賀臨笛這次出差的工作內容是在為九月初的一個時尚活動做準備,這個時尚活動是由國內的某大型雜誌發起的,明星名單這幾天陸陸續續在官宣中。


    池說是知道這個活動的,之前她看了眼行程登記,娛樂圈有許多明星都在那天會參加這個時尚活動,不論是超一線大咖還是沒有名氣的小明星,池說還看了眼數字,一共要去四十個人左右。


    這個規模沒有特別大,但也絕對不小,池說看了眼名單,這兩年混得風生水起的女演員和男演員基本上都去了,比如祁斯喬、宋欽以及池說最不想看見的沈渠。


    但是沈渠最近因為有劇在播,熱度又上了一個新高,甚至於這家雜誌的珍稀的金九封麵都是她,她不可能不來參加這次的活動,池說對此也沒什麽想說的,就想感慨一句“沈渠牛逼”。


    現在這個辦活動的大廳還在布置當中,池說也算是有這方麵工作經驗的人了,一眼就看出來了還有許多的細節需要調整,否則到時候直播起來了整個畫麵會不和諧不夠好看。


    嶽科給賀臨笛帶來的東西是她自己的另一個鏡頭和三角支架,原來是之前賀臨笛以為現在的鏡頭夠用了,但是拍了幾場下來,發現還是家裏的鏡頭帶來的效果要好很多。


    此刻,池說就在位置上坐著,看著前方的賀臨笛舉著單反忙碌不停。


    夏周跟嶽科在大廳裏轉著,池說可沒那個心思,因為她完全就是被賀臨笛給威脅過來的,要不是因為賀臨笛的那個問題,她才不會來。


    賀臨笛當時說話那個語氣讓這個天氣仿佛立馬降溫三十度直接到了冬天,池說莫名地有些害怕,就還是撐著傘來了。


    曾乖聽了池說的描述,在一邊笑個不停:“說說,你真的,在笛笛麵前也太慫了?如果換做是我,我肯定就不來了。”


    池說抓了下自己的頭發,一臉無可奈何:“你就說得好聽,實際上你要是被這麽問,我不信你不來。”


    這個廳裏現在的人很多,因為距離活動開始就隻有十天左右的時間了,有的工作室為了給自家藝人在當天找點存在感,現在就已經開始踩點了,想要看看到時候怎樣才能讓曝光率稍微高一點。


    底下的座位不是一排一排的,而是一桌一桌的,像是開一個大型的晚宴一樣,池說她們就在靠近舞台最近的一桌休息。


    到時候舞台下基本上會有許多的攝影師在架著,池說不知道賀臨笛這次收到了多少工作室的邀請,但是起碼不會少於三家。


    “賀臨笛真忙。”池說忍不住感慨了一句,“當攝影師也真好,錢多還可以跟明星做朋友。”


    曾乖又笑了:“你好酸啊。”


    池說挑了下眉,沒再說什麽,就看見曾乖對著賀臨笛招了下手:“笛笛,你要不要過來喝點水?”


    賀臨笛聞言放下了單反,往這邊走了過來的同時也點了下頭,池說看著她越來越近的身影,又止不住地輕咳了一聲。


    待到賀臨笛走到了她旁邊的位置坐下,池說才鎮定地對著賀臨笛問道:“把我一定要喊過來的理由是什麽?”


    桌上放著農夫山泉,賀臨笛把相機放好自己擰開了一瓶,她潤了潤自己的嗓子和嘴唇,才回答了池說的問題:“一個人在車裏不無聊嗎?”


    曾乖在一邊嫌棄無比:“說說這兩天就完全是隻豬,早上在車上的時候一直睡覺,回到酒店還是一直在睡。”


    池說輕哼了一聲:“上班太辛苦了,周末多睡一點怎麽了?”她看向賀臨笛,“你看賀老師,最近睡得一看就不怎麽好,黑眼圈太重了。”


    賀臨笛否定了這句話,她拆穿道:“沒有,我睡挺好的,黑眼圈我從來沒有。”


    她說完還對著池說微微一笑,甚至還眨巴了一下自己的眼睛,池說的心跳跟著這一眨眼震了一下。


    池說自己擰開了麵前的水瓶,沒再說話。


    曾乖八卦地問了一下賀臨笛:“笛笛,你這次要拍多少個藝人啊?”


