池說已經不怕貓了,她這麽多年跟貓都沒接觸,現在跟貓住在一起了,又覺得還不錯。


    賀臨笛之前的那隻貓已經送給了朋友,年一過,她又買了隻回來,在這之前她征求了池說的意見,池說見她這麽喜歡貓也沒有不同意,隻是覺得自己可能到時候需要回避一下。


    小時候喂野貓被咬的畫麵太深刻,池說還覺得自己傷口隱隱發痛,但是意見過去了這麽久,似乎養隻貓來打發時間的話也不是不可以。


    賀臨笛朋友開的貓舍,她買的貓不是最貴的,是隻矮腳美短,一雙眼睛睜得很圓,剛到她們住的地方的時候,還在一個勁往後退,把自己躲在了牆角。


    池說本來離她就很遠,她自己在這邊膽戰心驚地生怕這貓撲了過來咬她,結果見著比自己還要害怕的小奶貓,她禁不住笑了:“有點可愛。”


    賀臨笛沒有守著貓,她在一邊給貓搞著貓砂盆和貓糧等東西,聽見池說的話,她也彎了彎唇角:“豈止是有點?我在視頻中一眼看中了它,因為太好看了。”


    這間房本來是個雜物間,不過什麽都沒放,但現在拿來給貓當房間了。


    池說咽了下口水,試探著喊了她們給貓取的名字:“酷酷。”


    這隻矮腳美短是個弟弟,現在才兩個月多一些,打了第一針疫苗,現在它的臉上寫著“別靠近我”這四個字一般,池說看著它要是往前走了一點,它已經抵著牆的身體還要再往後縮。


    房間不大,除了賀臨笛正在弄著的貓砂盆這些之外就沒有多餘的東西。


    池說無奈一笑:“我又不會對你怎麽樣,你躲什麽啊?我可是你爸。”


    剛倒了貓糧的賀臨笛看了過來:“什麽?”


    池說理所當然:“你是它媽我是它爸,有什麽問題嗎?”


    “有。”


    “我們得根據昨晚來決定。”


    池說一愣:“昨晚……?”她想起來了,“昨晚難道不是你來我往嗎?怎麽決定?”


    賀臨笛擺了擺手,沒在這個問題上過多的糾結:“這樣吧,媽媽爸爸什麽的都顯老了,你是大姐我是二姐也行。”


    池說沒有意見:“行。”


    兩人默契地跳了話題,賀臨笛已經蹲了下來,看著在牆角的酷酷,她臉上掛著溫柔的笑容,聲音也像是一朵雲:“酷酷。”


    酷酷這個名字是兩個人討論了一番之後取得,比較常見比較普通,但是無所謂,她們兩個覺得它酷就行,盡管此刻酷酷縮在角落裏的樣子一點也不酷。


    酷酷的眼睛非常圓,很像小時候玩的彈珠,它額頭上的紋路開得很好,看起來跟一隻小老虎似的。


    賀臨笛把自己的身體往前移了一點,也慢慢伸出手,想要跟酷酷親近一點,但還差了一些的時候,酷酷的小短腿迅速邁開,跑到了池說的腳邊。


    池說頓時被施了定神術一樣,站在那裏動也不動,繃緊了自己的身體。


    現在還是冬天,室外溫度有些低,但屋內她們開了空調,所以池說穿得都比較少,她現在能夠感受到自己的腳踝處傳來的毛絨的觸感。


    酷酷正躲在她的腳邊,仿佛這裏是它溫暖的港灣,但它在顫抖,因為陌生的環境還沒那麽快適應。


    池說咽了咽口水,不敢有任何動作,賀臨笛笑著看著她:“它好像很喜歡你?”


    池說的腦袋晃著:“不不不,它不喜歡。”


    剛說完,酷酷的腦袋就在她腳踝處蹭了蹭。


    池說:“……”


    賀臨笛的笑還在繼續:“哎,我好傷心,這可是我買回來的貓,但它居然親你不親我,我太傷心了。”


    池說一副苦瓜臉的樣子:“救我。”


    “怎麽了?”賀臨笛裝作不知道的樣子。


    池說眼睛盯向在自己腳邊的酷酷:“我還沒那麽快做好準備跟它這樣接觸。”


    賀臨笛安慰她:“我覺得它真的喜歡你,你試著摸摸它?”


