江與別緩緩睜開眼睛,看向肖恪。


    肖恪和江與別眼神對上的那一刻,瞬間有點慫了,錯開視線:“我隻是問問,不想說就算了。”


    “你宋叔叔沒告訴你?”


    肖恪搖搖頭。


    “他是我之前的助理。”江與別說:“後來因為想在娛樂圈裏發展,所以離職了,鬧了點不愉快,所以關係看起來有些一言難盡,你好奇這個做什麽?”


    “沒什麽。”肖恪說:“我隻是感覺自己不太喜歡他。”


    具體不喜歡哪裏也說不出來,莫名其妙的敵意。


    江與別微微笑了下:


    “不喜歡就不用接觸,反正也不是什麽重要的人。”


    “嗯。”


    關於自己和陳玄的關係,江與別不是有意要瞞著肖恪,隻是有些事情說出來太沒麵子了,反正也不是什麽大事,沒必要講的那麽明白,更何況肖恪還是個直男,情竇未初開,這些事情就更沒必要說出來讓他聽了。


    江與別在休息,肖恪卻看著窗外,時刻注意著片場那邊什麽時候開拍。


    剛才的那場戲本是江與別和陳玄的對手戲,沒什麽太大的難度,就是一場兩人剛和另一幫毒販進行了一場交易後出來聊天的戲,任剛隨意問了問骰子的家庭情況,骰子的性格本應該表現的特別灑脫無所謂,因為他從小的生活就是這樣,家人也是毒販,所以都看淡了生死,活的極其明白,明白到一種可怕的地步,但陳玄表現出來的模樣,就好像是在被江與別打劫了。


    十五分鍾過去了,拍攝現場那邊還是沒有絲毫動靜,肖恪回頭看了一眼江與別,他好像睡著了一樣,連呼吸都是輕的,他原本是想問問江與別自己要不要下去看看的,但現在這一刻他卻被江與別的嘴唇吸引住了。


    初吻的事情其實已經過去很久了,江與別和自己的相處也沒半分尷尬,似乎已經忘了那件事,又或者根本就沒有發生過,隻是午後的一場夢罷了,因為江與別的自在,肖恪也很久沒想起那件事了,但此刻看著江與別的嘴唇,又一次想起了它的觸感。


    可惜的是,記憶已經有些模糊了,這原本是一件好事,但此時此刻,肖恪的視線落在上麵,有些移不開了。


    江與別說那是自己的初吻,為此還給自己發了紅包,但真的是嗎?他就這麽把自己的初吻弄丟了?還丟到了一個男人的身上,這會不會太草率了一些?


    車窗被人從外麵輕輕叩響的時候,肖恪像是在做什麽虧心事被人突然發現了一樣,猛然收起視線站了起來,忘記這是車裏,以至於沒有任何懸念的撞到了頭頂,瞬間腦袋裏什麽想法都沒有了,隻剩下一種被自己蠢死的無地自容。


    江與別睜開眼睛,一言難盡的看著他,但也沒說什麽來笑他,畢竟正常人麵對一個傻子的時候更多的是同情的心態,而不是嘲笑。


    車外站著的是孫複的助理,肖恪揉著頭頂打開了門,助理大概是聽到了裏麵的動靜,不好意思的笑了笑:


    “我是不是打擾到了兩位?”


    肖恪沒說話,一副酷拽的模樣下了車,邁步要走的時候又想到了江與別昨天晚上跟自己說過的為人處世,於是又停下腳步,有些別扭的看著導演助理說:


    “不會。”


    導演助理愣了一下,隨即開口:“那就好,我還以為是自己來的不是時候。”


    江與別的性向在圈子裏雖然沒有公開,但也並不是沒有人知道,導演助理的話明顯是誤會了自己和肖恪之間有什麽,考慮到小朋友對同性的排斥,江與別及時開口轉移了話題:


    “找我有事?”


    “導演請你過去說說話。”


    江與別靜默幾秒,點點頭:“好。”


    ——


    孫複在自己的保姆車上坐著,江與別過去的時候他還是一副怒氣未消的模樣,江與別站在車門前:“孫導找我有事?”