    一般來講,工作室與攝影師基本上在參加這種活動的時候都是一對一合作,但是賀臨笛她們這種人氣攝影師是不一樣的,再加上每個明星出場的時間也不一樣,並且高清造型照片不需要在直播之前就拍,有的明星會提前幾個小時就做好今天的造型,她們攝影師不過是在這期間周轉於幾個酒店而已,難度不大。


    “三個。”反正到了當天合作的工作室也會圈出賀臨笛的微博,她一點隱瞞的必要都沒有,“祁斯喬、沈渠和白柏。”


    曾乖:“我還蠻期待他們當天的樣子的。”


    池說在一旁沉默,不發表任何的看法,她一想到沈渠就覺得自己什麽話都說不出來,或者說她是根本不想說,不想跟沈渠再有任何的牽連。


    賀臨笛笑了下,問曾乖:“我看你朋友圈最近一直在追《都市愛情實錄》,最近有點忙,忘記問了。你想要沈渠的簽名嗎?之前她給了我好幾張,可以送你。”


    曾乖的眼睛立馬亮了,她就在賀臨笛的另一邊坐著,激動到不禁拉著賀臨笛的手腕,感謝道:“好啊好啊!想要!謝謝笛笛!”


    賀臨笛不動聲色地將自己的手腕抽了出來,重新擰開水瓶喝水,她喝水的時候,還用餘光看了眼池說,池說捕捉到了這一抹眼神。


    她好像猜到了賀臨笛的這個眼神意味著什麽,如果沒猜錯的話,大概就是在說她不珍惜,雖然自己的那張沈渠的簽名照留著了,但是當時的態度跟曾乖一點也不一樣。


    仔細回想一下,似乎當時她的確連“謝謝”都沒跟賀臨笛講過?池說一時間有些記不清楚,但是她了解自己,依照自己的尿性,多半都把關注度放在了簽名照上的人是沈渠這件事上。


    思及到這些,池說就覺得有些尷尬,假裝自然地點開了手機,認真看著自己的微博首頁。


    賀臨笛瞟了她的手機界麵一眼,語氣帶著好奇地問了句:“在看微博?”


    池說沒有抬眼,依舊看著自己關注的博主們發的段子,回答了賀臨笛的問題:“嗯。”


    “關注我了嗎?”賀臨笛聲音帶著隱隱的笑意,這句話過後,也沒等到池說回答,她又問道,“要不要我關注你?”


    池說緩緩地轉頭看向她:“我馬上卸載微博。”


    “嘖。”


    氣氛就此沉默了下來,廳裏的任何一處地方都沒這邊安靜,過了幾分鍾,有個帶著眼睛看起來斯文的人掛著自己的單反走了過來。


    他徑直走到了賀臨笛的麵前,認真且誠懇地看著賀臨笛,說:“賀老師,我有個問題想要請教一下,您現在方便嗎?”


    賀臨笛站了起來,對著池說她們道:“我先去忙了。”


    曾乖望著他們的背影感慨了句:“還真是挺忙的,攝影師這碗飯看來不怎麽好吃。”


    池說瞥了她一眼:“我要是有那麽高的工資,我再累我都願意。”


    在接下來的二十分鍾內,賀臨笛就沒有再回來,嶽科和夏周走了過來,對著池說她們說道:“走吧,我們先玩我們的。”


    四人一起又往外麵走,在走到門口的時候,池說悄然轉頭又往賀臨笛的方向看了眼,隨後收回自己的目光,離開了這裏。


    嶽科和夏周是情侶,這就意味著他們四個人是一定要分開的,就像酒店分房一樣,池說和曾乖又是在一起的,嶽科和夏周兩個人要去度過自己的甜蜜周末。


    四個人分成了兩隊散開,池說跟曾乖先是去看了場電影,又吃了點東西,就回到了酒店休息了。


    也沒運動多少,但池說就是渾身無力,趴在床上的時候一點想要動的心思都沒有,直到一通電話打了過來。


    是童積錦打過來的,池說看見這個備注才想到,童積錦之前說了自己跟朋友來柳城玩了。


    池說翻了個身,看著天花板,接聽了:“喂?小童。”


    “說說姐,你真的不想要什麽禮物嗎?我明天就回雲城了。”


    池說笑了一聲:“我也在柳城。”


    “你什麽時候到的啊!”


