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道金光打在方謙的劍上,方謙看都沒看持續斬了下去,劍勢如虹,直接破開了結界。


    方謙收劍時,就見府尹帶著一眾官兵將他們幾人圍住,這其中不乏練氣修為的修士,兩側也有弓箭手策應。


    剛剛那道金光則來自於那位鎮守府衙的築基巔峰修士,此時正站在府尹身邊,臉色有些蒼白,顯然剛剛已是他全力的一擊。


    府尹顯然已經撕破了臉,高聲說道:“望舒仙君,本府敬你是年輕一代仙道魁首,一直以禮相待,可你亂闖本府府宅,破壞我府中結界,這般橫行霸道可是要與朝廷為敵!”


    麵對府尹咄咄逼人的問話方式,方謙隻是漫不經心的看了他一眼。


    結界碎裂後,微風卷起金黃色桂花沾在他的衣角上,仿佛他就是來賞花、賞景的,說出口的話卻句句都不饒人:“我太桁小師妹在貴府失蹤,但是大人卻在這裏處處阻撓我尋找,莫非我師妹失蹤和大人有關?”


    “你!簡直是強詞奪理!”府尹指著方謙說道:“就算你修為高強,可以在我府中來去自由,就不顧及你身後這些師弟師妹嗎?”


    “就算我強詞奪理,我倒是要看看,誰能傷我太桁中人?”方謙說完帶著季崢等人徑直走向院內。


    府尹慌忙揮手便道:“放箭!快放箭!”


    一瞬間萬箭齊發,方謙拔劍轉身,那些箭雨在他幾人麵前驟然停住:“你們先進去找。”


    “是,大師兄。”餘寄等人知道自己留下來也隻是拖累,幹脆走向院內。


    鎮守府衙的那名築基巔峰眼皮一跳,幹脆從旁躍過,抓向走在最後且修為最低的季崢,試圖以他為要挾,逼方謙棄劍。


    季崢的臉色徹底冷了下來,他才剛剛步入練氣的行列,如何能與築基巔峰的抗衡?在對方抓過來時竟連躲避都沒辦法做到。


    餘寄等人顯然也看見了,但奈何修為、速度都比不過這人。


    季崢手指攥成拳,強迫自己瞪大眼睛看著逼近的人,然後卻被猩紅的血撲了滿麵。


    那名修士茫然的看著自己丹田上插著的劍,表情逐漸變成了震驚崩潰,丹田破損等於斷了他然後修仙之路,這比直接身死還要絕望。


    方謙麵容清冷,平平淡淡的抽出鈞弘劍,另隻衣袖一甩,箭羽紛紛落地,原來他轉手出劍時,順手將漫天的箭雨直接收攏進袖中。


    那名修士頹然跪下,露出他身前季崢的臉。


    方謙看了眼被噴了一臉鮮血的季崢,沉默了一下不太走心的說道:“抱歉,你實在太小隻了,我沒顧及到。你們幾個愣著做什麽?還不快去找人!”


    餘寄幾人如夢初醒,快步走進院中,這一次沒人再敢阻攔。


    季崢抬手用袖子擦了擦臉的血跡,冷著表情站在原地。他原本想要道謝的話因為小隻徹底卡在嗓子裏麵,這個人果然很討人厭!


    眼看著府中常年供奉的修士被人一劍廢了,府尹兩眼一翻一屁股坐在地上:“你、你……我一定要上奏!將你們太桁的暴行全部上奏給陛下!”


    方謙笑著抖落劍身上的鮮血:“正巧,本君也打算奏請師尊,將貴府擄走我師妹、又要傷我師弟上書給陛下,討一個說法。”


    他說著自己倒也不走了,就抱著閑靠在桂花樹下等師弟師妹們回來。


    僵持之際,餘寄帶著幾個師弟師妹匆匆走了出來,一臉懊惱的說道:“大師兄,這院子裏沒有人。”


    這話一出不僅是方謙愣住了,那坐在地上不起來的府尹也跟著愣住了,隨即像瘋了一般大大笑著說道:“扶我起來,仙君本府就說您誤會了,既然這裏沒有您要找的人,我們是否可以回去了。”


    這一番話下來,竟是打算將剛剛的恩怨徹底掀過不提了。


    府尹願意粉飾太平,不代表方謙也願意在這陪他玩文字遊戲,方謙轉頭拎起很容易被當成靶子的季崢的衣領,拎著小孩直接走進院中。


    府尹一愣,低下頭遮住眼神中一閃而過的怨毒,很快又換成一副陪笑的表情跟在方謙身旁一起走了進去,卻沒有讓府中衙役收起弓箭和刀|槍。


    餘寄抿唇拔劍站在方謙剛剛站立的位置,很快另外幾個外門弟子也全部趕了出來,紛紛拔劍攔成一排,和府衙中人對峙。


    不得不說這獨立廂房是一處幽靜清雅的地方,庭院假山一應俱全,庭院的茶台上還擺著一壺溫茶,顯然人才剛走不久。


    方謙在用手背試過茶溫後,停在原地閉上雙目,神識擴大到整個兗州,一瞬間這方天地分毫畢現的呈現在他麵前。


    這一瞬間,水中遊魚擺尾的速度仿佛都變得緩慢下來,他還看到了餘寄幾人和那些官兵爭吵起來,正準備拔劍。


    而很遠的地方有一個人,似乎察覺到了方謙的神識,回過頭衝他一笑。那人帶著一張鬼麵,說不出的詭秘陰森。


    是這個人!


