季鬆飛一連幾天都往岑家去,幾乎每天都能撞上王未初。要麽就是和岑堯一塊兒下車,要麽就是已經坐在岑堯的客廳裏了。有時候王哥哥還會一起過來吃飯。


    搞得倒好像……岑堯是王未初的男朋友一樣。


    這個念頭一在季鬆飛腦中冒出,就徹底發了酵,飛快地膨脹了起來,擠壓得他腦仁都疼了。


    殊不知王哥哥也快哭了。


    草了,他弟弟怎麽天天自己往上送呢?


    也隻有想到岑堯好歹比季鬆飛強點,王哥哥才覺得自己的眼淚沒那麽酸苦了。


    等到了學校,牛一翔還忍不住湊過來問:“王未初不是出院返校了嗎?怎麽都不來找你了?原來不是挺像個黏皮糖嗎?”


    季鬆飛聽了總覺得紮心。


    仿佛牛一翔知道什麽內情,故意說來諷刺他一樣。


    季鬆飛拉下臉,一回想過往的王未初,竟然從中品出了幾分好。


    季鬆飛抿緊了唇:“……他以前也不黏皮糖。他……很懂事,很少粘我。”


    牛一翔:“是嗎?”


    牛一翔是打心底裏看不上王未初,故意貶低王未初呢。但是季鬆飛聽在耳朵裏,這句話就又有了別樣的意味。


    好像牛一翔是在說,是嗎,他原來很少黏你啊,那是不是沒那麽喜歡你啊。


    季鬆飛覺得自己的尊嚴與驕傲在搖搖欲墜。


    這時候不知道是誰說了一句:“宋伊又來了!”


    如果說以前季鬆飛還有點享受這些omega的親近討好,那麽現在他是真沒心思去搭理他們了。


    季鬆飛腦子裏甚至還莫名冒出了一句話——


    王未初不是黏皮糖,宋伊才是。


    季鬆飛起身就走。


    他決定另辟蹊徑,直接悄無聲息地幫岑堯解決掉丁家的麻煩。當然,他可能解決不了,但他可以讓家裏出力氣啊。家裏如果不願意,就可以假意勸說他們,借此能拉攏岑家,得到岑英留下來的東西……


    季鬆飛的計劃很好,紀金卻出聲叫住他:“你今天這麽早就不上課了?你忘了?今天有月測!”


    季鬆飛生生頓住了腳步。


    這一遲疑,宋伊也就到了麵前。


    因為季鬆飛多次見不著人影,宋伊忍不住開始懷疑,他是不是故意躲著自己。


    嬌生慣養的omega哪裏受過這樣的打擊?


    他幾乎不加掩飾地開了口:“你見到王未初了嗎?”


    季鬆飛不快地抿唇。


    當然見到了!


    隻是每回都沒能說幾句話。


    宋伊歪了歪頭,露出幾分天真好奇的神色:“他真的分化成alpha了嗎?”


    季鬆飛一愣,這才想起來自己這些天還真沒關注過這個問題……


    季鬆飛:“他身上幾乎聞不到信息素。”


    宋伊笑了,聲音微微拔高:“噢,那就是信息素很弱的alpha或者omega了!”


    這話一出,f班都安靜了一瞬。


    信息素很弱的alpha,代表著他無法成為一個能壓製別人的強大alpha。在這個信奉強者的社會裏,他的將來一定充滿了排擠。而信息素很弱的omega,則很難吸引alpha。一個嫁不出去的omega,又有什麽價值可言呢?他的未來同樣好不到哪裏去。


    先是有一個人笑出了聲。


    緊接著更多的人笑出了聲。


    “我早就說過了,何必那麽認真學習做書呆子?這個社會的財富權勢都掌握在強大的alpha手中。而一個alpha強大與否,由血統決定。a班的人再怎麽奮力掙紮,將來不還是要向f班卑躬屈膝的命嗎?”


    要知道f班可是alpha最多的班!


    紀金都聽不下去了。


    倒也沒必要這麽貶低人家王未初吧?何況現在連人家究竟是a是o都還沒弄清楚……


    季鬆飛臉上也有點掛不住。


    他的那些好兄弟對王未初多有怠慢,他可以理解。畢竟他們都知道他心底裝了個岑堯。但是哪輪得到這幫人來指指點點,大肆嘲笑呢?自己還是王未初的男朋友!


    季鬆飛想著想著,心頭倒還升起了幾分憐愛。


    季鬆飛冷下臉:“說夠了沒有?”


    f班的氣氛一下冷了下來。


    他們突然想起來,季鬆飛可是相當愛麵子的一個人。


    宋伊也有些後悔自己的失態。他可是柔弱善解人意的omega啊,怎麽能這樣尖酸?


