宴後眾人並未立時散去,而是被安置在了各大峰休息。


    百花門的弟子忍不住疑惑出聲:“師父,咱們何不今日返程?這斬元門門主雖至元嬰,但也算不得如何厲害……又何須這樣給他做臉?”


    “你可有發覺,斬元門中的靈氣流速比外界更甚?”他的師父不答反問。


    “……斬元門有這樣的法寶?”弟子驚訝道。


    師父:“尉遲刃好歹也曾是道法仙尊的弟子,手中寶物自然不會少。這東西於我們來說,不是什麽新鮮玩意兒,於你們這些低階的弟子來說,卻是大有裨益的。”


    弟子驚訝道:“便是因為這樣,所以咱們才……”


    師父打斷他,輕笑一聲:“斬元門中好的地方,又豈止這一處呢?……最關鍵的還是,道法仙尊本人便置身此地。我等又怎能輕易退去?”


    這人話音剛落下,便感知到一陣劇烈震蕩,乃是從主峰傳遞出來的。


    似是什麽寶貝碎了。


    靈氣陡然停滯。


    境界低者尚且感知不到什麽,境界高者,卻感覺到了些許的不適。


    過了好一會兒,靈氣才又重新恢複了流動,隻不過這一次流動得太過緩慢了,連那弟子都察覺到了。


    師父也愣住了:“……那增加靈氣流速的寶物,沒了?”


    說完,他不由連忙捂了捂自己的嘴。


    他怎麽不知自己何時練就了言靈的本事?一張嘴就靈驗。可別讓斬元門的人聽見了才好。


    尉遲刃同樣感知到了那股震蕩,他麵色一沉,立刻返身回去。


    然後就在主峰見到了岑堯。


    尉遲刃的大弟子目瞪口呆,半晌才醒過神,急聲道:“方才、方才……三元聚靈珠,被、被仙尊一掌拍碎了。”


    尉遲刃麵色僵了僵,看向岑堯:“是因我回來遲了,師尊才心有不快嗎?”


    “本是昆侖的東西,卻置身在這汙濁之地。”岑堯嘴角的弧度顯得格外冷酷。


    尉遲刃麵容有些難看,但卻隻得將那份憤怒咽下去。


    道法仙尊沒有喜怒,行事隨性,眾人皆知。


    去問他為何,便是這世上最蠢的問題了!


    若是再刨根問底,不過自討苦吃。


    尉遲刃整了整麵容,道:“取酒來,我要敬師尊。”


    岑堯:“不必了。”


    岑堯又問:“還有何物是昆侖的?”


    尉遲刃眼皮狂跳。


    難不成今日師尊親來,並非是感念昔日情誼?而是來收回那些昆侖寶物的?


    那聚靈珠於他來說,其實已經沒有太大用處了。


    但尉遲刃再狂,也知道單靠自己一人成不了大事。他需要斬元門整個門派興旺,所有弟子為他所用。


    所以想想,他也不免覺得心痛,仿佛又失去了許多築基期弟子入融合期的大好機會!


    尉遲刃勉強擠出點笑容,道:“師尊若是不願與我共飲,那就請師尊先歇息吧。便歇在這院中如何?明日我還有一樣寶物,要獻與師尊。”


    道法仙尊太過冷傲,許多事物都看不進眼裏去。尉遲刃怕他說走就走,走之前還要把東西全拍碎了。於是愈加擺出恭謹的姿態,就如當年他討好昆侖上下那樣。


    這院子乃是他的住處,位於主峰最高點,可睥睨整座山。


    如今他卻不得不讓出來,請師尊在此地落腳。


    岑堯這才淡淡看了他一眼。


    “讓他滾遠些。”


    尉遲刃麵色青了青,頓了會兒才反應過來,師尊說的是他的大弟子,並非是他。


    尉遲刃悄悄鬆了口氣,但心底又總覺得師尊方才那一眼有些怪異。


    像是有些淡漠殘忍,有些憎惡,還有些古怪的……笑意。


    定是他的錯覺。尉遲刃心道。


    尉遲刃回過頭,冷麵對上大弟子:“蠢材,還不退下?”


