宮仕祺一走進任務堂,很快便引起了大家的注意,有認出宮仕祺的,也有認出胡管事的,而能被胡管事這般恭敬引著進來,再加上那衣著氣質還有旁邊兩個格外出色的美人,大家腦子一轉,很快也就知道了這是誰。


    喊堂主的聲音此起彼伏,宮仕祺沒管這些,目光尋找說殺了蛟的人,首先便往任務兌換登記桌那裏看去。


    而後,這一看,便被辣了眼睛,正如早之前彭六子自己說的,宮仕祺愛美人,就連府上看大門的都比別家要好看上許多。


    他往彭六子那看了一眼,便撇開了頭,被醜到了。彭六子本來就眯眯眼塌鼻梁大嘴巴再加上皮膚黝黑,更別提現在傷還沒好,衣服又髒又破,淒淒慘慘,對宮仕祺這種身邊盡是美人的,可不就是給醜到了?


    不過好歹還記得他感興趣之事,把撇開的頭又給扭了回來:“你說你殺了蛟?”


    能這麽近見到宮仕祺,還被問話了的彭六子就激動,可是蛟不是他殺的,便往安星瀾那邊看去。


    安星瀾也在看來人,不過就是在這人的臉上掃了一下而已,卻多看了他手中的折扇一眼。修為越高,越不懼寒暑,更何況現下又不是暑熱的時候,這人拿把扇子,大概就類似於明星戴墨鏡,擺造型那種。


    相貌俊美,氣質風流,一雙眼睛眼波流轉的,正往他看過來,眼底卻又讓人覺得似笑非笑,有些不一般。


    絕極堂的堂主原來是這樣的。


    安星瀾雖然想著這些,但也未有停頓:“是我殺的。”


    宮仕錦聽到一道清越而非常好聽的聲音,但是好聽聲音的主人的相貌就很普通了,與那好聽的聲音不大搭,不過在被彭六子的醜模樣暴擊之後,連這普通的相貌都稍稍順眼好看了一點。


    宮仕祺笑著道:“哦?你若真殺了一頭蛟,也是為大家除惡了,基於這個貢獻,堂裏可給你比拍賣會上更高的價格。”


    “不過那頭蛟在哪裏,或者你有其他證據證明你殺了蛟也行。”


    安星瀾:“有的,這裏放不下,去外麵。”說著率先往外走,宮仕祺倒也好脾氣地跟著。


    胡管事在後麵擦汗,這哪個莽小子,也不知道讓堂主先行,說話也對堂主尊敬不足。


    其實安星瀾就是以平等平常的態度對待而已,但這不是身份不同了麽?作為人家的屬下,你這態度平常,就是不敬了。


    不過雖然胡管事不滿,宮仕祺卻隻是笑笑沒有在意,跟在安星瀾後麵,走的慢悠悠。


    前麵這個人的姿態,讓宮仕祺雖然還沒看到證明,卻已判斷他所說應是為真,正訝異著。


    等到了空地,證明就是安星瀾放出來的巨大的蛟的屍體。


    此物一放出來,圍觀的大家夥都沒顧及上還在場的堂主,就開始各種驚歎之聲都響了起來。


    之後想起來堂主還在,但是討論聲驚歎聲卻沒能弱的下去,也就是沒好上手去摸而已,卻都不由自主地又靠近了兩步,這樣的機會可不會多。


    其他人是對蛟驚奇,而宮仕祺則是更多將目光放在了蛟屍體的傷口上,過了會兒,他轉向安星瀾:“是今天殺的?”


    “是的。”


    “身上可有傷?”不過看著這人精氣神還不錯。


    安星瀾道:“還好。”


    宮仕祺笑道:“行啊,我堂裏又多一高才,之前我竟然不知道,是叫什麽名字,什麽時候入我們堂的,現在都在做些什麽?”


    安星瀾一一答了,不過也沒有什麽好說,就叫陳瀾,進入絕極堂快有半個月了,之前一直打雜。


    宮仕祺說了幾句安星瀾大材小用,這次就先歇上幾日,現下也沒有多說別的。當然那隻蛟換的靈晶還有貢獻分多到讓彭六子眼珠子都要掉了,宮仕祺又不會在這上麵小氣。


    耽擱了這麽會兒,安星瀾終於拋開後麵的人群得以回去,就彭六子還屁顛屁顛地跟著。


    對滿臉興奮之色的彭六子,安星瀾好奇問他:“你身上不疼?”


    “沒事。”彭六子大大咧咧說完,又開始高興道:“堂主跟我說話了。”


    “我還是第一次這麽近見到堂主,上一次都是隔著老遠才瞟上一眼。”


    “老大老大,堂主還對您交口稱讚,以後您得飛黃騰達!”


