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日離開營地的時候,陸乘舲是被謝安瀾抱著上的馬車。


    昨夜做得太狠,這會人還沒醒。


    馬車上鋪著柔軟的棉花墊子,謝安瀾輕輕把人放下,給他蓋了個薄被。


    戳了戳他白裏還透著紅潮的肌膚,勾了勾唇,唇邊仿佛在殘留著一股血腥味。


    此刻陽光正好,晨曦的微光從車窗縫隙灑落進來,落在他姣好的側顏上,整個人看上去更柔和了幾分。


    百官們還在陸陸續續地忙碌著,不少人看著宸王這邊已經完事了,有幾位夫人打著膽子朝謝安瀾這邊過來了。


    人還在睡,謝安瀾用雙手捂住他的耳朵,隔著車窗挑眉看著馬車外的幾位官員夫人:“有事?”


    幾位夫人見陸乘舲還在睡,迎上謝安瀾深沉的眼眸,麵上也出現了些許的尷尬。


    但她們人來都來了,什麽都不說就走的話,好像也不太好。


    “宸王殿下。”夫人匆匆行禮。


    謝安瀾頷首。


    “我們是來找王妃商議香水一事的。”頂著謝安瀾略帶威嚴的目光,幾位夫人不得不硬著頭皮道出來著。


    “哦?”謝安瀾挑了挑眼角,手指無意識地在陸乘舲的耳垂上輕輕摩挲著,“前日夜裏不是已經商議過了,怎的今日還要商議。”


    幾位夫人麵麵相覷,不得不再次解釋,“王爺,前日夜裏我等並未出現在王妃身邊。”


    幾位王妃身上的花香確實在夫人圈裏引起了一陣轟動,但最初心動的人卻並不多。


    這香水的香味也不過就是持久了點,可味道還是太過於單調,她們這些深閨中的夫人,平日裏無事也能自己調劑花香,每人手中都有自己的一手獨門絕技,偶爾還會舉辦品香會,評選誰調劑的香味最獨特。


    因此一開始,她們除了有點好奇之外,並未想過求取。


    可是昨兒出了那雪國公主被野蜂蟄了一事,這些夫人們去探望了一番後,回來頓時驚覺。


    她們手中的香水也是通過花瓣榨汁而來,會不會裏麵也有殘留的花粉,從而招來野蜂。


    一想起她們往後稍不注意也會變成雪國公主那般恐怖的模樣,被所有人恥笑,這些夫人們就不禁渾身難受,寢食難安。


    這才想起謝安瀾手中的香水來,聽其他王妃說,這香水清澈,如淨水一般不含半點雜質,卻又保留濃鬱的花香味,想來定是通過特殊手法從花汁中提取出來的,定然不會再殘留著有花粉。


    而且這兩日幾位王妃都穿梭在山林間打獵,也並未出現被野蜂蟄一事,讓這些夫人放心不少,然後就後悔起前夜她們沒有同其他夫人一起來拜會宸王妃一事。


    今日就要回帝都了,宸王府向來不接外客,遞了拜帖大都石沉大海,今日若是不爭取最後一點機會,回帝都之後再想碰到宸王妃可就難了。


    謝安瀾溫熱的指腹順著陸乘舲的耳背遊走了一圈,瞬間就明白了她們的意思。


    謝安瀾點了點頭,淡聲道,“回去之後往宸王府遞拜帖,本王會讓門房留意的。”


    “多謝王爺。”幾位夫人均麵上一喜,福了福禮,讓開了道,不再打擾車上正在沉睡的人。


    龍攆起駕,謝安瀾他們的馬車也緩緩而動。


    春日旭陽正好,加上今年又沒了外敵來犯的壓迫感,田野間的百姓們臉上都洋溢著喜悅,見龍攆行過,紛紛丟掉手中的農具,匆匆行禮。


    行完禮還不忘悄悄抬起頭,偷偷打量兩眼那龍攆上年輕的天子。


    謝安瀾撩起車簾看得好笑,不由得低低笑出了聲。


    “殿下,在笑什麽。”馬車的顛簸使得陸乘舲睡得不是特別沉穩,聽見謝安瀾的笑聲,抖了抖眼睫,緩緩睜開眼來。


    “醒了?”謝安瀾沒有回答他的話,反而笑望著他。


    “嗯。”陸乘舲半撐身子,寬大的袖口順著手腕蜿蜒滑落,上麵密密麻麻落著些牙印。


    光是手腕上都這麽多痕跡,更別說其他地方。


    陸乘舲想坐起身來,腰腹的位置卻傳來難言的酸澀,一個勁沒緩上來,又軟了下去。


    謝安瀾嘴角的笑意,不由得又深了幾分,調笑地問,“下次還給我喝鹿血不?”


