祝拓雙手半舉起,表示不碰了,他眉頭上挑,眸中映著兩人的身影,“你們感情不錯啊。”


    “那是當然了,”沈彥鈞看到竹竿就往上爬,順勢搭腔,他後衣領還被人提著,就著別扭的姿勢反手捏起楚傾寒的手腕,之後“啪!”的一聲和人的手擊了個掌,“好兄弟!”


    擊掌聲在空曠的場地中顯得異常響亮。


    “……”


    楚傾寒的臉黑了。


    祝拓幹咳一聲,沒忍住,笑到直不起腰蹲在了地上,渾身抖的厲害,“小小豬哈哈哈你真的太有趣了……”


    “笑什麽笑!再叫我小小豬小心我打你,”沈彥鈞察覺背後的手鬆開,僵了下,忙站好整理了一下衣服,退到楚傾寒斜後方,叫囂道:“趕緊走!”


    祝拓緩了緩,撐著膝蓋站了起來,笑眼望著幾人,“好~明天我還來玩。”他對著掌門拱了下手,“此次我來這裏做客心情甚佳,來日魔界若為難貴派,或是有何衝突,可報上我的名字。”


    “當然,”祝拓話鋒一轉,似有所指的看向某處,“不能冒頂,騙人。”


    他說完後,留下一句“告辭。”起身離去。


    虯穆察覺到人離開了虯岩派之後,才鬆了口氣,轉身看向已經乖乖站好縮成鵪鶉的沈彥鈞,“你們兩個來我這裏就是為了剛才那件事吧?”


    沈彥鈞默聲點了點頭,不論原因如何,最後的結果是他讓魔界的人來到了他們門派,這無異於是將虯岩派和魔界牽扯在了一起,如若被外界所知,他們門派以後的路怕是要難走了。


    “掌門,對不起,我給門派添麻煩了。”少年滿心愧疚,半跪下來,“有何懲處,我無半分怨言。”


    “我也是。”楚傾寒跟著半跪。


    掌門看著兩少年整整齊齊的跪著,手一揮,一股無形的靈力將二人托了起來,“我作為掌門已過百載,你們當我吃白飯的?魔界的人來我怎會一點準備都沒有?更何況你們真以為別的門派和魔界沒有牽扯?”


    “總之你們最近不要去接甲級任務了,祝拓來就讓他來,他身後是魔界,可到咱們門派隨時都能變成質子。”掌門撚了撚胡子,輕嗤一聲,“魔王對他這個兒子可真是太過驕縱了。”


    沈彥鈞忙不迭的應下。


    “好了,時辰不早了,你們回各自山門好好修煉吧,修為提上去了就是對咱們門派最好的回報,在你們長大之前這裏就是你們的庇護所。”


    “多謝掌門。”


    楚傾寒和沈彥鈞從掌門山出來後,各自禦劍回到山門。


    這個時候沈彥鈞已經晚了半個上午加半個下午,等他抵達鳩泉門的時候,杜喬啟率先看到了他,少年收起劍快步跑過去,“大師兄,你今天怎麽來的這麽晚啊?又睡過頭了?”


    他這一聲將所有人的視線都吸引了過來。


    “我是去掌門那裏辦了點事,什麽叫又睡過頭了?”沈彥鈞從劍上跳下來,拿著劍柄敲了一下對方的胳膊,“師父呢?”


    “不知道,不過多半是在房間算賬,”杜喬啟臉上揚起了一抹笑,一臉躍躍欲試,“最近又有秘境要開啟了,我這次一定要和你一隊!”


    “好啊。”沈彥鈞還沒問是什麽秘境,先點頭答應了。


    書中重要角色越多,遇到的好東西就越多。


    杜喬啟看人答應的痛快,緊張的後背鬆懈下來。


    “來了?”方曲水聽到動靜從房間裏走出來,看了眼沈彥鈞,沒問對方怎麽會來晚,反而問道:“剛才的雷劫和你有關嗎?”


    師父一出場,便提出了重點。


    “剛才吸引雷劫的地方好像就是掌門那裏的,師兄又剛從那裏回來。”


    “不是吧,大師兄……你又進階了?”


    “你傻啊,那降落的雷劫隻有一道,是辟穀期的,開光期需要五道。”


    正修煉的鳩泉門弟子停下手中的動作,低聲討論著。


    “不是我,是跟我一起的人,我隻是在旁觀而已。”沈彥鈞出聲解釋道,說完又對著方曲水拱了下手,“師父我來晚了。”


    方曲水單手搭在肚子上,另一手擺了擺,“無礙,你雖沒來,不過收獲的要比在這裏修煉要好得多。”


    “多謝師父理解。”沈彥鈞又拱了拱手,一本正經。


    方曲水輕笑,“昨天你不在,現在和你說一下,三年後的這個時間,門派的萬獸喜宴就要開啟了,在此期間你盡量提高自己的修為,到時才能有更大的機遇簽定契約靈寵,鳩泉門與其他山門不同,隻收一屆弟子,十年一次,和萬獸喜宴的周期是一樣的,機會隻有一次。”


    “好了,繼續修煉吧,”方曲水拍了拍沈彥鈞的肩膀,又看向其他人,“你們都一樣,趕緊修煉,不達到我的標準的,到時候統統滾蛋,出去了也別說我是你們師父。”


