謝蒼溟他們順著謝安瀾的目光看過去。


    隻看見一道白色臃腫的人影,水噠噠地往他們這邊疾馳奔來。


    謝觀潮毫不猶豫地張弓搭箭,“哪兒來的熊,居然還學會穿人衣了。”


    就在箭矢即將射出去的刹那,謝安瀾忽然聞到一股淡淡的玫瑰花香。


    再看那白色類熊的人型物身上的衣服,像是想起了什麽,急忙攔住謝觀潮,“五哥,等等,那貌似好像是雪國公主。”


    謝觀潮箭都要射出去了,忽聽得謝安瀾這話,又不得不把雙手放下來,仔細打量著那道身影,“好像那身衣服還真是。”


    謝穹溪在謝觀潮身旁溫柔笑了笑,“什麽叫還真是,明明就是。”


    謝蒼溟皺了皺眉,向身後的侍衛打了個眼色,“找兩個侍女過去看看,究竟出了何事。”


    “是。”侍衛應聲。


    不多時,就有兩個身手敏捷的侍女,將那正在逃竄的雪雪國公主接回了帳篷。


    緊接著,一眾禦醫也跟著進了帳篷。


    謝蒼溟招來一個侍女問道,厲聲問道,“究竟出了何事?”


    “……啟稟陛下,那雪國公主在山林裏遇見了馬蜂,所以才狼狽出逃。”侍女跪在謝蒼溟身前回道。


    “馬蜂?”謝蒼溟轉了轉拇指上的扳指,覺得荒誕滑稽,“朕在山林間也遇見過,怎麽不見馬蜂來蜇朕。”


    出來打獵,在山林間遇見野蜂等物挺常見的,及時避免就好,怎麽會弄成這般模樣。


    跪地的侍女臉色一尬,頓了頓緩慢地解釋道,“雪國公主生□□美,在衣物上塗抹了不少花汁,可能花汁上沾染上了花粉,所以野蜂才會窮追不舍,幸好公主聰明躲進水裏,才沒使情況變得更遭。”


    這個理由讓一眾王爺們啼笑皆非不得。


    謝觀潮更是撇了撇嘴,不屑道,“這雪國公主莫非是傻子不成,明明知道春蒐正是野蜂采蜜的好時候,還把自己弄得那麽花枝招展,是怕野蜂蟄得太輕吧。”


    一眾王爺看向謝安瀾笑而不語。


    謝安瀾無奈攤手,“這事可怨不得我,我一般看見她就躲著她走,是傻子也不明白我不待見她了。”


    謝蒼溟沉著臉,又問道,“那她身邊的護衛侍女呢。”


    堂堂一國公主,遇上這事身邊竟然還沒個人照看,還差一點被謝觀潮當熊射殺了,這要是傳出去,旁人還以為是他們邕朝照顧不周。


    侍女看向謝安瀾,“公主的侍女說,公主看到宸王殿下,就把她們給打發了,一直跟在宸王殿下身後。”


    謝安瀾,“……”


    “是有這麽事,當時還差點被乘舲當野物給獵殺了,幸好我家乘舲箭術不精,射偏了。”謝安瀾敷衍解釋道。


    謝蒼溟眸色一沉,斥責了一聲,“胡鬧!”


    謝安瀾乖張地應道,“皇兄是我胡鬧了,與我家乘舲無關,我下次記得了。”


    謝蒼溟撇了他一眼,氣道,“沒說你們。”


    “那公主是挺胡鬧的。”謝安瀾尷尬笑笑,提起哥哥們給的獵物,撂下一句話,走了。


    謝蒼溟看著謝安瀾遠去的背影,想了想對跪在地上的侍女吩咐道,“囑咐禦醫好生照料著。”


    又對身後的侍衛吩咐了聲,“去把內閣的幾位大人找來。”


    接到命令,謝蒼溟身邊的一眾人開始行動。


    原本這個春蒐,大家都放下了手頭上的政務,一心放鬆,卻因為雪國公主的這事,不得不又忙碌起來。


    “陛下,兩國結盟與結兩姓之好無異,既然宸王已經娶妃,何必委屈雪國公主再為側妃,我大邕好男兒無數,公主國色天香,都願意爭相相娶。”