    陸乘舲抿了抿微腫的唇,沉默著不說話,耳根子卻是通紅的。


    昨天獵的那頭鹿,到底還是拿出了來分了,謝安瀾沒要鹿鞭,陸乘舲就給了他留了一碗血。


    二十三歲的年紀正值年輕氣盛時,這一碗鹿血下去,謝安瀾猶如兜頭被人點了一把火。


    最後這把火,又被他盡數施展到了陸乘舲身上。


    陸乘舲躺在軟墊上,迎上謝安瀾戲謔的眼睛,在軟墊上饜足地打了個滾,不急不慢地回道,“若以後殿下夜夜都能像昨晚那般,乘舲定然安分守己。”


    謝安瀾手肘撐在窗沿上,嗤笑了一聲,以前麵前這人究竟是給了他何等錯覺,才會認為這人是個冷清含蓄的人。


    這分明就是個想要吸幹人精魄的狐狸精。


    心裏這般想著,謝安瀾還是耐著性子,把人拉到自己懷裏,用溫熱的手掌給他揉著酸澀的腰。


    陸乘舲倚靠在謝安瀾胸膛上,半抬眼眸從下自上凝望著還精神抖擻的他,張了張唇,不得不欽佩地誇讚了一句,“殿下好體力。”


    謝安瀾好笑地彎了彎唇,他身強體壯的一碗鹿血下去,縱使昨晚發泄了一夜,可身體的興奮度卻告訴他,回去之後沒個兩三天別想睡覺了。


    “能滿足你就行。”謝安瀾環抱著他,又換了隻手給他揉腰。


    兩人依在車窗邊看著外麵正在耕種的農田,吹著和煦的春風,靜謐舒適不已。


    “棉花該下種了吧。”被謝安瀾按舒服的陸乘舲在他胸膛蹭了蹭,打了個哈欠,忽然問道。


    “差不多。”謝安瀾算了算時間,大概也就是這兩天的事了。


    “殿下今年的棉花可以賣給我一些嗎?”陸乘舲眨了眨眼睛裏的困意,努力讓自己打起精神來。


    “想用來做什麽?”謝安瀾手上的東西一頓,沒有直接回答。


    “我想用棉花給軍隊裏的老兵們做些襖子。”陸乘舲指尖微微顫了下。


    現如今還待在軍隊裏的老兵,大多數都是當年殘存的陸家軍。


    雖然這都是他爺爺輩的事,與他無關,可他如今還承著陸家軍的情,如果什麽都不做的話,良心難安。


    “想做就去做吧,陸老板。”謝安瀾半攬著他的腰,用下巴在他柔順的頭發上輕點了兩下,並沒有拒絕。


    明知道軍隊的事,不用他們管,謝蒼溟會處理好的,但謝安瀾不想因此而困住他,他想做什麽都可以。


    陸乘舲微微揚首,對上謝安瀾那雙寵溺到近乎溺斃的溫柔眼眸中,想了想暗啞著嗓子道,“那殿下開個價?”


    “不用。”謝安瀾笑了笑,不待他張口,又道,“陸老板一夜千金,不過是些棉花,你多陪我幾夜就夠了。”


    陸乘舲啞然失笑,揚頭吻住謝安瀾的下頜,“夜夜笙簫本就是我該履行的責任,買棉花的錢,隻能從其他地方找補了。”


    “好,我等你補給我。”謝安瀾摟緊了懷中人的腰,稍稍低頭,主動附上對方的唇,加深了這個吻。


    金錢衡量不了他們彼此之間的愛意,隻能把這份情感揉碎在身體裏,毫無保留地交與對方,才不辜負這春意正濃的韶韶年華。


    他們在此輕鬆地就商量了這季棉花的去處,陳桂卻因為棉花的事快要瘋了。


    戶部的人根據陳桂的描述,派出了大量人手去找棉花種子,沂城那邊馮舒衝看到棉花的價值,也想把棉花在沂城推廣開來,可朝廷根本沒有給他們太多種子,想到陳桂是在沂城找到的種子,聯合整個沂城的人,兩波人,差不多都快把沂城給翻了個底朝天,別說棉花種子,連個棉花的影子都沒看到。