    說罷,尉遲刃憶起師尊的往日做派……他不需要人伺候的時候,便要所有人都離他一匹峰那麽遠。


    尉遲刃想了想,便又吩咐其餘的婢女、小侍,全都退下主峰。


    連他本人也要遷到一旁去。


    唯獨旁邊院兒裏……尉遲刃眸色深沉地看了一眼清風院。


    還有個王未初在裏頭。


    尉遲刃隻盯著打量了一會兒,就覺得渾身一涼。


    他回過頭,便見他的師尊也正順著目光,朝那院子看去,問:“裏頭住了人?”


    尉遲刃不好叫對方看見王未初的模樣,便撒謊道:“沒有。”


    “滾吧。”岑堯說著,轉身往院子內走去,順手還又轟碎了一麵影壁。那麵影壁是具驅邪效用的,擺在院子內,能靜心,降低心魔出現的風險。


    尉遲刃看著他的動作,當下心頭一梗,也不敢再多留。


    他張了張嘴,道:“請師尊一定要嚐一嚐那瓊蘇酒。”說罷,才恭恭敬敬地告退了。


    生怕再遲些,對方將他的院子都給轟了。


    尉遲刃退下去後,倒也不慌。


    他的確給道法仙尊準備了一份寶物,那物是他意外得來的。要送出手,他本是舍不得的。但拿來討好師尊,咬咬牙倒也就舍得了,何況……若能修複與昆侖的關係,他得到的寶物隻會更多。


    尉遲刃心裏想著他一定會喜歡的,便轉過身,輕笑一聲,步履都走得快些了。


    三長老見他神色,卻是不敢苟同,憂慮道:“若是仙尊發現了王未初……”


    尉遲刃方才還有些擔心,但這會兒卻是搖搖頭道:“不會。”“師尊視旁人為無物,根本不會在意。”


    比起在道法仙尊的眼皮子底下,將人帶出來。還不如就當做那院子裏沒人。反正他們早隱匿了王未初的氣息,用的是尉遲刃在另一奇遇中得到的法寶。隻要道法仙尊不主動去好奇查探,就不會被發現。而以他的性子,是不會好奇這等小事的。


    無情道,便是無情也無欲。


    一旁的五長老不知事,忍不住忿忿道:“說到底,還是仙尊不該將門主驅出來。那明明是門主的地盤,門主卻反要退讓……”


    五長老話音未落,便挨了一巴掌。


    “蠢貨。”尉遲刃罵道:“你可知他生來高傲,行事肆意?若我不恭謹些,……他打碎一個聚靈珠,一麵影壁,都不過是輕的。”


    尉遲刃有些看不上手底下的人,這些人出身太過低微,眼界窄小。但想一想,當年他叛出昆侖,那些聰明人可是不敢到他麾下來的……也隻有這些不知天高地厚的蠢貨,才敢為點蠅頭小利,奔到他麾下,為他賣命。


    幾個長老聞言,心下更是心疼得要命。


    那些寶貝啊……


    頓時也不敢再有半分不解和異議了。


    門主都能屈能伸得,他們有何不能屈伸的?


