處跪下,額頭抵在地上,深深地說道:


    “妾身近日疏於對下人的管教,竟讓她釀出大禍患來,危及貴妃與皇後娘娘,妾身自知萬死難辭其咎,如今特來向貴妃娘娘請罪。”


    這話一出,主位上的容晴便是通身一震。


    她什麽都不必再聽,就已知曉了柳如意那裏……究竟是漏出了什麽事。


    容晴麵上現出幾分恍惚來,甄迢拉近鏡頭,因為容晴的表演者許嬌的表情過渡極其自然,所以總是在鏡頭上更偏愛她一些,如今,鏡頭下的容貴妃能讓人清楚看到她恍惚過後,蔓上來的驚詫與震怒。


    她看著跪在地上的柳如意,一時間目光中迸出濃烈的殺意來,原本右手隻是搭在椅子扶手上,如今卻重重地抓住了那扶手,力氣之大,恨不能將這扶手從椅子上掰下來。


    那殺意是如此地濃烈,以至於她的黑眸中僅剩這一道精光,如鷹隼、如蒼狼。


    與這強烈的想法相逆的,則是她堪稱毫無起伏的語調,平平的、仿佛暴風雨前的寧靜:“柳如意。”


    她一字一字道:“自你入宮第一日起,我就決意讓你在這宮中不好過,你可知這是何原因?”


    跪在地上的人身體略起伏了一下,像是深吸了一口氣,已準備好承受來自容晴的怒火,沉默了一會兒,才道:“妾身不知。”


    “本宮並非針對你一人,而是所有入宮者——本宮討厭你們這些鶯鶯燕燕,討厭你們這些年輕的、貌美的臉孔。”


    “爾等心中對本宮的怨恨,本宮一清二楚,隻是……你們冤有頭、債有主,萬不該將對我的怨恨,發泄到皇後的身上。”


    “柳如意,你是不是以為如今我為了保皇後,就不敢再犯錯、不敢再殺人?”


    容晴眯了眯眼睛,手中總算鬆了一分力氣,頓了頓,她直言道:“錯了。”


    “若我注定要死,如今六宮中,你們這一個個的,誰也逃不過。”


    “我這樣的人,死也要轟轟烈烈的,不拉一二墊背、陪葬的,我縱是死、也難瞑目。”


    柳如意被她話裏的殺意所懾,過了許久,她才道:“貴妃娘娘的行事,妾身早已領教過,今日一來,卻不是求娘娘高抬貴手——”


    “相反,妾身是來請娘娘,重重責罰。”


    上首的容晴沒了聲音,隻定定地看著她,好像恨不能挖開她的天靈蓋,看看她這腦子裏冒出的念頭,究竟是否如她嘴上說的那樣。


    柳如意一時沒聽見容晴的回應,忐忑地等了一會兒,才鼓起勇氣往下說:“妾身入宮來,雖為貴妃娘娘責難,卻受恩於皇後良多,如今……皇後有難,妾身不敢見死不救。”


    她說到這,容晴卻放肆地笑了出來:“瞧本宮聽見什麽笑話?一個才被皇帝貶謫的常在,竟敢在這宮中誇下海口,說能救皇後……你是沒見著當下前朝多少禦史上奏,請皇帝看在龍嗣的份上,對皇後網開一麵,這些人如今怎樣了?他們還跪在禦書房門前死諫呢。”


    柳如意忍了她的嘲笑,隻是等容晴笑完,便將自己琢磨已久的計劃緩緩托出。


    “……不敢說此計定能成功,但貴妃娘娘如今在後宮中,應是再無人可用,今日妾身若能在娘娘宮中留的一條性命在,他日妾身在這後宮裏,定為娘娘馬首是瞻,妾身……誓死捍衛娘娘與皇後。”


    宮殿內靜謐許久。


    容晴重又恢複了先前那不緊不慢地調子,覷著下邊兒的人,悠悠道:“柳常在真是打得一手好算盤,那句古話怎麽說來著……不入虎穴焉得虎子,形容的便是柳常在這般女子罷,竟趁著皇後有難,想借本宮的勢爬上去?本宮是誇你一句心思精巧呢,還是該說你膽大妄為呢?”