    戶部找不到種子,隻能來找陳桂,一遍又一遍詢問他是在哪兒找到的棉花種子。


    陳桂把自己的記憶都翻了個遍,能說的他都說了,戶部還是不肯放過他。


    本來就白了頭的他,沒辦法再白下去,隻得一把一把地開始掉頭發。


    謝安瀾與陸乘舲一回府,陳桂就憔悴萬分地跪在他們麵前,“王爺、王妃救救命吧。”


    他是真的快要被戶部的人給問死了。


    他們也不用刑,也不逼迫,就是每天把他請到戶部去喝茶,一遍一遍問他有沒有想起是在哪兒找到的棉花種子。


    謝安瀾沉聲問道,“怎麽回事?”


    陳桂隻好把他這些天在戶部所遭受的待遇,細細與謝安瀾說了。


    謝安瀾與陸乘舲對視一眼,暗自壓製住眼眸裏的笑意,臉上流露出對陳桂的同情來。


    謝安瀾飲了口茶,裝模作樣地問,“你就真想不起來這棉花種子在哪兒尋到的?”


    “真的想不起來了。”陳桂現在聽到棉花種子幾個字頭都是大的,渾身如同條件反射一般,下意識就脫口而出。


    “王爺,我把能說的都說了,真的,我連找種子那些天,吃了幾粒飯,上了幾次茅廁都毫無保留地說了,他們還是不放過我。”年近五十的陳桂,跪在謝安瀾麵前,說著都快落淚了。


    實在是這種精神上的折磨,簡直比上刑還要可怕。


    謝安瀾沉思著放下手中的茶盞,靜了須臾,在陳桂緊張的神色中歎了口氣:“想不起來就想不起來了吧。”


    有了謝安瀾這句話,陳桂鬆了一口氣,腦中緊繃著的那根弦總算是可以鬆懈下來了,又小心翼翼地抬起眼不動聲色看著他,一副欲言又止的模樣。


    謝安瀾皺了皺眉:“還有何事?”


    “……王爺,”陳桂顫顫巍巍地說,“能不能、能不能不要再讓我找種子了,隻要不讓我再去找種子,讓我在王府做個倒夜壺的下人都行。”


    經此一事,陳桂深深地覺得,他與種子二字天生八字不合,這兩個字就是命裏克他的。


    謝安瀾臉色一沉:“王府裏不缺倒夜壺的人,我看你找種子挺有天賦的,這次棉花的事,就做得很好。”


    “王爺,可別折煞老奴了,老奴到現在還對這棉花種子一事稀裏糊塗的,若不是此事完全是由老奴一手經辦的,老奴都要以為這功勞王爺給錯了人。”陳桂最近這段日子,過得很不踏實,人看著都消瘦了許多。


    “不要妄自菲薄,”謝安瀾撥弄著茶蓋,薄唇輕抿,“本王確定這棉花就是你找到的,不信你問王妃。”


    陳桂下意識偏頭向陸乘舲看去,陸乘舲肯定萬分地向他點了點頭:“在沂城的時候,殿下隻囑咐了你一人找種子,這棉花種子確實出自你手。”


    “那……那老奴也不想再收集種子了,”陳桂無奈隻得接受這個自己都不願意相信的事實,總不能堂堂王爺王妃因為這點小事而來蒙騙自己吧,“就像王爺所說,能找到棉花種子已經是走大運了,人不可能再走第二次大運,王爺還是把此事托付給別人吧。”


    謝安瀾睨了他一眼,表情略有些不悅:“都跟你說了,不要有心裏負擔,你就隨意收集些種子就成,你別總想著還能找出類似棉花一樣的種子,自己給自己壓力。”


    陳桂麵如死灰。


    陸乘舲坐在茶桌另一邊,抬起修長的腿,搭在另一條腿上,笑意吟吟道:“殿下這是在體恤你,你找到棉花,於殿下於陛下於邕朝所有的百姓都有功,你是有功之人,殿下自然不能再放任你在王府裏幹那些下人所做的事,但若不給你安排事,旁人還以為你在我們宸王府不受待見,殿下才安排了這個找種子的任務與你,正好你也擅長不是嗎?”