    尉遲刃隨意挑了座山峰,暫且住了進去。


    他們口中所謂的“歇息”,其實不過是打坐修煉。


    畢竟到了他們這個境界,已經很少再有人需要睡覺了。


    而道法仙尊一心修仙求道,乃是六界赫赫有名的修真狂人,尉遲刃還真不敢打攪他修煉。


    何況……眼下尉遲刃倒也不急著享用王未初了。


    道法仙尊就在跟前。


    王未初且往後再挪幾日也無不可……


    尉遲刃憶及王未初往日的模樣,心中道,其實這人是討喜的。但做一個鼎爐的價值,遠勝單單做他的情人。至於道侶……那是遠遠不配的。


    尉遲刃在這廂思緒翻湧,暗自謀劃。


    那廂三長老卻並未立即回到自己的山峰。


    他親自調配的藥物,製的法寶,用來調教王未初。他又深知王未初對斬元門的重要性。因而怎麽也放心不下……


    到底曾是更小的門派出身,三長老還不知修真界鼎鼎大名的道法仙尊,究竟厲害到了何等地步。


    就如同一個乞丐,想象不出來皇帝的生活一樣。


    他大膽地披上了隱匿衣,又上了主峰。若是被撞見的話,他連藉口都想好了……便說是得門主的吩咐,來侍奉仙尊。


    三長老想到這裏笑了笑,腦中更是湧現了王未初躺在那玄青色的毯子之中,被緊縛著,柔弱無力,又媚意橫生的模樣……


    都是築基九層了啊。


    三長老眸光閃爍,推門而入。


    王未初做了個夢。


    夢見自己看見了一個穿著白衣的男子,看不出歲數,看不清麵容,隻覺得氣質冷冷淡淡、高不可攀,哪怕是挨著他坐下來,身形陡然一折,都仍舊有種叫人喘不過氣的高高在上。


    ……然後他就醒了。


    醒了後,王未初還怔忡了好一會兒。


    因為他已經許久沒有睡過覺了,自從三長老將他帶走後。


    他整個人都如同一張繃到極致的弓,噩夢與難受來回交替著困住了他,他以為自己隨時要斷裂開了。可偏偏他已是築基高階,身體較常人強悍許多,雖然仍需要休息睡覺,但卻不至於因為一個月不眠不休,就立刻死掉。


    而眼下,他沒有死。


    他也終於睡著了。


    “你身上的情索呢?”一聲怒喝在耳邊響起。


    那是三長老的聲音。


    一下將他從夢中拉回了現實。


    王未初僵硬地扭頭看去。他看見了三長老那張擠滿憤怒、慌張又垂涎的各色情緒的臉。


    三長老脫下了隱匿衣,重新拿出了情索。


    他冷笑一聲:“我不管你使的什麽法子,總歸是逃不出這裏的。門主這幾日都沒工夫理會你……”


    王未初忍不住打斷了他:“為何沒工夫?”


    是因為那位道法仙尊到了斬元門嗎?


    他心下覺得可笑。


    於他來說,極為痛苦,幾乎要將他的自尊、驕傲連同仙途都一盡抹殺的大事,因為那位道法仙尊的出現,竟然也可以往後再推推了……


    三長老漸漸走近,他嗤笑道:“你管那麽多作什麽?”


    他心想,你這小東西急不可耐了不成?


    隻是他話還沒說出來,他就發覺王未初陡然瞪大了眼,似是見到了什麽極不可思議的事。


    王未初在看他的背後。


    他背後能有什麽?


    三長老不以為意,但也還是被王未初的怪異表現,弄出了一點點的冷汗。


    “你在看……”三長老轉過頭。


    然後他的脖頸就發出了“喀拉”一聲輕響,像是被一雙無形的手,掐在那裏定住了。


    三長老麵色青白,喉頭發緊,直覺他脖頸的骨頭,從頭顱處,一直接到背脊,都被握碎了。


    像是立即要窒息而亡。


    但修士哪有那樣容易死?


    他痛苦至極,卻又並未立刻死去。


    而三長老也終於看清了他身後的是什麽人。


    看上去麵容極為年輕的白衣男子,墨色長發用木簪隨意挽起,麵容俊美,冷淡矜貴。任何望見他模樣的人,都不會因為他的模樣生得好,而產生零星半點別的想法。


    因為隻一眼,三長老就有種要被活活嚇死的錯覺。


    這人身上的氣勢壓住了他。


    這人是……道法仙尊。


    岑堯從三長老身旁走過,走近了床榻。


    王未初本能地縮了下。


    他怔怔心想,原來不是夢,是真的見到了這樣一個人。


    “是你……讓我睡著的?”王未初問。


    “嗯。”