    柳如意還待開口,忽而聽容晴揚聲道:


    “來人!”


    “柳常在對本宮大不敬,拖出去,杖……八十!”


    她說著殺人般的命令,眼中卻是笑著的。


    ……


    “啊啊啊你們追了最新嗎!《宮牆柳》最近的反轉真的絕了!媽呀戚將軍造反的地方給我看懵了,結果是皇帝的算計,皇後也因此被禁足,就在我以為她就這麽玩完的時候,貴妃又跟我們女主聯手算計皇帝準備救皇後!昨晚看得我雞皮疙瘩就沒下去過!”


    “宮鬥劇女主依然是一如既往起起伏伏的套路,但就是這俗套的仰臥起坐搞得我欲罷不能!在容容說要將她‘杖八十’的時候,我真的以為她要死了,誰知道她的宮女跟皇帝身邊的太監有一-腿,竟然讓皇帝保了她保了她,我救命!這裏麵到底還有多少隱藏的暗線!”


    “怎麽說呢……我感覺我要是柳如意,我進宮第一集就沒了呀……[再見][再見][再見]”


    “這才是真正的宮鬥!男主、女主、女配、炮灰,所有人都是雙商在線,刺激死了!貴妃示敵以弱,在知道自己和皇後的戀情暴露之後,第一反應不是掩飾,而是故意懲罰了女主,讓皇帝以為她還不知道自己已經暴露,將她當做是無腦的花瓶……緊接著,她又幫助女主用苦肉計取信於皇帝,讓皇帝以為女主不知道她和皇後的事情,隻是被無辜責罰……最可怕的是!皇帝雖然愛上了女主,但他的想法還是等皇後生產之後將她賜死,準備把孩子給女主養……媽呀我已經猜不到後麵的進展了!”


    “貴妃和女主會反目嗎?皇後真的會死嗎?這個劇到底誰才是最終贏家?”


    “我看預告了!我是豪華vip中p!我來劇透一下最新的預告,說是戚將軍在被押解回京的途中消失了,我有預感,戚家這條線肯定沒這麽容易走完,皇後也一定沒這麽容易下線!”


    “啊啊啊雖然最近一周雙播出改成了三天播出,但是我還是覺得看不夠啊!《宮牆柳》你們給我kk!”


    ……


    一個月後。


    觀眾們對劇情的討論熱情依然不減,甚至更加抓心撓肺地想要看到結局,劇組裏也是緊張,編劇本來籠統寫的後續,如今被網上的熱度催得一天改三個版本,以至於陸勳他們每天都得趕早去劇組,晚上又很晚才睡下,因為要背第二天的新台詞。


    如今後續要怎麽發展,別說是主演了,估計甄導和編劇自己都還不知道結局往哪兒飛呢。


    就是因為劇組這樣的緊張,風青玉月前才將一個原本定好的站台活動給推了,尤其是那次的活動行程提前泄露了,導致現場早早被粉絲們裏外三層圍了又圍,而且還發生了踩踏事件,以至於品牌方不得不聯係團隊取消行程,讓風青玉在劇組幫許嬌對詞的空隙裏,還特意抽出時間去關懷了受傷的粉絲。


    那段時間的熱搜都是理智追星的相關內容,好多藝人在準備公共行程之前,都要讓助理或者是後援會的會長們叮囑粉絲,出門要小心,要保持秩序,不要擁擠。


    但以風青玉和許嬌現在的人氣,她們也不可能全封閉地天天在劇組裏待著不出去,尤其現在許嬌和風青玉這對真實的妻妻p在戲中熱度那麽高,團隊怎麽也不會將她們拉出去遛一遛炒作的機會。


    很快,兩人就收到通知,讓她們去給一個高端鑽戒品牌站台。


    這是公司給她們談下來的聯合代言,所以兩個人都必須出現在現場,而且行程也是特意找的她們倆都沒有戲份的一天。


    許嬌聽見這消息,在心中跟係統確認了一遍;“上官炎找人害風青玉的場景,在書中的時間是一個月之前那場活動,對嗎?”


