電梯的門終於被打開,提心吊膽的眾人驚恐得一張臉,畏手畏腳的跟在女人的後麵。


    麵麵相覷的對視上幾眼,才一個接著一個走出了電梯。


    然後低著頭,瞪著兩隻眼,悄咪咪的觀察著周圍的的環境。


    相比起第一層的奢華,第二層的設施設備十分齊全,第三層就顯得更為簡約精致大氣,布設也十分簡單,顏色也十分寡淡,就像是一個擺放著諸多財寶的展廳。


    女人走在最前麵慢慢帶路,不急不緩。


    終於,她的腳步頓在了一張門的前麵,她瞥了一眼身後,單手打開了這張門,麵上依舊保持一張僵硬無比卻故作討好的笑臉。


    女人輕聲道“客人們,請往裏麵走吧!”


    說完,女人的眼睛裏閃過了一絲嗜血的光。


    眾人左右相覷,再一次沒了主意,可能是經曆了剛剛一係列事,眾人莫名將係統當成了隊伍裏的主心骨,一時間全都下意識的看向了毫無表情的係統


    係統表情淡淡,與女人對視一眼,女人衝著他露出了一個變幻莫測的表情,笑得更加歡樂。


    係統抿了抿唇,似乎在掂量著什麽,他眯了眯眼睛,像是打定了什麽主意,淡漠的收回目光,邁開步伐,默不作聲的繼續走在人群最前端。


    眾人見狀,不由鬆了一口氣,然後毫不猶豫的緊隨其後。


    門的背後,是一個類似於舞台劇的表演廳。


    不同的在於他們平日裏見到過的表演廳,那原本該擺放著觀眾席的座位全都被替換成了餐桌餐椅。


    正當眾人還稍有一些狐疑,旁邊的女人無聲的冷笑一聲。


    “大家請按照自己房間號碼入座。”