    王未初話說完,就又擰起了眉。


    那種難受的感覺又來了,將他緊緊裹在其中,掙脫不得。


    而想到麵前還有個全然陌生的人,王未初就更覺得難堪了。他本能地蹭了蹭手腳,然後艱難地去抓被子。


    可是床榻上空蕩蕩的,哪裏有被子讓他抓來蓋住自己,免得露出醜態。


    又是“喀拉”一聲輕響。


    王未初勉強清醒了一些,他朝前方看去,隻見三長老左邊的整條胳膊都被捏碎了一般。他喉中發出了“咯咯”的聲響,手臂似乎成了空囊,那層皮膚就這樣軟軟地塌了下去。


    王未初被驚呆了。


    喉頭一緊,連嚶嚀聲都被堵了回去。


    手腳更是又軟又麻,一顆心更是被嚇得涼透了。


    修真界中殺人的手段層出不窮。


    但他從未見過這樣,沒有一絲痕跡,便將一個人,如同搓泥人一樣,肆意搓圓捏扁,而這個活生生的人,身體裏的骨血也就跟著被搓捏,化成肉泥。


    偏偏這人還沒死。


    他清醒地看著自己一點點被捏碎,變作廢人。


    這樣的風格狠辣……不。是無情。


    就仿佛天道見著了螻蟻一樣的無情。


    緊跟著又是“喀拉”幾聲。


    三長老的右臂,左腿,右腿……他整個人都這樣塌軟了下去。


    他的頭被一股力量扭轉了過來,重新麵向王未初。


    這一幕實在滑稽極了。


    三長老已經不能稱之為一個人了,偏偏他的頭又好好地放在脖頸上。他還睜大著眼。


    隻是眼底寫滿了無邊的恐懼。


    王未初愣愣心想,他第一次被人從藥浴中撈起來的時候,是不是也如這般,眼底填滿了恐懼?


    而這時候三長老似乎也終於拾回了自己的聲音,他張了張嘴。


    王未初以為他要叫人來。


    又或是破口大罵?出聲威脅?


    “仙尊饒命!小人不知何處得罪了仙尊,求仙尊饒了我……看在門主麵上,饒過我……”三長老喉中發出了痛苦的求饒聲。


    和在王未初跟前囂張得意的模樣全然不同。


    王未初又一次愣住了。


    仙……尊?


    三長老艱難地抬起目光,終於觸及到了岑堯的麵容。


    這位道法仙尊俯視著他,不帶一絲情緒。


    三長老疼得幾欲死去。


    他心頭更冷,被更深的絕望籠罩住,隻能徒勞地喊道:“我將此人獻給仙尊!求仙尊饒了我罷……仙尊別忘了,門主是仙尊的徒弟啊!”他顛三倒四地說著話:“仙尊看這人,這人是難得一見的極陰鼎爐,哪怕是大乘修士,也能起到效用……”


    王未初心下羞憤又難堪。


    原本他還為男子的手段感覺到畏懼害怕,此刻卻恨不得自己就是動手的那個人,將三長老掐死才好。


    岑堯突地轉頭問他:“你想要如何?”


    你想要如何?


    ……是問他?


    王未初艱難地撐起眼皮,更努力地朝男子望去。


    王未初不答。


    岑堯便也就耐心地等著。


    三長老卻是被震住了。


    道法仙尊……與這個鼎爐……?


    王未初並不相信這人要聽他的意思,但他是真的厭憎三長老,厭憎至極。


    他想了想,便說出了這些時日以來,他隻能在內心一遍遍想的話:“將他也泡在那藥池中,”


    三長老嘶聲道:“不!”


    但清風院是尉遲刃親自布的陣法,他的聲音又怎麽會傳出去?


    岑堯點了下頭。


    三長老便驟然騰空而起,在他一聲慘叫後,落入了滾燙的藥浴中。


    藥浴的滾燙程度層層拔高。


    幾乎要將他皮都燙化,而那些特殊的藥物也浸入了他的骨髓,但因他並非是鼎爐之體,藥物浸入後,便產生了千倍百倍的排斥反應。


    如同有無數蟲蟻啃噬他的身軀。


    三長老如今已是三百一十三歲了。


    置身藥湯中,卻有了發情的症狀。


    骨頭盡碎的疼痛,皮膚快要被燙化,骨肉被啃噬,還有腦子裏混沌又癲狂的欲望……齊齊折磨著他。


    慘叫聲充斥著整間屋子。


    而後他就真的被燙化了。


    化作一灘血水,融入了藥湯中,半點痕跡也不留下。


    王未初望著三長老的方向,身上的難受都減輕了不少。


    他心下又覺得痛快,但又覺得害怕,四肢本能地感覺到了戰栗……


    他聽見男子淡淡道:“按你說的做了。”


    王未初又驚又疑惑,背脊還竄起了一股涼意。


    他艱難地開口:“他稱您為仙尊,您、您是……”


    其實他心中已經隱約有了答案,可他覺得那太不可思議,太荒唐了!就算是編造一出夢境,他都不敢這樣編!


