場館的占地很廣,占了一整層的麵積,但是大部分卻都是留給觀眾的觀戰位置,實際上用來比賽的地方卻不怎麽大,隻有籃球場的大小。


    而這座籃球場大小的賽場的四周,包括頂部,都圍著防護用的籠網。魂獸誕生於人類的精神,卻又擁有野獸的力量,在打起來的時候破壞力不俗,為了保證周圍的人的安全,所以正規的比賽場館都會設有這樣的籠網。


    而比賽雙方的安全,同樣要保證。畢竟這是文明社會的切磋對決,而不是古時候那些血腥的生死拚殺。


    所以無論是溫如嵐還是程鵬,他們都不會進入籠網內部,進入的隻是他們各自的魂獸,至於這兩個魂獸的主人,則站在籠網外預設的兩個高台上。


    “沒事的,有我在呢。”在溫如嵐走上高台前,孟醒又一次的保證道。


    他伸手按著溫如嵐的肩膀,通過自己指尖的力道來傳遞自己承諾的重量。


    溫如嵐看了他一眼,嚴肅的眉眼不由變得柔和下來,他對著孟醒笑了下,雪貂也過來蹭了蹭孟醒的手指。


    然後,在主持人“請選手雙方入場”的提示聲中,孟醒鬆開了手指,溫如嵐也轉身走上了高台。


    孟醒看著溫如嵐的背影,他看到溫如嵐在高台上站定,也看到在對麵的高台上,程鵬同樣站定。


    雪貂和金雕趴在各自的肩膀上,隔著籃球場大小的賽場,互相對視。溫如嵐的心情很少外露,無論他此刻內心如何,他臉上都是一貫的風平浪靜。


    而程鵬則也是一貫的囂張,他的囂張是有底氣的囂張,他有必勝的把握。所以他看著麵色平靜的溫如嵐,嘴角勾起了一抹嘲諷的譏笑。


    溫如嵐大抵還不知道,這場對決他已經輸定了。程鵬得意洋洋,他和簡文鴻為這夜的對決投入了大量的資金和精力,就為了保證今夜己方必勝的結果。


    有那台被藏在正下方負二層倉庫裏的精神力定向幹擾裝置,隻要在關鍵時刻啟動,無論溫如嵐對精神力的掌控到底有多強,在裝置啟動的一瞬間都會失去跟雪貂的聯係,而程鵬隻需要抓住這一瞬的時機,將對方打到徹底喪失戰鬥能力,就可以奠定今晚的勝利。


    他做這一切,不光是為了讓自己登上精神力者領袖的位置,也為了教訓溫如嵐,他可是看溫如嵐不順眼許久了!正好,就借著今夜的機會,給對方來個刻骨銘心的教訓!


    站在程鵬肩膀上的金雕興奮的揚了揚翅膀,仿佛它已經將溫如嵐那隻雪貂踩在了腳下,任其宰割。


    而被鷹眸注視著的雪貂則跟主人一樣平靜,它甚至有些慵懶,趴在溫如嵐的肩膀上,目光看似在直視前方,其實卻在偷偷的往後瞟。


    它偷瞟著孟醒,卻發現孟醒並沒有在看自己,於是又失落的移回視線。


    這其實是因為它看的時機不大湊巧,孟醒的注意力一直都是放在溫如嵐身上的,不過...簡文鴻來了。


    孟醒注意到簡文鴻從正門進入,連帶著其他幾位上議會的成員,他們在早先預留好的貴賓席依次就坐。


    簡文鴻當仁不讓的坐在首席,待這幾位都坐好後,負責主持賽事的主持人看了簡文鴻一眼,簡文鴻點了點頭。


    主持人便不再猶疑,通過擴音器廣播道:“請雙方魂獸入場。”


    籠網兩側的門分別打開,雪貂從溫如嵐肩膀上跳下,幾個起躍就動作利落的進入了籠網,金雕同樣,它的姿勢甚至還更輕盈一點,一個滑行就直直的飛抵了目的地。


    它站在地麵,高昂著頭,銳利的鷹眸不屑的俯視著對麵的對手。


    相較而言,雪貂就顯得有些瘦小了,它全身長度都沒有半米,而金雕雖然平時的體積不大,但它將羽翼完全展開時身形擴大了足足有兩倍,翼展差不多有兩米,兩相一對比,雪貂這邊就給人一種走錯了擂台的感覺,因為身型完全不在一個量級。