    女人說完,就跟個完成了什麽使命似的,立馬收斂了自己那張擺了一路的笑臉,冷漠得像是根本不把他們當一會兒事,變臉速度之快令人膛目結舌。


    女人揚起自己的頭,踩著自己的高跟鞋,發出“嗒嗒”的聲音,扭著屁股就毫不留情的就退了場,留下一眾懵逼的人麵麵相覷。


    不過事已至此,他們都已經走到了這一步,再加上他們自己也不知道接下來應該做些什麽,便站在原地猶豫了好一陣才終於決定按照女人的意思就坐。


    當蘇鏡言被陸沂琛扶著腰走進來的時候,兩人立馬就接收到了一眾炙熱目光的凝視。


    空氣就像是凝固了一般,寂靜得沒有半點聲響,蘇鏡言甚至能夠清楚的聽見自己口水吞咽的聲音。


    眾人一見到蘇鏡言,眼睛就立馬就看直了,目光中全然無法藏住自己對蘇鏡言的癡迷和愛意。


    就算此時此刻的蘇鏡言戴了帽子和口罩,也根本無法讓眾人看清楚他那張被擋住的五官。


    但周圍人看他的眼神,就好似戴了透視鏡一樣,可以輕易的透過他的偽裝,就看清蘇鏡言的臉。


    畢竟,你要知道,這世上有一種人,隻要你見過了,就會此生此世念念不忘,驚鴻一麵,亂人心弦。


    蘇鏡言被盯得下意識的就往陸沂琛的懷裏縮了縮。


    陸沂琛眯了眯眼睛,掃射了一眼周圍的所有人,黝黑的眸子帶著藏不住的冷意,像是一把利刃,刺入膚,穿透骨,入人髓。


    嗬。


    周圍的空氣仿佛凝固了下來,像是溫度都被降到了零度,讓人忍不住打上幾個寒顫。


    出於恐懼,一個接一個收回自己看美人兒的目光。


    隻有係統,它在陸沂琛出現的刹那,眼神死死地盯著他看,恨不得將陸沂琛盯出一個洞來。


    而當陸沂琛的眼神掃射過來的瞬間,他又識時務者為俊傑般收回了目光,藏住了外露的情緒。


    所以就連係統壓根沒有發現,當它眼神藏住的刹那,陸沂琛的眼神穿過人群,不偏不倚,準確無誤的落在了它的身上。


    那個眼神就像是發現了什麽好玩的東西,帶著幾分漫不經心的審視和輕蔑。


    但陸沂琛並沒有盯太久,很快就收回了自己的目光,似乎是並不把它放在眼裏。


    蘇鏡言被陸沂琛摟在懷裏,男人用身形擋住了眾人窺探的視線,冷冷的掃射著整個房間。


    然後護著蘇鏡言,不偏不倚,十分迅速的就找到了貼了數字八的位置。


    他們兩個的位置比較靠後,並且稍稍靠牆,距離其他人的位置,隔了好一段距離。


    有一說一,希夷酒店的服務真的到位,每個人的座位都是軟軟的真皮沙發,椅子後麵還放了靠背用的抱枕,服務一流。


    蘇鏡言的下半身現在本就是哪哪都不舒服,如果是硬座,怕對他來說就是一種慘不人寰的折磨,也索性是軟座,蘇鏡言坐上去還覺得挺舒服的。


    蘇鏡言坐下去的刹那,也跟著不由舒了一口氣。


    此時此刻,活著的人,全員就席。


    穿著白色襯衫和包臀裙的女服務員們從門外排著隊,一個個捧著菜肴,慢慢的走進來。


    她們每一個都打扮得花枝招展的,清一色的大濃妝,長頭發,領口的扣子故意拉開得老大,露出半點。


    一點都不像是什麽正經的服務員,甚至還給人一種她們在選美的錯覺。


    盡管蘇鏡言趴在陸沂琛的懷裏,他依舊能準確無誤的接收到女服務員們將菜放到他這一席時,那赤/裸/裸打量著他的眼神。


    眼珠子都恨不得黏到他身上,整個人撲上來,如狼似虎。


    看得蘇鏡言有些惡寒,實在是沒忍住打幾個哆嗦。


    在陸沂琛死亡的凝視下,女服務員一個個溜得非常快,沒敢逗留。


    當所有的菜都全部擺好以後,女服務員們也依次,陸陸續續的退了場。


    而房間的燈也在服務員們退場的刹那,“啪”的一下盡數關閉,周圍的環境一下子就暗淡下來。


    明明就是白天,在燈光關掉的刹那,卻一下子變成了黑夜。


    眾人心裏一個咯噔,倒吸一口冷氣,還不等他們反應,每一套桌椅自帶的燈光自動打開,空曠的舞台上也被鐳射燈直直的照進了一束光。


    蘇鏡言看著自己桌上擺滿的流食,無語凝哽。


    為什麽他們這一桌的食物都是清湯寡水,別人吃的都是大魚大肉,甜點美食?


    待遇差別也太大了吧?


    陸沂琛像是看穿了他的小心思,挑了挑眉,湊過去,對著蘇鏡言的耳朵吹了一口氣,調笑道,“你現在的身體狀況,不太適合是別的東西。”


    “......”


    !!!!!


    我靠?!


    蘇鏡言倒吸一口氣,秒懂了對方的意思,瞪大眼,小鹿眼的瞳孔微微一縮,整張臉紅得幾乎快要滴出血來,立馬用手捂住了臉。


    好丟臉!好丟臉!


    為什麽要告訴他!


    他不想聽!


    陸沂琛一眼看出了蘇鏡言內心的抓狂,將人摟得更緊,摸了摸對方的腦袋,似乎是在安慰著失去.童.貞的蘇鏡言看開點,全然不顧自己才是罪魁禍首。


    陸沂琛的手繼續滑下來,停在蘇鏡言的腰背位置給他進行按摩,力度恰到好處的可以給蘇鏡言緩解不適。


    蘇鏡言將自己的腦袋埋在陸沂琛胸脯的位置,臉燒得厲害,感覺自己沒臉見人。


    靜待了一會兒,隨著“噠噠噠”的腳步聲,有人慢慢悠悠的從舞台的幕布後麵走了出來。


    來人的手裏拿著三角小醜帽,臉上塗了不少紅白藍的油漆狀的東西,服裝誇張,五顏六色的,笑得十分滑稽猙獰,看起來與尋常的小醜無異。


    但係統顯然不這麽認為。


    他眯了眯眼,仔細端詳著舞台上的小醜,沉思了片刻。


    小醜臉上的東西根本就不是人為畫上去,那根本就是小醜原本的臉。


    小醜的臉被鐳射燈從上往下照,顯得無比扭曲,它嘴角裂開的弧度很大,眼珠子慢慢的轉動著,瘮人的目光一遍又一遍的掃射著在場的所有人,時不時發出幾聲難聽的冷笑。


    眾人咽了咽口水,心跳加速得厲害。


    在座的他們沒人會傻到真的以為台上的那人隻不過是個尋常小醜,希夷酒店詭異得厲害,他們也不信舞台上站著的是個人。


    但奇怪的是,在眾人以為小醜是不是要對他們做些什麽的時候,小醜兀自從自己的身後掏出了自己的表演道具。


    然後在台上自顧自的開始表演起各種各樣滑稽的動作。


    劈叉,吹氣球,兩條腿踩單輪自行車......