    “怎麽都不給我說聲!”


    “今早,跟朋友一起來放鬆一下。”


    “那你明天就回去了嗎?”


    “是的。”


    半小時後,池說才開始後悔自己為什麽要多嘴說自己也在柳城這種話,因為童積錦非常熱情地把她喊了出來,讓她出來玩。


    離開酒店之前,曾乖的眼神帶著曖昧,八婆的本性難移:“看過電影了,吃過晚飯了,現在要出去跟誰......約會嗎?”


    曾乖把“約會”這兩個人咬得很重,池說本來不想回答,但還是為自己澄清了下:“隻是鄰居家的弟弟,他也在雲城,今年高考結束過來這邊玩。”


    但好像效果相反了,曾乖的眼神看起來更加的不一樣了:“喔唷~”


    池說忍不住了,罵了句:“滾啊!想啥呢!”


    “沒。”


    “就覺得你說自己並不幹涸這句話事出有因。”


    “......”池說放棄了跟她繼續交談,拿著自己的包出了酒店。


    童積錦這次來柳城是跟自己的三位朋友一起的,但是他出來的時候也是一個人,少年斜挎了一個包,穿著t恤和短褲,笑得燦爛,就算已經到了晚上,但他眼神依舊是最亮的那一顆星星。


    都已經吃過晚飯了,池說還沒消化,童積錦提議說出來逛一逛街,並且他還有好多關於大學的問題想要問她。


    如果沒有後麵那個理由,池說自己多半是不會出來的,但是童積錦的語氣非常的認真,就好像是真的對大學感到好奇想要谘詢她一般,池說就還是出來了。


    而且更關鍵的是,她不出去的話,那麽童積錦也許會感覺到一點什麽懷疑到一點什麽,池說是不想看見這樣的結果的。


    “說說姐,我的錄取通知書到了,我是不是都還沒給你講?”


    他們兩個人並肩在一條熱鬧的街道上走著,人來人往燈紅酒綠,晚上才是繁華的開始。


    池說回答道:“對,你連你填的哪個學校都沒跟我講。”


    童積錦腳步頓了下,時間短到可以忽略,池說沒有發現這一點,隻是聽見了耳邊傳來的聲音:“你又沒問我。”


    童積錦的語調沒有那麽悠揚,甚至語氣還摻雜著一絲絲的委屈,池說是聽出來了,因為她之前因為知道了童積錦喜歡自己和被自己母親逼著跟童積錦來往這兩件事搞得有點心力交瘁,就沒有很主動地聯係童積錦,甚至於聊天的內容也都幹巴巴的。


    池說表現出有些愧疚的樣子,她撫了下自己的額頭,為自己解釋道:“工作內容太多了,最近上班挺忙的,就給搞忘了。”


    童積錦的目光一下就亮起來了似的,他轉頭看著池說,緊接著問:“是嗎?”


    池說訥訥地點了下頭,隨即又開始後悔,她總覺得自己現在的行為好像一直在走歪的道路上越來越遠了。


    “那邊有個輪滑場。”


    “去看看嗎?”


    又走了幾分鍾,童積錦指了個地方,問著池說。


    池說順著他指的方向看過去,而後還沒回答,就被童積錦拉著手腕帶了過去:“走吧走吧,好久沒滑了,高中三年可把我給憋壞了,都不知道還會不會了。”


    池說:“......行吧。”


    不是溜冰而是輪滑,池說這個是會的,在她小的時候,她就擁有了自己的輪滑鞋,並且當時還是小區裏滑最好的小孩子,她不僅隻會普通的前進後退刹車,還會花式走位,當時還擁有一波“粉絲”。


    童積錦就是粉絲的一名,兩家住得最近,於是池說後來就負責了教他,也將童積錦給教成了小區的輪滑高手。


    而距離上一次輪滑已經過去了很久,池說沒記錯的話,是從她爸媽離婚以後她就沒再滑過了。


    時間過得太快,當初去輪滑場還得現場給錢,現在直接選擇尺寸再來個二維碼掃碼付款就有鞋子到手了。


    輪滑場的鞋子不是很衛生,他們還套了衛/生/套才穿上了鞋子,寄存了自己的東西在櫃子裏以後,兩人才進了偌大的場地。


    這個輪滑場的規模挺大的,現在還沒很晚,裏麵有幾個大音箱在放著有節奏感的音樂,場地內有一群老手嗨得不行,也有新手在扶著牆顫顫巍巍地走路,一不小心就摔一跤,如果沒有戴護具的話,很容易就將身體摔個青紫。


