童彥去時裝周的這些日子許十安一直沒閑著,他和趙大仁在為yg的全新旗艦店選址。


    店鋪最終定在了趙大仁某個shopping mall,最好的商圈,最好的位置,房租還打折,趙大仁這個白衣騎士真是太仗義了。


    等到年底原來的租戶合同到期,許十安便緊鑼密鼓地安排裝修,裝修完,上完貨,正好也開了春,童彥設計的男裝終於掛到了yg全新的旗艦店裏。


    許十安找人算了算,挑了個良辰吉日準備開業。一切進展順利,就是關於要不要請他爹這事比較犯愁。


    請了吧給童彥添堵,不請吧又不合適。磨蹭來磨蹭去,就把這事兒拖到了開業的前一天。許十安幹脆一不做二不休,給自己暗示了一下老頭身體不好,就別打擾他老人家清修了,於是開業當天,他自己、童彥、趙大仁、還有yg的明星代言人以及一位男性時尚雜誌的主編一起出現在了剪彩現場。沒老頭什麽事。


    幾人拿起剪刀擺好pose,許十安發現童彥離得遠了還特意把他往自己身邊拉了拉,在一片炫目的閃光燈下,“哢嚓”一聲便給旗艦店剪了彩。


    這些小動作都沒逃過趙大仁的小眯縫眼。


    許十安以前對身邊的人哪會這麽在意啊,睡過了可能都不記得人家長什麽樣。趙大仁沒用多少時間,就找到了許十安脫離他們小團體的理由。


    剪彩完畢,幾人領著嘉賓媒體進店參觀,趙大仁趁著人多悄悄問許十安:“安子,我說讓你找童彥做設計,沒說讓你睡他吧?”


    許十安並不避諱趙大仁,挑起一邊嘴角說:“對不住了大仁哥,忘了跟你報備,小弟先上岸了。”


    趙大仁的眼睛睜大了一圈,隨後又恢複了原狀,他當許十安隻是圖個新鮮,沒想到是從良了,這還真讓他有點意外:“不是吧,你不跟我們玩了,我連忽悠小姑娘小小子的門麵都沒有了。”


    許十安笑笑,從衣架上取下一件新款的襯衫靠在趙大仁胸前:“大仁哥,人要衣裝,趕緊把你那些花裏胡哨的衣服換換吧,我看這件就挺適合你,穿上我們的衣服,誰都能當門麵。”


    趙大仁:“……”


    這就有點嚴重了。


    在他們那個圈子裏,結婚前怎麽玩都無所謂,隻要你最後結婚生子,在大家眼裏就是好丈夫好父親。畢竟都是家族接班人,最後還是要在商政兩界混的。他們都默許著這個定律,拖到家裏實在催得緊了才會結婚,隻是沒有人會選擇公開出櫃,那樣付出的代價太大了。


    趙大仁聽許十安這口氣還真不像玩玩,哪壺不開提哪壺:“你們家老頭今天沒來,是你沒告訴他還是他被你氣得不願意來?”


    許十安紮心了,側身讓過幾個記者,訕訕道:“沒跟他說,他身體不好,一直在家修養。”


    趙大仁拍了拍許十安的肩膀:“可以啊,你是準備就這麽一直搞地下情了還是準備打持久戰?老頭一時半會兒不管你,不代表就能讓你由著性子胡來!”


    趙大仁這不管不顧的一句話,把許十安開業的喜氣呼啦啦吹了個一幹二淨。


    有些事情其實許十安心裏非常清楚,隻不過從別人嘴裏說出來,就是另外一番滋味了。


    許運生雖然退居幕後,但是對公司的發生的一切都了如指掌,他帶童彥回老家,和他同居,這一切都逃不過父親的眼睛。那疊照片與其說是敲打童彥,不如說是父親對自己的一種警告。


    許十安覺得,自己總這麽逃避確實不是辦法。


    正想著,童彥忽然從人群裏鑽了出來,笑著朝他走來,許十安不得不收拾起情緒。


    童彥對這個店鋪的裝修設計非常滿意,他和所有來賓一樣,也是第一次見到旗艦店的廬山真麵目。童彥見他跟趙大仁在一起,走到兩人麵前說:“這店真不錯,感覺咱們家衣服跟這兒賣,起碼應該在後麵多加個零!”


    咱們家?聽著這叫一個親近,趙大仁調侃道:“不如童總監開個高端線吧,就能加零了,我是怕安子舍不得你辛苦啊!哈哈哈。”


    童彥朝許十安飛過去一個媚眼:“我都行,看公司怎麽安排。”


    趙大仁閱人無數,一個人脾性如何,他隻看眼睛就能判斷個八丨九不離十。像童彥這種桃花眼,顧盼之間眸光流轉神采飛揚,必定是個尤物,怪不得把許十安收拾得服服帖帖呢。


    許十安可能看習慣了,並不覺得童彥的眼神有什麽不妥,他確實舍不得,又不好表現得太明顯,隻是淡淡說了一句,以後再說。


    兩人的眉來眼去悉數被趙大仁看在眼裏,他十分瞧不上這種為了一棵樹放棄一片森林的傻帽行為,正要再擠兌許十安幾句,忽然聽見門口傳來一陣騷動,三人不約而同將視線投了過去。


    門口已經圍得水泄不通,不待幾人走過去,店長先眉飛色舞地跑了過來:“許董,老董事長來了!”


