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區的路邊燈忽閃忽亮,看起來似乎是年老失修,導致光亮弱得根本看不清周圍的環境,昏暗中,隻有一點點微薄的光暈,勉勉強強的照亮著前方的路。


    燈光照在地上,拉出一道很長很長的光影。


    莫名的,明明還沒到初秋,本該是還帶著幾分酷熱的季節,夜晚卻已經感受到了幾分透心涼的寒意。


    蘇鏡言拖著疲憊的身體慢慢的往前走,風一吹,他凍得一個哆嗦,下意識的就裹緊了自己的衣服。


    他背著一個白色的帆布包,包鼓得很大,大抵是裝了不少東西,而他那雙亮閃閃的眼睛,此時此刻,眼下卻是一片烏青,這或許與他近些天來沒有好好休息逃不了幹係。


    著實已經很晚,都已經是淩晨,整個人小區,蘇鏡言走在回自己住樓的路上,全程沒看見一個人,周圍安靜得可怕。


    “沙沙。”旁邊的草叢動了動,發出聲音。


    蘇鏡言渾身一個激靈,慌得緊,下意識的加快了自己的步伐。


    或許是什麽貓貓狗狗,不要緊。


    蘇鏡言如此安慰著自己,但他的頭皮仍舊有些發麻,想著,他便不由自主的加快了自己的腳步。


    眼看著距離自己住的那一棟樓越來越近,周圍依舊什麽意外事件都沒有發現,看起來與往前也沒有什麽特別,蘇鏡言也不由慢慢放鬆了警惕。


    深深吸了一口氣的他,看著樓棟發出的光,進一步加快了步伐,然後飛快的往樓裏衝。


    蘇鏡言走進去,摁了摁電梯的按鈕,不自覺的伸了個懶腰,眼睛裏的倦意絲毫不減,甚至有加深的趨勢,眼皮都已經上下打著轉轉,像是眼前隻要有一張床,他躺上去,就能立馬睡著。


    真困啊。


    蘇鏡言按了按自己太陽穴的位置,試圖緩解自己的倦意。


    “叮”的一聲,電梯門也跟著打開。


    蘇鏡言毫無防備,一抬頭,就嚇了一大跳,心髒都一哽,猛地一下沉了下來。


    電梯裏麵居然有一個穿著風衣的男人。


    怎麽回事,這麽晚了,居然還有人出來?


    蘇鏡言有些心驚膽戰的,莫名有些慌張,心裏頭有一種說不出來的感覺。風衣男見電梯門打開,便抬了頭,目光也跟著望向了電梯外麵,與蘇鏡言的眸子對視上。


    他臉上的橫肉也跟著臉動的弧度,跟著顫了兩顫,而他的眼睛在看到蘇鏡言臉的瞬間,眼睛裏閃過一抹流光,眸子裏是藏不住的驚豔,甚至是癡迷,用一種絲毫不加以掩飾的眼神緊緊的落在蘇鏡言身上,放肆的盯著他看。


    這是一種很不尊重人的打量。


    蘇鏡言看著男人盯著自己的眼神,心裏莫名咯噔了一下,下意識的貼著電梯門的側邊,慢慢的挪進去。


    心裏開始暗想,沒事沒事,等會兒這個男人就出去了。


    一秒,兩秒......


    時間如此流逝。


    男人卻並沒有走出電梯,仍舊用一種略帶下流的眼神盯著蘇鏡言看。


    這種炙熱到無法令人忽視的目光,帶著幾分不假思索的侵占和癲狂。


    蘇鏡言用餘光打量著男人,心跳也砰砰砰的飛快加速起來,撲通撲通的跳個不停,他的呼吸都跟著變得略微急促。


    突然間,蘇鏡言像是注意到了什麽,表情微微一窒,——他用餘光掃了一眼旁邊的男人,男人穿了件中長款的風衣,風衣的長度剛好男人膝蓋的位置,而奇怪的是,眼前的這個男人膝蓋以下卻不著寸縷,就連腿上的毛發都能看得一清二楚。