    池說還沒找到感覺,已經很久沒再參與這運動,她難免有點陌生。


    童積錦指了下正前方不小心摔倒的新手,笑著道:“說說姐,你以前教我的時候,我是不是挺聰明的,都沒怎麽摔過。”


    池說穩住自己的身體,回憶了一下:“嗯,是的。”


    童積錦慢慢握緊了拳頭,他做出一副要衝的動作,對著池說道:“我找下感覺,一會兒來pk。”他說完卻伸出手放在池說的背後,推了池說一把,池說在這樣的受力情況下,往前衝了好幾米。


    池說刹住車,轉身看著身後的童積錦:“敢推我?你完了。”


    童積錦立馬笑嘻嘻地跑開。


    事實證明,肌肉真的會有記憶,就算已經很久沒有這樣了,但池說和童積錦還是迅速成為了這個輪滑場裏最酷炫的崽。


    池說知道自己就是一個很執拗的人,否則也不會那樣研究鬥地主,也不會在以前沒日沒夜地聯係輪滑了。


    身體的平衡和腳下的輪滑配合地極好,兩人一直在這場地裏花式走位,有其他的人看見了,也跟在了他們身後,一點也不怕生地還跟他們打招呼,於是莫名其妙地就展開了一場花式輪滑賽。


    等到結束了的時候,池說的額頭鼻梁上都有了一層薄汗,她擰開了童積錦買來的一瓶水,先緩了緩呼吸,才微微喘氣感慨:“我真的要服老,太累了,下一次再滑就是十年以後。”


    童積錦輕笑:“太誇張了吧?”


    池說搖頭,又接過他遞來的紙巾:“沒有,毫不誇張,太累了,我已經沒有力氣再玩下去了。”


    本來說好的出來逛街,結果轉頭就去了輪滑場,池說一開始還覺得有點迷,但現在又覺得還不錯。


    既能發泄壓力,也能提前離開,更何況,她曾經也真的喜歡過這項運動,因此她還挺快樂的,快樂到足以忘記一些事情。


    童積錦的頭發比較短,較大的運動量讓他身上汗水比池說還多,頭發看起來像是淋過雨似的,而他的t恤的後背已經濕了很大一片區域。


    聽見池說這麽說,他放下了正在擦著汗水的手,笑了一下,沒有不同意:“好。”他說,“得趕緊回去洗個澡,否則再吹風就要感冒了。”


    池說正要附和他的話,又聽見童積錦帶著關心的語氣道:“說說姐,我不放心你一個人回去,我先送你到酒店門口。”


    池說有點想要拒絕,但麵前的少年深情堅毅,仿佛下一秒她拒絕了就要哭一般,於是池說隻好有些無奈地道:“好吧。”


    上了一輛出租車報了地址,外麵的風景在窗外一閃而逝,車裏的空調開得很足,這讓他們的感受好了許多。


    出租車在路上行駛了十來分鍾,池說又有些昏昏欲睡了,但她還是用掌心托著自己的臉,望著窗外的世界。


    過了一會兒,安靜的空間裏,童積錦從手機屏幕中轉過頭來,看著她,說道:“說說姐,你還是沒問我要讀的大學是哪所。”


    池說:“還真是,又給搞忘了。”她做出一個帶著歉意的表情沒,“那小童你填的哪兒?”


    “雲省師範大學。”


    池說一愣,好奇地問道:“所以你們來柳城,其實就是為了先看下學校?”


    雲省師範大學就在柳城,就在他們此刻待著的城市。


    童積錦彎了彎唇角:“是啊,先來看看。”


    池說感慨了一句:“挺好的。”


    她說完就感受到手機震動了起來,在路上的時候她將手機調成了震動,現在還沒改回來。


    這次是曾乖打來的電話,池說看了眼時間,這才發現在輪滑場待的時間有些久了,已經十點過了。


    接聽以後,曾乖就開口問道:“今晚要回來嗎?”


    “在車上了。”


    “那就行,我還說你要是不回來的話,就讓笛笛睡你的床了。”


    “......她在?”


