表演按時開始了,阮苗的節目比較靠後,可以跟同學們坐在台下先觀看開幕演講,因為今年是百年校慶格外隆重,不僅校長要發言,台上還請了優秀畢業生和許多傑出青年企業家,阮苗果然看到了自家大哥。


    輪到賀商野演講的時候,阮苗努力的伸頭想看得更清楚些,賀商野一身純黑西裝立於話筒前,英俊內斂豐神俊朗,比之前幾個演講者顏值氣質不知上升了幾個檔次,惹得台下不少學生興奮議論。


    阮苗聽著周圍同學們都在談論大哥,女孩子們尤其熱烈,忍不住就有些驕傲起來。


    “那是你家大哥?”方知捂著嘴湊過來小聲的感歎,“也太帥了吧!我光知道你二哥是帥哥,沒想到大哥也不差!”


    “你們家顏值也太高了!”


    阮苗很想假裝謙虛一下,可嘴角的笑還是出賣了他:“我大哥也還好啦,就是普通帥。”


    方知一臉羨慕:“你運氣真好,有這麽好的大哥。”


    阮苗憋不住的點了點頭,雖然他跟賀商野之間並沒有血緣關係,甚至他還是半路撿了便宜才來到這裏,但他心裏已經把賀商野當成自己的兄長了,他與阮沉在他心裏都是世上最好的哥哥。


    賀商野的發言時間很短,他不是個喜歡說廢話的人,隻是簡單地說完賀詞後又勉勵了一下在座的各位同學,整個過程差不多隻有五分鍾,卻贏得了最激烈的掌聲,畢竟年輕人都不喜歡冗長無聊的發言。


    一輪發言完畢後,終於開始表演了,第一個節目就是簡繁鬱的。


    阮苗在座位後席離得較遠看不太清,隻能看到簡繁鬱的白色西裝,但這不妨礙他在心裏給他加油,他認為隻要能願意走出陰影,將來簡繁鬱遲早也還是會在台上綻放光芒。


    第一個音符落下的時候全場的人就安靜了下來,禮堂內的燈光熄滅,隻有台上留了光亮,聚攏在簡繁鬱身邊,大家都屏住呼吸看著他。簡繁鬱安靜的低頭坐在琴前,背脊筆直姿態端方,耀眼的亮光下聽不到一絲雜音,仿佛天底下隻剩他和他的琴,而他孤獨而沉默的在琴前雙眸微闔,似乎是在借鋼琴的音符說著什麽。


    阮苗第一次看現場表演,他不能用震撼來形容自己的感受,但他終於知道為什麽書裏會說簡繁鬱是鋼琴天才了,他這樣不懂樂律的人都能感受到難以言喻的音樂之美,似乎能領悟到琴音之下的那些不為人知的秘密。


    簡繁鬱這樣的人就該在台上被人讚美敬仰。


    阮苗這麽想著,忽然就生出一種莫名的自卑來,說起來他並沒有什麽特長,也沒有一點藝術細胞,除去願意努力之外沒什麽能拿得出手的東西,跟簡繁鬱那樣的天才一比,他就是個普通人。


    這樣普通的他,憑什麽妄想簡繁鬱那樣的人呢?


    阮苗並不是一個自怨自艾自卑懦弱的人,可在這一刻他的確看到了他跟簡繁鬱之間不可忽視的鴻溝,也許從這一刻起,他是真的喜歡上了簡繁鬱,因為隻有當一個人真心喜歡另一個人時才會處處覺得他哪哪都好,而自己怎麽都不配。


    可是沒關係,阮苗安慰自己,他好歹還有個認真刻苦的優點,或許他做不到那樣耀眼,但隻要向著陽光走,總有一天他也會到達一個高度,縱然不能比肩,也足夠了。


    第一個節目落幕後,後麵的節目流程就更快了,阮苗還沒覺得時間流逝就被方知通知要回後台準備,他忙起身悄悄地跟了過去,大家在後台集合。


    阮苗和席幼方知走在一起,剛到後台的時候就看到簡繁鬱坐在那,旁邊還有顏揚,他手裏捧著一束花,兩人不知道在說什麽。


    他的腦子瞬間空白了幾秒,愣愣的看著那兩人。


    簡繁鬱沒有看到他,隻是淡淡的低頭看手機,而顏揚的花被他擺在了手邊,他麵帶笑容的不停跟他說什麽,大約是祝賀之類的話,單從外表看的話,他倆不愧是第一官配。


    席幼翻了個白眼,一把將阮苗護在身後,抱胸走過去故意踩到顏揚的鞋子上,陰陽怪氣的說:“喲,你倆約會都搞到後台來了?”


    顏揚的白鞋被踩了腳印出來,他低頭看了看,又抬頭瞧見席幼譏諷的表情,有些不清楚自己什麽時候得罪了他:“席幼你怎麽回事?”


    “看你不順眼唄。”席幼扭頭去看簡繁鬱,麵色不善:“簡繁鬱你行啊,現在改行當海王了?一邊吊著這個一邊還顧著那個,我就說你裝得清高,有些人還非不信!”