    孫複睜開眼睛看江與別,周身的火氣少了一些:“上來坐。”


    江與別沒拒絕,邁步上了車,在孫複的對麵坐下了。


    “剛才陳玄的狀態你也看見了,不行。”孫複直截了當的說:“昨天下午拍攝單人戲份的時候雖然不是完美,但還是可以的,至少沒像今天這樣比群演都不如,再這麽耽擱下去,別說賺錢了,這經費都要不夠。”


    孫複想說什麽,江與別大概知道,但有些事情不到萬不得已,他也不會開口主動接過來,於是淡淡笑了下:


    “秦總不差錢。”


    “話是這麽說,但電影投資多少合同上都是白紙黑字寫著的,到時候經費不夠,我總不能一通電話打過去,說是你的人演技不過關拖累了我們,所以你還要給我們一筆錢吧?”


    江與別笑笑,沒說話。


    “我剛才和陳玄聊了下,他說對你總是有些莫名其妙的緊張感,解鈴還須係鈴人,我想把他的情緒交給你,由你來帶。”孫複說:“別跟我說不,你在圈子裏摸爬滾打這麽多年,帶個人入戲不成問題。”


    孫複是圈子裏有名的名導,平日裏都是他一錘定音,如今這打著商量的語氣已經給足了江與別麵子,即便江與別再不願,卻也不能再拒絕了,不過該為自己爭取的,他還是會做:


    “導演都這麽說了,我自然不會拒絕,但是我也有個小小的請求,不知道導演能不能答應。”


    孫複看著江與別,卻沒直接答應,而是點了點頭:“說說看。”


    “骰子這個角色在電影中占比不重,我帶陳玄入戲,負責他的情緒沒問題,但我希望能盡可能的把他的戲份集中,畢竟時間間隔太長的話,情緒也容易斷,我對於這部影片壓力也很大,可能沒那麽多的精力經常給予陳玄幫助,所以還是速戰速決集中比較好。”


    孫複聞言沒說話,似是在考慮這件事的可行性。


    江與別知道他的顧慮,骰子的戲份占比雖然不重,但每個場景都是不同的,劇組搭景拆景轉景每一個指令都是在燒經費,孫複有顧慮很正常,這些問題江與別也考慮到了,他如今在電影圈的地位還沒站穩,並沒有到可以跟孫複談條件的地步,所以對於這些所謂的顧慮,在他提出之前就已經想好了解決方式:


    “導演如果是在擔心經費的話大可不必這麽擔心,超出的部分由我來填上。”


    孫複訝異的看了一眼江與別。


    江與別淡淡笑了下:


    “這部電影對我的意義不在片酬,而是能和您合作的這次經曆,所以我來填補經費空缺,您也不必有什麽顧慮。”


    孫複靜默幾秒點點頭:


    “好,骰子的戲份我和副導幾個人商量一下,爭取集中。”


    “那就謝謝導演了。”


    “那今天的戲份……”孫複看著江與別:“能讓陳玄盡快入戲嗎


    ?”


    江與別看了一下外麵的天色,於是開口道:


    “就算我現在去解決陳玄的情緒問題,陳玄也能盡快入戲,光線也不對了,今天這場戲怕是不行了。”


    孫複拍戲精益求精,光線這種在別人眼裏根本不算問題的問題,在孫複這裏卻絕對不行,於是也隻能跳過這場戲,明天再拍了。


    ——


    陳玄的戲都往後調了,今天隻剩下了一場戲,孫複也沒有再加,拍完就打算收工了。


    宋毅來的時候差不多已經接近尾聲,和肖恪在場外說了幾句話之後江與別就結束了拍攝,宋毅看著準備收工的工作人員不由愣了一下:“今天這麽順利啊,這麽早就收工?”


    肖恪拿著外套遞給江與別,江與別順手穿上的時候對宋毅說:


    “去幫我約陳玄吃個飯。”


    肖恪的動作頓住,看向江與別。


    “你說什麽?”宋毅不可思議的看著江與別:“約誰吃飯?”


    江與別無奈的歎出一口氣:“聽到了就別讓我說第二遍,人太多,去車裏說。”


    說完就先一步邁步離開了,宋毅簡直跟吞了隻蒼蠅一樣的難受,見此二話不說就追了上去,肖恪靜默幾秒也跟了上去。


    肖恪上車的時候宋毅已經炸了,語速快的肖恪都沒聽到他在說什麽,不過看到自己上車之後情緒明顯緩和過來一些,語氣也沒有之前那麽衝了,但表情還是很猙獰:


    “你到底怎麽想的?你怎麽想的?!是肖恪做的飯菜不好吃還是我給你的關愛不夠了?讓你去找那個端著屎盆子就等著往你頭上扣的人吃飯,你是嫌棄你自己最近胃口太好了嗎?”