    唯獨紀金鬆了口氣,一群alpha這麽嘴碎,也太不a了!再這麽逼逼下去,他都快要憐愛王未初了。


    雖然季鬆飛最後出了聲製止,但f班的這段對話還是傳到了a班的耳朵裏。


    a班是受不了這個氣,但他們不會在王未初跟前逼逼。


    班長手裏抓著兩張卷子,往王未初的方向挪了挪,小心翼翼問:“……未初啊,你生氣嗎?還是……高興啊?”班長心底默默嘀咕,王未初不會因此覺得季鬆飛在f班維護了他,因此感動不已,兩人感情更甚從前吧?那他們從此以後,就更不好說f班的壞話了。


    王未初還沒完全從分化的後遺症中脫離出來,人還有點懵。他轉了轉腦袋,正要應聲,突然聽見了身後凳子挪動的聲音。大概是挪動得太急,凳子腿在地麵劃拉出了“吱——”一聲。


    王未初的注意力一下被吸引了過去。


    岑堯握著手機站起身:“哦,是嗎?”


    “我知道了。”


    王未初盯著他的臉,總覺得岑堯看上去似乎更冷淡了一些。


    這通電話並不長,岑堯很快掛斷了。


    王未初出於本能,連忙問:“出什麽事了嗎?”


    岑堯別開了目光,微垂的眼睫之下,王未初竟然窺出了一分脆弱。


    肯定是有什麽事!


    王未初一下把班長剛才問的話,都給忘到腦後去了。


    “一點小事。”岑堯說著頓了下,“我那位繼兄在我的別墅摔斷了腿,警察來了。”


    王未初一下就坐不住了。


    那不更得賴著岑堯了?


    搞不好還得岑堯擔責任!


    我得去給岑堯做個證,至少先讓警察知道,是那家人先上門來鬧事的!


    王未初心想。


    “你要回去了嗎?”王未初問。


    岑堯:“嗯。得回去處理。”


    王未初扭頭問班長:“咱們下節課是什麽呀?”


    班長還沒能回過神,愣愣答道:“體…體育課。”


    王未初吐了口氣說:“那正好,八百米不用跑啦!”他跟著起身,走過去拽了拽岑堯的袖子:“走走走,我和你一起回去。”


    岑堯喉頭緊了緊:“嗯。”


    兩個人一前一後出了教室,班長在後頭久久不能回神。半晌,才吐出來一句:“這特麽的到底是個啥情況啊?”


    化學課代表也實在憋不住,從一旁探出了頭:“……我靠,小白兔終於學會腳踏兩條船啦?牛逼啊!”


    a班和f班的體育課總是同步的,過去沒少給王未初和季鬆飛提供約會的機會。今天季鬆飛難得沒有提早退場,他換好球衣坐在了籃球場的角落裏,麵前是牛一翔等人在聊一會兒約了d班打球,要用什麽戰術……d班的alpha數量也相當多。


    “今天不約a班的人打球了?”


    “還打屁。上次不就讓a班出風頭了?就a班那個新來的,煩死了,讓人毫無娛樂體驗……”


    “那叫岑堯。”牛一翔在一旁說,他說著還笑了:“以前也還真沒看出來,他還能打球呢……這也挺好的。”牛一翔說著又扭頭去看季鬆飛:“以後就能陪你打球了對吧?多有意思,多有共同語言啊!”


    季鬆飛:“啊?”


    “感情我們剛才說的話,季哥一句話也沒聽見啊。”


    “季鬆飛最近老走神,不知道在想什麽……”


    上課鈴很快敲響,宋伊終於又在球場上見到了季鬆飛,頓時一顆心落了地。說明季鬆飛沒生他的氣。


    季鬆飛在球場上向來耀眼,當他拿上球,環視一圈兒,沒見到岑堯像上次一樣,脫下校服利落上場,季鬆飛竟然不自覺地鬆了口氣。盡管他有意識地去忽視了,但他還是會本能地感覺到來自現在的岑堯的威脅性。


    威脅性……


    季鬆飛頓了下,腦中生出了一個不可思議的聯想。


    岑堯不會分化成alpha了吧?


    “拿球!”


    季鬆飛的思緒被打斷,抬手接過來投了一顆。


    場外又響起了那熟悉的喝彩聲。


    季鬆飛嘴角勾了勾,打了酣暢淋漓的一場。


    等打完球,宋伊和往常一樣送了水過來。季鬆飛往常也會順手接過來。但今天他直接避開了,又環視操場一圈兒。他先是看見了a班的班長,再是他們班的文藝委員……


    季鬆飛突然意識到,不僅沒有岑堯上場打球,王未初也不見了!


