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亂步先生,我們還是先回一趟武裝偵探社,與福澤社長商量一下這件事吧?”


    國木田獨步發現了問題的嚴重性,很明顯,在約翰與江戶川亂步的賭約有其中一個人勝出之前,會持續有人死去。


    哪怕死去的都是一些本該受到審判,卻並未受到懲罰的罪大惡極之人,但是對於國木田獨步這樣認真的人來說,哪怕是真正有罪之人,也不該以這種方式死去,他們應當接受法庭的審判,將過往的罪證一一昭白於世,最後按照罪行量刑接受懲罰。


    總而言之,約翰這種實行私刑的做法,會極大地影響到社會的風氣,嚴重的話,可能會讓國家都動蕩不安。


    國木田獨步甚至都可以推測到倘若約翰真的一而再、再而三地在賭約之中勝利,會造成的影響了——畢竟,他隻需要在警方去抓捕犯人之前,將他們都殺掉就行了。


    “我們不能回去偵探社。”


    出乎意料,江戶川亂步卻是這麽道。


    “很明顯,約翰早有準備,我們倘若返回橫濱的話,那就會給他更多的時間布局,隻有緊追在他的身後,把他逼迫到死角,讓他失去那份餘裕,才有可能露出馬腳。”


    綠眸的名偵探握緊了雙拳,他傲然道:“況且他向我下達了挑戰!如果不能贏過他的話,武裝偵探社的名譽也會遭到那些求助者的質疑——我是絕不會讓這種事情發生的!”


    雖然江戶川亂步對於工作不怎麽上心,甚至時常在開會中津津有味地吃零食,但是對於偵探社的歸屬感,身為元老的他不會輸給任何人。


    江戶川亂步站在大阪警視廳的停屍房裏,他在看到那些屍體時,很快便推理出來這些人是如何死去的。


    那個虐殺犯是被偏執狂打死的,奸殺了八個少女的變態跟蹤狂,是被虐殺犯虐殺至死的……


    如果將這些屍體擺在一起看的話,他們的死法竟然恰好環環相扣!


    江戶川亂步瞳孔緊縮,他再次翻開起被自己扔在一邊的驗屍報告,眼睛隨著字行不斷地左右移動著。


    他看得很快,足足有上百頁的詳細報告在他的手中被翻得嘩嘩響。


    如果這些凶手是按照順序一個接著一個被上一個人殺掉的,那麽最後一個人又是如何死去的?


    ——如果是約翰動的手,那麽就能夠從中找出他殺害死者的證據,這場不知道會持續到何時的賭局就是江戶川亂步的勝利了!


    然而名偵探卻並沒有找到自己想要的東西。


    江戶川亂步微微地皺起了眉頭,不解地又翻看了一遍,卻依然沒有找出自己想要找到的。


    “不對勁,最後一個人是死於天降鐵釘的意外,但這不可能真的是意外。”


    明明知道約翰動了手,卻無法找出證據,這種不甘心讓江戶川亂步又扁了扁嘴。


    報告上寫得很明白,最後一個死去的犯人死於以外,砸穿了他腦袋的鐵釘屬於某塊廣告牌,那塊廣告牌已經在那片區域掛了許久,之前一直沒有出現過意外,怎麽會忽然這麽恰到好處地出現鬆落?


    那顆螺絲釘原本是沒有問題的,但是在風吹雨打、日曬雪凍之中,已經逐漸地變形,從原本的地方脫落了,而它脫落掉下的那一天,剛好那名凶手就在下方經過。


    誰也沒有想到,就這麽一顆小小的釘子,居然就又那麽恰好地,筆直地貫穿了死者的頭頂,讓其當場死亡。


    事後鑒定科也做了檢查,不過並沒有找到動過手腳的痕跡,而那顆螺絲釘也看得出來是自然脫落的,如果想要更具體的鑒定報告的話,那還得等一等。


    國木田獨步見江戶川亂步一個人沉浸在思緒之中,他悄悄地走出了略帶寒意的停屍房,來到了走廊上,與福澤諭吉進行聯係。


    “是的,社長,亂步先生說他不返回橫濱,要繼續追蹤……是的,好,我明白了,我會好好保護他的!”