    蘇鏡言咽了咽口水,心跳得愈發厲害,手都跟著莫名有些發抖,大腦也跟著飛速運轉起來。


    大晚上的,本就冷,誰出門會這麽穿。


    蘇鏡言眨了眨眼,大腦出現短暫的空白,突然,也不不知道它是想到了什麽不太好的東西,臉色霎時間變得一片慘白。


    風衣男人動了動腳步,但方向卻顯然不是要走出去的意思,而是在往蘇鏡言的方向靠了靠。


    也就是這一瞬間,蘇鏡言的餘光清楚的透過男人風衣衣擺處的衣縫看到了男人某個部位,瞬間倒吸了一口冷氣。


    幾乎是0.1秒的時間,蘇鏡言都來不及多做思考,他的身體就已經迅速做出反應,直接一轉身,衝出了電梯。


    也慶幸蘇鏡言從走進電梯的瞬間開始,就提前留了個心眼,將手藏在後背,伸在電梯門邊緣的位置,讓電梯門無法關閉。


    蘇鏡言像瘋了一樣,直接從電梯裏衝出去,邁著一個健步就飛快的往樓梯口的方向跑。


    蘇鏡言剛一爬上樓梯,就聽到自己的身後跟著一陣“噔噔噔”的腳步聲,匆忙和急促,聲音也跟著越來越大。


    靠,居然追上來了!


    蘇鏡言目眥欲裂,眼睛瞪大,跑得更快。


    怎麽辦?怎麽辦?


    蘇鏡言的呼吸越來越急促。


    樓下的腳步聲也噔噔的跟著跑了起來。


    蘇鏡言咬了咬牙,大腦飛速運轉。


    他住在第十三層,這麽高的樓層,一直往上跑,他的體力根本支撐不住!


    去哪兒呢?還能去哪兒呢?


    蘇鏡言才爬到了第三層,腳步就有些發軟,呼吸都快呼吸不過來,一副氣短的樣子。


    他咬了咬牙,心下一狠,直接衝到了第四層,然後竄了進去。


    蘇鏡言現在也來不及思考,自己現在的行為是不是屬於擾民,他喘著氣,用自己手腕的位置,挨個的敲著距離樓梯口最近的那幾張門,試圖呼救。


    “有人嗎?有人嗎?能不能開一下門?”蘇鏡言一邊喊,一邊敲。


    不過這大晚上的,誰會這麽拎不清,隨隨便便讓一個陌生人進自己家?


    怕也是蘇鏡言此時此刻被逼到了絕路,腦子完全想不到這一層,他現在已經完全寄希望於有人願意施以援手。


    “pong! pong! pong!—— ”


    “pong! pong!pong!——”


    蘇鏡言像是感受不到自己手心的疼,一個門接著一個門的敲,手下的力度和頻率也愈來愈快,可見他現在的慌亂與無措。


    但這個時刻,不管蘇鏡言敲門的聲音多麽用力,甚至是一邊敲一邊聲嘶力竭的喊著救命,整個人都隻差哭出來,然後跪在地上磕頭,但每一張門都平靜得像是聽不見外麵叫喊的聲音,毫無波動。


    又或許,並不是這些門的門後沒有人,而是這一張張門的背後有無數個人正透著貓眼,觀察著門外的一舉一動,將蘇鏡言狼狽掙紮的表情和舉動全都看在眼裏,卻又無動於衷。


    這個社會,並不是因為人性淡薄,才變成現在見死不救的樣子,而是有太多的惡人偽裝成弱者進行欺騙,消費著大眾的善意,才讓更多的人,被迫冷漠。


    但蘇鏡言卻忘了,他敲門的聲音如此之大,那個風衣男要真跟在他的背後,怎麽可能聽不見?