    王未初都不來看他打球了!


    問題大了!


    ……


    王未初下車的時候,猝不及防地打了個噴嚏。


    他吸了下鼻子,一件校服外套突然就罩在了他的身上。


    “我不……”冷。


    “要下雨了。”岑堯說著,大步走在了前麵。


    “你怎麽知道?”王未初話音剛落下,就聽見了雨聲劈啪落在樹葉上的聲音。


    岑堯頓了下腳步,站在台階上,轉過身,低下頭來,大手按在了王未初的後頸處,就這麽將外套往上提了提。


    王未初一下被裹得更緊了。


    明明應該是緊迫萬分的時刻,麵前的高大alpha少年,卻奇異地有點不緊不慢的溫柔。


    王未初因為著急而怦怦不停的心,一下舒緩了節奏。


    仿佛世界一下子被岑堯劃分成了兩個的宇宙。


    直到那頭有聲音響起:“哦,你就是岑堯吧?快進來。”


    王未初回過神,邁步走在了前麵。


    他四下一打量:“哎,人呢?”


    “哦你說摔斷腿那位嗎?送醫院急救去了。”


    王未初馬上舉起了手:“我有一點點線索提供!”


    對方驚奇地看了下他,然後笑了笑說:“行,那小朋友先過來跟我錄口供。”


    王未初點點頭就要跟上去,但臨走不知道想到什麽,還是回頭先看了一眼岑堯。


    岑堯站在門口,t恤上已經有了圓點狀的雨跡。


    他額前的發已經悉數打濕向後捋去,露出了淡漠冷酷的眉眼。王未初怔了下,衝岑堯點了下頭,然後才跟著走了。


    走在王未初身邊的警官,心底暗暗嘀咕。岑家這個小朋友看著冷漠得不像是這個年紀的人,……可能是因為家裏最近出了太多事吧?


    口供一錄就是八九點了。


    門打開,隻剩下王未初還坐在沙發上,認認真真地回溯自己說的話是否有遺漏。


    現在岑堯應該不會有事……他就看看,季鬆飛還能找到什麽借口來看岑堯!


    岑堯站在門口,多看了王未初幾眼,然後才屈指敲了敲門。


    “很晚了,先吃晚飯。”


    王未初想也不想就應了聲:“好。”


    王哥哥很快就接到了王未初的電話,說今晚不回家。


    沒救了沒救了,送出門的弟弟,潑出去的水!


    王哥哥心底一萬句mmp,嘴上和藹地掛斷了電話。


    在給王哥哥打電話之前,王未初卻是先收到了季鬆飛的短信。


    【你在哪】


    【怎麽不見你】


    【今天我打球】


    季鬆飛想想還是添上了最後一句,以作委婉地提醒。畢竟王未初從來不錯過他的比賽。


    王未初給季鬆飛單獨設定了提醒鈴聲。


    鈴聲接二連三響起,王未初卻突然生出了一股陌生感。


    他翻著短信框,上一次季鬆飛給他發消息,還是在醫院。


    王未初屈指摩挲了一下短信框。


    原來他和季鬆飛的聯係少得這麽可憐啊?真的有點不太像是男朋友的關係啊……難怪宋伊總是理直氣壯地來撬他牆角!


    【我來找你】


    季鬆飛說。


    王未初剛陷入進去的惆悵沮喪,一秒被打散了。他想也不想就連忙回複:【我不在家】


    那頭的季鬆飛結結實實地僵住了。


    王未初竟然……拒絕他了?


    他不想自己去看他嗎?


    不,這好像不是第一次拒絕他了。


    季鬆飛驟然想起來,王未初因為分化進醫院的時候,也是這樣拒絕了他的探望。


    季鬆飛心底不妙的感覺越發濃厚。


    他不得不又想到了a班人的話……


    季鬆飛僵著手指輸入:【你和岑堯一起走了?】


    王未初憤怒地皺起了眉。他就知道!季鬆飛根本不是來關心他的,而是來問岑堯的。


    “很晚了,你今晚回家嗎?”岑堯的聲音在不遠處響起。


    王未初抬頭望去,就看見岑堯單手端著托盤走近了。托盤裏放了一塊小蛋糕和一杯奶茶,王未初抬起頭的時候,還能瞥見杯子裏那一層雪白的奶蓋。


    “如果要回去的話,我讓司機送你。或者……請你哥哥來接?”岑堯淡淡出聲道。


    “……不了,我不回家。”王未初又想也不想就說。


    季鬆飛發完短信,沒準兒就立馬來找岑堯了,他要是回家的話,明早頭頂不就綠了?