    尋常得不能再尋常,就好像真的隻是為了給大家助興一般。


    蘇鏡言縮在陸沂琛的懷裏,腦袋上仍戴著帽子,口罩拉上去了半點,隻露出了他的嘴巴,為的就是方便他進食。


    又因為他們的座位比較巧妙,周圍的燈更是昏暗得很,再加上陸沂琛又將其護在懷裏,所以基本除了陸沂琛一個人,沒有人能夠看到蘇鏡言正在吃東西的樣子。


    盡管桌子上擺的都是流食,蘇鏡言有諸多不情願,但他也著著實實感覺自己有些餓,便乖巧的接過了男生遞給他的粥細細的吃起來。


    一邊吃,一邊咽著口水偷看旁邊人餐桌上的美食,小表情十分豐富。


    陸沂琛看著蘇鏡言小饞貓的樣子,不由的勾了勾嘴角。


    舞台上的小醜突然背著眾人,屁股一撅,搖了搖自己衣服上的尾巴,然後學著一直貓的樣子,又在地上打了個滾,動作看起來十分滑稽,但是實際上卻又一點也不好笑。


    “......”眾人冷漠著一張臉,看著他賣力的演出。


    “噗!”坐在最後麵的蘇鏡言看著小醜的一係列騷操作,也不知道哪個點戳中了他的笑點,竟兀自笑出了聲。


    “......”


    “......”


    坐在前麵的眾人一聽到笑聲,自然知道笑的那個人是誰,但因為忌憚著陸沂琛,眾人默契的沒敢回頭,心裏驚了驚。


    台上的小醜見台下有人笑了,嘴角的弧度勾得更加猙獰,然後表演得更加賣力。


    蘇鏡言整個人卻不受控製的捧腹笑起來。


    不得不說,蘇鏡言的笑點是真的很詭異。


    陸沂琛摸了摸蘇鏡言的小腦瓜,看著他的彎著的眉眼,嘴角也跟著勾了勾,問道,“喜歡嗎?”


    蘇鏡言點了點頭,本就哪哪都痛的他,笑得肚子有點疼,“喜歡呀!”


    陸沂琛挑了挑眉,自顧自的說道,“喜歡就好。”


    蘇鏡言沒聽懂他的意思,但不妨礙他真的很喜歡眼前的這一套節目。


    如果在座有人知道,這個表演是男生為了討自己心上人歡喜專門組織的節目,怕不是會笑掉大牙。


    兩人的惡趣味還真是出奇的一致。


    這個世界上怕再難找到惡趣味如此的人了。


    結果誰能想到,就在這兒,一找,就是兩,還是一對情侶。


    真是膛目結舌。


    蘇鏡言原本那種揚著笑意的表情突然一窒,冷了下來,眉頭也跟著一跳。


    而他這麽明顯的表情變化,自然無法令旁邊的男生忽視。


    陸沂琛跟著眯了眯眼睛。


    蘇鏡言咽了咽口水,渾身都有僵硬。


    原因無他,就在剛剛,他的大腦裏憑空出現了一個男人的聲音,聲音十分嘶啞,有點像器械,還交雜著電流呲呲的聲音。


    倒不是這個憑空出現的聲音嚇到了他,而是它說話的內容,讓蘇鏡言有些不寒而栗。


    它說,“蘇鏡言,你旁邊的這個男生,他根本就不是人,他非常危險,甚至很有可能會殺了你!”


    一字一句,句句誅心。


    蘇鏡言的表情完全冷了下來,也就是這一瞬間,他的眼神就下意識的望向了一旁的陸沂琛,兩人的眼神好巧不巧的就這麽對視上。


    陸沂琛的眸子在這樣的環境下顯得十分幽黑和空洞,讓人完全看不清他眼底的情緒,隻叫人覺得他看起來十分深不可測,莫名的讓人覺得危險。


    再加上陸沂琛的劉海很長,臉色十分蒼白,此時此刻的他沒有任何表情,看起來十分病態。


    “......... ”


    “.........”


    兩人麵麵相覷,明明剛剛都還在打鬧的兩人,在此時此刻,卻又默契的誰也沒有說話。


    蘇鏡言心情複雜,如同掀起了驚濤巨浪般無法平息,他的眼睛一動不動的注視著這張熟悉的臉,半張了張嘴,卻又沒有發出聲音。


    最終,還是陸沂琛率先打破了兩人間詭異的安靜。


    男生的眼裏閃過一抹詭異的光,而他那隻原本還搭在蘇鏡言的腰側的手慢慢的按動著,手上的力氣讓蘇鏡言不疼不癢,卻又令他忍不住打了個冷顫。


    陸沂琛聲音嘶啞,語氣低沉。


    “言言,”


    蘇鏡言盯著他的臉。


    “你是不是有什麽東西想要問我?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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