周沫知道他這種瘋言瘋語就得往死裏治,不惜自損八百也要傷敵一千,冷臉問道:“怎麽,你要做攻?”


    童彥撒嬌:“我不會,你來。”


    周沫簡直把他給服了:“你沒吃過豬肉還沒見過豬跑嗎,有什麽不會的!”


    “那你也見過豬跑啊,你想不想吃豬肉?”童彥反問。


    周沫想了想自己家的小警察,感覺這豬肉吃著有點怕怕的:“我吃不吃不關你事,你哪涼快哪呆著去。”


    童彥仰頭大笑,露出一口貝殼似的小白牙,他笑著笑著突然說:“我覺得特別對不起你。”


    周沫:“你傻了嗎?有什麽對不起我的,是蕭弈對不起你啊。”


    童彥收起笑容,表情無比鄭重:“我跟他分手了,肯定也不能繼續給他做設計師了,那你打算怎麽辦?”


    周沫一直給童彥做助手,童彥一個眼神,周沫就知道他哪裏不滿意,具體去盯打版,製作樣衣,大貨檢查都是周沫跟進的,兩人已經習慣了彼此的存在,誰也沒想過要分開。如果童彥真的離開蕭弈的公司,他其實倒也不必糾結,跟童彥共進退就是了。他們自己再去創立一個品牌或者找到新的投資人,應該都不是問題。


    “那還用問嗎?”周沫說,“當然是你去哪我去哪,不然以你的脾氣,誰能受得了你。”


    童彥猝不及防地攬過周沫,在他臉上重重地親了一口:“沫沫,我就知道你對我最好了,我愛死你了!你放心跟著我,我絕對不會虧待你的!”


    周沫嫌棄地在臉上抹了一把,這話怎麽聽著這麽別扭呢?


    童彥高聲對酒保喊:“再來三杯negroni !”


    周沫攔他:“喂喂喂,你不要喝這麽多,酒品又不好,到時候耍酒瘋我可弄不了你。”


    “老子今天就是要不醉不歸,我算是想開了,憑什麽他姓蕭的就得給我戴綠帽子,我也要給他戴,一天一頂,不帶重樣的,你,你排第一!今天晚上,你不跟我走,那我就跟別人走。”


    已經開始說胡話了,這小子真的是喝多了。周沫奪過他的酒杯:“好了好了,我跟你走,求求你別喝了,不然一會既吃不上豬肉,也看不見豬跑了。”


    童彥沒有去搶周沫手裏那杯酒,把桌子上的另外一杯幹了,喝完還把酒杯在周沫麵前搖來搖去地示威。


    冰塊在燈光的照射下變得五彩斑斕,童彥忽然沒頭沒腦地問:“沫沫,你覺得我要求他保持忠誠有錯嗎?”


    “為什麽有人說要求男人一生隻與一個人發生性關係是違反人性的?”


    “他起碼可以選擇結束以後再重新開始吧?”


    “我到底哪兒不如那個小模特?”


    “是不是我的價值隻剩下設計師這個身份了?”


    “我原來明明那麽愛他……”


    周沫不知道該怎麽回答這些問題,山盟海誓海枯石爛是言情小說裏才有的橋段,而他們這群人從不敢輕言未來。


    他把喝醉的童彥從椅子上扶起來:“走吧,酒吧有代駕,我送你回去。”


    童彥嘟嘟囔囔地跟著周沫走到門口,周沫讓他坐在台階上等一會,他和代駕去取車。


    童彥酒量並不好,negroni又後勁十足,他坐著都像個不倒翁。就在童彥搖搖晃晃的時候,一個好聽的聲音從他頭頂上方傳來:“嗨,需要搭車嗎?”


    童彥抬起頭,把脖子仰到了一個相當難受的角度才看到這人的臉。


    這一看,就入了眼。


    雖然剛剛嚷嚷著要給蕭奕帶綠帽子,但實際上童彥並沒有那個賊膽兒。但是作為一個顏狗,他實在說不出來拒絕對方的話,隻好看著他露出一臉的傻笑。


    許十安見他不動,伸出一隻手說:“我扶你吧。”


    酒精讓童彥的神經變得很大條,他並沒有多餘的精力去思考這個手勢代表的含義,隻是覺得這隻手很好看,然後就像被下了咒一般,將自己的手放了上去。


    許十安帶著童彥上了卡宴的後座,司機載著二人駛向主路。


    周沫和代駕來接童彥的時候,沒看見童彥的人,卻看見一輛跟蕭奕同樣型號顏色的車子絕塵而去。


    周沫想,是不是蕭奕來接童彥了?果然是小孩打架。他本想打個電話確認一下,可兩個人一個沒接,一個關機了。周沫皺皺眉,給童彥發了條微信,然後指揮代駕把車子開上了大路。


    許十安的車開到一家高級酒店門口,他是這裏的常客。


    童彥一直靠著許十安的肩膀,昏昏沉沉,隻覺得這個肩膀很舒服,很好靠,還帶著一股愛馬仕大地香水的味道,聞起來十分踏實。


    房門“滴”一聲打開,童彥連房間內什麽樣都沒看清楚呢,已經被許十安按在了門上。他們額頭相抵,許十安溫熱的氣息撲入他的鼻腔,他問:“可以嗎?”