    岑堯說:“好。”他頓了下,又仿佛不經意地道:“那你給你哥哥打個電話,免他擔心。”他的聲音不急不緩,不帶一絲催促的意味,但等王未初回過神的時候,他已經打電話給王哥哥說不回家了。


    打完電話,不等他再思考,他隻覺得掌心一沉。


    岑堯將奶茶塞到了他的手裏。


    “喝點熱的。”岑堯說:“今天辛苦你了。”


    王未初聽完還有點臉紅。


    他並不是真心實意想幫岑堯的……可岑堯還感謝他……平時一定很少有人關心岑堯,這時候岑堯不會很是感動吧?


    “今天有作業要做嗎?”岑堯跟著又出聲。


    王未初一臉無奈地看著他,新同學上課都不認真聽講的嗎?哦,也可能是受家裏的糟心事影響吧。真是太慘了……


    王未初:“有作業,好多……你會嗎?不會的話……”


    “那先吃了夜宵再做。”岑堯說。


    王未初看了看他手裏的蛋糕:“都是給我的啊?”


    岑堯:“嗯。”


    王未初本來想拒絕,但是想想,他不吃的話,難道留給季鬆飛吃嗎?


    “謝謝。”王未初趕緊接過來吃了一口。


    還挺好吃的。


    比他常去的甜品店的還好吃!


    “喜歡的話,我可以天天讓廚子做給你。”


    王未初覺得這句話有點怪,但吃蛋糕喝奶茶分薄了他大半的注意力,一時間沒能想起來是哪裏怪。


    岑堯這話透著非常的親昵,又透出了岑家的廚子多厲害。如果岑堯真受繼父那幫人挾製騷擾,苦不堪言,又怎麽分得出神、花得出錢特地請一個很會做西點的廚子呢?


    這些王未初都沒有發覺。


    岑堯目光微微動了動,然後轉身走到對麵的沙發旁落了座,就這樣光明正大地深深盯住了王未初。


    甜甜的東西,總是能很輕易地騙住他。


    王未初很快就將蛋糕吃了大半,他低頭接著喝奶茶的時候,不自覺地扭了扭脖子:“好像有點熱?”


    話音落下,有女傭從外麵走進來,低聲說:“季鬆飛來了。”


    王未初喉頭的珍珠哽了哽。


    他又吸溜了一大口,把珍珠往下順了順,然後轉頭死死盯住了岑堯。


    眼巴巴的。


    岑堯看了就忍不住摩挲了下掌心。


    季鬆飛進來的時候,桌上還擺著剩下小半個蛋糕。


    季鬆飛一眼就看見了王未初,他心底不舒服得厲害,腦子裏就想著要先體現下自己和岑堯的親近。至於是體現給誰看,他自己都沒想明白。


    “你什麽時候還愛吃這些東西了?我記得你不愛吃甜的。”


    王未初不高興了,小聲說:“我愛吃啊!”


    怎麽就隻關心岑堯愛不愛吃呢?


    季鬆飛:“噢。”


    他還真不知道。


    “有事?”岑堯問。


    岑堯怎麽總是這麽問他?搞得好像讓他沒事就別來似的。


    季鬆飛心底的不舒服加劇了。


    難不成還覺得他打擾了岑堯和王未初?這個念頭從季鬆飛腦中一閃而過,把季鬆飛驚了一跳。他吞咽了下,將喉頭那股子梗得慌的滋味兒往下咽了咽。


    “我來找王未初。”季鬆飛理直氣壯地說。


    王未初是他男朋友,他來找人有什麽不對嗎?


    “你怎麽來岑堯家了?”季鬆飛勉強衝王未初擠出了點笑容,“我在操場沒看見你。”


    季鬆飛和王未初說話的時候,大多語氣生硬,這會兒開口也像指責,好像在說“你來幹什麽”。


    王未初抿緊了唇。


    岑堯的麵色一點一點冷了下去。


    而這一幕,季鬆飛和王未初兩人都沒發現。


    “是為了我……”岑堯說。


    王未初一下從這句話裏獲得了靈感,鼓足一口氣,學著王哥哥描述的綠茶語氣,笑著說:“紀金不是說岑堯同學是你們以前的老同學嗎?我知道你很關心他,所以我來幫岑堯啦。你放心,我都幫忙解決了!你以後就不用擔心了!”


    季鬆飛嘴角抽了抽:“是、是嗎?”


    王未初悄悄看了一眼季鬆飛的表情,順勢又說:“以後岑堯有事,我都會來幫忙的!你放心吧!”