    掛斷電話,國木田獨步緊鎖的眉頭卻依然不曾放開,一股不安的感覺環繞著他的心髒,讓他不由得來回地走動了起來。


    ——說起來,這大概是國木田獨步第一次看到江戶川亂步陷入了如此苦戰的模樣,偵探社的全員對江戶川亂步的推理能力都十分信服,可以說,在早期偵探社在橫濱站穩腳步,多虧了他的幫助。


    所以,這樣的念頭也無可避免地在國木田獨步的腦海中盤旋著:“那個約翰……到底是什麽人物?”


    同樣的想法,在那些既顧忌著約翰勢如破竹般發展公司勢力,卻又渴望著能夠從中分一杯羹的商人們頭腦中徘徊著。


    原本按理來說,明顯是混血、甚至外貌更偏向於西歐人特征的約翰,理應被那些注重資曆與年齡的社交圈排斥才對,然而帶著他入圈的卻是那個蜷川隆興。


    曾經跺跺腳,就會讓政壇與金融界都抖三抖的大人物,再加上約翰本身的出色,哪怕他們實際上是想要排擠約翰,也不得不捏著鼻子忍下來。


    有人曾經派偵探去查約翰的底細,不過能夠查出來的也隻有約翰是如何幸運地被蜷川隆興選中,又如何得了他的青眼,甚至隱約要繼承蜷川隆興政治與金融界人脈的趨勢。


    倘若不過是蜷川隆興失去孫女後失心瘋了,所以才想著把這些隱形的財產給一個沒有血緣,又認識不久的混血兒,他們也隻會在暗地裏偷偷嘲笑著蜷川隆興的孤獨淒慘與老年癡呆。


    然而那些隱形財產卻在約翰的手中發揮出了意想不到的效果,甚至於,在約翰的幫助下,有幾個明顯犯了錯誤、或者是得罪了人,政途走到了末路的政治界,因著約翰的幫助,事業煥發出了新的生機。


    這樣一來,眼熱去巴結約翰的人就多了許多,況且約翰弄出來的智能程序,的確是有利可圖。


    江戶川亂步還在大阪自己檢查著那些屍體——既然屍檢報告看上去沒有問題,那麽他就自己親自動手檢驗。


    “最後一個人的死法……簡直就像是死神動的手,偏偏就是他如此湊巧地命該絕於此。”


    江戶川亂步將沾染著血跡與油脂的手套取了下來,就算是他,一次性檢查這麽多具屍體自然也會感到疲憊。


    而窗戶外早已是明月高懸,繁星點點,霓虹燈照亮了這個古城的夜空。


    “國木田,我們馬上去名古屋!”江戶川亂步掃了一眼窗戶,發現已經是晚上了,也顧不上休息了,他拉著國木田獨步就往警視廳外走,身上還帶著剛從停屍房走出來的寒意。


    “名古屋?等下,約翰的行程不是還沒有公布嗎?”


    國木田臉色也有些難看,畢竟他從剛才就一直在幫江戶川亂步打下手,看到那些被切開的人體組織也年免有些犯惡心。


    “約翰既然要談生意,又要和我打這個賭約,就不會選擇距離太遠的城市,他最開始去的地方是東京,再是大阪,那麽日本三大商圈的名古屋自然也在他的行程裏。”


    江戶川亂步頭也不回地一連串吐出了自己的推理。


    約翰的下一個目標城市的確是名古屋,在見過江戶川亂步與國木田之後,他便搭乘上了去往名古屋的飛機,不到一小時便抵達了名古屋。


    站在下榻酒店的落地窗戶前,披著約翰馬甲的喬書亞閉上了眼睛,讓還在興奮得發熱的大腦冷靜下來。


    大概隻有他自己知道,在看到江戶川亂步能力如此強悍,在那麽短的時間內便推理出來了那些懸案的凶手與所在,真的差一點就打斷了自己的布局時,他第一反應並不是生氣或者擔憂,反而感受到了從心底湧出來的愉悅與高昂。