    他的行為無疑是將自己推入兩難的境地,徹底暴露了自己,還砍斷了自己所有的退路。


    怎麽辦?怎麽辦?


    蘇鏡言還是在瘋狂的敲著門。


    因為對於現在的他而言,敲門已然成為了他唯一的選擇。


    聽著樓梯口的腳步聲越來越近,蘇鏡言咯噔一下,心也跟著徹底的絕望,亮閃閃的眸子猛地一個收縮,整個人都止不住的顫抖起來。


    突然一下,“哢擦”一聲,蘇鏡言站定位置前麵的那張門猛地一下毫無征兆的被打開。


    蘇鏡言原本沉下去的心又一下被提了起來,他的眼睛也跟著瞬間一亮。


    風衣男的腳步聲已經抵達第四層,隻差臨門一腳,就能走進去。


    門剛被打開,蘇鏡言都還沒來得及看清裏麵的人是誰,就隻感受一股子力,猛地一下精準無誤的抓住了他的手腕,還不等他拒絕,他的身體就突然一下失重,然後整個人就被扯進了門內。


    甚至還不等他的大腦運轉過來,門也跟著飛速的被一隻大手給摁住,然後關閉,而他自己則緊緊的被人扣在了門前,整個人都被壁咚住。


    “撲通撲通”。


    蘇鏡言因為心有餘悸,心髒都還在飛快的跳動著,他的眼睛裏驚恐的神色還沒淡去,眼眶泛紅,眼睫毛上早已沾上了些許的水漬。


    房間裏沒開燈,肉眼隻能依稀看到周圍的環境。


    蘇鏡言驚恐的眼睛一抬頭就直接對視上了一雙如潭般深邃的眸子。


    男人將蘇鏡言壁咚在門上,兩個人正以一種極其親密的姿勢靠在一起,大腿貼著大腿,臉與臉之間,可能隻不過是兩厘米的距離。


    蘇鏡言呼吸的節奏開始絮亂,噴出來的氣體都能準確無誤的噴到男人的脖子上,甚至吹動了男人額前的碎發。


    男人的眸子閃了閃,晦澀變化著,不知道腦子裏在想些什麽,又或是在壓抑著什麽,肩膀微微顫了顫,但僅從表情上看,卻又看不出來什麽東西。


    蘇鏡言隻感覺自己的心跳越來越快,他張了張嘴,想要說些什麽,但還不等他反應,就被眼前的男人一把用手捂住。


    “唔!”


