影視城一共有三個門,東門是正門,遊客過來走的就是東門,這裏的氛圍最是濃厚,隻能步行觀看。


    西門和南門就可以行車,一條內城公路形成縱貫線,穿城而過。在這條公路上遍布各類型的攝影棚,屬於劇組專用通道。


    所以在西門和南門邊上,有很多專門為劇組成員準備的酒店,甚至有不少影視公司都在這裏投資開酒店,華誼姐妹賓館,環宇賓館等等。劇組成員在拍戲期間都會入住這些酒店,食宿都算不錯。


    但明星和大腕兒都有自己的排麵,這種相當於招待所一般的酒店通常是不會住進去的。那麽每天拍戲結束,就要開車繞到東門方向,這裏有著附近最好的一家四星級酒店。


    阿娜爾罕在拍戲期間,住的就是這家賓館了。


    此刻,計揚、樓瑾,和弟弟妹妹計丞誠、計雯雯,以及閨蜜趙文靜,就坐在這處四星酒店餐廳的一處包廂內。


    這裏應該是最大的包廂了,進屋就看見一張可以坐下二十人的餐桌擺在正中間,電動轉盤緩緩均速地轉動,將餐桌正中間的迎賓花從每個角落展現出來。


    而在他們的對麵,就坐著這次午餐的主人,阿娜爾罕,以及她的男朋友廉錦。


    彼此雙方直線距離在三米以上,中間還隔著一盆華麗的鮮切花,再加上空出來的位置,彼此間的關係和立場,清清楚楚。


    等坐在這裏,計雯雯像是回過神來,眼底再沒了之前的期待,反而滿是懊惱。


    “和偶像吃飯,誰要看他和女朋友撒狗糧啊?那個女人肯定是故意的,真心機!”


    計雯雯小聲的對趙文靜嘀咕著,臉色越來越不好,富養的小女孩,脾氣說來就來,將擦完手的毛巾放在桌上的時候,手腕輕抖,多了幾分暴躁。


    “文靜姐,你怎麽了?從剛剛起就不怎麽說話?你是不是也很煩?”敏銳的計雯雯問著。


    趙文靜調整表情,微笑:“既然來都來了,就吃完再走,禮貌一點。”


    計雯雯嘟著嘴,雖然很不開心,卻還是點頭同意。


    就在對麵,阿娜爾罕還在和廉錦低聲說著什麽,看她纏綿的目光和愉悅的笑意,誰都想不到就在半個小時前,她才親口說出了對廉錦的惡心和利用,就這偽裝出來的小意溫柔,像是栽種在陽台的小白花一般,單純的仿佛不知世事。


    而她口中下流至極的劈腿人渣,也是心裏眼裏都隻有她一個的模樣,視線像是黏在了她的身上,眉眼調整到柔軟的弧度,簡直就是偶像男主,深情凝望的既視感。


    演員,真是一份很厲害的職業呢。


    計揚忍不住地感慨。


    將掃過一圈的視線收回來,最後落在樓瑾身上。


    樓瑾以為他擔心,給了他一個稍安勿躁的眼神,雖然沒有多說一個字,但不知道為什麽……大概是樓瑾一直將阿娜爾罕死死克製的原因,計揚確實很快地平靜了下來。


    不管廉錦這家夥怎麽變態,總不可能在大庭廣眾下耍流氓,雯雯有自己看著,絕不會有事。


    就當滿足這孩子的一個心願吧。


    服務員端菜上桌,香噴噴的紅燒肘子,燜小雞,燜大蝦,紅燒魚,再配上六個素菜,不是什麽價格昂貴的大餐,但也正恰好兼顧了男士女士的口味。


    當最後一大盅佛跳牆端上來的時候,服務員敲開紙封的罐口,霎時間濃香四溢,滿屋飄香。


    大明星請客,最後一道菜倒是鎮住了場麵。


    服務員微笑著說:“這是福州最正宗的佛跳牆,昨晚上下的單,我們的福州大師傅就給煨上了,現在吃火候正好,我給諸位都盛上一碗。”


    阿娜爾罕接道:“昨晚訂餐,我特意叮囑不要小罐分餐,這樣的好東西,我們女人喝多了受不了,也吃不了多少,倒是對男人是大補,所以大家想吃多少自己盛,我想這麽大一罐應該是夠了。”


    “夠的。”廉錦為女友撐場子,看向樓瑾和計揚的目光雖然算不得多親熱,但也維持著基本的禮貌和克製,“小男孩就別吃了,你們兩個倒是可以多喝一點。這家的佛跳牆很地道,我之前來這裏拍戲,也喝過幾次,每次喝完那力氣,別提了。”


    待得服務員盛完離開,廉錦露出你們懂得笑容,將碗舉起來:“以前的誤會就別說了,我之後聽娜娜說過,那金額隻是她自己填的,你們隻要一元,這樣的胸襟和熱血,隻有年輕人才敢這麽一往無前,血液滾燙,所以是我的錯,可惜今天不能喝酒,我就以湯代酒,先幹為敬。”


    廉錦一口喝下碗中的佛跳牆,香的直讚歎,催促道:“小趙,之前一直想要請你吃飯,可惜沒有機會,今天實在難得,也是緣分……”


    就這樣,廉錦把自己當成主人,招呼一圈,這才作罷,大家低調吃飯。


    要說情調肯定沒有的。


    要說熱鬧也一點都不熱鬧。


    吃著隻能說是還不錯的食物,計揚卻不知道為什麽,臉上越吃越紅,渾身發熱。


    “哎呀!出血啦!”快吃完的時候,計丞誠一捂鼻子,狂奔了出去。


    廉錦笑著解釋:“佛跳牆太滋補,年輕孩子火力旺,有點受不了是正常的,一會小樓給他買點涼茶就可以了。”


    計揚摸著自己熱燙的臉,這是佛跳牆太滋補的原因嗎?那為什麽還有點暈?