    仿佛喝下了用最甜美的葡萄與最幹淨的泉水共同釀造出的美酒,至今那份醺醺然的漂浮感還環繞著喬書亞。


    這種與江戶川亂步比拚智慧與時間的比賽讓喬書亞也興奮了起來,隻可惜,‘約翰李貝特’雖然沒有異能,但是對於普通人類來說,他的大腦與行為處事,恐怕是比異能更加危險的存在。


    被他盯上的人類很少有什麽好結果,諸如原作中救了約翰一命的主角天馬醫生,可是因為約翰而被誣蔑成殺人犯,為了將約翰抓捕歸案,逃亡了十年之久。


    哪怕是被他放在心頭上的妹妹,最終也被約翰的瘋狂與黑暗逼得幾次崩潰。


    “不行……得忍耐……”喬書亞將額頭抵在冰冷的窗戶上,看著半透明的倒影落在霓虹燈閃爍的城市夜景上。


    約翰的卡麵影響到了喬書亞本體的意識,他其實很欣賞那位認真又可愛的名偵探,然而他此刻的腦海裏卻是盤踞著粘稠的惡意,而這些惡意正不斷地產生出了各種糟糕的念頭。


    諸如出手讓武裝偵探社成為眾矢之的,摧毀讓名偵探安心的歸處,讓他走投無路隻能尋求自己的庇佑,諸如就這麽一直吊著江戶川亂步,讓他跟在自己的身後,無暇再去顧及其他——反正,他一開始的計劃本來就是打算讓江戶川亂步的視線緊跟在約翰的身上,既然如此,不過是把這個時間再延長一點,又有何不可?


    喬書亞下頜緊繃,猛地將手用力砸向了這個據說是防彈的雙層玻璃窗:“別忘了你的目的!”


    喬書亞低聲對自己喝道。


    他將自己的意識從約翰本身自有的粘稠惡意之中拔了出來,原本有些深沉的眸色逐漸地恢複成了透徹的沉靜。


    他看著自己的倒影,因為他此刻披著約翰的馬甲,所以能夠看到這個外表美麗,軀體裏卻是怪物一樣的青年,就仿佛倒影一樣同樣凝視著喬書亞。


    喬書亞緩緩地笑了起來,他將手放上了那猶如鏡麵一樣的落地窗,而落地窗上的倒影也同樣做出了這個動作:“這份看透與操縱人心的能力,我會用它來去拯救。”


    落地窗上的倒影同樣也笑了起來,隻是這個自言自語,對著倒影說話的場景,難免會讓人想到精神分裂或者某些可怕詭譎的畫麵。


    如果此時喬書亞落在窗戶上的影子再稍微做出一點與本體不一樣的動作,比如說露出一個意味深長的笑容,那就有恐怖鬼片內味了。


    喬書亞很快收拾好了自己因為卡麵影響而波動的心情,他尋思著自己還是不要再隨便出手得好,讓約翰的惡意影響到自己的本體意識可就得不償失了。


    “這一次,就讓怪人二十麵相出場吧。”


    ……


    …………


    約翰的行為模式改變了。


    這是江戶川亂步抵達名古屋時察覺到的。


    他不再用那奇特猶如異能一般的手法讓連環殺手們自相殘殺,而是用了另一種魔法似的手法,讓案件在名古屋不同地方、同時發生——這件事倒是從迎接他們的名古屋警官身上推理出來的。


    “看來這一次賭局的難度提升了啊。”


    江戶川亂步飛快地思索著,朝前來迎接他們的警官說道:“帶我們去最近的案發現場吧。”


