下了班,許十安接上童彥去吃日料,隨後回了童彥的住處。


    大門一開,就看見屋裏造反了一樣,到處都是翻飛的衛生紙和不成對兒的鞋子,唯一稱得上整齊的就是在門口列隊迎接主人的五隻罪魁禍首,睜著一個比一個無辜的大眼睛,安靜如雞。


    “你們可真是……”童彥也說不出來什麽責備的話,其實隔三差五他回來就得遇見這麽一出,隻不過這回被許十安趕上了,“等我收拾一下。”童彥說著脫下衣服去收拾房間。


    許十安彎下腰,凶巴巴地對著五隻淘氣包兒說:“你們要是再趁沒人的時候跟家裏調皮搗蛋,全都送到動物醫院,哢嚓一刀,小雞雞斯拉斯拉地幹活!”


    泰迪就跟聽懂了一樣,爭先恐後地鑽進廁所,主動給自己關起了禁閉。要是變成狗太監,身為一隻泰迪犬還有什麽樂趣可言啊!


    許十安嚇唬完寵物,一起身,正好瞧見門口衣架上掛著的大金鏈子,這不是他上次相親時的重要道具嗎?怎麽童彥還留著啊。


    許十安摘下鏈子走到童彥身邊,在他麵前一抖:“舍不得扔啊?”


    童彥起身看了看說:“這個啊,有什麽舍不得的,那天不知道誰在車上暗戳戳地說‘我有喜歡的人了,但是他好像不喜歡我’。那個失落那個無奈呦!”


    “你還好意思說我,你自己又何嚐不是,我問你有喜歡的人嗎?你說沒有!比鴨子還嘴硬!”


    童彥微笑著聽許十安數落他,當初的糾結和倔強仿佛被時光捏成了兩顆糖,成了他們之間的一味調劑品。他把金鏈子接過來,繞到許十安脖子上:“說起來你中二的時候還挺好玩的,那個造型也是讓我開了眼了,其實咱倆占有欲都挺強的,誰也別說誰了好不?你等我一會兒,我去給你切點水果吃。”


    許十安親了他一口,童彥便去廚房了,等他出來的時候發現,許十安坐在沙發上還在用手機處理工作。他捏了一塊切好的哈密瓜塞到許十安嘴裏,問道:“還要忙啊?”


    yg的事情確實棘手,但也不在這一時半會,許十安笑著揉了揉童彥的頭發說:“也可以先忙點別的。”


    童彥彎起嘴角,把許十安的手機拿過來放在一邊,轉身跨坐在他的大腿上,雙手纏住他的脖子,笑眯眯地說:“老板,那就放鬆一下吧!”說完,弓著身子吻了下來。


    許十安拒絕不了這樣的童彥,童彥的嘴唇那麽燙,又那麽軟,軟得像一顆棉花糖,他按捺住要將棉花糖一口吞掉的欲望,用唇舌細細品嚐,好像怎麽嚐都不夠一樣。兩個人的嘴裏都是哈密瓜的味道,許十安覺得,一定是童彥對他施了什麽魔法,否則,他一個不愛吃甜的人怎麽會對這種味道這麽上癮呢?


    唇舌糾纏的間隙,童彥在他耳邊說:“今天讓我來好不好?”那種魅惑的聲音讓許十安喉嚨發緊,口幹舌燥,他以為童彥喂他吃完哈密瓜還要接著給他吃臍橙,抬手捏了捏小妖精的屁股,眯著眼睛說:“都依你。”


    童彥再次吻了上來,用自己滾燙的嘴唇挑逗他,勾引他,討好他。許十安沒見過這樣的童彥,近乎失控地在自己口腔裏求索,好像就算他什麽都不做,也能讓童彥化成一堆灰燼一樣。


    他既吃驚又好奇,童彥接下來會做什麽?


    兩個人分開的時候,童彥粗重地喘著氣,眼神在他身上焦灼,糾纏,像是要從眼睛裏生出一根藤蔓,把許十安密密實實地纏住,跟自己融為一體。


    他什麽都沒有了,隻有許十安一個人,他要把他原來虧欠的熱情加倍奉還。


    童彥抬起一隻胳膊,像樹精伸出自己柔軟的觸手,在許十安黑色的領帶上纏了兩圈,扯掉,然後開始解他的襯衫扣子,毫不手軟地把人剝了個精光。


    許十安完美的身材在頂燈的照射下仿佛被鑲上了一層金邊,童彥毫不掩飾對他身體的迷戀,奔著鎖骨就咬了上去,裕溪胸前,腹肌直到肚臍,留下一串濕漉漉的水痕。


    許十安的欲望早已被撩撥起來,童彥抬起頭,可憐巴巴地看了他一眼,許十安終於抬起右手,修長的手指插入童彥卷曲的頭發,像揉小狗一樣揉了幾下,童彥便張開嘴,用潔白的牙齒咬上了許十皮帶。


    童彥的熱情像一條火舌將許十安緊緊纏住,他不知疲倦地燃燒自己,生怕許十安覺得不夠熱或者不夠緊一樣,直到自己精疲力盡。


    再次抬起頭的時候,童彥嘴唇和眼角都泛了紅,許十安原本是不舍得讓他這樣的,他皺著眉,用拇指擦了擦童彥的嘴角:“吐出來。”


    童彥的喉結動了動:“咽了。”


    許十安真的拿童彥沒辦法了,他隻能用自己千百倍的好,再把童彥疼回去。


    直到夜很深很深了,這場轟轟烈烈的情事才結束。童彥洗完澡出來,發現許十安還在捧著手機回複郵件,他一邊擦頭發一邊問:“怎麽這麽忙啊,不是公司的事情吧?”