    “我……”


    陸乘舲麵帶笑意與旁邊麵色沉重的謝安瀾形成鮮明對比,溫言溫語的腔調把話打開了來說,直說得陳桂熱淚盈眶,一時間竟然不知該說些什麽好。


    “不要給自己心裏太大負擔,種子隨便找找就好,實在找不到歇著也行,有什麽困難與我和王爺說就是,就衝你找到棉花一事,宸王府往後無論如何都不會虧待你。”陸乘舲的手擱在桌上,臉上笑容更是和煦,他生得好看,一笑,自帶一股明媚,仿佛要吹散人心底的陰霾。


    “是。”被陸乘舲如此推心置腹的一番話下來,陳桂心裏頭竟升騰起一股羞愧感來,自我懷疑,最近他是有些不知好歹了。


    加上上次喂藥那事,他更是愈發不敢反駁陸乘舲,隻得點頭應允著,“老奴知道該怎麽做了。”


    “地上涼,也別在地上跪著了,快起來吧,”陸乘舲抬了抬手,又道,“戶部的事,也別放在心上,待會王爺自會去與他們說清楚,他們這也是春耕在即,一時著急了。”


    堂堂王妃都如此低聲下氣與他說話了,陳桂還能說什麽呢,隻得拚命點頭。


    陳桂告退後,謝安瀾親自沏了杯茶與陸乘舲潤嘴,笑道,“白臉唱得不錯啊。”


    陸乘舲接過茶飲了一口,微微一笑,“殿下的紅臉唱得也挺好。”


    謝安瀾勾了勾唇,起身整了整衣衫:“我去一趟戶部,這些天你留意一下門房,有些夫人們可能需要上門拜訪。”


    “夫人們?”陸乘舲皺了皺眉。


    謝安瀾,“我已經許諾過她們可以上門與你商議香水一事。”


    陸乘舲緊張地放下茶盞,目光清明地看向他,彎唇笑道,“殿下不怕我把那些夫人們勾上榻了?”


    “如果你想的話,倒也未嚐不可。”謝安瀾輕鬆地說著這話,眼睛裏卻沒有什麽溫度。


    “我不會。”陸乘舲攤了攤手,側臉薄紅,“此生的柔軟都給了殿下一人,再也……咳給不了別人。”


    “我知道。”謝安瀾俯身,雙手撐在椅子扶手上,在他額頭落下一個輕柔地吻,笑了笑,“走了。”


    陸乘舲望著謝安瀾遠去的背影,無聲地鬆開了指尖攥緊的衣角。


    他知道謝安瀾說的不是我知道,而是我相信你,因為信任,所以放心他。


    這比任何甜言蜜語來得都要甘甜。


    “少爺,你臉好紅,是不是熱症又犯了。”陸初一拿著王府近些日子的賬目來給陸乘舲過眼,入眼便看到他們家少爺通紅著一張臉,靠在椅子上發呆,不禁出聲道。


    “……沒。”陸乘舲手背貼在臉頰上,聲音低喃。


    “哦,那要不要找個禦醫看看,別怕是在鹿鳴山落了寒。”陸初一擔憂道。


    “我沒事,把賬薄拿來。”陸乘舲搖搖頭,散去臉上不正常的紅暈,吩咐了一句。


    陸初一見他在頃刻間就恢複了正常,忙送上賬本,圓溜溜地眼睛裏寫滿了疑惑。


    陸乘舲也不解釋,低頭細心查看起王府的賬本,現在正值四月,天氣尚還未暖來,許多冰店還空置著。


    陸乘舲擰起了眉,指著大半年都沒有過營收的冰店鋪子,對陸初一吩咐道,“把這些鋪子全關了。”


    “關了?”陸初一有點傻眼,“雖然冰店從去年入秋以來就沒有過進賬,可它在月的盈利已經達到一年的鋪子租金錢,還有盈餘。”


    “太過於浪費。”陸乘舲抿了抿唇,“夏季總共也就那麽兩月,卻要霸占鋪子十個月的時間,太不劃算了。”


    陸初一聽罷也覺得有理,重新提議道,“那不如找個位置居中的地方,開一家冰廠。”


    說著陸初一就已經翻出帝都城的大概布局圖來,要去找地。


    陸乘舲抬手阻止了他,“不用找地方了,開冰廠的時效也不過隻有兩三月,也不劃算。”


    “那少爺打算如何?”