    對於這樁婚事,群臣們心中都跟明鏡似的,聯姻可以,但絕對不可以聯姻宸王。


    陛下連他們這些大臣與宸王聯姻都不樂意,更何況是旁國公主。


    有些心思縝密的大臣早在私底下討論過,恐怕陛下是擔心宸王所作所為功高蓋主,所以才特意防備著宸王納側妃一事。


    隻要宸王一日未有子嗣,陛下就一日不需要提防宸王。


    這種推測一出,群臣們瞬間就歇了給宸王府送人的心思,不能為了錢,不要命。


    謝蒼溟也正有此意,雪國國君指明要謝安瀾做他的女婿,其中打的什麽算盤,他心裏一清二楚,這樁婚事拖到現在也是為了賣雪國國君麵子。


    可如今那雪國公主行事愈發囂張,再拖下去恐還要再生事端,由不得他不多想。


    “可雪國國君那邊,又要如何說服呢。”謝蒼溟把拇指上的扳指取下來,無意識地在手上轉著。


    要讓那雪國國君死心,恐怕沒那麽容易。


    謝安瀾手中有火藥,水泥,還有棉花,說不準還有更多的驚喜,他就像是一個寶藏不斷地著人去發掘,謝蒼溟想如果謝安瀾不是他的弟弟,這樣一個人他無論如何也要得到。


    “陛下,老臣認為,既然兩國誠心結盟,又是誠心聯姻,而宸王又與宸王妃恩愛兩不疑,何不與雪國國君說清楚。”內閣首輔馮鬆泰佝僂著身子,稍稍思索一番後,向謝蒼溟拱手笑道。


    謝蒼溟轉著扳指的手一頓,眉間頓時一鬆。


    馮鬆泰有個詞說得好。


    誠心。


    既然兩國之間都是誠心,就別弄那些虛頭巴腦的,他裝作不知雪國的算盤,誠心與雪國結盟,邕朝這邊謝安瀾的情況也與他說清楚,若雪國國君還是不依不撓的話,那就是他們心不誠,有著別的算盤。


    “好,就依馮閣老所言,速派人去雪國與雪國國君交談。”謝蒼溟重新把扳指戴好,同意了他的觀點。


    馮鬆泰見謝蒼溟答應了,臉上也沒有歡喜之色,反而又道,“陛下,此法一出,隻要雪國與邕朝結盟一日,宸王殿下就一日不得再行納妃之事,不然,一旦宸王納妃,雪國國君必定暴怒,陛下可對此有把握。”


    馮鬆泰旁的倒是不擔心,就唯獨擔心那謝安瀾。


    謝安瀾從前就不是一個安分的主,現在雖說浪子回頭了,看上去比起從前靠譜多了,可言行舉止依舊輕浮浪蕩。


    今日他能對宸王妃寵愛有加,他日沒準也能對旁人如此。


    若不是他具有一顆玲瓏之心,有一雙化腐朽為神奇的手,今日倒也與那雪國公主甚為相配。


    但,若他沒有這顆巧心,沒有創造出那麽多東西出來,今日的邕朝也不可能與雪國聯盟。


    馮鬆泰皺了皺眉,身為內閣首輔,他看人一向很準,卻唯獨看不透宸王謝安瀾。


    謝蒼溟聽到此話無聲地笑了笑,上次謝安瀾與陸乘舲兩人因為側妃的事還鬧過一場,此事雖未傳揚開來,他卻是清楚的,就憑他們現在黏糊的勁,旁人想插手都插不進,沉聲道,“馮閣老放心,朕在一日,定不讓宸王納一側妃。”


    謝蒼溟都把話說得如此肯定了,馮鬆泰當然不會再糾纏下去,朝謝蒼溟躬了躬身,下去吩咐人辦事去了。


    謝安瀾回了帳篷,雪國公主被馬蜂蟄了一事,不禁在營地走漏。


    其實也算不上走漏,她被侍女攙扶著回去,營地這麽多人都看著呢,眾人可不得私下議論一番。


    陸初一在帳篷裏與陸乘舲說起此事時,都笑痛了肚子,一邊揉著肚子一邊說道,“少爺你是沒看到那雪國公主渾身都被叮腫的模樣,臉像個豬頭,身子像頭熊。”


    陸乘舲聞言莞爾,“你就那麽討厭她?”


    “當然討厭了,她不僅想跟少爺爭王爺,還處處模仿少爺,從穿衣打扮再到飲食喜好上都學了遍,看著就倒胃口,如今她招蜂招了一堆大馬蜂,看她還怎麽做個學人精。”陸初一一說起雪翎來就止不住地皺眉,如果說從前那個草原部公主讓人厭煩的話,這個雪國公主就純粹在惡心人了。


    陸乘舲笑笑,“我倒覺得無所謂,她若是不學我,我竟不知我從前如此素淨,她就像是我的一麵鏡子,讓我看到了自己的不足。”


    陸初一接話道,“那是少爺你心胸寬廣,不與人計較,你要是換上個外麵的夫人們試試,遇上這種事,沒上去用指甲化花她臉,都算仁慈了。”


    陸乘舲笑笑,不再搭話了。


    謝安瀾在帳篷外,靜靜等他們說完,這才提著幾位哥哥送的獵物進去。


    陸乘舲看到他手中的一堆獵物,眉梢一挑,問,“又找幾位哥哥要了?”