    方謙睜開眼睛後直接消失在幾人麵前,被遺忘在原地的季崢,神色陰沉的和還在不停地擦著虛汗的府尹對視了一眼,雙方都很快的移開了視線。


    季崢想了想,幹脆走進了空無一人的廂房裏,試圖尋找遺漏的線索。


    方謙幾乎在發現那個奇怪的人的同時就抵達了這個地方,這是一處荒廢的院子,四周雜草叢生。


    方謙沒有感覺到任何人的氣息,院子裏的大門敞開著,仿佛誘人追出去一樣,但謹慎起見他還是用神識在四周先探查了一遍。


    但這一查倒是真讓他查到了一點違和的地方,那是這座荒院後麵的一塊破石頭,它擺放的位置似乎沒有任何的問題,卻偏偏給人一種存在就是多餘的感覺。


    方謙看了一眼故意敞開的大門,轉頭繞到後麵的巨石前,他也沒有上前查看,舉著劍就直接劈了下來。


    “你這個樣子就有點不遵守遊戲規則了。”戲謔的笑聲在耳後響起。


    方謙再看時眼前哪兒還有什麽巨石,分明還是隻有雜草而已。


    “裝神弄鬼。”方謙冷笑了一聲,反手將劍刺向身後,一陣風拂過。


    方謙轉頭剛好看到那張帶笑的鬼臉,那鬼麵人在對上方謙的視線後發出一陣詭異飄渺的笑聲,舉起手中湛藍色泛著詭異幽光的長劍,左手配合掐了一個指訣:“小可愛,我們下次再一起玩。”


    他說著整個人像是變成了液體一般融化進一陣黑霧當中,方謙橫劍掃過,劍氣追進黑霧當中。


    方謙聽到黑霧當中的一聲悶哼,但隨即那黑霧就徹底散了去。


    方謙表情一遍眨眼睛又追出到數裏之外,站在城牆頂端,放眼望去已經再難找到那個人的蹤跡。


    這個人至少也是金丹以上的修為,想跑的話早就跑了,他是故意在等自己,就像是戲耍一樣,留下一點蹤跡等著自己來尋找到他。


    亡命之徒。


    方謙冷哼一聲,身影一閃幾步之間已經回到了府衙之中。


    廂房外,餘寄等九名外門弟子赫然已經和官兵上演了全武行。


    方謙回來後直接插到了兩邊中間:“夠了,我們還要繼續在府中做客。”


    他看似在訓斥自己門下弟子,但目光卻看著府衙那些人,著重強調了“做客”二字。那些衙役麵麵相覷,遲疑的收起了兵器。


    方謙回頭看向一眾師弟師妹,這九個人雖然有些狼狽,但都沒有真的受傷,他總算鬆了口氣。


    等等,不對!九個人?還有一個被他丟哪兒了?


    方謙冷著臉回憶了一下,總算回憶起最小、最容易被容易被當成靶子的小狼崽,被他順手拎進了廂房。


    堅決不承認自己可能是年紀大了有點健忘的方謙,轉頭走進了廂房。迎麵就看到季崢懷裏抱個金光閃閃的東西,和府尹對峙。


    其實府尹一開始還像哄孩子一樣希望他能把懷裏的東西交出來,可能是方謙久久未歸的緣故,府尹顯然已經有些不耐煩,直接上手去搶。


    方謙看著季崢倔強的如孤狼般的眼神下意識拔劍後,心裏蠢蠢欲動的想先拍主角一頓,然後就對上了季崢轉移過來的目光。


    方謙咳了一聲,含笑走到兩人麵前:“大人這是在做什麽?”


    府尹也沒想到自己剛剛準備有所動作就被方謙看個正著,神色不免有些尷尬:“這……貴派小仙師拿的是我心愛之物,一時情急請仙君海涵。”


    “既然是你的,那這是何物?”季崢抬著頭,小孩子的聲音聽起來冷冷的,卻又很清脆。


    府尹噎了一下:“這是住在這裏的客人贈與本府的,本府還沒來得及看。”他說話間目光一直沒有離開季崢手中之物,神色貪婪狂熱。


    方謙有些稀奇的問季崢:“你在哪兒找到的?”剛剛餘寄帶那麽多人都沒找到,這小孩自己就找出來了?


    季崢難得乖巧的說道:“屋內暗格當中。”


    所以說主角果然自帶尋寶功能嗎?


    “拿給我看看。”方謙從季崢手中接過那朵金光閃閃的巨大桂花,桂花小朵精致,放大到這麽多倍可實在算不上漂亮。


    “仙君你看這……是不是可以還給我了?”


    府尹的雙手不自覺地想要去觸碰那朵桂花,被方謙避開:“在此之前,還請大人回答本君一個問題,您府上的這位朋友到底是何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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