    “……”江與別疲憊的捏了捏眉心:“能給我個說話的機會嗎?”


    宋毅咬牙切齒的瞪著他:“你說!”


    江與別將今天和孫複達成的交易說了說,宋毅聞言張了張嘴卻沒說出什麽話來,畢竟能將陳玄所有的戲份都集中到一起拍攝的話,那麽之後很多事情都可以不用這麽糟心了,總而言之就是一個長痛不如短痛的選擇,宋毅也不能說江與別做的選擇不對,於是到最後也隻有一句:


    “我的錢你不能少分我啊,還有肖恪的工資。”


    江與別:“……這點兒出息。”


    ——


    宋毅找了家很隨便的餐館,隨便到狗仔都不會在這種地方蹲拍,甚至大手一揮直接包下來的時候都不帶心疼一下的,江與別開車過來的時候,對著眼前這間平房牌匾是沙縣小吃的店麵無語片刻,給宋毅去了個電話想要表達一下自己的抗議,但宋毅沒給他這個機會:


    “怎麽?瞧不上?全國連鎖的好嗎?再說了,你哪次在外麵好好吃過飯?這次還是麵對一個王八蛋,不吐出來就不錯了,吃什麽吃?回來讓肖恪給你做點好吃的,肖恪也不知道去哪裏了,估計是去買菜了,你早點談完早點回來吧,順便還能去接一下他。”


    想到肖恪的手藝,江與別便釋然了:“行吧。”


    陳玄來的時候有諸多不確定,江與別坐在沙縣小吃最中間的的一個位置,能從窗戶看到外麵東張西望的陳玄,似乎極力想要從這沙縣小吃和蘭州拉麵中找到一家看起來符合自己身份的門店,但他失敗了,幾次確認後終於邁步進來,小心翼翼的探出個頭進來,在看到江與別的時候才算是相信他們的確是要在這裏吃飯了。


    江與別一直看著陳玄,不明白為什麽同樣都是隻露一個腦袋的動作,肖恪做起來就那麽自然,甚至是帶了點可愛的,但陳玄就一副是做賊心虛的猥瑣模樣呢?


    揮走腦袋中不必要的想法,陳玄也在江與別的對麵坐下來了:


    “江老師怎麽選了這麽個地方?”


    江與別沒接陳玄的話,他有點餓了,想回去吃肖恪做的飯,所以速戰速決,直接奔了主題:


    “你想讓我帶你入戲,孫導也找我談了話,你的目的達到了,從明天開始,我帶你入戲。”


    陳玄笑了起來,但話都還沒說出口就被江與別攔了下來:


    “你要明白,我帶你入戲不是自願,是被迫,我剛闖蕩電影圈,孫導這樣的名導我不可能拒絕,所以我希望我們之間的交流隻限於工作,除了有關工作之外的話我一句都不想聽到,希望你可以做到。”


    “我們之間的關係一定要成這個樣子嗎?”


    剛說不想聽到除了工作之外的話,陳玄下一秒就說了一句,但江與別的臉上也沒什麽表情,好似對於陳玄聽不懂人話這一點並不意外,幾秒後江與別從座位上起了身:


    “也不一定,依照你現在的表現,很可能會更糟!”


    說完這句話,江與別就邁步走向了門口,陳玄坐在原位靜默片刻,似是突然下定了什麽決心一樣的起身追了出去。


    江與別的車子就停在路邊,他邊走邊用鑰匙開了車鎖,卻在距離車子還有一步之遙的距離被陳玄拉住了手腕,那一刻對江與別來說,就像是被一條毒蛇纏繞上了一樣。


    他厭惡的甩開陳玄的手,轉身冷冷的看著他:


    “你是希望我連最後的一點體麵都不留給你嗎?”


    “江老師。”陳玄想要靠近,卻被江與別冰冷的視線釘在原地:“我錯了,我真的錯了,你原諒我行不行?我們重新開始,我再也不做讓你傷心難過的事情了,我可以不拍電影,也不拍電視劇了,我什麽都不要了,我隻要你行不行?”