    “沒,他們主動給的。”謝安瀾把這些獵物放在陸乘舲打的一堆一起,解釋了一句。


    看著帳篷裏堆成小山似的獵物,陸乘舲抿了抿唇,笑說,“待會記錄官過來,沒準這次我們還真能拿個第一。”


    “那還不是我這個媳婦厲害。”謝安瀾洗幹淨了手,沒忍住捏了捏陸乘舲順滑的臉頰。


    “沒。”陸乘舲稍稍偏頭,看著謝安瀾提回來的獵物,恭維道,“是殿下有一群好哥哥。”


    “是啊,我若沒有個好二哥,我媳婦就沒了。”謝安瀾攬上陸乘舲的細腰,環抱住他,在他耳邊笑說道。


    陸乘舲瞥了眼在一旁偷笑的陸初一,清咳一聲,看著自己的腳尖不出聲了。


    果然沒多久,記錄官就過來記錄獵物了,看到帳篷裏那堆成小山的獵物,率先就驚了一聲。


    待到侍衛們清點完後,更是驚訝了一下,將所有東西在紙上記錄下,又去了別的帳篷。


    夜晚,營地裏又升騰起簇簇篝火,一眾大臣連同一眾王孫貴族,都圍在篝火處炙烤食物,內心暗自激動著。


    縱使出了雪國公主那事,卻依然沒有打消一眾群臣熱情。


    他們靜靜期待著待會陛下公布打獵名次。


    其中謝觀潮最為得意,他別的不行,打獵卻是一把好手,幾個兄弟中他打得最多,再加上手下人打的,怎麽也能輪上個前幾名。


    看到謝安瀾拉著陸乘舲出帳篷了,得意地朝謝安瀾挑了挑眉,“七弟,可還夠吃,若是不夠,盡管朝哥哥開口,哥哥別的給不了你,但這獵物絕對能管夠。”


    “不用了,”謝安瀾朝他擺了擺手,“幾位哥哥給的已經夠食用了。”


    謝觀潮對謝安瀾拉著陸乘舲在他麵前喊餓的畫麵還曆曆在目,笑話他道,“夠就行,可別又把你加王妃給餓著,可憐巴巴地到處討食,一個大男人養不起媳婦,看著也怪可憐的。”


    今天沒有那個雪國公主在麵前晃著礙眼,謝安瀾心情大好,難得不與謝觀潮計較,點了點頭,就帶著陸乘舲到自己的篝火處,拿了被陸初一處理好的獵物出來炙烤。


    兩人靠在一起,看著火堆上的逐漸成熟滴油的野物,撒上謝安瀾秘製的燒烤調料,頓時烤肉的香味飄出好幾裏地去。


    謝觀潮就在謝安瀾旁邊,率先聞到,看到謝安瀾手中不斷撒下的調料粉末,眼饞得緊,“七弟,你那香料也給我一點吧。”


    “給。”謝安瀾大大方方給他遞過去一包用油紙包好的燒烤調料。


    “謝了。”謝觀潮接過調料,匆匆道了聲謝,就迫不及待地打開油紙,學著謝安瀾的手法撒了下去。


    早知道要出來打獵,謝安瀾準備的燒烤調料也多,看著身旁還有一堆的調料,一邊撒著調料一邊對身旁的人說道,“乘舲,幫我把剩下的調料給其他幾位哥哥送去。”


    “好。”陸乘舲拿了六個油紙包,起身去了其他幾個王爺的篝火處。


    此時,謝安瀾這裏的香味都已傳了出去,其他幾位王爺都好奇地看向謝安瀾,還未開口問,就見陸乘舲抱著調料包出現在他們麵前。


    陸乘舲不僅送了調料包給他們還溫聲教會了他們怎麽撒,撒多少合適。


    導致他回去的時候,其他幾位王爺王妃對他讚不絕口。


    謝安瀾看著他臉頰通紅的回來,挑眉笑道,“怎樣,哥哥們待你還不錯吧。”


    “嗯。”陸乘舲蹲下身,攤開手,把懷中其他王爺回贈的東西一一放在草地上。


    謝安瀾看了看,有些是在山林間采摘的野果子,有些是從帝都帶的糕點飲品。


    火架上野物還需要烤一會才能熟,謝安瀾怕他餓著,“餓了吧,餓了就先撿些裹腹,待會就好了。”