    這名警官明顯對武裝偵探社懷有疑慮,他在開車前往案發地點的時候通過後視鏡,觀察著坐在後方的江戶川亂步與國木田獨步,就是一副不信任的模樣。


    不過也是,雖然江戶川亂步的推理能力在橫濱周邊十分有名,但是目前也暫時還沒有輻射到名古屋來——如果不是東京警視廳與大阪警視廳做保,武裝偵探社的這兩人大概也無法插手案件。


    當警車抵達了案發地點時,周圍已經圍了不少的人,不過都被keep out的黃白色禁止帶攔在了外圍。


    還不等這名警官把車停穩,江戶川亂步就打開門,一溜煙地跑了過去,穿過那禁止帶,單膝跪在了躺倒在地的屍體上。


    “死者是因為失血過多休克導致的死亡,致命傷是左肋下方的刀傷,行凶者是右利手,但是最開始死者頭部受到了猛烈的撞擊,因此失去了行動能力。”


    江戶川亂步皺起了眉頭。


    “凶手不止一個人,至少有兩個或者兩個以上。”


    “要造成這種程度的凹痕,凶器必不可能容易隱藏。”江戶川亂步的目光瞟了一眼不遠處的河流,隨後抬頭對莫名其妙還不知道發生了什麽的警官說道。


    “去搜尋那條河,凶手把凶器扔到了河流裏。啊,對了,那兩個人是凶手。”


    隨後他又指出了在人群中圍觀的兩名男子,一名頭發淩亂的中年男子,而另一名卻是高大的青年。


    被指出來的那兩名男子表情明顯一愣,其中年輕一點的青年甚至往後縮了縮。


    國木田反應比在場的警察要快,直接躍入人群,把那名流露出逃跑打算的高大青年給一個過肩甩製伏在地。


    這是偶然發生的案件嗎?


    江戶川亂步發現這一次的案件沒有什麽挑戰性,凶手也是一如既往很快在一分鍾內被他找了出來。


    倦怠感席卷上他的心頭,江戶川亂步抿了抿唇,為自己那一瞬間產生的失望與無趣而感到了茫然。


    什麽啊,不是約翰弄出來的案件,讓人失望。


    不過,接下來去的幾個案發地點,又流露出在大阪最後一個凶手死去時一樣的風味。


    江戶川亂步一掃方才的倦怠,開始在案發地點仔細地搜尋著。


    這些意外簡直堪稱千奇百怪,有不小心踩到了不知道誰扔下的香蕉皮而失足撞擊到了後腦勺的,有在電話亭打電話,結果因為不知道誰打翻了混合在一起會產生毒性的兩瓶芳香劑而中毒休克死亡的,再離奇一點的,甚至還有衣服被車門夾住,結果被帶著掉入了軌道上碾死的。


    倘若這些真的是意外,那也未免太過集中了。


    “有死者的資料嗎?”江戶川亂步那些繁複的念頭不過在短短一瞬便閃過了大腦,隨後便扭頭詢問向在場的警官。


    江戶川亂步方才抵達了案發現場,在一分鍾之內就推理出來了凶手的表現折服了在場的警官,名古屋也與東京和大阪警視廳一樣,拜倒在了名偵探的超推理之下。


    所以他們猶豫了一下,還是調出了所有死者的資料,供江戶川亂步查閱。


    ——江戶川亂步的推理沒有錯,這些意外並不是意外,而是無限接近於意外的人為產物。


    然而所有的涉事者卻無法起訴他們,因為對於他們來說,不過隻是做了一件簡單的事情而已。


    像是在電話亭附近故意使用了芳香劑的打工者,又像是購物歸來時另一瓶相衝的芳香劑不小心從破損的袋子裏掉出的主婦,而騎著單車從這條路經過,將那掉落的芳香劑碾壓過去,使得其中的液體與同水一起混合的另一種芳香劑混合在一起,產生了足以致命的毒氣。


    恰好此時,那名要去催債的放高利貸之人看到了這個電話亭,他走了進去,卻是被關在了這個年久失修的電話亭中,吸入了足量的毒氣而亡。


    這能說是有預謀的殺害嗎?有誰說打掃店鋪時不能用芳香劑嗎?有誰說不能夠遺失購物的商品嗎?又有誰說,不能騎著單車碾壓過去嗎?