    眾人作鳥獸散,紛紛練劍的練劍,打坐的打坐。


    沈彥鈞差不多能猜到方曲水的標準,不在弟子身上,而在山門身上,若是山門能像其他三個山門那樣,能夠有足夠的錢養人,自然就不會隻收一屆的弟子了。


    歸根結底還是窮。


    而身為擔負起整個山門發家致富的大師兄,他將視線投向了自己旁邊未來的人皇杜喬啟,雖然書中的少年在長大後,心狠手辣,城府極深,但也不是六親不認,以他倆的交情,或許以後能在皇城中心地帶盤下一家鋪子,順便再要來一塊人皇欽賜招牌。


    那裏人多還有人皇代言,到時候就算是賣煎餅果子,一天也能掙不少靈石,一年下來,估計就能買一棟大房子了,到時候開連鎖店,帶動著整條街發展,改變山門窮苦現狀指日可待,還做什麽危險的甲級任務,從商才是真賺錢。


    少年光想著就憨憨的笑了兩聲,看著杜喬啟的眼神充滿了慈愛,這就是一塊大金子啊。


    杜喬啟被人看的渾身起雞皮疙瘩,靈力都有點亂串,他不得不停下運轉,無奈的看著自己的大師兄,“師兄,有什麽事嗎?”


    沈彥鈞笑眯眯的看著他,搖了搖頭,“沒事,你好好練。”說著,少年晃了晃自己的兩個拳頭。


    “啊,好……”杜喬啟尷尬的笑了笑,跟著晃了晃手。


    接著又好像想通了什麽,杜喬啟摸了下鼻尖,更加賣力的修煉起來。


    因為今天來的晚了,所以沈彥鈞一個人又留在鳩泉門呆了小半夜。


    山上除了在屋裏的方曲水外,除了他已經沒人了,天早已黑了下來,沈彥鈞吐出一口濁氣,縈繞在身體周圍的綠光慢慢收回他的體內,上午猛漲的修為被夯實了一遍。


    少年睜開雙眸,一雙黑曜石般的眸子映著天上的星辰,他起身拍了拍衣服,喚出佩劍踩上,繞著鳩泉門山頂飛了一圈後,沒有回家,而是轉向鳩泉門真正的山頂。


    他在修煉場無人之後所感受的,與平日各個師弟師妹都在的時候要細微許多。


    沈彥鈞曾經誤入過一次山頂的空間,後麵他再去的時候,卻怎麽也進不去了。


    在今天他第一次感受到山頂所散發出來的細微的靈力,裏麵含著濃濃的木屬性,對他而言實在是過於的誘人。


    等少年飛到山頂時,一股強烈的預感昭示著他這次會成功進去。


    果然,在他即將飛到的時候,眼前的場景變了,光禿禿的山頂變得青草遍地,沈彥鈞找到自己曾經呆過的地方,收劍落了下去。


    與上一次不同,這次空氣中的靈力濃到幾乎要結成霧狀,他隻是呼吸了幾口便又有想要升階的衝動,少年忙摒住了呼吸。


    揠苗助長對修士的根基可不是很友好。


    正在他奇怪為什麽靈力會變多時,他身後的石壁忽然傳來一聲炸響,像是被鑿開的聲音。


    沈彥鈞就地一翻身,渾身轉換為警戒狀態,手中的劍對著發出聲響的地方。


    像是雛雞破殼一般,石壁上的石塊一點點剝落,似有什麽恐怖的東西要出來,沈彥鈞遲疑了一下,手一轉踩著劍打算直接開溜。


    不想飛到半空被突然出現的結界打了回去,少年一後背撞在石壁上。


    “哢吧。”沈彥鈞似乎聽到什麽斷裂的聲音。


    緊接著“嘣!”的一聲,一東西掉在了少年頭上,之後跌落到他的懷中,是一塊瑩白色的骨頭,上麵刻滿了金色的符文,在黑夜中散發著淡淡的金光。


    而石壁徒留一個破開了的口子,裏麵空空蕩蕩,四周的靈力也削減了大半。


    沈彥鈞伸手拿起骨頭,剛握住,整個手猛得麻了一下,他下意識地鬆手,骨頭卻像是有意識一般黏在了他的手上,怎麽甩都甩不掉。


    沈彥鈞:“……”


    少年站起來掄圓了胳膊甩,手都快甩掉了,骨頭沒掉。


    他一臉絕望的蹲下來,垂著眉眼看著這根骨頭,想起了自己以後和人打招呼,都要舉著一根骨頭,瞬間更絕望了,“這什麽玩意?”


    “係統,快幫我查一下,能不能取下來啊?不對,這又不是我的東西,你也查不出來……”沈彥鈞幹脆坐了下來,用手去摳。


    [正在查詢中……]


    [查詢成功,此物為斷木骨,令所有靈獸折腰的高級食材,人不可吃]


    “你能查詢,說明這東西現在是我的了?”沈彥鈞看了眼這根骨頭,真心實意的說:“可我不想要。”我又不能吃。


    那原本死死粘著沈彥鈞的骨頭聽到他這句話後,一下子鬆開了他的手,不給少年高興的時間,飄起來開始敲他的頭,嘣嘣作響,“啊!疼疼疼,我要我要要……”


    沈彥鈞抹了一把被打出來的眼淚,委屈巴拉的接過飄在半空趾高氣揚的骨頭,“幹嘛要認我啊,莫名其妙。”


    平白無故被打了一頓的沈彥鈞怒而離去,關鍵是此處的靈力已與外界無甚區別,不如回家去。


    少年捏著玉牌,下一瞬他回到院中。


    入耳曲子悠揚婉轉,沈彥鈞抬頭,便見月光下楚傾寒身穿白色的裏衣坐在房梁上,烏發散在身後隨風微動,影子落在房頂上,拉得很長,他單手捂著唇,一片薄葉夾在其中,像是誤墜凡塵的謫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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