    不過在場的人沒有一個因為雪貂的身形而小瞧對方,他們都清楚雪貂的等級,也清楚溫如嵐的聲名。


    金雕雖然長得威風,真打起來能不能占上風,卻還不一定呢。誰也說不準這一戰的結果,畢竟這兩個s級從未真正較量過。


    不過很快,他們就會看到結果了。


    嘈雜的觀眾席安靜了下來,籠網兩側的門慢慢閉合上,哢噠一聲,鎖舌鎖緊之後,主持人開始念倒計時:“3...2...1...”


    “開始!”


    幾乎是他最後一個字音剛剛落下,雪貂就消失在了原地,像是彈射而出的箭矢,它在眨眼之間就已經竄到了金雕所在的位置,在孟醒麵前一直縮起來的指尖於此刻彈出,尖端泛著銳利的冷光。


    沒有人會懷疑這雙爪子的殺傷力,抓斷鋼鐵或許還有點難度,但是對於血肉之軀,必然無往不利。


    金雕若是被貂爪抓到,怕是在剛開局就會失利。不過到底是s級魂獸,程鵬為人是囂張跋扈了點,但他也不是個草包,他的反應速度很快。


    在雪貂真正抓上金雕之前,它便已經舒展羽翼,騰空而起。遒勁的雙翼隨便揮動兩下,它便飛到了空中。


    雪貂站在地麵上支起身體看著空中的金雕,沒有繼續發動攻擊,沒辦法,雖然擂台的上方也有籠網,但是高度卻也足足有五六米,雪貂作為不能飛行的陸生動物,無法主動攻擊懸停在空中的金雕。


    但是金雕卻可以,它在上方盤旋一陣,突然向下俯衝,它的速度極快,眾人一錯眼的時間,它便已經來到了雪貂上方,它四爪張開,尖利的指甲對準了雪貂的背脊,它準備抓起雪貂的脊骨。


    金雕這樣的猛禽連狼的脊骨都能抓斷,雪貂自然也不再話下。不過雪貂的反應速度遠在金雕之上,金雕抓了個空不說,雪貂還在對方靠近地麵的瞬間,狠狠的發起反擊。


    它咬住了金雕的羽毛,金雕用力的揮動翅膀,雖然是精神力所化的魂獸,金雕並沒有真正意義上的羽毛,但它的精神力所化的一部分確實是被雪貂咬住了,而且用力的撕扯了下來。


    被雪貂撕扯下的那縷精神力在離開金雕的身體後就不再是羽毛的形狀,而是直接消失在了空中,金雕也終於得以脫身,重新回到安全的高空。


    它揮動著羽翼,看著自己羽翼上的殘缺,雖然傷勢不重,並不影響它飛行,但它還是惱怒無比。


    程鵬的臉色也難看起來,眼中是幾乎噴湧而出的怒火,而另一邊的溫如嵐則神態輕鬆,不閃不避的迎著程鵬的視線,甚至還挑釁的笑了下。


    程鵬的怒火被澆了把熱油,越燒越旺,但他並未像平常那樣被衝昏頭腦,不管不顧。


    他知道輕重,也知道自己不能被溫如嵐激怒,亂了自己的節奏。金雕擁有製空的優勢,這就代表著他永遠有先手攻擊的權利,它必須穩住自己的優勢,並且利用這個優勢。


    金雕盤桓在空中,沒過多久,它又開始向下俯衝,就在雪貂做好準備,眾人也屏息靜氣的時候,它又突然停止了衝勢,在半空懸停。


    鷹眼裏閃爍著嘲弄,它重新拔高高度,將雪貂遠遠的甩在下方。過了片刻,它又原樣來了一次,依然是飛到半途停止俯衝,將雪貂和旁觀的觀眾們耍的團團轉。


    然後是第三次、第四次...眾人也看出來了,程鵬是在佯攻,他在用一次次佯攻來消耗對手的精力。人類注意力集中的時間是有限的,高強度的集中肯定不能持久,但是即便知道程鵬打的算盤,溫如嵐也必定不敢放鬆,因為他不知道程鵬這一次到底是佯攻還是真的攻擊。