    江與別緊蹙的眉頭從陳玄碰觸到他的那一刻就沒有舒展過,此時看著陳玄那張嘴臉更是隱隱有點反胃,宋毅說的果然沒錯,不吐出來就不錯了。


    “你是想複合?”


    “是。”陳玄近乎急切的說:“我後悔了,我以為我……”


    江與別抬手打斷他的話:


    “你說這些話的時候想過李總怎麽想,想過秦總是什麽感受,又想過我會不會惡心嗎?如果你沒想過,我告訴你,我挺惡心的,分手之後我沒對你說過什麽難聽的話,是覺得既然分開了,就沒必要拉扯的太難看,但你如果覺得我留給你臉麵是一件多餘的事情,現在撕破臉倒也不晚。”


    “我懶得去問你出軌的理由是什麽,刺激也好,交易也罷,但從你邁出那一步開始,我們之間就徹底結束了,你選擇的路怎麽走都和我沒有關係,但是不要走回頭路來惡心我,我不會覺得這是你舊情難忘,隻會覺得你是在侮辱我,你憑什麽覺得我會重新接受一個沒有底線,為了一點資源就會出賣身體的人?不好意思,我從不作踐自己!”


    “如果你還想拍這部電影,明天就拿出你為數不多的職業素養出來,這樣我說不定還能高看你一眼,至於其他的,我勸你還是不要想的好,想也不要想到我的身上來。”


    江與別說完便準備轉身離開,卻不想陳玄卻淡淡開口:


    “你不和我複合,是因為他嗎?


    ”


    江與別不明白陳玄在扯什麽鬼話,剛要開口卻發現陳玄的視線根本沒有在看自己,而是越過自己的肩膀,看向自己稍微旁邊一點的方向,他突然有了一種不太好的預感,轉過頭去看才發現肖恪站在馬路對麵,不知道站了多久。


    “我能感覺到你對他的不一樣,你喜歡他嗎?”陳玄笑了下:“成年了嗎?”


    江與別從知道陳玄出軌的那一刻開始就惡心,所以他才會換了房子換了車,將一切和陳玄有關的東西全部清理幹淨,但這近兩年的惡心加起來都沒有這一刻多,他真的感覺快要吐出來了。


    可能是感覺到兩人劍拔弩張的氣氛,肖恪也從馬路對麵跑了過來,站在江與別身邊警惕的看著對麵的陳玄。


    陳玄也看著他,帶著笑,但那笑於肖恪來說於吐著信子的毒蛇無異,讓人覺得惡心。


    “你怎麽來了?”江與別問。


    “不太放心。”


    不放心什麽?怕被人欺負了?不過到底是肖恪的好意,雖然這個局麵江與別不太想發生,但還是笑了下:“現在沒事了,回去吧。”


    “嗯。”


    肖恪靜默幾秒,確定陳玄真的不會再說什麽的時候才邁步走向副駕的方向,可就在他站在副駕要打開車門的那一刻,陳玄卻突然又開口了,這一次話是對著肖恪說的,他問:


    “和江老師談戀愛的感覺好嗎?你們做過了嗎?他技術挺好的,你……”


    “陳玄!”江與別冷聲打斷陳玄的話,連帶著肖恪都嚇了一跳,陳玄的話讓他有點懵是一方麵,另一方麵,他好像從來沒見過江與別發這麽大的火。


    肖恪記憶中的江與別從來都是風輕雲淡,隨遇而安的,很多事情擺在他麵前,他能做到連個情緒起伏都沒有,這是第一次肖恪看到不同以往的江與別,雖然自己看不到他的臉,但憤怒的情緒讓肖恪覺得他後腦勺都是冒著火的。


    陳玄大概也沒見識過江與別的這一麵,不再說話,連眼神都是閃躲的。


    空氣都凝滯的幾秒結束之後,江與別也懶得再跟陳玄浪費一個字,回過身看著肖恪,淡淡的說了句:


    “上車。”


    “哦。”肖恪反應過來,打開車門上了車。


    宋毅找的這個地方其實距離居住的酒店不遠,之所以開車過來是因為江與別懶,加上他是藝人,不想被人拍才開了車,但現在卻發現這並不是一個好的選擇,和肖恪一起遇到陳玄,聽他說了那樣的瘋言瘋語,此時再在一個密閉的空間裏待著,多少有些壓抑。