    許十安覺得也沒必要瞞著童彥,如實對他說道:“mtc集團知道吧,他們在收購yg的股票。”


    資本市場的事情童彥不太懂,問道:“那不是好事嗎?你們的股價會大漲吧。”


    許十安搖搖頭:“因為一些曆史原因,我爸和其它董事持有的股票夠不成對公司的絕對控製,如果他們持續買進的話,理論上是可以成為第一大股東的。”


    “啊?那怎麽辦?”


    “別擔心,”許十安拍了拍童彥的大腿說,“我這不是已經在想辦法了嗎?”


    童彥不忍心看許十安這麽沒日沒夜地工作,十分想幫他分擔一些:“我能幫你做點什麽嗎?”


    許十安狡黠一笑:“你剛才不是已經做了嗎?”


    “別鬧,我跟你說正經的呢。”


    “你把anna-x的設計做好就行了,yg的事情我在聯係顧問公司,他們會給我提供一套完整的解決方案的。”


    提起anna-x,童彥正好有些事情想問他:“對了,這次直播我們拿了這麽多訂單,後麵你有什麽打算啊?”


    許十安長歎一口氣,他現在確實有些顧不過來兩頭了:“其實細說起來anna-x還有很多事情沒有做,比如說品牌建設,店鋪規劃,而且我總覺得大家都在賣衣服,除了風格不同以外,我們還有什麽可以跟競爭對手區別的資本?”


    “此話怎講?”


    “比如說提到zara,大家先想到的是時尚,款式變化快,提到優衣庫大家想到的是便宜質量好,那提到anna-x大家想到的是什麽呢?好像我們能想到的一些點都已經被別的品牌占上了。”


    童彥說:“這麽說好像也是。”


    “我在想,有沒有這種可能,我們做個性化服務。”


    童彥皺眉:“高級定製就是個性化,如果不靠金錢堆積怎麽滿足消費者的個性需求呢?基本上會費力不討好吧,更別說賺錢了。”


    “可以這麽辦,”許十安來了興致,從被子裏爬起來靠在床頭,正八經地開始和童彥討論公司的經營問題,“我們現在用的尺碼,從xs到xl也隻是包括了人群中的一部分女性,還有一些女性穿不了我們的衣服,不如我們在尺碼欄設定一個開放性的尺碼,讓用戶自己確定胸圍腰圍臀圍褲長,如果這個尺碼預定的人到達了我們規定的最低人數,就可以下單生產了,有點像眾籌,你覺得怎麽樣?”


    童彥琢磨了一下,感覺也不是不可行:“那價格呢?定製款的價格跟常規款式價格一樣嗎?”


    “可以稍微貴一點,對於一個喜歡款式卻買不到尺碼的消費者來說,這點額外成本是不會在乎的。”


    童彥讚歎道:“你可真是個商業奇才!”


    許十安伸手在童彥微弓的脊梁骨上來回劃拉:“不管我叫奸商了嗎?”


    童彥攥住許十安的手,從肩膀上繞過來,自己順勢躺到他的懷裏:“我覺得你的好多想法都特別天馬行空,比如直播走秀啊,還有這個定製,為什麽我想不到呢?”


    “你是設計師,你想得到的別人還想不到呢。我這些想法無非是把現有的手段拿來變變花樣,嫁接一下,跟你可比不了,你才是天馬行空。”


    童彥笑得亂顫:“咱倆都是馬,我是天馬,你是駿馬,我有角,你沒角,看我不頂你。”說完,起身就拿腦袋去頂許十安的腦門兒。


    兩人的眼睛離得極近,童彥漂亮的桃花眼笑起來能讓人暈眩,看著他笑得這麽開心,許十安忽然有一種如釋重負的感覺。


    從聽到噩耗,到回來處理喪事,他眼看著童彥一點點頹廢下去,尤其是出差回來看到童彥喝得爛醉的時候,幾乎有些懷疑他過不了奶奶這個坎了,說不定這個人就這麽廢了,那他又該怎麽辦呢?


    一時間,許十安感慨萬千,有些話一不小心就從嘴邊溜了出來:“你好久沒這麽笑過了,你不知道我看見你前幾天的樣子心裏有多難受,我明白你心裏的苦處,可我沒辦法替你分擔,我……”許十安忽然意識到了自己的失態,把後麵的話生生又咽了回去。


    童彥不笑了,抬起頭,輕輕撫上許十安的麵頰,繼而滑倒下巴上,用大拇指在他下巴的小窩上來回摩挲:“你不是把我拉回來了嗎,我現在哪也不去了,我可是屬王八的,咬上了就不撒嘴了,你可想好了!”


    許十安笑著說:“我巴不得你一直咬著不撒嘴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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