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啊?”沈彥鈞一下定住,他收回向外邁出的腳,快步退到楚傾寒正對麵,“你家?”


    楚傾寒沒多說,直接用行動證明,他拿出來一塊紫色的玉牌徑直走到主屋,將玉牌放在門上,瞬時,門麵蔓延出一道道的符文,玉牌卡在符文的正中心。


    “吱呀——”門開了,緊接著少年又快步走到另一間房,以同樣的方式打開。


    “我家。”楚傾寒側過身子,將將十歲的臉帶了點嬰兒肥,嘴唇緊抿著,神態清冷,渾身上下都散發著一種‘沒事趕緊滾蛋’的信息。


    如果沈彥鈞沒在這裏睡了一天的話,他現在已經信了對方。


    依方曲水所說,他來的地方是鳩泉門,住的房子也是鳩泉門區域內的,而楚傾寒是露杉門的人,兩個完全不同山門的人,怎麽會選到同一間房子,難不成露杉門喜歡和人拚著睡?


    沈彥鈞搖了搖頭,否定了。


    雖然他還沒弄清楚為什麽鳩泉門和露杉門會有重合的選房點,但照這樣下去他以後和楚傾寒就是室友了,還是鑰匙共用的那種。


    萬一被那些未來的男配們知道他曾經和萬人迷主角住在一起過,估計當天他就被人麻袋罩頭,拖到亂墳崗給埋了。


    不住了,不住了。


    楚傾寒望著臉色變來變去的沈彥鈞,微蹙起眉頭,握上劍柄,“你是怎麽找到這裏的?”


    “路過,隻是路過,我馬上走。”沈彥鈞連續後退了好幾步,想也沒想,背過身子拿出懷裏的玉牌一捏,再一睜眼,人便回到了鳩泉門的山頂。


    適時方曲水正在教人,見沈彥鈞出現,眯起來的眼睛瞪出了有史以來最大的程度,“沈彥鈞,這麽久的時間你去哪兒了?!”


    “師父,我有急事要與您商量!”沈彥鈞絲毫不慌,反而擺出極為嚴肅正經的神色,雙手抱拳微彎腰看向方曲水。


    對方見他態度誠懇不像是作假,轉身後背著手掃了眼在場的一百多位徒弟,“你們繼續練。”


    交代完後,這才走到沈彥鈞身邊,反手扣住人的肩膀,下一瞬二人便到了一個隱蔽陌生的空地中,方曲水鬆開手,道:“說吧。”


    沈彥鈞將自己手中的玉牌雙手托了起來,“師父,這傳送符隨機分配的房子有沒有兩人撞在一起的可能?”


    “有啊,運氣不好選的晚的話,百人通鋪都是有可能的,”方曲水挑了一下眉,“這就是你和我說的急事?”


    沈彥鈞搖搖頭,繼續問:“那不同山門的可能撞在一起嗎?”


    “這倒不會,每一個山門劃分的區域都是不同的……”方曲水順口回答著,說到後麵反應了過來,“你和別的山門的人分到一個房子了?!”


    沈彥鈞艱難的點了一下頭,“嗯……而且我們的玉牌大概還能打開對方的門,師父,我能申請換地方住嗎?”


    “先別急,對方是哪個山門的人?”方曲水抬手摸了一下自己幾乎沒有的下巴,胖臉上露出一抹奸詐的笑,“要是斷諸門或者是夢離門的人,到時候咱們就不缺丹藥和法器啦。”


    “那人是露杉門的。”


    “……”方曲水臉上的笑瞬間收了回來,“你確定嗎?”


    “嗯。”


    方曲水手一晃一枚黑色的納戒出現在他掌心,“這是你的納戒,怎麽用去問你的那些師弟師妹們,我去掌門那裏一趟。”


    “師弟師妹?”沈彥鈞收了納戒,問。


    “你拜師早年紀又最大,所以你是大師兄,他們都是你師弟師妹。”方曲水十分隨意地擺了下手,又將沈彥鈞送回了練習場地,而方曲水已經沒影了。


    這就是修仙界大能的力量嗎?如果他能這麽強,是不是在未來還有一搏的機會?