    計丞誠衝出去,也正好結束了這次不尷不尬的午餐,大家紛紛放下筷子,看見彼此都沒什麽說話的意思,幹脆便都起了身。


    計揚暈暈乎乎的往外走,眉心蹙得很緊,不太舒服的模樣,樓瑾看在眼裏,正要去扶他。不知道什麽時候成功甩掉廉錦的阿娜爾罕走到了樓瑾的身邊,低語提醒:“千萬別開車回去,中午開個房睡下吧。”


    她可能還想說什麽,但時間不允許,很快又離開了。


    樓瑾眉梢揚高,再看計揚的狀態,當機立斷在酒店前台辦理了鍾點房。


    開房間的時候有個小插曲,樓瑾拿了三張房卡,分別給了計丞誠和計雯雯,自己留下一張。


    計丞誠鼻子上還堵著兩團紙,可惜流出的鼻血也沒有平息他身體的火熱,臉紅的像猴屁股一樣,擺弄著手裏的房卡,視線落在計揚臉上,賤笑:“我哥是跟你,還是跟我啊?”


    樓瑾和計揚看他。


    計丞誠說:“得了,我看也不會跟我走,一張大床我一個人睡別提多舒坦。”


    這是跳進黃河也洗不清了吧?


    計揚扶額,正要說話。


    樓瑾卻更快說道:“我有話和你說,到我房間。”


    計揚分辨樓瑾的臉色,見他真是是正經的模樣,隻能點頭。


    計丞誠在一旁“嘖嘖嘖”了好半天。


    大家在走廊上分開,計揚還不忘記叮囑趙文靜注意安全,趙文靜似乎一直處於某種即將爆發的邊緣,隱忍到了現在似乎到了極致,惡狠狠地瞪了計揚一眼,推著計雯雯進了屋裏。


    計揚撓頭:“怎麽還生氣呢?該不會她就是不信吧?文靜也不是這麽不理智的人啊。”


    樓瑾刷開的房門,回答道:“就是信了大半,才會生氣吧,我不知道她追了廉錦多久,但應該已經有些年頭了,她的生活,興趣,都圍繞著那一個人在擴大,還結識了不少誌同道合的朋友。今天發生的,不亞於她的天空捅了一個窟窿,把自己的生活搞得一團亂,還留在這裏,已經算是好脾氣。”


    “嘿嘿,你什麽時候對趙文靜改觀了?還幫他說話?”


    樓瑾並不回答,隻是將計揚扯進屋裏,反手關了門。


    屋裏暖氣很足,窗簾緊緊拉上,從窗簾縫隙裏照進來的陽光落在床上,這樣的環境看著就讓人昏昏欲睡。


    計揚邊走邊脫衣服,聽說佛跳牆要用很多的黃酒去燉,酒精和食材完全融合在一起,他說不清楚自己究竟是醉了,還是滋補過度,反正暈暈乎乎,渾身發熱。


    樓瑾見他這樣,倒也沒有阻止,隻是進了洗手間,開著冷水洗了一把臉,將燙熱的皮膚溫度降下來,這才蹙眉走出去。


    計揚已經脫完鑽到了被窩裏,發出滿足的喟歎聲,但沒等樓瑾靠近,他又把一條腿從被子下麵伸出來,抱怨:“那東西也太狠了,我也不是沒吃過佛跳牆,怎麽這麽熱呢?”


    然後他幹脆就把整床被子掀起來,三兩下脫掉了身上的保暖上衣,這下全身上下,就剩下一條黑色的四角大褲衩。


    說起穿在身體裏麵的貼身衣物,計揚是真的出乎了樓瑾的意外,一點都不精致,當然也不……嗯……騷。


    寬鬆的純棉平角褲,灰色的,黑色的,格子的,黑白碎花的,可以承包一個月不重複的替換。而且基本都是寬鬆中長款的,屬於夏天都可以穿下樓的那種程度。


    更不要說他在家裏穿著平角褲亂逛,大大咧咧的模樣,完全出乎了樓瑾的預料。


    簡直直男的過了頭。


    一開始,樓瑾以為在那些過於寬鬆的四角褲裏麵,那裏麵一定還穿了條更小的……


    後來他發現沒有,他就是那麽穿的……


    再然後吧,樓瑾就越來越看不慣計揚這樣在自己麵前走來走去的模樣,就在他的視線開始沒辦法掌控的時候,終於天氣越來越冷了,計揚在屋裏也要穿上一套保暖內衣,也不再刺激樓瑾的神經。


    如今。


    在一百多公裏外的津市四星級賓館裏。


    一間大床房的房間裏,在那曖昧不明的光線下,這條黑色的四角大褲衩再次重現天日。


    落在樓瑾的眼睛裏,在他做出更加理智的控製之前,在看見的刹那間,已經和大腦裏的畫麵做出了比較。


    很明顯,變得不一樣了。


    樓瑾愣了一下,繼而像是被電著一樣,猛地將目光收了回來。


    一時間,心跳如雷,空氣好像都跟著稀薄了起來,隱約窒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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