    簡繁鬱都懶得理他,席禮席幼兩兄弟日常腦子都不大好,但他看到席幼就代表阮苗也在,回頭果然就看到正在低頭讓桑薇給補妝的人,眼裏這才有了些溫度。


    “苗苗。”


    阮苗看似平靜其實也在偷偷地觀察那邊,在心裏卻又感動席幼願意為他出頭,哪料到簡繁鬱大大方方的跟他打招呼,他想藏也藏不住,於是抬起頭來故作輕鬆地回道:“原來你還在呀?”


    “嗯。”簡繁鬱點了點頭,又補充了一句:“在等你。”


    就這一句話讓阮苗的心裏樂開了花,剛才還覺得顏揚的笑有點刺眼,現在立馬就不介意了,“你剛才的節目特別好,我還想先恭喜你呢!”


    簡繁鬱微微抿唇笑了,他完全沒有給過顏揚眼神,卻專注的看著阮苗:“那預祝你們也表演成功,晚上結束了一起去吃飯?”


    “好呀!”阮苗高興起來。


    席幼瞧著他高興了,趾高氣昂的回頭瞪顏揚,那德性就仿佛古代得勢猖狂的二房一樣,顏揚知道自己在這就是個笑話,卻還是舍不得離開,隻是黯然的把花放在了桌上,沉默的不再言語。


    他是真的意識到,自己已經是局外人了,就如同那束花一樣,沒人關心。


    阮苗帶著好心情上了台,因為他顏值是最高的,個子又相對比較矮,桑薇舍不得把他扔在後頭被其他人淹沒,所以非要讓他站第一排,阮苗非常擔心會有人發現自己唱跑調,但桑薇卻讓他放心,隻有他的麥被關了。


    他們按著之前排好的隊形逐一上台站好,阮苗在第一排諞左的位置,剛好跟台下第一排坐著的賀商野能對上視線。


    賀商野微微挑眉,意味不明的笑了笑。


    大哥這一笑阮苗就又緊張起來,他覺得以大哥那毒辣的眼睛肯定能看出自己劃水,萬一他生氣了怎麽辦?他又開始後悔聽桑薇禍禍非要他站第一排,丟臉了可怎麽得了。


    賀商野緩緩地掏出手機遞給旁邊陪坐的特助,特助心領神會,立刻捧著手機開始錄像,聚焦都在阮苗一個人身上。


    席盛在邊上嫌棄的側了側身,“你現在真像個二十四孝好哥哥,令人不適。”


    “不適就回去休息。”賀商野麵無表情的開口道。


    席盛冷哼一聲,目光在台上轉了一圈後漫不經心的又說:“商陸今年就畢業了吧,也十八了……”


    “嗯。”賀商野淡淡的打斷了他的話,“他今年複讀。”


    “讀什麽書?他喜歡賽車就讓他搞,你當年答應了的事難道要反悔?”席盛不悅。


    賀商野仍然看著台上的阮苗,聽了他的話後平靜的說:“我隻是答應你可以帶走他,但沒說他一定能被你帶走。如果你有本事讓他點頭,大可以拿著欠條去找他,我沒意見。”


    席盛怒氣衝衝的瞪他,感覺自己被耍了,卻又說不出賀商野哪裏違約,一開始就說好的,等賀商陸一畢業滿十八就讓他直接帶走,眼下他就是想賴賬也沒辦法,難道真他要拿著欠條去找賀商陸說他哥十年前就把他賣了?那不等於把他倆之間肮髒的交易都暴露出來了嗎?


    這樣賀商陸不就更討厭他了?


    “奸商。”席盛罵道,“活該你單身!單身狗沒好下場!”


    賀商野不痛不癢,悠閑地道:“彼此彼此。”


    特助小哥哥在一邊假裝專心錄像,其實內心裏慌得一批,總覺得自己好像偷聽到了什麽不得了的秘密,自家總裁竟然還會打欠條賣親弟,簡直禽獸!


    阮苗對台下兩位大佬之間的對話毫不知情,音樂響起後他就迅速進入狀態,盡管五音不全,但他還是盡量的把自己情緒帶入到音樂中,努力的跟著其他同學們一起和聲,隻是他的麥被關了聽不見而已。


    有時候人是被比較出來的,尤其阮苗的班裏真正漂亮的不多,就算是席幼和方知也不能跟他相提並論,所以大部分人的目光會下意識的停留在他的臉上,再加上他今天又被精心打扮的很好看,很多人現在才發現原來那個曾經的小綠茶竟然這麽漂亮,怪不得簡繁鬱成天守著了。


    顏揚這波輸得不虧啊!


    賀商野並不關心阮苗唱歌好不好聽,單就今天他的表現,他是非常滿意的,苗苗越來越優秀,他這個做哥哥的也覺得與有榮焉。


    至於陰陽怪氣的席盛,不過是因為他沒有這樣優秀的弟弟所以嫉妒罷了,畢竟席禮和席幼兩個都是混世魔王,哪個都扶不起來。


    賀商野今天也很冷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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