    岑堯彎腰將他從床榻上抱了起來,淡淡道:“道法。”


    王未初被定在了那裏,四肢僵硬,動也不敢動,腦中亂得一塌糊塗。


    道法仙尊?


    他便是道法仙尊?


    可、可怎麽會?


    道法仙尊怎會發現他在此處?又怎麽會出手殺了三長老?又、又抱起他……


    王未初沒來及去思量太多。


    對方將他牢牢扣在懷中,當他觸上男人的胸膛時,他便本能地蜷起了腳趾,仿佛打開了身體的某個禁製,灼熱的火焰燎遍了他的全身,他抑製不住地發出了一聲低吟:“唔啊……”


    王未初更加羞恥了,腦中轟轟作響,連眼前都發著黑。


    岑堯卻是抱著他,徑直離開了這間屋子,轉而進到了隔壁。


    一個洗塵術,屋子便煥然一新了。


    他將王未初放置在了床榻上。


    王未初勉勉強強又恢複了一絲清明,他抬眸看著岑堯,心情複雜。


    麵對大乘期修士,他便如螻蟻,絕無反抗之力。


    他覺得壓抑、畏懼。


    再記起尉遲刃每每與他說的:“你比之道法仙尊,實在是個庸才。”


    王未初心底便有些難堪,甚至是一些憎惡……


    為何要將我同他比呢?


    王未初張了張嘴,眼角滑下了一點淚水:“仙尊……為何來此?”


    是又要讓他睡過去?


    還是也要殺了他?


    他不過築基期,又這樣狼狽,在道法仙尊眼中,恐怕跟什麽髒東西無異。


    王未初正想著。


    岑堯伸出手,手指微涼,探入王未初的袖間,細細摩挲了下他的皮膚。


    王未初渾身戰栗。


    又怕又本能地快樂,甚至想要更多。


    “你……做甚……”


    岑堯道:“你練的功法,已經大成了。”


    王未初恨不得找個洞鑽進去。


    他原本不知道那功法是什麽,尉遲刃給他,他便練了,後頭才知道,那是專給鼎爐練的。練完,便成了個天然的運轉陰陽之氣的器皿。


    他知道道法仙尊的未盡之語是何意。


    功法大成,便意味著他即刻可與人雙修了。


    若是無人與他雙修,他便要經曆比泡藥浴煉體時還要更甚千萬倍的痛苦,然後生熬到,直有人與他雙修為止……


    他難受地心想。


    那不如去死。


    岑堯輕輕勾了下他的手腕,隨後方才收回手。


    王未初渾身燙得要命,也敏感得要命,被他一勾,他忍不住蜷得更緊了:“你……”


    做甚麽?


    他還沒將話問出口。


    便見床榻邊上,那位總被尉遲刃掛在口中倍加推崇、愛慕,便連修真界眾人也都紛紛畏懼、仰慕的道法仙尊,突然抬起手來,不緊不慢地解去了衣帶,露出了線條分明的上半身。


    道法仙尊圈住了他的手腕,將他帶至了懷中。


    王未初連掙紮的力氣也無,他完全震驚住了。


    但很快,便被徹底撲上來的火焰裹住了。


    岑堯探入他的衣擺之下。


    “別……”


    岑堯抽出衣擺下埋了許久的物事,沾得一手濡濕。他垂下眼眸,神色淡漠,卻是不管不顧,將王未初按在了懷中,親了下他的唇,侵入。


    王未初喘不過氣,腦子裏的意識也再度模糊。


    直到近要天亮時,他腦中才又冒出了零星的念頭。


    說…好…的…修…無…情…道…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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