    “找人入夥。”陸乘舲笑了笑,“找有店鋪的人入夥,直接把冰鋪到入夥人的鋪子裏去,我們往後隻需要找些人手送貨即可。”


    陸初一點了點頭,這倒也不失為一個好法子,“可是……找誰入夥呢。”


    陸乘舲端起那杯謝安瀾親手給他沏得已經冷掉的茶,想了想道:“給幾位嫂嫂下拜帖吧,請她們到宸王府小聚。”


    陸初一明白了,這還不是肥水不流外人田。


    “順便把空出來的鋪子全都改成香水鋪子。”陸乘舲放下飲盡的茶盞,手指無意識在賬本上點著,“貌似單賣香水也太單調了些,不如再加點胭脂水粉?”


    “少爺,帝都的胭脂水粉鋪已經夠多了。”陸初一覺得這個點子實在是沒什麽新意。


    “那你可有什麽主意?”


    兩人男人,你看我我看你,都對這類女人家的事,毫無頭緒。


    陸初一期期艾艾歪頭想了想,“不如少爺向幾位王妃請教請教?”


    陸氏一族,他們早就不走動了,陸乘舲也沒有個兄弟姐妹,現在能求助的也就隻有剩下的幾位王妃了。


    陸乘舲應下了:“好。”


    謝安瀾出了王府,帶著高德去了趟戶部,與戶部尚書王猛說清楚陳桂的情況。


    王猛臉色略略難看:“王爺不是下官有意刁蠻陳管事,實在是這棉花一事,茲事體大,多一顆種子,明年或許就能少凍死一人。”


    “王尚書,你不覺得你操之過急了嗎,棉花種子本就是偶然得之,短時間內要普及整個邕朝也不現實,再說如今春耕即將過去,就算尋到棉花種子也來不及種下了,與其把時間精力耗費在這些無意義的事情身上,不如細心嗬護好現有的棉花種。”


    謝安瀾扯了扯唇角,不疾不徐地又提醒了一句,


    “如果本王沒記錯的話,你們戶部不是研究出這棉花最為嬌貴,怕澇怕宅,還不防蟲,如果不從現在準備起,一旦在棉花成熟前有所損失,那損失的就不止一顆棉花種了。”


    謝安瀾這一通話下來,王猛背後已經是冷汗淋漓,確實,現在的棉種稀少,隻有把現有的棉種都保護好,來年他們才有更多的棉種。


    另外除了防洪防蟲外,還得堤防小人作祟。


    他們邕朝靠著棉花與雪國結了盟,落在有心人眼裏,恐怕有人按耐不住作亂的心思。


    考慮這些因素,確實再把精力耗費在找棉種上不劃算了。


    “宸王可真是一語驚醒夢中人,下官知道該怎麽做了。”明白過來後的王猛朝謝安瀾躬了躬身。


    “本王也未說什麽。”謝安瀾彎了彎唇,不著痕跡地打量著這個戶部。


    之前他並不參與朝政,是一步都不曾踏入這辦事的衙門,如今來了,好奇心自然是有的。


    他曾經以為的戶部,都是一群書呆子抱著一對賬本在打算盤,來了這裏才發現並不是這樣。


    各有其司不說,他們不僅不呆,還進進出出的十分活躍,甚至謝安瀾還看到不少人在從外麵往裏麵忙忙碌碌地抬著東西。


    王猛見謝安瀾的目光止不住地在側門邊打量,主動帶著謝安瀾過去了兩步,讓他看個究竟。


    謝安瀾走過一瞧,隻見他們正在往戶部裏抬一些不知名的花花草草,好奇地問,“這些是用來裝點嗎?”


    “非也非也。”王尚書笑笑,“這還是從王爺身上受到的啟發,聽說王爺為了找有用的種物,不惜收集世上所有種子,我們戶部也東施效顰一把,收集些不知明的花草,看看能不能從中尋出一兩樣有用之物。”


    謝安瀾止不住地點頭,忽然覺得這小老頭兒還挺精明的。


    “正值春季,萬物複蘇,也是好收集的好時候。”王猛笑了笑又添了句。


    “不錯。”謝安瀾敷衍地誇讚兩句,目光忽然落在他們搬運的一顆小樹上,還未靠近便能聞到那樹葉上帶著的淡淡清香味。


    謝安瀾朝王猛討要道,“不知王尚書這次能否大氣點,把這顆樹送與本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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