    “您聽到沒有,那些人誰不在說老大您厲害?”臉上竟已帶上了與有榮焉,小弟身份適應的非常快。


    彭六子還又道:“老大,我覺得,以您的壯舉,別的宗派勢力或許也會來招攬您,畢竟您入絕極堂又還沒有幾日。”


    “老大您到時候要不要考慮考慮?”


    安星瀾:“你說呢?”


    “嘿嘿,那就要看他們給的待遇了。低了咱不能答應。”


    安星瀾:“你是絕極堂的吧?忠心呢?”


    彭六子忙道:“老大,您可別誤會,都發了誓要從今往後為您鞍前馬後,我對您肯定衷心。”主要是看到了有大腿可以抱。


    “我就是絕極堂裏的一個不起眼的小嘍囉,之前連堂主啥樣都沒看清過。對老大您的忠心,得排絕極堂前邊兒,我是站老大您這邊兒的。”


    “要是其他宗派給的待遇沒有好上太多,咱當然還是優先留在絕極宗裏的好。”


    彭六子得吧得吧說了一堆,安星瀾停下:“我到了。”


    “哦哦,我不進去。”彭六子識趣地道,又馬上想起來說:“老大,您現在可不用住這兒了,我去給您找比這要好十倍的房子。”


    安星瀾:“不用。”說著啪嗒把門關上。彭六子話多,能從他那知道不少事,但有時候也挺煩的,現在終於清淨了。


    獨自一人休息好之後,安星瀾坐在書桌前,蘸墨寫信,第一封是寫給安燁茗的,第二封寫給祝簡書,第三封寫給騰亦衍,每個人都有。


    寫完之後,也不用他去交給誰,放在桌子上即可,一轉身的功夫就被人取走了,這個人自然就是血一了,血一跟著過來但一直就沒有露麵,取信的時候都也是如此。


    血一將安星瀾所寫的那三封信送出去之時,跟著送出去的還有他自己所寫的一封。這個就是他跟著安星瀾出來,被安燁茗額外叮囑的任務了。雖然把人放出來了,但總是不太放心嘛,所以要血一定時匯報。


    安燁茗收到四封信,心情不錯,他從來看書信的時候,都沒有這樣期待愉快的心情。


    最先拆開的當然是安星瀾給他寫的師尊親啟的那一封。


    敬愛的師尊:


    離開宗門快要半月,想師尊了,師尊有沒有想我?我在這裏一切皆好,師尊不要擔憂。


    這邊與咱們那裏不一樣,海風大,我覺得都能呼吸到腥鹹味兒,哦對了,師尊以前來過分嶺城的,那時師尊也是這樣覺得的嗎?


    不過住了幾日之後,就好多了,也不覺得呼吸都不一樣了。這邊的海很大,還有許多貝類魚類我都不認識,若是張大廚在,肯定能將它們通通都做的好吃。


    幸好我現在也可以辟穀了,不然我大概不能做飯做的好吃,對了,我租了一個院子住著,沒有下人,就我自己,也不對,還有血一,但是血一又不跟我講話。


    我可沒有告血一狀的意思哦,讓他做別的他都能勝任,但是要讓他跟人講話聊天,那也太為難他了,想象不來。


    對了,我在這裏還認識了一個人,不是朋友,今天我才剛收拾了他一頓。他叫彭六子……


    ……


    安燁茗都沒有讀過這樣的信,誰給他寫信不是遣詞造句,每一字每一詞皆都謹慎,還沒見過如安星瀾這般家常隨意的,洋洋灑灑寫滿了三大張紙,安燁茗卻隻覺太短,剛打開看到第一行字的時候,就已經眼露笑意,越往後讀臉上笑容越多。


    也隻在看到安星瀾除蛟的時候皺了皺眉,不過很快又被安星瀾驕傲活躍的句子給逗笑。


    看到最後,沒有更多的時候,隻覺意猶未盡,然後,再從頭看一遍,第一遍都沒有能看夠味兒。


    第二遍看完之後,安燁茗悵然若失了一小下下,不過他沒有先打開血一向他匯報的那一封,而是伸向安星瀾寫給祝簡書的那一份。


    即使外皮上也寫著‘大師兄親啟’幾個大字,安燁茗也視若無睹,拆信拆的毫不猶豫。


    嘖,他這個當師尊的人品,也是不可恭維。


    一看到‘敬愛的師兄’幾個字,安燁茗的眼皮先往下聾拉了一下。當再看到熟識的‘想師兄了,師兄有沒有想我’,嘴角也往下拉了拉。那小子!


