許嬌麵色緋紅,明明酒意早就散了,可任誰看到她如今的模樣,都會懷疑她才是更醉的那個,原本清明又冷靜的眼眸如今一片朦朧,像月亮掛在天上,在那幕布裏染開的月暈。


    朦朧,又美麗。


    說完話之後,風青玉重又起身,想看清楚許嬌此刻的神情,卻在那眼中看見了自己的影子,一時間……


    仿佛這人又變成了剛結婚那會兒總將目光黏在她身上的人一樣。


    直到下一刻——


    許嬌聲音沙啞,卻依然執著、堅定地開口:“不要。”


    房間裏的小蒼蘭味道已經很濃鬱了,若是這信息素能夠具現化成實體,現在這滿屋子裏一定都開滿了叢叢朵朵的小花兒,在冗長綠葉的襯托裏,黃蕊白邊的小花兒星星點點地綻放開來,從地上,一路爬到了牆上、天花板上,將那芬芳傳的滿世界都是。


    此刻若是換其他的alpha來,聞見這味道,滿腦子都會剩下一個念頭:


    標記她。


    標記這個將信息素散得滿屋子都是的人。


    讓這個omega哭泣、哀求、隻剩下在自己身下顫抖的力氣。


    風青玉也滿是這種衝動,alpha的本能讓她忍不住吞咽唾液,生怕自己一個沒忍住,就把許嬌不管不顧地壓住標記了。


    還好小時候家裏擔心風青玉和她的哥哥都是alpha,會仗著自己的特別做出那種欺男霸女的壞事,所以從小就有意訓練他們兄妹倆對omega信息素的抵擋度,就是為了以後他們能夠避開本能的追逐,以理性的角度去挑選自己的愛人。


    這很難。


    但風青玉現在無比慶幸自己接受過這樣的訓練,所以能夠給予這人十足的尊重,不至於因為本能上頭,就做出什麽不可挽救的事情。


    聽見許嬌的拒絕,她正欲再說點什麽,忽然忍不住吸了口涼氣,原本已經醒了大半的酒,但現在易感期的脆弱感徹底上來了,動不動就委屈。


    明明她是占上風的那個,這會兒卻低低的、含著鼻音問她一句:“你掐我幹什麽?”


    許嬌似笑非笑地躺著,腦袋抵在床頭櫃的那軟墊上,聽見風青玉這真假難辨的、近乎撒嬌的抱怨,她雖然身體裏都是**一樣的燥,但理智卻在其中艱難劈出一條路來,這讓她那有些沙啞的聲音仍然帶著冷冽的意味。


    “掐你幹什麽?”


    “風青玉,你是不是以為我不知道,omega的結合熱,也可能被alpha的信息素逼出來?”許嬌堅決不肯相信自己是這麽巧正好今晚就到了發-情期。


    這肯定是被風青玉的信息素影響的。


    她是作者她清楚,在abo的設定裏,omega跟alpha的信息素是能夠互相影響的,omega進入結合熱的時候,散發出的信息素能夠使得alpha瘋狂,而alpha雖然沒有這種時期,但隻要他們願意,也能夠用自己強大的信息素迫使omega發-情。


    這被稱為假性發-情期。


    真假的區別在於,omega的真正結合熱,最開始是在十八歲成年的時候有一波,起初隻是很短的一兩天,真正來臨的時候都有一周左右,在那種情況下,沒有a幫助的o隻能夠在隔離區渡過,否則無法控製住的信息素會對生活裏的其他人造成影響。


    至於成年之後……


    發-情期出現的頻率,就因人而異了,不過統一的認知是,沒有生活的omega,會比有生活的omega頻率更低一些。


    許嬌從本尊的記憶裏知道,這身體的上一次結合熱是在半年前,不可能這麽快就又出現,那麽唯一的真相呼之欲出——


    就是風青玉。


    腰間傳來的疼讓風青玉免不了微微低了低頭,將額頭抵在許嬌的肩膀上,一幅對人極其依賴的模樣,氣弱地回答:


    “我……我也不是故意的。”


    “易感期控製不住嘛。”


    許嬌聽得笑了,鬆開了手裏的勁,卻不是放過她,隻拍了拍她的腰身,拉下臉通知:“讓開,我要回自己房間。”


    風青玉抱著她不肯撒手,好看的眉頭擰起,一往情深的雙眸裏蘊著霧意,蒙蒙地看著她,染著哭腔低聲下氣地說:“可你剛才明明答應了……”


    答應讓我抱一晚上的。


    怎麽還能說話不算數呢?