    係統平靜回答:“是的。”


    彼時許嬌就站在鏡子麵前,由著風青玉的造型師幫她攏了攏這條裙子的腰身部分,這裙子是細細的吊帶,從胸口的部分交叉而過,圍到頸後,後背露出大片的裸-白,下擺是層層疊疊的細紗設計,有種婚紗一樣的精致感,卻沒有那樣長的搖曳裙擺。


    那些細紗上墜著細細的鏤空金色五角星,這樣濃麗的顏色不僅沒有將她本人壓得黯然失色,反而讓她的氣質顯得更加出眾,讓人一看就想將她嗬護在掌心,當一個無憂無慮的小公主。


    許嬌微微揚了揚腦袋,卻見旁邊的風青玉走過來,對造型師說道:“這裙子腰的部分還是有點鬆了,得再收一些才好看。”


    說話間,風青玉抬手捏住了許嬌腰間裙擺的布料,果然拉起之後還多了點空擋在她的掌心裏。


    她順勢將那部分掐住,造型師就隻能鬆開手站到旁邊,看著她們倆在鏡中,一個米白色的薄紗裙,一個火紅的長裙,明明許嬌更適合這紅色,偏偏今天給她們的造型設計別出心裁,兩人的顏色一對調,真是嬌的嬌,豔的豔。


    造型師在旁邊看著她們倆珠聯璧合的般配模樣,笑著說了一聲:“這個問題不大,等下我縫兩針,收一下就好了。”


    許嬌聽罷,點了點頭,又低頭看了看裙擺的部分:“這裙擺能收一下嗎?我還是覺得到腳踝有點長,走動不太方便。”


    主要是她覺得上官炎肯定賊心不死,萬一現場出點什麽意外,她希望自己幫忙是來得及的。


    風青玉擰了下眉頭,似是有些糾結,遲疑了兩秒鍾,才小聲說了一句:“這個長度……剛好啊。”


    許嬌沒看她,隻是兀自盯著造型師。


    造型老師被看得壓力山大,雖然理智上同意許嬌的眼光,但是風青玉冷冽的視線也在往他身上刮,於是他急中生智,折中一下:


    “稍稍改到膝蓋處怎麽樣?”


    這樣就不長不短正好!


    風青玉適時地補充了一句:“我們上的台比較高,觀眾都在底下,要是再短……風一吹,很容易走光的。”


    許嬌便點了點頭。


    ……


    “感謝大家來到我們品牌海城金融路分店的剪彩儀式!今天我們請來了兩位神秘嘉賓來一起慶祝我們的新店開業,大家猜猜她們是誰呢?”


    主持人站在紅毯台子上,握著手裏的話筒,跟現場人山人海的粉絲們大聲互動。


    她把手裏的話筒對向外圍的人群方向,便聽那山呼海嘯的聲音喊著“風青玉!”“風青玉!”“許嬌!”“嬌嬌!”“風嬌日暖我來了啊啊啊!”“後妃!”


    一時間,喊什麽的都有,共同點就是聲勢浩大。


    好在主持人拿著話筒,借著功放喇叭,聲音依然能傳出去,她笑吟吟地開口道:“你們都知道是誰了——那麽,讓我們歡迎兩位大明星,風青玉,許嬌!”