    吃了一次虧後,程鵬學聰明了,他要等一個時機,等一個溫如嵐精力不濟,鬆懈的時機。


    雖然眾人都看出了程鵬的意圖,但一次次佯攻也磨滅了他們的觀戰熱情,眾人的注意力不由開始分散,孟醒也並未再看著擂台,不是因為他不關注溫如嵐,而是因為他看到了一個人。


    在另一側的入口,跟孟醒一樣,吳進站在程鵬所在的高台下方,不過他站在角落裏,所以孟醒之前一直沒注意到他。


    他雙臂抱於胸前,倚牆站著,他的目光凝在擂台上,看著那代表著溫如嵐和程鵬的雪貂和金雕,神情有些出神。


    孟醒看了他幾分鍾,他都沒有發現。孟醒其實很想去近距離再跟吳進接觸看看,這樣遠遠的旁觀根本看不出對方有什麽不對。不過擂台上的對決還在繼續,他不能離開溫如嵐,他必須待在這裏,在程鵬和簡文鴻啟動精神力幹擾裝置的時候,及時發動那張反彈卡。


    所以孟醒並沒有動,他隻是遠遠的打量吳進,雖然他總覺得吳進有點怪異,但吳進這個人,其實各方各麵都很普通,無論是d級的精神力等級,還是樣貌,都普通的泯然眾人,屬於看過一眼完全不會記得的大眾臉。


    孟醒就完全不記得.....等等,孟醒突然愣了一下,他好像至今都不知道吳進到底長什麽樣?


    明明他看過吳進很多次,也跟吳進近距離接觸過幾次,但他此刻試著在內心描摹吳進的樣貌,竟然無從下筆,因為他不記得對方任何一個五官的輪廓。


    雖然吳進因為性格,一直喜歡低著頭,而且鼻梁上架著將臉遮了大半的眼鏡,但這些原因都不該導致孟醒對對方的樣貌完全沒有印象,好像從來沒認識過這個人一樣。


    孟醒凝眉看向吳進,試圖看清對方的五官,明明他眼下看的都很正常,但他一扭過頭去,再去回憶,又完全不記得了。


    不應該這樣的...孟醒內心那股怪異感越來越重,連帶著,他的頭又開始眩暈似的作痛了。


    而在這股天旋地轉之中,孟醒突然聽到了一陣此起彼伏的呼聲,這呼聲將他從這股眩暈似的頭痛中解脫了出來,他重新恢複清明,就看到擂台上的雪貂脊背上多了幾道爪痕,而金雕得意洋洋的重新飛到了空中。


    在眾人都有些懈怠而開始轉移注意力的時候,金雕出其不意的攻擊就來了,這一回溫如嵐也沒有反應過來,雪貂的脊背被抓傷了。


    不過幸好傷口不太重,跟金雕之前受的傷扯平了。


    孟醒見雪貂沒事便暫時安下心來,他又連忙去看吳進,卻發現不知道什麽時候,吳進已經離開了。去了哪裏孟醒不知道,但對方確實已經離開了擂台附近。


    孟醒對吳進越來越在意,如果說之前他還覺得那股怪異感是自己的錯覺的話,剛剛的頭痛已經讓他不肯再相信那是錯覺。


    孟醒有心想要追上吳進,看看對方要去做什麽,但是...他不能離開,尤其溫如嵐眼下似乎處於劣勢。


    孟醒將吳進的事先放到一邊,眼下的對決才是最重要的。他集中注意力,看向擂台。


    一次成功得手後,金雕又開始佯攻,雪貂緊緊繃著身體,提防對方的同時,它還一步步後退,終於,它退到了角落裏,再無路可退。


    在眾人看來,似乎雪貂已經陷入了無以複加的劣勢,它的速度是很快,如果正麵對決,金雕一定不是它的對手,但是金雕飛行的優勢太大了,雪貂隻能被動的防守,自己速度的長處壓根無法發揮。


    而且看雪貂這副退縮在角落裏的可憐模樣,實在不像是有能力反敗為勝的,原本看好溫如嵐的人也不由倒向了程鵬。


    程鵬自己也是這麽想的,他甚至覺得或許不需要啟用那台精神力定向幹擾裝置,他就可以打敗溫如嵐。


    他笑的越來越張揚,越來越放肆,然後,在接連幾次佯攻之後,他再一次發動暗含殺意的真正攻擊。


    展開的羽翼像是一片巨大的陰影,將雪貂完全籠罩在其下。這一擊程鵬沒有任何保留,金雕之前的速度其實都不是全力,直到此刻,它才圖窮匕見,它要這一擊徹底結果了這個礙眼的雪貂!