    許嬌臉色還是紅彤彤一片,頸間都浮起潮熱,因著風青玉貼太緊的姿態,雪白的天鵝頸上有一層晶瑩的汗,那纖細的、精致的鎖骨上也覆了這濕意,看著誘人無比。


    可勾人者卻渾然不知自己此刻什麽神態,隻深呼吸了一口氣,盡量冷靜地說道:“剛才答應你,是因為你保證了會老實。”


    “現在是你先破壞了規則,風老師。”


    風青玉指尖蜷了蜷,不敢再碰許嬌後頸的那片禁區,聽見她要走,咬著下唇,抵在她的脖頸上,不再吭聲了,隻是無聲無息地流著眼淚,偶爾控製不住地小小抽動肩膀。


    許嬌:“……”


    沉默了兩秒,她道:“不許再動手動腳,聽見了嗎?”


    風青玉哭到一半,聽見這話,淚盈於睫地抬眸看她,然後破涕為笑,對她點頭如搗蒜,本能地湊上來想親,又在許嬌的目光裏克製住了,隻能委屈巴巴地把許嬌壓在自己的懷裏,好像恨不能將這人摁進自己的血肉裏一樣,緊緊抱著她睡覺。


    床頭的燈總算關了。


    床鋪裏的動靜卻仍沒有止住。


    “嬌嬌,你好熱……”


    “不關你事,閉嘴睡覺,還有,手鬆開一點,你這樣勒著我不好睡。”


    “可我想幫你啊。”


    “風青玉,我記得你以前沒這麽流氓啊?”


    “因為以前你沒這麽甜,也沒這麽香,你沒發現嗎?嬌嬌,你的信息素有一點變了。”


    “我們沒這麽熟,風小姐、風老師,你不必叫我叫的這麽親熱。”


    “哪裏親熱了?我又沒有叫你老婆。”


    “……”


    ……


    許嬌最後都忘了自己是怎麽睡過去的,反正後半截她懶得搭理精力過剩的風青玉,等房間裏安靜了一段時間之後,模模糊糊,她就睡著了。


    這覺睡得她並不安穩,因為先前被風青玉勾起的那股燥熱,她總是有意無意地想往身邊的那道極具吸引力的信息素源頭靠去,然而alpha的體質好意味著他們的體溫也不會低,兩個火爐湊在一起,對許嬌而言那就是火上澆油。


    所以一整晚,她都是本能地往旁邊這人身上挨,等到熱了又想躲開。


    可風青玉也不如她表麵上看上去那樣溫柔似水——


    許嬌要實在不想來也就罷了。


    這若即若離、來了又走、走了又來的,撩得她心頭火起,睡意含糊之間,她抱著那團香甜的信息素源頭,像是抱住了天降的甜餡兒大餅,硬是不肯再鬆開。


    睡醒之後的兩人都是大汗淋漓。


    明明什麽都沒做,可身上卻不可避免地沾滿了對方的味道,睡袍裏、裙子上,那濕潤的汗意裏,甘甜的、苦澀的,花香和果香交織在一塊,熏染出不可言說的曖昧來。


    許嬌睜開眼睛的時候,感覺腦袋還有些昏昏沉沉的,被子卷在腰間,也不知道昨晚到底是怎麽睡的,竟然把那麽大的一床被子卷壽司一樣地弄作一團。


    她皺著眉頭,懶洋洋地抬手想把被子撥開,倏而聽見床邊傳來一道極冷靜的聲音:


    “醒了?”


    許嬌抬起頭,看到站在床沿邊,不知什麽時候醒來,不複那一身酒氣,穿戴整齊的風青玉。


    帶著古風元素設計的、像旗袍又比旗袍更顯腰身的淺金色裙子穿在她的身上,大團大團、像花朵一樣的水墨在她的裙擺綻放,勾出層層疊疊的銀杏葉片形狀來,領口做出了個小小的v,既性感,又優雅。


    風青玉還是那波浪卷的長發,今日特意都梳到了一側,跟往日相差無幾的溫柔氣質裏,又帶了點知性的氣質,那雙眼睛像是一片平靜的海麵,廣袤無際,像是能囊括十方天地。


    許嬌跟她對視,慢慢地眨了下眼睛,聲音裏無端端帶了點疲憊,聽起來像是有點倦怠:


    “你好了?”


    風青玉手裏端了一個白色的瓷杯,如今對上許嬌的目光,不知想到什麽,目光往旁邊避了避,唇角抿了抿,但很快又挪了回來。


    而後,她輕輕出聲:“抱歉,最近正好是易感期,昨天晚上……失態了。”


    許嬌看她恢複如常的樣子,略微鬆了一口氣,看來風青玉的易感期是過去了,下意識隨口回答:“沒事就好。”


    風青玉看著她,眸子裏閃過幾分複雜,等看見許嬌準備從床上起來,遲疑了兩秒,還是忍不住出聲:“可是你……”


    許嬌察覺到那天旋地轉的暈,和那久久不散的熱意,坐起來看著自己手臂上泛起的微紅,心不在焉地應她:“嗯?我好像有點發燒了?”