    這是一聲來自地獄的詢問,像一朵散發著妖異香氣的奇葩,讓人暈眩。


    童彥覺得自己一定是在做夢,他現實中的男朋友不長這樣啊,一定是他這幾天歐美時裝雜誌看多了,不然怎麽會夢到這麽好看,這麽溫柔,身材還這麽完美的模特呢?


    他的大腦無法思考更多,既然是在做夢,就不用太客氣了吧!


    童彥的手從許十安修長的後背上劃過,最終停在他的脖子上,將他輕輕壓向自己。


    他們從走廊親吻到浴室,借著沐浴露的潤滑互相撫摸,許十安的身材完美無瑕,對於一個整跟“美”打交道的服裝設計師來說,眼前的這具身體就像一件高定禮服,精工細作,耀眼奪目,讓他愛不釋手。


    在浴室裏做過一次後,許十安將童彥抱到了床上。他把童彥撿回酒店,一方麵因為他覺得這個一身黑色的人是他喜歡的類型,另一方麵,兩年前的事情可不能就那麽算了。他倒想看看,這個年輕的設計師,這一次還會不會拒絕他。


    許十安如願以償地品嚐到了他的獵物,他正準備二進宮的時候,童彥突然翻身坐了起來,他跨到許十安的腿上說:“讓我來。”


    薄薄的嘴唇勾起一個笑容,許十安把自己仍在了鬆軟的羽絨枕上。


    身上的美人似乎被他看得有些不好意思,眼神在許十安直白的目光逼視下躲躲閃閃,就是不敢看他的臉。許十安坐起來,一手幫助童彥,一手把他按進懷裏,親吻他跳動的睫毛,舔他的鼻尖。許十安的手法十分嫻熟,童彥靠著許十安的耳朵大聲叫了出來,叫得許十安差點把持不住。


    “怎麽這麽浪?”


    聽到這句話,童彥一下子愣了,空茫的眼睛望向綴滿吊燈的天花板,他想起了自己又緊張又害怕地走上樓梯,想起了他孤零零地站在臥室門外,想起了門裏傳來的對話……他忽然覺得十分難過,五年的感情竟然敵不過床上的一句比較。


    他心裏有一團東西不停漲大,發酵,散發出又酸又澀的氣息。童彥忽然意識到,他什麽都沒有了,他最好的五年時光,他的苦心經營的事業,還有他的愛情……童彥哭了,他在發現蕭弈出軌的時候沒有哭,在跟周沫吐槽的時候也沒哭,卻毫無征兆地在許十安的身上哭了。


    世上沒有讀心術,許十安直犯嘀咕,這麽容易就操哭了嗎?他捧起童彥的臉,安慰道:“別哭了小寶貝,是我弄疼你了嗎?”


    童彥搖頭,一頭卷毛搖晃起來,像隻小狗,不,像把刷子,在許十安的心頭不停搔刮。他覺得童彥搖頭晃腦的樣子太可愛了,輕吻著童彥的嘴唇問道:“要不還是我來吧?”


    童彥否定得倒幹脆:“不。”繼而更加賣力起來。


    第二天早上,習慣早起的許十安先醒了,他看了身邊的童彥一眼,童彥的嘴唇很紅,嘴角微微向上翹著,回憶起昨天這張小嘴一會叫著“再深一點”,一會又崩潰地喊著“不要了不要了,可以了”,許十安真想把他弄醒再來一次。他把童彥搭在自己腰上的手輕輕挪開,童彥卻一把抓住了他的手腕:“別走。”


    許十安心裏挺美,又躺了回去。可接下來的話就讓他美不起來了,童彥又說:“蕭弈,別走好嗎,別離開我,別不要我!”


    許十安的臉色沉了下來,還沒有人在他的床上喊過其他男人的名字。他的眼神瞬間變得冰冷,一把抽出被童彥攥住的手腕,起身去了洗手間。


    許十安擰開水龍頭,往自己臉上撲了幾把涼水,他抬起頭,凶狠地和鏡子裏的人對視,好像裏麵的人根本不是他自己,而是那個叫蕭奕的人!


    誰都不願意被當成別人的替身,更何況是心高氣傲的許大少。


    他的咬肌瘋狂鼓動著,滿腦子都在想,這個叫做蕭奕的人到底是他媽誰?是昨天和童彥一起在酒吧的人嗎?不,一定不是,兩人的動作雖然親密,但是沒有火花。


    許十安不願再去細想,童彥說夢話也好,認錯人也罷,都無所謂,他們的關係到此為止。


    穿戴整齊,年輕的總裁看了看腕表,他上午的日程排得很滿。如果按照以往的經曆,他不會就這麽走了,起碼會把人叫醒,可是童彥確實惹得他非常不高興,他決定給那個還在呼呼大睡的人一點點懲罰。


    許十安拿起自己的東西,準備一聲不響地走人,剛走到門口又折了回來,他在童彥脫下的衣服裏摸索了半天,找出他的手機,用童彥的手指輕鬆解鎖,然後打開提醒功能上了個鬧鍾。


    留言是:放心,昨天戴套了,房費已結。


    好像這樣也沒比直接走人好到哪去吧!


    作者有話說:


    自我閹割的一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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