    “是啊,她酒店離這邊也不遠,過來鬥地主,但是一直沒等到你回來,我們就還沒開始。”


    “夏周和嶽科早就沒影了,而且人家二人世界也不好多做打擾。”


    過了十分鍾左右,出租車平穩地停在了酒店外,但司機師傅沒有立馬開走,因為童積錦要回到自己在的酒店。


    池說下了車,對著童積錦揮了揮手:“到了給我發消息。”


    童積錦的眼睛依舊明亮,他的頭發已經又軟塌塌地在頭頂上趴著了:“會的。”他說,“晚安。”


    池說轉身,進了酒店,過了幾秒,身後才傳來了引擎發動的聲音。


    池說呼出一口氣,自從知道童積錦喜歡自己以後,她每次跟他呆在一起都能讓她有無邊的壓力。


    她努力做出不知道這件事的樣子,因為童積錦從小就跟著她身邊長大,她沒有親弟弟,也沒有像賀臨笛有嶽科這樣的表弟,而童積錦毫無疑問就是她的弟弟。


    鄰家弟弟,是夥伴,是朋友,但絕不可能成為男朋友。


    想到這些,池說的心情有些沉重了起來,酒店的走廊盡頭才有扇窗戶開著透氣,其他地方都有些悶,池說一路小喘著到了自己的房間門前,隨後按了密碼。


    房間裏正開著空調,一進門就覺得涼快了許多。


    這間房是影音房,有投影儀,也可以手機投屏,池說現在看見的就是曾乖和賀臨笛在沙發上坐著認真看電影的場麵。


    開門的動靜不小,兩個人也都聽見了,池說有感受到她們放在自己身上的目光,但是很短,因為電影裏的劇情已經進入到了最為激動的時刻。


    池說不自覺地放慢了腳步,生怕自己打擾到她們,甚至就連掛包的時候,她的動作也都非常輕。


    房間裏的燈都被關了,除了電影的光亮就沒有別的地方在發光了,池說耳朵又尖,一聽電影的音效就猜到了她們這是在看恐怖片。


    她換了鞋,慢慢走了過去在曾乖旁邊坐下,她沒說話,隻是安靜地跟她們一起看。


    看起來是部印度電影,池說隻看這一點猜不到具體發生了什麽,但還是潛意識地把雙手覆在了眼上,用指縫來看這部電影。


    沒兩秒,她聽見賀臨笛問道:“你都沒看你這麽怕?”


    賀臨笛問的聲音輕輕的,池說的回答也不重:“對啊,不能嗎?”


    曾乖豎起了食指放在唇邊,示意她們認真看:“噓。”


    結果剛說完,電影裏就跳出來了一個很可怕的鬼臉,非常突然。


    曾乖的音調立馬變得高昂:“啊啊啊!”她真的被嚇到了,“草泥馬草泥馬,嚇死我了!”


    池說本來也被嚇到心跳漏了一拍,但曾乖在她旁邊叫得讓她決定不這樣做了,免得這音量加起來,可能方圓十裏的人以後都得靠助聽器才行。


    她往旁邊隨意地瞥了一眼,發現賀臨笛已經默默地堵住了自己的耳朵,並且嘴唇抿得很緊,顯然剛剛也是被嚇到了。


    池說輕咳了一聲,唇角往上揚了點,這時候曾乖已經坐直了身體,她想了想,把身體往賀臨笛那邊移了一點,在曾乖的背後,調侃賀臨笛:“這麽膽小啊?”


    賀臨笛緩緩轉過頭來,給了她一個小小的白眼,以同樣的話回複道:“對啊,不能嗎?”


    池說笑得停不下來:“能能能。”


    “算了,這電影太嚇人了,正好說說你回來了,我們不如鬥地主。”


    曾乖說完自己站了起來,開了燈,正要關閉ipad投屏的時候,賀臨笛出聲道:“就把這個當背景音吧。”


    曾乖一臉不可置信:“什麽癖/好?鬼片當背景音。”


    賀臨笛微微瞪大了眼睛:“非常符合鬥地主刺激的氛圍。”


    池說插了句嘴:“那個……你們先繼續看,我得洗個澡才行,出了一身汗,太難受了。”


    曾乖聞言立馬轉過頭來,用狐疑的眼神看著池說:“你出去做什麽了,居然出了一身汗。”她嘴快,又接著說,“跟你那個鄰居弟弟玩這麽開心?”