    蘇鏡言的心也跟著一顫,瞪大了眼。


    青年的唇貼在了男人的手心上,軟軟的,還有幾分溫熱。


    男人沒做解釋,緊接著將自己腦袋靠在蘇鏡言的肩膀上。


    蘇鏡言嚇得幾乎快要屏住呼吸,眼珠子轉了轉,眼珠子瞪了老半天才稍稍反應過來。


    ——男人在透過貓眼,打量著外麵。


    蘇鏡言咽了咽口水,喉結滾動。


    門外的腳步聲“噠噠噠”的響著,蘇鏡言那顆原本就還沒放下的心在聽著這個聲音時,一下子就又揪了起來。


    男人的手掌心很冰,捂著他的力度並不重,很輕,但是他的嘴唇確確實實是無縫貼在了男人的手心裏。


    很曖昧。


    莫名的又讓蘇鏡言有些臊得慌。


    腳步聲一步步逼近,像是那個風衣男仍在不死心的尋找著蘇鏡言的下落。


    蘇鏡言靠在門上,能夠清楚的聽到門外那不斷放大的腳步聲。


    “咚咚咚。”蘇鏡言的心跳又一次加速。


    也不知道兩人曖昧的姿勢到底維持了多久,門外的腳步聲斷斷續續的響著,一下子走近,一下子變遠,像是在原地來回的打轉。


    終於,隔了好一會兒。


    那磨人的腳步聲來來回回走了好一陣,才徹底消失在了第四層,聲音也跟著漸行漸遠。


    蘇鏡言懸著心在腳步聲消失的瞬間,也終於放下,不由鬆了一口氣。


    但禁錮著他的男人卻並沒有因此就將他放開,隻是腦袋慢慢的從蘇鏡言的側頸挪開,令兩人的腦袋重新變回了麵麵相覷,隻差幾厘米的距離。


    蘇鏡言的眼睫毛跟著顫了顫,腿也跟著莫名有些發軟,整個人都變得有些虛脫無力。


    兩人久久對視,


    卻誰也沒說話。


    蘇鏡言幾乎都要以為兩人得以這個姿勢要僵持個好幾個來回時。


    男人突然大手一伸,直接摁開了正門旁邊燈的開關鍵。


    “啪”的一下,整個房間都亮了起來。


    蘇鏡言被光刺得晃了晃眼,眼睛瘋狂的眨了眨,努力的去適應突然的光亮,眼淚水卻也因為光的刺激流了出來。


    蘇鏡言適應了好一會兒,才終於看清楚了這個壁咚了自己男人的五官。


    薄嘴唇,高鼻梁,很白,眼角下至,顯得整個人的氣質十分清冷,甚至說是喪也不為過。


    很......


    很好看!


    完全長在了蘇鏡言的審美點上!


    本就心跳還沒有緩和過來的蘇鏡言在看到這張臉時,莫名的,心跳反倒跟著加速得更加厲害了。


    “撲通!撲通!”


    蘇鏡言又喘了一口氣。


    剛剛的環境很黑,兩人靠得近,蘇鏡言隻覺得臊得慌,現在的他不僅騷得慌,整個人都跟著燒了起來,耳朵尖尖也開始發熱。


    而他的臉也一下子就紅成了小蘋果,粉嫩粉嫩的,讓人看了就恨不得直接咬上一口。


    男人的眸子一直盯著蘇鏡言的臉,晦澀變化著,整個人看起來就像是心裏翻騰著什麽情緒,壓抑著自己。


    蘇鏡言看著男人望著自己的眼神,也不知道為何,竟莫名的覺得十分熟悉。


    但盡管如此,兩人依舊是誰也沒說話,如此靠在一起,卻無人打破這尷尬的局麵。


    像極了一對熱戀中的小情侶,靠在門上,望著對方,誰也不說話,眼波傳情。


    蘇鏡言腦子突然想到了這個比喻,嚇得自己心口顫了顫,有點不敢去看男人的表情。


    男人原本撐在門上的手突然下移,竟慢慢挪到了蘇鏡言的臉上,兩人如此曖昧的距離,讓蘇鏡言破天荒的覺得,也許下一秒男人就會直接親上來。


    但結果卻不是如此,男人隻是在他的臉上用手指輕輕的擦了擦,就好像是他的臉上有什麽髒東西似的,是那種用手幫他擦拭汙漬的力度。


    不痛不癢的,還莫名有些燥熱。


    下一秒,男人鬆開了對他禁錮。


    蘇鏡言卻在男人鬆開自己的刹那感覺到了些許的不舍,整個人都跟個失了魂似的,站定在原地,仰著頭,傻傻的看著男人。


    蘇鏡言的臉還是很紅,整個人甚至都有些不受控製的發顫,可能是剛剛被嚇到了的原因,竟真的雙腿一軟,整個人不管不顧,開始不受控製的往前傾。


    也索性男人眼疾手快,眼睛一直粘在蘇鏡言身上,很快反應過來,一把就衝上去摟住了蘇鏡言的腰,蘇鏡言直接就順勢跌進了男人的胸膛裏。


    蘇鏡言的後腰位置甚至直接撞到了男人某個不/可/描/述的地方。


    “......”


    “......”


    蘇鏡言的心咯噔一下,瞪大了眼。


    臥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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