    眾人看出了這一擊不必尋常的淩厲,也看出程鵬的決心,他們不由屏住了呼吸,孟醒也將手放在了係統的卡牌上,隨時準備做出應對。


    可就在金雕要抓斷雪貂脊骨的瞬間,雪貂又一次消失了,一眨眼後,觀眾席上又傳來一片呼聲,因為他們看到了雪貂突然出現在了金雕的背上。


    一直隻能在金雕下方待著的雪貂竟然跳上了金雕的背脊,這是不可思議的一幕。


    金雕還未完全落地,距離地麵還有近兩米,按照雪貂的跳躍能力,它是不可能直接跳上金雕脊背的,但是它跳上來了,因為它借助了工具,擂台邊緣的籠網。


    之前的不敵和弱勢,乃至背脊上被抓傷的那一下,都是溫如嵐的計劃,他在向程鵬示弱。


    他早就想到要借助籠網來反擊,但是如果他直接退過去,難免引起程鵬的警覺,於是他就想到了示弱,故意讓程鵬得手,也是為了讓程鵬更加的相信自己真的陷入了劣勢。


    如此,程鵬才敢毫無警惕的朝著籠網邊的雪貂發動攻擊,結果卻被反製。


    雪貂用爪子用力的撕咬著下方的金雕,它下爪又狠又毒,而且它並不朝著咽喉這樣的部位下爪,因為魂獸不是真正的生命,咽喉是一般生物的致命部位,卻不是魂獸的,隻有魂獸全身受到的損傷足夠大,魂獸才有可能死亡。


    而它現在還不到能直接置金雕於死地的程度,它首先要做的是廢掉對方的飛行能力,所以它攻擊的是金雕的翅膀,眨眼功夫,金雕寬大的羽翼就被雪貂撕出了一個豁口。


    而在撕出這一道豁口之後,在金雕的拚命掙紮下,它也終於甩掉了脊背上的雪貂,它試圖重新拔高,可受傷的羽翼卻無法再像之前那樣平穩的飛行,它的飛行軌跡成了一條起伏不定的弧線,隨時有墜下的危險。