    許嬌一手被風青玉牽著,另一手拉著自己的裙擺,隨著對方一起出現在台上的時候,底下的粉絲都發出了瘋狂的尖叫聲。


    這聲浪讓許嬌愣了一下,還是旁邊的風青玉笑吟吟地貼著她的耳朵,道了一句:“小心,還有一階呢。”


    她反應過來,偏頭對風青玉微微笑了一下,注意力就落在那人海當中,試圖找出今天有沒有人要在這儀式上搗亂,然而人實在太多了,一眼望去,所有人皆是叫喊的麵紅耳赤,從來麵對主角麵不改色的造物主如今對上了蟻軍一樣的路人甲,登時有些蒙圈。


    何況台下還有因為她剛才和風青玉那一下互動而叫的更大聲的動靜,許嬌甚至聽見有人的嗓子直接破音到失聲。


    忽然間,係統發布了一個任務:“檢測到前方三十米處有人對女主角心懷惡意,即將進行襲-擊活動,請宿主及時製止!”


    許嬌:“……”


    她接過主持人遞來的話筒,本來想開啟演技光環應付主持人和風青玉的互動,結果掛一開,她的目光都沒法從這兩人身上挪開,隻得又關掉,讓自己一邊回答問題,一邊用餘光找那個三十米外的心懷惡意者。


    但那實在太難了。


    許嬌很快放棄,決定將目光留在台下前麵這一畝三分地上,預備等下誰衝上來,她就對著誰一腳踹下去。


    然而——


    很快她就連這個條件都無法滿足。


    前方不知哪一處忽然爆-發出極其濃烈的omega信息素,當即就有一些人高馬大的alpha粉絲眼睛都紅了,朝著那一處本能地湧去,擋在前麵的人都被撥開,安保及時檢測到情況,不由立刻疏散人群,給台上的主持人打手勢,讓暫停活動。


    許嬌心中一沉。


    果然,她就知道上官炎這人不達目的不罷休。


    風青玉本能地將許嬌拉到自己的身邊來,一是擔心有人趁著這機會渾水摸魚湊上來,二是……她要借著許嬌的信息素味道平複自己的狀態。


    那股omega信息素是蜂蜜味的,飄得到處都是,雖然不會勾得她怎麽樣,但多少也會引起她的躁動,風青玉不喜歡這種被本能支配的感覺。


    她低聲道:“拉著我的手,別鬆開,保安馬上送我們下去,不要害怕,這應該是哪個omega在結合熱時期偷偷出來追星,沒事的。”


    她以為許嬌沒見過這個陣仗,所以沒反應過來,這會兒都不知道擺什麽表情,才定定地站在那兒,殊不知,就在眾人放鬆的時候,許嬌卻將戒備提到最高。


    有穿著保安服裝的人朝著她們倆走來,送著她們往下走,風青玉鬆了一口氣,拉著許嬌走過去,那些保安慢慢朝這邊圍了上來。


    係統的聲音再次響起:“檢測到不足半米處有人對女主角——”


    “咚。”


    沒聽完那任務發布的聲音,許嬌忽然一把推開了旁邊的風青玉,抬腳踢向旁邊一個不知什麽時候偷偷摸出匕-首來的保安裝扮的人。


    她的反應極快,甚至沒給對方一點準備的時間,將那保安都嚇住了,可惜……


    她的力道並不大,隻將人踹出幾個身位的距離,那人顯然沒想到她能有這個爆發力,定定地站了一會兒,緊了緊手裏的匕-首,正想重新衝過來,卻聽許嬌說了一聲:


    “滾。”


    很奇怪,周圍都是吵鬧的氣氛,現場更是一片慌亂,許嬌手裏也沒了話筒,更沒戴耳麥,按理說他是聽不清這個聲音的。


    可他就是聽得清清楚楚,甚至能辨別出這人話裏的平靜情緒。


    她好像……


    早就知道他是誰派來的,也知道他要做什麽。


    明明他是個不受任何信息素影響的beta,甚至身強體壯,不可能怕這麽個明星,但聽見這聲“滾”的時候,他有種難以言喻的害怕感,脊梁骨都透出寒意,以至於他竟然本能地掉頭就跑。


    許嬌看著他離去的方向,盯著那台邊緣的地毯,突然間——


    地毯邊緣皺了起來,將跑開的人絆倒,先前被許嬌推開的風青玉這會兒已經回過神來:“抓住他!”