    沈彥鈞緊緊握住掌心的納戒,大眼一掃,這麽一片師弟師妹中,除了昨天一起爬山的杜喬啟外,其他的他一個都不認識。


    眾位弟子合眼盤腿坐在墊子上,極個別的人身上裹著一層薄薄的光暈,其中杜喬啟的顏色最深光最亮。


    一身月牙白的袍子穿在身上,烏發隨著風時不時的勾起一縷在空中飄蕩,才剛來虯岩派三天,一群人已經有了點仙姿韻味。


    沈彥鈞站在不遠處,不太敢打擾。


    便將旁邊一個空餘的墊子抽了出來,學著眾人的姿勢,也盤腿而坐,閉上眼睛。


    下午的陽光並不毒辣,暖烘烘的落在身上,使得他浮躁的心情慢慢平靜下來。


    風經過耳畔的聲音,周圍的鳥叫聲,林間靈獸路過與草葉碰觸的聲音,幼崽破殼聲,甚至更細微的聲音都在漸漸變大。


    杜喬啟是眾人中最快醒過來的,他看到沈彥鈞後,眼睛一亮,撐著坐墊站起來,緊走幾步又慢慢壓下步子。


    沈彥鈞的外表正慢慢冒著一層充滿生命力代表木靈根的光芒,他這是開始感知外界的靈力了。


    可是師父教導時,沈彥鈞還沒來啊?


    難不成還能無師自通?


    從早上辰時開始,杜喬啟他們被方曲水帶到掌門的段束閣學習一些基礎的咒術,大概有一個時辰的功夫,回來後一直到現在,所有人都在嚐試感知外界的靈力,並收為己用,此為練氣。


    普通的初期修士,刻意修練下,大概需要三天才能感知到外界的靈力,像他們這種經過篩選的,最少也要大半天或者是一天。


    他在沈彥鈞剛來的時候,意識已經差不多回來了,可以確定沈彥鈞沒來多久,那也就是說在短時間內,這個人已經感受到了靈力。


    還沒怎麽細究,端坐著的人突然“嘖”了聲,眉頭緊皺,麵上透露出幾分不耐煩,杜喬啟向後退了退,被發現了?


    沈彥鈞緩緩睜開眼,揉了揉耳朵,“好吵。”


    “吵?”杜喬啟一臉疑惑,山頂除了他們這些人外,連隻鳥都沒有,分明安靜極了。


    “杜師弟,”沈彥鈞從坐墊上爬起來,偷喵喵的看了人一眼,見人沒有排斥這個稱呼後,掌心攤開,露出裏麵的納戒,“你知道這東西怎麽用嗎?師父讓我問你們的。”


    “這個是掌門統一發的,你把它戴在手指上之後,它會自動簽訂契約,想要什麽,先用拇指按在上麵,然後在心中默念就可以了,存放東西也是一樣的。”杜喬啟說著,從自己納戒中取出來一把佩劍作為示範。


    他等沈彥鈞將納戒戴在手上後,又說:“納戒裏有統一發放的一個月份的辟穀丹,一天吃一粒就夠了,還有一把佩劍,十張傳音符,一身換洗衣服,一本基礎咒術和一卷虯岩派的派規冊子。”


    沈彥鈞感受了一下,這納戒隻有一平方米的儲蓄空間,不過放辟穀丹那些東西綽綽有餘。


    “多謝,”沈彥鈞心想著杜喬啟小時候也沒那麽壞,他試著取了一粒辟穀丹填飽肚子,又將塞在胸口的玉牌放了進去,“今天師父都教了什麽?接下來要做什麽啊?”