    岑堯:“嗯,王未初做得很好。”


    岑堯又誇他?


    王未初扭頭看了一眼。


    季鬆飛的笑容逐漸僵硬,注入苦澀:“你和岑堯才認識多久啊?怎麽能讓你來幫岑堯呢?”


    王未初氣壞了,立馬起了身,走到了岑堯的沙發邊上,一屁股坐到沙發扶手上去,睜眼說瞎話:“不是啊,我和岑堯現在關係很好啦……對吧?”王未初說完,又眼巴巴地盯住了岑堯。


    “對。”


    岑堯都快被可愛瘋了。


    岑堯伸出手,緩緩搭在了王未初的肩頭。


    他身形高大挺拔,哪怕王未初坐在沙發扶手上,被他搭住以後,也依舊有種蜷縮起來往他懷裏靠的感覺。


    岑堯緩緩道:“關係很好,好得不得了。”


    季鬆飛眼睜睜地看著兩個本該和他最親近的人,這會兒卻拋開他姿態親密……


    “那也不行。”季鬆飛幹脆開口說:“你幫得了岑堯什麽?”


    王未初新仇加舊恨,沒好氣地說:“季鬆飛,你就是看不起我是嗎?”


    王未初哪用這樣的語氣和季鬆飛說過話?季鬆飛一愣,一時間竟然不能適應。


    “我沒……”


    王未初心下又委屈又難受。


    季鬆飛就是看不起他,對他根本不關心,也不親近。


    還不如岑堯呢……


    哦,季鬆飛還在他白月光麵前下自己的麵子……


    岑堯剛才還端蛋糕給我吃,拿奶茶給我喝呢!還對我說“辛苦了”呢!


    王未初又看向岑堯:“岑堯同學,我對你有幫助嗎?”


    “有。”岑堯頓了下,“很大。”


    王未初問:“你聽見了嗎?”


    季鬆飛聽見這句話,腦子裏更混亂了,一時間有點搞不懂王未初究竟是誰的男朋友。


    王未初氣上加氣,不開心地催促道:“所以啊,這裏有我就行了,你走吧。”


    季鬆飛:“我……走?”


    這到底是哪裏出了錯?怎麽……怎麽他媽的就這麽不對勁呢?


    季鬆飛隻好學王未初的樣子,也看向岑堯,問:“岑堯,你說,你要讓我走嗎?”


    王未初咬了下唇,噌一下從沙發扶手上滑下去,擋住了岑堯:“季鬆飛,你逼問他幹什麽?”


    季鬆飛懵了下:“我哪裏是逼問?”


    王未初抬了抬下巴說:“你剛才的語氣那麽凶,不是逼問是什麽?岑堯哪裏受得了這個?”


    季鬆飛:“我……”


    怎麽……怎麽說得好像岑堯很柔弱的樣子?


    王未初撇撇嘴:“你說的,最近岑堯遭遇了很多麻煩,你還用這種語氣和他說話。”


    季鬆飛哽了哽。


    是,岑堯自幼就是美麗又脆弱的花。從來沒人能在他麵前擺出凶惡的嘴臉……


    可是……可是怎麽變成王未初來指責我凶了?王未初不是我男朋友嗎?岑堯不是我暗戀多年的人嗎?他們應該……是情敵啊!


    季鬆飛怎麽想都覺得哽得慌。


    這時候岑堯才又慢吞吞地開了口,他從後麵伸出手,又搭住了王未初的腰,輕拍了拍:“謝謝。”


    王未初被他咬過後頸,所以再和岑堯有肢體接觸,就變得格外的敏感。他不自在地紅了紅耳根,一瞬間竟然還覺得岑堯可比季鬆飛好多了!


    季鬆飛的目光驟然鎖定住了岑堯的手。


    岑堯的手很漂亮,季鬆飛素來知道這件事。


    可他的手這會兒拍了王未初的腰……王未初還不閃不避。


    兩人好像在他看不見的地方,發展出了親昵的氣氛。


    季鬆飛:“岑堯……”


    “王未初說的對,你可以走了。”岑堯說:“有他就夠了。”


    季鬆飛萬萬沒想到岑堯會這樣說,他整個人都驚呆了。


    再看那隻漂亮的手的主人……


    王未初遮擋住了他,同時瞪視著季鬆飛,麵上沒有溫順,沒有甜滋滋的笑容,隻餘怒意和冷意。


    而岑堯隻露出一點身形,倒好像……好像被王未初護在身後一樣。


    季鬆飛腦中突然升起了幾個大字——


    好一朵楚楚可憐的白蓮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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