    風青玉深呼吸了一口氣,還是決定把實話說出來。


    “不是發燒。”


    她說:“你到了結合熱時期,不是假性的那種,是真的。”


    許嬌坐在床上,抬頭看了她兩秒,隨即不知想到什麽,立即道:“不行……今天還有戲要拍。”


    她決不能在這個時候在酒店隔離一周,這對劇組的拍戲進度影響太大了。


    想到這裏,許嬌立刻問風青玉:“可以麻煩你去我助理那裏,讓她給我拿一瓶抑製劑嗎?”


    風青玉站著沒動,隻是猶豫地看著她。


    許嬌自我感覺了一下:“我沒什麽太大的問題,但不能影響劇組的其他人,隻能先拿抑製劑湊合一下了。”


    說完,她起身就想往浴室的方向走,結果剛站起來就晃了一下,還是風青玉抬手把她扶住的。


    幫著許嬌站穩後,風青玉沒急著答應她的要求,隻是另一隻手上的杯子遞過來:“先喝點水吧,你昨晚出了太多汗,我怕你脫水。”


    許嬌轉頭看著她,被她拉住的手臂能清楚感覺到風青玉掌心的微涼,明明昨晚還覺得這人的體溫像小火爐,如今卻已經比自己低了……可見許嬌自己的體溫究竟高到了什麽地步。


    她抬手接過杯子,道了一聲謝,低頭喝水。


    風青玉看著她垂著眼睫乖乖喝水的樣子,回憶起昨晚這人在床上對自己各種命令和凶巴巴的模樣,一時間都不知怎麽樣的許嬌是真的。


    等許嬌喝完水,準備朝浴室走,風青玉不太放心地跟了過去,“你不會要洗冷水澡吧?這種時候洗冷水澡,體溫不僅降不下去,還很容易感冒發燒,到時候你就隻能送醫院了。”


    許嬌的心思被戳穿,扶著門回頭看她:“那你有什麽更好的建議嗎?能降□□溫,能壓住我這亂七八糟的信息素。”


    風青玉怔怔地看著她,過了兩秒,她問:“你是真的不知道,還是在等著我說?”


    許嬌:“?”


    風青玉認真地盯著她的眼睛,與她對視的同時,道出那個辦法:“臨時標記,既能幫你把這一次的情-潮最快速度壓下去,又不會影響你的工作,而且隻要一個多月的時間,你就能夠通過新陳代謝把我的信息素代謝掉。”


    許嬌後知後覺地反應了過來——


    是了。


    都怪她寫的是雙a設定,所以總是忘記a和o之間的傳統設定。


    當然,最主要的是,因為她根本就沒想要和風青玉發生什麽,自然對自己和對方這關係的代入感就不深。


    念頭在腦海中一閃而過,許嬌卻打量著風青玉,唇角挑了挑,她問:“你不會是計劃了一早上吧?”


    風青玉誠實地回答她:“我是想這麽做,前提是你答應我的建議,如果你不肯,我不會碰你。”


    許嬌揚了下眉頭。


    她在心中問係統:“你快給我搜一下abo世界裏,我還有什麽辦法能度過這一遭?”


    係統:“抱歉,目前最迅速有效實際的方法,就是找個alpha對您臨時標記。”


    ……


    幾分鍾後。


    浴室嘩啦啦的水聲裏,熱氣騰騰的小隔間內。


    許嬌玻璃門上的金屬扶手,五指緊握到發白,又無力地鬆開,貼著門的臉龐上,有控製不住的熱意不斷從眼眶裏滑下。


    她昨夜就知道後頸腺體很敏感,並不知這處的痛苦也是成倍疊加的——


    如今隻是被風青玉輕輕的咬住,她就已經渾身顫抖到淚流,簡直無法想象之後咬下去會是怎麽樣的疼痛。


    風青玉從後麵攔腰抱著她,否則許嬌這會兒已經雙膝發軟地跪下去了,她看著那雪白脖頸上的輕輕的牙印,因為剛才那下許嬌抖得太厲害了,她沒忍心咬下去,不由想安撫一下這人,便撫了撫許嬌的背脊,緩聲道:“忍一忍。”


    許嬌點了點頭,隻顧催她:“別囉嗦了,快一點,等一下我們還有一場……”


    戲字沒說出口。


    她已經失去了聲音。


    風青玉犬齒咬進了她後頸的腺體裏,難以言喻的疼痛瞬間浪潮一樣席卷大腦!腦海裏一片黑,卻又在下一刻綻出無數的煙花來,苦橙花的信息素不講道理地從傷口湧入,既讓她疼痛,又讓她從生理上感覺到一種無法言說的快樂。


    她抖得不像樣子,手腳都失去了力氣,不知道自己什麽時候已經被風青玉抱在懷裏,那人幫她將後頸滲出的血色舐去,又帶著那淺淺的鐵鏽味親了親她的紅唇,低聲哄著:


    “沒事了、沒事了……”


    “不痛了,乖,不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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