    池說擺了下手:“別鬧了,我就是跟他去輪滑場了而已。”她說完歎了口氣,站了起來,“好久不滑,太累了。”


    略暗的空間內,賀臨笛眨了下自己的眼睛,她微微抬頭看著池說,自然地問了句:“小童嗎?”她說,“他現在也在柳城?”


    上次在宋欽粉絲見麵會彩排的時候他倆曾有過一點交集,池說不奇怪她會知道童積錦這個人。


    池說往自己的床位走,她得去拿睡衣,一邊走一邊回答:“是啊,他學校報的這邊,過來看看學校。”


    賀臨笛“哦”了一聲,看著麵前幕布上的電影畫麵,安靜了下來。


    曾乖打了個嗬欠,也繼續看著電影,她對池說道:“那你先洗澡,我們看我們的。”


    “好。”池說一口應了下來,拿著自己的東西進了浴室。


    已經很久沒有出這麽多汗了,池說在浴室裏待的時間要比之前久一點。


    出來的時候她頭發上裹著毛巾,還有一條毛巾搭在脖子上吸著頭發上順著皮膚流下來的水。


    外麵的臨時影院已經沒再營業了,一眼就能看見正戴著耳機操作著遊戲的曾乖和倒在沙發上蓋了條毯子睡著了的賀臨笛。


    池說又放輕了腳步,慢慢走到沙發旁邊。


    她還什麽都沒說,曾乖對她用氣聲說道:“睡著了。”


    池說輕輕“嗯”了聲,旋即又把目光投向睡得似乎不怎麽安穩的賀臨笛。


    空調在運作著,池說摸了下自己的手臂,看了過去,上麵顯示的數字是“20”。


    很冷了。


    池說抿了抿唇,彎腰拿起茶幾上的遙控器,調到了26攝氏度。


    曾乖看著她的行為,愣了愣,小聲問道:“說說,你冷嗎?”


    池說擦著頭發,搖頭說道:“我不冷。”她停下手中的動作,下巴朝著賀臨笛揚了下,“她冷。”


    曾乖看向賀臨笛,這才發現賀臨笛把毯子捂得很緊,並且在暖黃的台燈下,可以看見她額頭上已經出了一層薄汗。


    她咽了下口水,望向池說:“說說,笛笛是不是生病了啊……”


    池說一怔,快速走到賀臨笛的旁邊站定,她沒擋著光,微微彎著腰一看,果然,賀臨笛額頭上有了點汗。


    除此之外,嘴唇還有點泛白,池說心下一驚:賀臨笛這不會又是中暑了吧?


    她沒再思考,先讓曾乖去燒熱水,並且吩咐道:“這壺水燒開了先倒掉,害怕水壺不幹淨。”


    酒店的水壺衛生質量沒有保障,之前老是有人拿水壺來燙底褲的新聞出來,就算不知道有沒有發生到自己身上,那也有心理陰影了。


    然後池說拍了下賀臨笛的肩膀,想要將賀臨笛拍醒。


    她的動作又柔又輕,僅僅兩下,賀臨笛就微微虛著眼睛醒了過來。


    池說努力平靜自己的語氣,問道:“起來,等下喝點熱水。”


    賀臨笛仿佛還有點懵,但她喊了池說的名字:“池說。”


    池說“嗯?”了一聲,蹲在她麵前,細心詢問:“有哪兒不舒服嗎?”


    她問完就發現賀臨笛的眼角有眼淚滑了下來,融進了頭發裏,直至看不見。


    “我做了個夢。”


    “夢見我爺爺又讓我跪在冬夜。”


    她說完翻了翻身體,傾身過去將池說抱住。


    池說完全不敢動,她僵硬地蹲在那裏,什麽撫慰的動作沒有。


    過了幾秒鍾,她說:“沒事了。”她放柔了自己的聲音,“已經過去了。”


    她話音一落就聽見了曾乖震驚的語氣:“你們……?!”

章節目錄

閱讀記錄

跟情敵保持距離失敗所有內容均來自互聯網,鉛筆小說網隻為原作者一隻花夾子的小說進行宣傳。歡迎各位書友支持一隻花夾子並收藏跟情敵保持距離失敗最新章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