    “我不敢。”


    “不,你敢。”


    池說心裏做了一番鬥爭之後,漸漸地想要蹲下去摸一下這隻可愛的小貓咪,但是酷酷察覺到了什麽,在她剛做下蹲的動作的時候,她就立馬拋開,到了自己的貓砂盆裏藏著。


    池說:“……”


    賀臨笛:“……”


    但是養了貓之後,生活的確要不一樣許多,兩個人經常下班之後不再出去浪,而是先回家喂貓鏟屎。


    貓屎非常臭,兩人每次鏟屎之前還得劃拳,誰輸了誰就鏟。


    酷酷來到這裏兩天後,就沒有那麽害怕了,它有時候還要從房間裏出來,一路跟在池說的身後,一臉的認真,非常像在師傅後麵學藝的徒弟。


    池說也沒那麽抵觸貓了,甚至她非常喜歡酷酷,她自己倒是沒什麽感覺,但是在賀臨笛眼裏就是如此。


    因為池說每天下班之後,都不是最先跟她在沙發上坐會兒聊會兒天,而是先奔向了貓屋裏麵逗酷酷。


    持續了一個多月後,賀臨笛的情緒低落了下來,在又一次下班之後,她沒跟池說一起下班,而是先讓池說回去照顧貓,她自己晚上要跟表弟吃個飯。


    池說沒有多想,也沒有猶豫,五點半到了之後,就跟夏周她們道了再見回了家。


    賀臨笛下班的時候,收到了池說發來的消息——都跟酷酷有關。


    賀臨笛眉眼低垂,輕歎了一聲,帶上自己的東西出了公司。


    跟嶽科一起吃飯不是假的,不過拿來當借口是真的,因為明明池說可以一起的,但她卻讓池說先回去了。


    “笛姐。”


    “有什麽不開心的事情啊?”


    吃完飯之後,嶽科才問了句,兩個人現在在逛著超市,因為池說說了可以買點雞胸肉回去給貓,家裏的快沒了。


    賀臨笛的眉頭一直壓著:“很明顯嗎?”


    “嗯。”嶽科推著車,“跟說說姐吵架了?”


    “表嫂”這樣稱呼嶽科沒再喊下去,因為池說覺得沒什麽必要。


    “沒有。”


    “但我倒是想跟她吵一架。”


    賀臨笛的答案讓嶽科眼皮一跳,他抿了抿唇,選擇了閉嘴不再開口說這方麵的事情。


    賀臨笛不放過她,繼續道:“你之前也來看過酷酷,你摸一下它池說都怕你把它給摸痛了。”她癟下了臉,“完了,科科,你姐我的地位現在不如一隻貓。”


    嶽科聽得一臉懵逼:“真的嗎?”


    賀臨笛狂點頭:“真的。”她向表弟表達了自己的不高興,“每次回家都先看貓,每次睡前也是看貓,每天早上醒來第一件事還是看貓。”


    嶽科覺得她很慘,但又不能笑出來,表情嚴肅:“那怎麽辦啊,要不把酷酷扔了吧。”


    賀臨笛:“……”


    賀臨笛沉下臉:“你這是什麽話,這可是我的酷酷。”


    嶽科立馬為自己澄清:“我這不是為了緩解下壓力嗎?看你為它爭風吃醋這麽厲害。”


    賀臨笛思考了一番,轉頭看向他:“喜歡酷酷嗎?”


    “誰?”


    “你。”


    “還可以,他太可愛了。”


    “那行,你這周周末來我這住,我跟池說去她那住。”


    嶽科沒想到自己是來處理感情問題的,更沒想到自己還要做出犧牲:“姐,我不會照顧貓,我……”


    賀臨笛放了一袋雞胸肉在購物車裏,她笑得燦爛:“不,你會。”


    時間就這樣定了下來,池說在知道的時候有些詫異,她問:“嶽科來了的話,也可以住客房啊?為什麽我們要走。”


    “我們很久沒去你那邊看了。”賀臨笛給了解釋。


    池說又說:“那可以把貓帶上啊,貓砂盆和貓糧都可以放後備箱,我那邊的房間再收拾一下,不能讓他碰水了,不然沒吹幹一潮濕真菌感染了怎麽辦。”


    賀臨笛冷下臉來,語氣已經有些怒意了,她甚至喊了池說的名字:“池說。”她忍住了淚意,“貓就那麽重要嗎?”


    “不重要嗎?”