    “還好,不是很餓。”陸乘舲嘴上這樣說著,手卻握起一個青綠的野果子,用手帕擦拭幹淨了,咬了一口。


    謝安瀾剛想問酸不酸,就聽見陸乘舲瞪大了眼,驚喜地嚷了一聲,“好甜。”


    “真的?”謝安瀾原本沒興趣也被他勾起了興趣,“也給我嚐嚐。”


    陸乘舲二話不說就將野果子湊到謝安瀾唇邊。


    謝安瀾咬了一口,刹那間一股又苦又澀的味道蔓延直整個口腔。


    謝安瀾吐掉嘴中澀苦的果肉,看向在一旁壞笑的陸乘舲,沉默半晌,然後抬起自己滿是調料油漬的手,塗抹到他臉上,“讓你又詐我,這是懲罰。”


    “兵不厭詐。”陸乘舲丟掉手中又澀又苦的果子,飲了些清水,涮了涮嘴,並不在意已經花掉的臉。


    “演技挺好啊,陸乘舲。”這時烤架上的野物已經烤好了,謝安瀾撕了條腿與他,“演得跟真的很好吃一樣。”


    陸乘舲接過謝安瀾的嘉獎,三兩口吞下肚,朝謝安瀾笑笑,曖昧道,“我不僅演技好,口技更好,殿下要不要試試。”


    謝安瀾猝不及防間被他鬧了個大紅臉,低頭啃了兩口自己烤的野味,“都跟誰學的一些亂七八糟的。”


    “你。”陸乘舲看著謝安瀾的眼睛,十分肯定地說。


    “我哪有?”謝安瀾覺得陸乘舲簡直就是在汙蔑他。


    “那需要我給你回憶回憶嗎?”陸乘舲湊到謝安瀾身旁的,低聲笑道,“正月十五,花廳,二月初八,浴池,三月初……”


    陸乘舲還沒說完,謝安瀾就臉色潮紅地立即打斷了他,“咳,別說了……”


    陸乘舲看著謝安瀾偏過去的耳尖都是通紅的,勾了勾唇。


    終於明白謝安瀾為什麽總喜歡逗他了,原來看人臉紅、驚慌失措,竟然如此的愉悅。


    “七弟,是不是烤得不好吃。”旁邊的謝觀潮見他兩烤了野物卻不吃,卻頭挨著頭說著悄悄話,忍不住出聲問道。


    “……咳”五王妃尷尬地拉了拉他的衣角,真的要被謝觀潮給蠢死了,明顯人家的心思沒放在吃上,他上去打什麽岔。


    “你拉我衣服做什麽?”謝觀潮剛出完聲,就見自家王妃拉著他的衣服,不悅地問道。


    五王妃被他的語氣,氣得怒氣騰升,鬆開他的衣服,直接拿起烤架上的野物,她還是吃東西吧,搭理這個傻得掉渣的榆木腦袋做什麽。


    剛咬了一口木棍上的烤肉,眼睛就驀地一亮,手又不聽使換地拉住了謝觀潮的衣角,激動道,“殿下,殿下,好好吃,太好吃了。”


    聽到吃,謝觀潮也暫時遺忘了謝安瀾,從五王妃手中接過屬於他的那一份,迫不及待咬了一口,也與五王妃一樣,瞬間激動起來,“真好吃,我從來沒有吃過如此美味的烤肉。”


    “嗯嗯嗯。”五王妃使勁讚同點頭,玉指拿著木棍,根本停不下來說話。


    仔細享受著,這麻中又帶點辛辣的新鮮烤肉口味。


    謝安瀾看著這對活寶夫妻,笑了笑,竟然也覺得餓了,又撕了些烤肉與陸乘舲,兩人也不鬧騰了,專心飽腹。


    不知是不是現場有吃播帶著,謝安瀾竟然也覺得今晚的烤肉格外的美味。


    皇室七兄弟的烤肉香味混合在一起,直接傳播到了營地的每一個角落。


    勾起了一眾大臣肚子裏的饞蟲,甚至就連營地外守衛的侍衛們,都在暗自吞咽口水。


    謝安瀾也不小氣,直接把調料包給了營地內的夥夫,讓他們烤了肉,也給侍衛們和其他大臣們分一分。


    吃得差不多了,謝蒼溟才頒布今天的重頭戲。


    這次春蒐的名次。


    “我肯定第一!”