    不過很快表情又變成了其他,果然這封信看的值,又多知道了一些安星瀾其他的事。


    嗯,安星瀾也不能寫重複的三封信對不對?除了重要的事情,其他的一些瑣碎小事,都是想到哪寫到哪。但是那些瑣碎小事,安燁茗卻都看的津津有味。


    看著看著,安燁茗都忘了這是給人祝簡書寫的,還以為也是給他寫的呢,嘴角又揚了起來。


    祝簡書的信被他看了,至於騰亦衍的那份,當然也沒有任何理由會被安燁茗給放過。


    安燁茗最後才拆開血一所寫的那封匯報信,跟安星瀾如站在麵前說話,語氣神態都能撲麵而來,讓人心情舒暢不一樣。呃,或許也不能這麽說,血一的信也像是人就站在麵前,就幹巴巴的利索,如安燁茗平常所處理的公文信件一樣枯燥。


    不過這種風格,以前也是安燁茗所滿意的,沒有感情幹預,客觀真實,雖然幹巴巴了些。


    就如安星瀾寫他從攤子上買了一個貝殼串的大風鈴,白色的,跟雪一樣,好看,掛在屋簷下,風吹來的時候,叮叮鐺鐺很有趣悅耳,等回去的時候,要帶回去,掛在雲落居,師尊若是感興趣,也給師尊買一個。


    而血一寫的則是,小殿下於初九辰時往分嶺城東城,鹽安街,後於鹽安街一名為聊錄齋書鋪停留,並買兩本話本,書名‘魔尊在逃小嬌妻’,‘魔尊大人不為人知的往事’。出書鋪之後,於書鋪旁一攤鋪,買風鈴一盞,色白。後又買一盆仙子蘭,將開未開,有花苞二十餘,色鵝黃,然後歸。


    雖然寫的幹巴巴,沒有安星瀾所寫來的有趣,但是安燁茗也能勉強對著字想出畫麵來。


    而且血一所寫,也詳細,還會多出安星瀾所沒有提到的,就如買了一盤鵝黃蘭花回去,安星瀾就沒有寫的,安燁茗想著可以讓人往雲落居那裏多送些蘭花過去,雖然瀾瀾現在不在,但是等他回來就能看到了。


    所以安燁茗看血一所寫的這封信,就也同樣看的仔細,隻是在目光落在安星瀾買了兩本話本,關鍵是‘魔尊在逃小嬌妻’,‘魔尊大人不為人知的往事’這些字眼時,額頭青筋直跳。


    那小子一跑出去,就都看的些什麽鬼東西?安燁茗想讓人將那個書鋪‘聊錄宅’給砸了。真是天高皇帝遠了,什麽都敢編排!


    其他時候,安燁茗其實也沒那麽小氣性,但是想想被小弟子看到那些胡說八道的,就有股前所未有的恥意直衝頭皮,好不容易才將那股恥意給強壓下去。


    將四封信都給細細讀完,安燁茗鋪開紙張開始回信,安星瀾寫過來的有洋洋灑灑三頁紙,安燁茗回信回的也不少,不知不覺就也寫滿了三頁。


    諸如我徒弟本領很大,連蛟都殺死了,為師為你自豪,就是可惜沒能親眼看見。


    還說現在我徒弟不是憑自己本事掙了很多錢嗎?可以明處用,那就換個好點的地方。別委屈了自己。


    至於下人的話,現在在外麵,外麵的人信不過,下人就先不找了。實在哪裏有不湊手,不方便的話,就叫血一出來,血一很有用,外麵的事做得,而院裏的瑣事也做得,就是聊天,其實也能聊。


    不過瀾瀾要是無聊,也可以多給為師多寫幾封信,為師陪你聊天。


    後又寫了些對彭六子,宮仕祺,還有其他安星瀾提到的人的分析,又對安星瀾寫的殺蛟時用的招式感悟寫了他的建議指導。


    寫著寫著,便寫上了許多。


    最後寫道瀾瀾離開宗門半月,為師也甚是想念,盼早歸。


    他一個大宗主,寫這些,也不嫌肉麻。


    寫完之後很滿意,就想馬上把這信送出去,卻最終仍皺著眉,叫了人,將祝簡書和騰亦衍的那兩封讓人給他們送過去,稍了話給他們,要回信的趕緊將回信交他這,過時不候。


    其實安燁茗想將那兩人的信給昧下來的,但又想著,小弟子沒看到那兩人的回信還不知會怎麽想,所以才最終將那信交了出去。


    然後又將手裏僅剩的兩封又給看了一遍,之後,這才將之妥貼收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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