    少年瞪著雙眼,黑亮的眸子滿是求知的誠懇,好像現在能依托的隻有眼前這個人一般。


    杜喬啟被瞧的虛榮心爆棚,他還是第一次體會到被人信任的感覺,男孩摸了一下鼻尖,幹咳一聲說:“今天掌門師叔祖教了淨身術,不過大家都還沒有學會,等明天再學也行,師父教的是引氣入體,感知周圍的靈力,你天賦好,應該很快就能上手。”


    “嗯嗯,好的,那怎麽引氣入體啊?”沈彥鈞就差拿著筆去記了,他要好好學,以後打不過了還能逃。


    “我教你,”杜喬啟跑過去把自己的坐墊拿了過來,坐在沈彥鈞旁邊,拍了拍他的坐墊,“坐。”


    沈彥鈞跟著坐下來,聽著男孩有些稚嫩的聲音慢慢入定。


    除了放大了無數倍的聲音外,他發覺周圍出現了絲絲縷縷像是線一般的東西,那些線以他為中心,旋轉著朝他湧了過來,從他的指尖一直鑽到他的五髒六腑奇經八脈,很奇妙。


    等他再一次睜開眼時,外麵的天已經黑了,旁邊的杜喬啟還有那些師弟們全不見了。


    “感覺怎麽樣?”沈彥鈞剛站起來,背後鬼魅般的傳來一個聲音,嚇得小孩猛得向前一蹦,膽子差點嚇碎了,沈彥鈞扭頭看清來人,呼了口氣,“師父你回來了?他們人呢?”


    方曲水打量了一遍沈彥鈞,手裏提著燈籠,點了下頭,“他們早回去休息了,我看你正在突破中,所以特意沒有喊醒你,不錯,一天便突破了到了練氣一階小滿,不愧是我徒弟。”


    沈彥鈞回過神,沒在意自己的修為如何,而是問:“師父,我住的地方能換嗎?”


    “呃……”方曲水嘴角抽了一下,挺著肚子晃了晃,“那房子你暫且先住著,我到時候再幫你爭取爭取。”


    話裏的意思,估計掌門那裏沒同意,不僅沒同意,還說服了方曲水。


    “師父能告訴我,為什麽會撞在一起嗎?”既然搬不走,那總要讓他到時候有理有據的解釋一下。


    “這鳩泉門和露杉門其實是兩座緊挨在一起的大山,”方曲水抬手指了一下東邊,那處同樣立著一座大山,不過距離較遠,按沈彥鈞現在的修為,在黑夜中他連個影子都瞧不見,“兩者劃分的比較模糊,我印象裏在分界線的房子隻有一處,被抽中的幾率特別小。”


    方曲水沒有把話說全,但眼神中已經把自己想表達的意思全展露出來了,“現在時間也不早了,你早些回去休息,明日再遲的話,我就把你丟下山喂銀雲豹。”


    “忍忍吧,等你到了元嬰期,就有自己的單獨的院子了。”說完,男人晃晃悠悠的回了自己房間,關上了門,隻留下沉彥鈞一人在風中淩亂。


    少年低頭從納戒中喚出自己淺綠色的玉牌,一陣糾結。


    夜晚,寒風呼嘯,落葉颯颯,夾雜著隱隱約約的野獸的嘶吼聲,危機四伏。


    “……”


    “現在天這麽晚了,早到了小孩子睡覺的時間了,”沈彥鈞握緊玉牌,用力的點了一下頭,“嗯,隻要我晚點睡早點起,時間錯開了就不會被發現,那就沒有問題。”


    下定好決心,沈彥鈞站穩,抬手一捏玉牌。


    周圍的場景轉換,少年正好背對著房子麵朝森林,房簷上掛著點燃的燈籠,將他的影子鋪在地麵,除此之外,他在旁邊看到了——另一個影子。


    那影子莫名的帶了點肅殺的味道,聲音冰冷。


    “你怎麽又來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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