    賀臨笛忍不住吸了下鼻子:“行。”她站了起來,“你不過去我自己過去好吧。”


    池說一把拉住了她的手:“我去我去,周五下班之後我等你。”


    賀臨笛把她的手給拿開:“不用了。”


    第二天就是周五,池說在下班後當然沒那麽快就離開,她來到了樓上等著賀臨笛。


    六點十分,賀臨笛從辦公室裏出來,出來的時候她麵無表情,渾身散發著冷氣,將周圍的溫度直接降了下去。


    池說感受到了,但她不知道賀臨笛生氣的原因,湊上去想要跟賀臨笛並肩走一起,賀臨笛就跟沒看見她似的,目不斜視。


    到了負一樓,賀臨笛拿著車鑰匙徑直走向車前,池說想要去開車,但她剛把手放到車門鎖處,賀臨笛的聲音從旁邊穿入她耳裏:“拿開。”


    池說沒有拿開,停車場光線太暗了,但不影響她聲音的力度:“我不。”


    “……”賀臨笛不管她,自己轉身又往電梯口的方向走。


    池說站在她麵前將她攔住:“怎麽了啊?為什麽這麽生氣?”


    賀臨笛一個眼神都沒給,她緊抿著嘴唇,又立馬折回了車前,迅速拉開車門坐了進去。


    池說被她這速度給驚了一下,而後就看著賀臨笛把車開了出去,車身很快就消失在了拐角處。


    池說有些茫然,不知道自己怎麽就觸到了賀臨笛的生氣開關,她上了一樓,手機信號終於好了。


    池說想了想,給賀臨笛發了消息過去,但賀臨笛在開車,不可能立馬就回複她。


    池說猶豫了一陣,給韓瑜打了個電話過去,想讓韓瑜分析一下。


    “最近發生什麽事了嗎?沒有!”


    “我跟她明明過得非常和諧,每天一起上下班,一起回家擼貓。”


    “說起來,酷酷好可愛,下次見你的時候握把它背出來你看看。”


    “沒人能夠逃開酷酷的可愛攻擊,你也知道我之前很怕貓,但我完全不覺得酷酷可怕。”


    話題一下就扯到了酷酷身上,韓瑜聽著聽著發現了這個細節:“說說。”她說,“你有沒有覺得,你現在三句不離酷酷。”


    池說:“......”


    池說恍然:“我錯了,我這就打車去她那兒哄她。”


    池說拍了下自己的腦門:“日,我是個憨憨。”


    她跟韓瑜掛了電話,立馬招了路邊的出租車,報了的地址。


    路上給賀臨笛發了消息,但賀臨笛還在開車就沒回複,但是時間已經過去半小時了,再怎麽樣也應該看見消息了,仍然沒回複的話,那這背後的意思就很明顯——她不想理自己,還在生氣。


    池說有些懊惱和焦急,她細細回想了一番,這一個月來,她的確沒有之前那樣和賀臨笛交流的多,而且經常談到的話題都是酷酷。


    人不隻是會吃人的醋,還會吃動物的醋,更何況她這段時間裏的確過於在意酷酷了。


    池說怕它睡不好吃不好休息不好生病了等等,放了很多精力在上麵,忽略了賀臨笛的感受。


    賀臨笛也會睡不好吃不好休息不好啊,但她都沒有去關心過。


    到了以後,池說跑得很快,到達自己門口的時候,她還在喘著氣。


    她嘴唇幹燥,但顧不得這麽多,輸入密碼以後開了門,卻沒看見賀臨笛的身影。


    池說找了臥室廚房和浴室,都沒看見賀臨笛,她站在客廳,先喝了口水擦了擦汗後,才試探著給賀臨笛撥電話過去。


    賀臨笛那邊沒接,池說有些喪氣,池說覺得自己這次犯的錯太嚴重了。


    這等於是她們第二次冷戰了。


    池說握著手機,又撥了電話過去,賀臨笛依舊沒接。


    池說感到非常無奈,她決定在屋裏等著賀臨笛到來。


    時間一分一秒地過去,池已經到了七點過,賀臨笛還說沒到。


    池說呼出一口氣,她眼眶已經微微泛紅,一邊知道自己錯了一邊又覺得委屈,因為賀臨笛不給她哄的機會。


    終於,時間到了七點半的時候,賀臨笛打了電話過來,她還沒開口,池說就哭著道:“我錯了,我再也不會了,我一定把重心放你身上。”


    “……”


    “你看我信不信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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