    謝觀潮信心滿滿地對一旁的謝安瀾肯定道。


    謝安瀾好奇心上來了,“五哥何以見得。”


    “我剛才悄悄打聽了一圈,他們都沒我打得多,這次肯定我第一。”


    謝觀潮吃飽後,就跑到一堆大臣中到處拉話,原來是在問這個。


    謝安瀾笑了笑,奉承他道,“那就提前恭喜五哥喜得桂冠了。”


    “哪裏,哪裏,也是僥幸。”謝觀潮最喜別人捧著他,聽到謝安瀾這樣一說,笑得心花怒放,末了還不忘勉勵謝安瀾一番,“七弟回去也可以多練練騎射,沒準三五年之後,就可以超越我。”


    “得練三五年?”謝安瀾聽到這時長就放棄了,有這三五年的時間,幹點什麽不好。


    “三五年都是短的,要想練得更好,得十年如一日。”謝觀潮見謝安瀾興致缺缺,又道。


    “哦?”謝安瀾挑了挑眉,看向謝觀潮的臂膀,問,“那五哥如此厲害,練了多少年了。”


    “沒。”謝觀潮搖了搖頭,嘿嘿一笑,“就偶爾練練,天賦,天賦,都是天賦。”


    “五哥這天賦挺強啊,比一些武將都厲害。”謝安瀾順著他的話說。


    謝觀潮笑容停頓了片刻,他是王爺看上的獵物誰敢搶,甚至有些武將還幫他打,他打的獵物自然最多,不過這話他不告訴謝安瀾,嘴上附和道,“也就一般般吧。”


    這時謝蒼溟那裏的宦官已經念到前十了。


    謝觀潮立即收了聲,捏著拳緊張地聽著。


    他早問過謝蒼溟了,第一能得一柄玉如意。


    玉如意啊,自從謝蒼溟登基以來,他何時如此大方過,所以這次春蒐他也是卯足勁。


    “第二,北濟王殿下。”


    宦官念出謝觀潮時,謝觀潮愣了好一會,似乎有些不敢相信,蹭地一下站起身來,憋紅了臉向念名的宦官問道,“誰,誰第一。”


    宦官看了看謝觀潮身旁的謝安瀾,朝謝觀潮笑笑,“回殿下,第一是宸王殿下的。”


    “啥?”謝觀潮嚴重懷疑自己耳朵幻聽了,掏了掏耳朵,又問了一遍,“你再說一次,第一是誰?”


    “回殿下,是宸王殿下。”宦官無所畏懼地又回了一遍,“宸王殿下不僅打足了獵物,還獵到一頭鹿。”


    這下不光謝觀潮驚了,就連謝蒼溟他們都驚了一下。


    謝觀潮還沒從第一掉第二中的勁中緩過來,質問謝安瀾道,“你昨天是不是不會騎馬?”


    謝安瀾點頭,“是。”


    謝觀潮又問,“你昨天是不是一隻獵物都沒有打到,連媳婦都養不起了。”


    謝安瀾沒有反駁,“是。”


    謝觀潮隱約有些怒了,“那你告訴我,一個昨天還不會騎馬打獵的人,究竟是如何做到一夜之間,把騎獵練得如此好的。”


    謝安瀾摟住麵前的陸乘舲,笑道,“五哥說得都對,我就是一個養不起媳婦的廢物,所以我都靠媳婦養的。”


    陸乘舲不好意思地謝觀潮笑了笑,“五哥,那些獵物都是我打的,當然也多虧五哥送得多,不然這桂冠定是五哥的。”


    陸乘舲說得都是實話,他適才認真聽了,他們與謝觀潮之間也沒差多少,如果他不送他們的話,再去掉一頭鹿,第一一定是謝觀潮的。


    謝觀潮看看陸乘舲,又看看坐在自己身旁的還在慢條斯理烤著烤肉的王妃,直接氣紅了眼。


    “要不玉如意讓給五哥?”對於這類東西陸乘舲有的是,也不在乎,見謝觀潮又坐回了篝火旁,對著火苗發呆,不忍心地說。


    “不用。”謝觀潮沒有搶弟弟東西的愛好,轉頭對著謝安瀾問道,“七弟打個商量行嗎?”


    謝安瀾,“什麽商量?”


    謝觀潮抿了抿唇,“我兩能交換一下王妃嗎?”


    謝安瀾一頭黑線,抱緊了懷中的人,曆聲道,“不行!”


    “謝、觀、潮!”五王妃就在一旁,親耳聽到謝觀潮要把她換出去的話,氣得直接炸了。


    恰好五王妃的父兄都在營地,見自家閨女、妹子受了欺負,直接與謝蒼溟打了報告。


    謝蒼溟以清官不斷家務事為由,讓他們自行處理。


    鹿鳴山的最後一晚,就在謝觀潮被五王妃追著打的鬧劇中落幕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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