    保安們一擁而上!


    ……


    紛亂、熙攘,總算都稍稍遠離。


    許嬌跟風青玉坐在保姆車裏,見她握著自己的手,手心還帶著濡濕的汗意,同自己道:“別害怕,公司會第一時間知道剛才那個襲-擊者的調查情況,警局已經跟進了。”


    許嬌另一手拉了下自己的裙擺,抬眼看著風青玉,黑色的雙眸裏都是冷靜,隻聽她慢半拍地開口:“我沒害怕。”


    風青玉:“……”


    她失笑著,將自己的額頭抵入許嬌的手掌,低低地說:“嗯,是我害怕,下次遇到危險,不要把我推開,你嚇到我了。”


    許嬌沒說那危險是自己知道的,幹脆沉默,由著她將臉埋在自己的掌心裏,隻從旁邊摸出個眼罩,單手拆了戴在眼睛上,靠在椅背上小憩。


    車一路開回了劇組的酒店,風青玉緊緊牽著許嬌的手不肯放,甚至跟著她走進了她的酒店房間裏。


    許嬌在此期間無數次地想抽出自己的手心,都遭到了沉默的、無聲的抗拒,就在她準備出聲趕走人的時候,一回頭——


    風青玉不知想到什麽,竟然眼眶都紅了,就這樣安靜又委屈地看著她。


    許嬌:“?”


    她那些驅趕的話到了嘴邊,化作一聲無奈的歎:“我要去洗澡了,你能自己乖乖在屋裏待著嗎?”


    風青玉搖了搖頭,抱著她的腰,拉著她在床上坐下,然後躺下來,上身壓在她大腿上,雙手緊緊抱著她的腰身,又一次將臉埋入那薄紗裙裏,小聲道:


    “你剛才嚇到我了。”


    “那人手裏還有刀呢,你怎麽就敢直接動手,萬一他不管不顧過來捅你呢,你讓我怎麽辦?”


    “下次不許這樣了,知道嗎?”


    許嬌敷衍地點了點頭,瞥著她看了兩秒鍾,忽然道:“人到中年有三大喜事,你知道是什麽嗎?”


    風青玉:“?”


    許嬌冷靜地回答:“升官發財死老婆,你看,萬一我遭遇什麽不幸,你戶口本就直接喪偶,離婚都省了,多方便?”


    風青玉:“……”


    她沒有回答許嬌的話,而是突然釋放出了自己的信息素,苦橙花的香味將許嬌包在其中,反複揉搓,一陣陣蹂-躪,以此來表達自己的憤怒。


    許嬌猝不及防被她圍住,腦袋還沒反應過來,身體已經陡然出現大片的潮紅,從脖頸一路紅到了腦門,仿佛一隻被強行催熟的小番茄。


    她愣了幾秒鍾,倏然問道:“風青玉,你這是在……恩將仇報?”


    風青玉眼角的淚還沒幹,卻已經抱著她的腰笑了出來,溫柔似水地抬眼看著她,而後說道:“不敢。”


    她說:“我對你的體貼感激不盡,如黃河之水滔滔不絕,可惜我身無長物,唯有這手技勉強堪用,隻好以此為報了。”


    許嬌被她的信息素撩得渾身無力,坐都要坐不住,搖了搖頭,抬手就把人往自己的膝下推:“不必。”


    結果風青玉人是被她推開了,起身站直了,卻是忽然將坐在床沿邊的她打橫抱了起來,往室內的那一麵極大的等身鏡前走去,笑吟吟地說道:


    “你現在的樣子可漂亮了,我覺得你有必要看一看這樣好看的自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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