    都沒有。


    今晚發生的案件,除了最開始江戶川亂步一分鍾破解的殺人案外,其他的竟然都隻能以‘意外’結案。


    而不出江戶川亂步所料,這些死者,都是造成了許多家毀人亡、妻離子散的罪惡之人——無一例外。


    哪怕是最開始被江戶川亂步一秒破解的案件,那名死者也是曾經利用精神病作為掩護而數次脫罪的殺人魔。


    而殺害了這名殺人魔的兩名男子,很快身份也被調查了出來。


    “那名中年男子,他的妻子與女兒是死者所殺害的,但是那名青年男子,卻根本不認識這名中年男子。”


    這種古怪的情況讓名古屋警視廳的一些警察陷入了疑惑。


    倘若這兩人是合謀起來報複殺人魔,這並不難理解,這起案件也可以定性為報複,然而那名青年男子卻是完全與案件無關的路人,根本找不出兩者之間有過聯係的線索。


    “他們是怪人二十麵的信徒。”


    名古屋警視廳一課的中村警官快步從門外走入,他看到江戶川亂步與國木田獨步這兩個明顯是外人的人待在辦公室,並沒有露出驚訝的神情,恐怕他也被打過招呼了,知曉他們武裝偵探社社員的身份。


    這是一起有預謀的案件,原本那名中年人是打算自己將再一次被保釋的凶手殺掉報仇的,然而他的體力比不過凶手,雖然刺傷了對方,卻差點被打死。


    而那名年輕人是在他差點被打死的時候出手相助了——因為他認出了被刺傷的人是最近又被保釋了的連環殺人犯,所以用手中的球棒擊打了那名殺人犯的後腦勺。


    如果沒有江戶川亂步的話,他們此刻大概已經脫離了嫌疑——那名年輕人會為中年人做偽證,任何資料都顯示他們是毫無關係的陌生人,自然證詞也十分有效果。


    “怪人二十麵相,現在已經以東京為中心向四周擴散的都市傳說——他是黑夜的守護神,是正義的審判者,為所有渴求力量與正義的人所服務的匿名性斷罪裝置。”


    中村警官冷冷地說道,“已經有怪人二十麵相的粉絲認領了這些案件,現在網絡上到處都是這個家夥的傳聞,我們警方的麵子都被踩到腳下了!”


    “哼,什麽怪人二十麵相,不過是一群擾亂社會秩序、自以為是的劊子手罷了!”


    有警官不悅地低聲說道。


    “但是他們是如何做到的?是怎麽在同一時間,讓那些無法被法律製裁的罪人受到審判?”


    也有人疑惑地提出了這個問題。


    警視廳中陷入了沉默,國木田獨步也不明白,他將目光看向了江戶川亂步,希冀著名偵探能夠解出這個謎團。


    “……是網絡。”


    這一次,江戶川亂步也依然沒有辜負偵探社員的期待。


    他淡淡地說道:“怪人二十麵相通過網絡篩選出那些心懷正義與仇恨的對象,然後讓他們去做一件小事,最後那些死者就會以意外的形式步入死亡——就算找到他們也沒有用,現有的法律是不會對這種行為進行審判的。”


    江戶川亂步的發言提醒了警察們,他們現在正加班加點地在網絡上去搜尋著怪人二十麵相的痕跡。


    國木田獨步從未如此頻繁地接觸到屬於人類惡的一麵,哪怕是向來堅定不移朝著自己理想前進的他,也覺得頗為辛苦。


    “——真是諷刺,這些殺人犯因為法律而獲得假釋,在外逍遙自在,殺死他們的人卻也因為法律而無法被審判。”


    國木田獨步與江戶川亂步一同離開了警局,他長長地吐出了一口濁氣,疲倦地說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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