    江與別沒有立刻開車,而是先從扶手箱裏拿出來一包消毒濕巾抽了一張出來,擦了擦剛才被陳玄抓住的手腕,肖恪坐在副駕駛的位置近乎呆愣的看著江與別的動作,直到江與別將消毒濕巾扔在車內垃圾袋裏時候抬頭看了他一眼。


    肖恪這才恍然回過神,倉促的收回視線看向了窗外。


    江與別靜默幾秒無聲的歎出一口氣,發動引擎將車子開了出去。


    江與別現在的心情不是太好,不管是陳玄今天這樣讓人惡心沒品的行為,還是以這樣的方式在肖恪麵前揭開自己的性向,都讓他不是很爽,但肖恪沒有做錯什麽,找過來也是擔心自己,這是好意,他不能不領。


    但肖恪畢竟是對同性戀的一些看法,自己隱瞞也是事實,江與別覺得自己可能首先要跟肖恪道個歉。


    他看了一眼旁邊坐在副駕的肖恪,還是看著窗外的模樣,自己連他的側臉都看不到,更談不上琢磨他是個什麽樣的表情,但繼續沉默下去不是辦法。


    “剛才我和陳玄的話,你聽到了多少?”短暫的思索之後,江與別出聲詢問。


    差不多都聽到了,雖然周圍都是拉麵小吃這樣的店麵,但可能是過了飯點的原因,也冷清的很,除了江與別所在的那家沙縣沒關門之外,就剩下一家蘭州拉麵了,肖恪在馬路上站了那麽久也沒幾個人經過,所以他們的對話自然聽的清楚。


    一開始聽到的時候還有點懵,也想著要不要避開,但陳玄一副對江與別拉拉扯扯的樣子讓肖恪不太放心,這才聽到了那句‘你是想複合嗎’,之後的話即便他想避開也有點來不及了。


    “差不多都聽到了。”肖恪說,幾秒後解釋了一句:“我不是故意偷聽的。”


    江與別笑了下:“知道。”


    肖恪又不說話了。


    回酒店本來就沒幾分鍾的路,開了這麽一會兒已經可以看到酒店的標誌了,江與別卻並不確定肖恪是不是想回酒店和自己再相處在同個屋簷下,於是減緩速度:


    “你是想兜兜風,還是回酒店?”


    “兜兜風吧。”肖恪說:“我現在有點亂。”


    江與別沒再說什麽,又緩緩加速將車開了出去,車內有點壓抑,江與別也暫時沒心情逗肖恪,關了空調將車窗緩緩降下來一些,微涼的風吹進來的時候,江與別冷靜了一些,肖恪卻不由的打了個冷顫。


    “冷?”江與別又將車窗升上去,看了一眼肖恪:“你穿這麽少出來是準備耍帥嗎?”


    居然在臨近年關的時候隻穿了一件薄外套出來,江與別剛想教訓幾句,就聽到肖恪問:


    “他剛才說的那些話,是什麽意思?”


    江與別靜默幾秒笑了下:“你這麽聰明,會不知道什麽意思?跟我裝傻呢?學霸。”


    “所以,是真的了?”肖恪說:“你和陳玄不是簡單的助理關係,你們在一起過,是戀人?”


    江與別歎出一口氣:“是。”


    肖恪點了點頭,又不說話了,江與別還以為他有很多問題要問,比如說‘為什麽下午我問你的時候你要說謊?’‘你是同性戀為什麽不早點告訴我?’之類的,但肖恪什麽都沒問,隻是點點頭表示自己理解了之後就真的一個字也沒了。


    江與別本應該鬆一口氣的,畢竟在另一個人麵前剖開自己的私隱也是一件他不太想做的事情,但莫名其妙的肖恪貼心的不問了,他自己卻覺得有些憋悶,這種感覺就好像是在打飛機,明明快到了,卻偏偏射不出來。


    “沒話說了?”江與別忍不住開口:“沒什麽想問的了?”


    肖恪轉過頭看一眼江與別:


    “有,我可以問嗎?”


    “……問!”


    肖恪抿了一下嘴唇,開口道:“你是不是喜歡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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