    顯然,店長的喜悅並沒有感染到許十安,反而讓他心裏的那根弦一下子繃了起來。他看向童彥,童彥眼裏明顯有些慌張,許十安在他肩膀上輕輕拍了拍說:“沒事,他來看看也是應該的,我們該怎麽樣就怎麽樣就行了。”


    童彥點點頭,依舊一副如臨大敵的模樣。


    趙大仁一聽許運生來了,毫不掩飾自己看戲的心情,臉上的每一塊小肥肉都活潑起來,細眼眯成一條縫,樂嗬嗬地跟著二人到了門口。


    見許十安過來,周圍的人趕緊給他們讓出位置,許十安走到父親麵前小心翼翼地解釋:“怕打擾您休息就沒跟您說,結果還是把您給驚動了,我的錯!”


    許運生瞧了瞧許久未見的兒子,在惡意收購的時候他確實給氣得不輕,許十安臨危受命,關鍵時刻沒讓自己一輩子的心血流付諸東流,也著實讓他對兒子刮目相看了一陣。許十安對yg的品牌重塑計劃他也認了,隻是旗艦店開業這麽大的事情,許十安居然不跟他說,這就有點說不過去了!


    關鍵是許十安對他的敲打居然毫無反應,依舊我行我素,那就不能怪他親自出馬了!


    許運生環視了一下四周,緩緩開口,用隻有兩個人能聽到的聲音說:“今天約了個老朋友喝茶,正好路過就進來看看,沒事,你們忙,我看一眼就行了。”


    許十安打量著父親一身簇新的西裝,心裏腹誹,喝茶用穿成這樣嗎?跟準備參加民營企業家論壇似的!


    他一邊帶著父親往裏走,一邊說:“那哪行,既然來了我就不能放您走了,您是老江湖,哪有問題肯定逃不過您的法眼,我還指望您給我們掌掌眼呢。”


    父子二人相視一笑,對方心裏那點花花腸子都一清二楚,可當著媒體,兩人又默契地上演了一出青出於藍,後繼有人的好戲。


    許十安正要帶著父親轉店,趙大仁從一邊冒了出來:“許叔叔,好久不見您了,我爸就說今天沒準能遇見您,果然讓他給說中了,他讓我給您帶個好,等您有空了,約您果嶺打兩杆。”


    許運生拍了拍趙大仁的肩膀,微微一笑:“老趙約的球局,我這個大閑人怎麽會沒空呢!以後咱們就是一家人了,你可得多幫著點十安。”


    趙大仁哈哈大笑:“許叔叔您這話就見外了,我幫十安不就是幫自己嗎?再說了,服裝行業我也是第一次接觸,我出錢,他出力,十安這麽有想法,上哪找這麽完美的合作夥伴去啊。”


    “是嗎?”許運生看了看許十安,沒再說什麽,獨自朝裏邊走去。許十安趕緊跟上,帶著父親參觀店鋪,一邊走一邊介紹。


    平心而論,老頭還是十分欣慰的。許十安找人設計的店鋪比原來高級了不少,主色調為白色,幹淨簡潔,用了不少燈光烘托產品。


    許運生感慨,要不是許十安故意瞞著他那點破事,他真要回去給祖宗燒高香了!


    想到這裏,他看了看一直躲在人群最後的童彥。


    許運生開始以為童彥是個靠爬床上位的小設計師,以為過不了多久他就會從兒子的身邊消失,結果童彥參加了紐約時裝周,回來大紅大紫,現在還借機成了yg的設計總監。


    這些都沒什麽,最讓他難以忍受的是,童彥居然堂而皇之地搬進了許十安的公寓。


    他還是小看了童彥!


    “十安,”許運生突然打斷像導購一樣滔滔不絕的許十安,“怎麽都是你在說,你又不是設計師,設計師呢?”


    許十安微微怔了一下,心裏嘀咕道:老頭果然是來踢場子的!


    趙大仁一直在邊上陪笑,感覺自己料事如神,這下有好戲看了。


    許十安越過趙大仁賊笑的臉,把身子轉向童彥,童彥正無助地看著他。


    給了對方一個堅定的眼神,許十安說:“童總監,董事長想聽你來介紹這個係列。”


    童彥雖然一直跟著許十安,卻故意隔了幾個人,就是不想被許運生看見,可能他潛意識裏還是怕許運生吧。現在這種情況,童彥避無可避,隻得硬著頭皮走到前麵。


    他向許運生微微行了個禮,問了一聲“董事長好”,眼神不敢多在許運生臉上停留,迅速從衣架上扯下來幾件襯衫,開始介紹自己的設計作品。


    趙大仁隔岸觀火,感覺這三個人現在的表情太有意思了。


    許運生下巴微揚,嘴唇緊繃,眼皮耷拉著,明顯是看不起童彥的,卻又故意裝出來一副仔細聆聽的樣子,老奸巨猾。


    許十安一會看看童彥,一會看看他老子,估計現在跟熱鍋上的螞蟻差不多,不過就算心裏再怎麽緊張,麵上也不肯露出來一點蛛絲馬跡。


    童彥呢,眼神飄忽,強裝鎮定,語速過快,簡直像個被抽查作業的小學生,生怕什麽地方答錯了,就盼著自己趕緊說完老師好叫下一個。


    趙大仁倒要看看,這爺倆到底誰能擰得過誰,有好戲看嘍!


    作者有話說:


    最近太忙,怕日更不了了,先打個預防針(跪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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