    但金雕也不敢落地,掙紮著懸在半空。不過它卻也維持不了多久了,眾人都看得出它的飛行能力大大受損,全靠程鵬的精神力撐著,掉下來隻是時間問題。


    情勢一下倒轉了,之前倒向程鵬的牆頭草又倒了回來,連帶著一部分新的牆頭草。


    因為眾人都知道,金雕失去了飛行優勢之後,對上地麵上的雪貂,是沒有勝算的。


    程鵬同樣知道,他咬了咬牙,壓抑著內心的焦躁和惱怒,衝著簡文鴻的方向隱晦的使了個眼神。


    簡文鴻回了個同樣隱晦的眼神,他的手指同時在放進了口袋,那裏裝著控製著地下那台精神力定向幹擾裝置的控製器。


    他按了“啟動”的按鈕。


    孟醒口袋裏同時響起了“滴滴”的報警聲,這是專門用來偵測精神力幹擾波段的儀器,這儀器發出警報,意味著對方已經開始動手了。


    這種精神力幹擾裝置,無論定向與否,都有個三分鍾左右預熱的過程,隻有波段增強到一定程度,才能夠起到幹擾作用,在增強到那個程度前,被幹擾的目標是感覺不到任何幹擾的。


    不過儀器能夠捕捉到這正在預熱的波段,這也就讓孟醒有了準備的時間,他默數著秒數,這張反彈卡的時效很短,他不能用的太前。


    180秒的倒計時很快走到尾聲,3,2......孟醒看著擂台上的戰況,正準備發動卡牌。


    可他卻突然愣了一下。


    溫如嵐一直都在關注著程鵬和簡文鴻,這兩人那個隱晦的視線交流,不明真相的觀眾大概都注意不到,但是知道這兩人真正計劃的溫如嵐一下就明白了,這是他們準備動手了。


    他並沒有多少畏懼,因為他相信孟醒,相信孟醒會如他所言的那樣,替他抵擋這次攻擊,並且將這縷幹擾波段作用在程鵬身上。


    他沒有信錯人,在程鵬和簡文鴻視線交流後沒多久,懸浮在空中的金雕動作突然停滯了一下,然後,它筆直的往下墜。


    程鵬的神情也變了,變得痛苦,他用力的甩了甩頭,卻還是無法緩解那股仿佛穿透顱骨的劇痛。


    這劇痛隻持續了很短的時間,短到沒有人發現異常,短到程鵬那絲痛苦的神情還未完全顯露出來,在眾人看來,他隻是皺了皺眉。


    隨後,那股幹擾波段就消失了,程鵬也再次恢複了正常,但是卻已經來不及了,一秒的時間都能決定很多事,更何況是三秒。


    金雕摔到了地上,眾人隻以為是金雕因為之前翅膀上的傷勢,精神力不支摔落,全然沒想到是因為程鵬受到了幹擾。


    而雪貂自然不會放過這一瞬的時間,立刻飛撲上前,將金雕的另一邊羽翼也咬出了豁口,要說之前金雕還能撲騰兩下,現在兩邊翅膀都受傷的情況下,它撲騰都撲騰不起來了。


    同樣的,它也掙脫不開雪貂的爪牙,身上的傷越來越重,也越來越躲,不要說是反擊了,再讓雪貂咬下去,它能不能活都是問題。


    勝負已分,即便程鵬沒有認輸,主持人也直接宣布了溫如嵐的勝利。


    雪貂雖然很想直接將這隻金雕咬死,但是到底眾目睽睽,它不能做的太過分,所以它鬆開了爪子,從打開的籠門裏,跑回了溫如嵐身邊。


    觀眾席上傳來掌聲,也有破口大罵聲,鼓掌的是正常的觀眾,罵的是站隊在程鵬那邊的人,他們支持的人落敗了,可不得破口大罵嗎。


    至於簡文鴻,那臉色就更加精彩了。他的臉皮在抽動,想發怒又不敢發怒,隻能強撐出一副和藹的樣子,作為上議長,站起身對著溫如嵐發出道賀。


    他本已經在裝不下去的邊緣,偏偏還溫如嵐微笑著還來了一句:“我能贏還是多虧了簡議長之前的那句鼓勵。”


    簡文鴻的臉色愈發難看了,像是打翻了的染缸,赤橙黃綠青藍紫挨個走了一遍。


    但他還是不能表露,隻得強顏歡笑,在又恭喜幾句之後,立刻找了個身體不適的借口起身告辭。


    程鵬一看簡文鴻都走了,他這個失敗者自然是待不下去的,而且他還想趕快追上去問問簡文鴻到底是怎麽回事,為什麽被幹擾的人是他?!


    他陰沉的看了溫如嵐一眼,然後轉過身壓著氣離去。因為踹門的力度太大,門板拍在牆壁上,發出重重的“砰”聲,眾人看了一眼便不再投以注意力。


    對於失敗者,沒必要投以關注。


    他們隻簇擁在勝利者身邊,恭喜討好著溫如嵐。


    溫如嵐雖然不喜這樣的應酬,但他卻也習慣了,他這樣的人,總歸是要習慣應酬旁人的。


    不過今夜他卻不想應酬,所以他有些失禮的拒絕了這些人,直接轉身離開。


    他走出了側門,外邊是空無一人的走道,孟醒正在走道裏等他。


    溫如嵐對於旁人很不耐煩,但是到了孟醒麵前,那些不耐煩就通通消失了,他對著孟醒露出了一個真心實意的笑容,不再是對著簡文鴻的那份虛偽:“多虧了你...”


    他才能贏。溫如嵐想這樣說。


    可在他說出口前,孟醒卻已經打斷了他。


    “不是我做的。”


    溫如嵐愣了一下,他多少也為剛才的勝利所感染,以致於沒有發現孟醒此刻的神情並不正常,孟醒並不為溫如嵐的勝利而喜悅,他反而滿臉凝重。


    他五指一直摩挲著手中的卡牌,此刻,他將卡牌舉在溫如嵐眼前,是那張sr階的反彈卡,卡麵嶄新,孟醒從來沒有使用過這張卡。


    那個阻止了程鵬和簡文鴻的計劃,並且將其反向施加於對方身上的人,不是孟醒。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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