元喬本是內斂的性子,被元莞一步步誘入。


    深長的吻,讓兩人貼得更近,元莞似是覺得不夠,始終不肯放手,殿門外響起了孤鶩的聲音。


    元莞慌忙將人鬆開,元喬依靠著她,呼吸紊亂,孤鶩喊道:“陛下,蘇相求見。”


    元喬臉色通紅,就連那雙眸子也透著與尋常不同的水色,此時出殿,定會讓其他人察覺。元莞順勢回道:“你先令蘇相稍待片刻,陛下更衣。”


    方更衣,怎地又更衣?


    殿外的人狐疑不解,聽到元莞代回,孤鶩不敢多問領著人匆匆去了。


    蘇聞求見,是為政事,等了半個時辰才見到皇帝姍姍來遲,他揖禮見過,皇帝氣色比起早朝時好了些許,照舊問了幾句身體如何,寒暄過後,說起來時的目的。


    元喬漫不經心地聽著,倚靠著禦座,罕見地在麵對蘇聞之際,想著其他的事。


    元莞留在寢殿了,也不知可會再出宮。有了姑侄這層關係,旁人對她進入宮城也沒有往深處想,不過有了陸連枝的前車之鑒,她還是不敢放心。


    在城防軍易軍之前,不可再讓旁人知曉,陸連枝處應該警告一二,讓她安分些。


    打定主意後,蘇聞也稟完了,靜靜地等著皇帝回話。


    等了須臾,皇帝不語,他不好催促,又繼續等著。


    等過一盞茶時間,皇帝還是沒有決斷,他試探道:“陛下覺得如何?”


    “嗯?”元喬回神,見到蘇聞揖禮請問,忙拿起奏疏看一遍,故作知曉:“卿家之意甚好,就按你的意思去辦。”


    蘇聞稱是,接過批閱過的奏疏退了出去。


    今日的皇帝有些奇怪,與往日裏不一樣,他帶著狐疑退出垂拱殿,或許陛下的病又嚴重了。


    他歎息,站在九重宮闕內向資善堂的方向看去,那裏的宗室子也不知曉如何。陛下做的極為嚴密,時至今日,資善堂的消息一點都沒有外露,學得如何、品性如何,都隻有陛下一人知曉。


    皇帝不立皇夫,先親教宗室子,也不知如何想的。


    蘇聞疑惑,對資善堂內的事情絲毫打探不出,就連其他人也是如此,一月一出,回府待上兩日又要回宮。宗室也好奇陛下的想法,讓自己的孩子牟足了勁去認真聽課。


    相比較其他人的努力,意歡一下子就拉開差距,且她父親也不大重視她,回府後就好似沒有這個人,漸漸地,意歡也不回府。


    事情報至元喬處,她令孤鶩將人抱去元莞處,就當是作伴。


    元莞自己性子越發散漫,看到比她還散漫的人,又覺得青出於藍而勝於藍,兩日的時間也不久,將人放在殿裏,隨著她去玩。


    意歡雖小,機靈活潑,能看懂長者眼色,乖乖跟著元莞的身後,問東問西,除了課業外幾乎什麽都問。元莞摸清她的性子,母親早逝,父親不喜,養成她這麽小就懂得察言觀色。


    與她倒是有幾分像,但命運會不同。


    一日待到晚,意歡就與元莞玩熟了,晚上賴在她的殿內不走,吃過晚膳後就明目張膽地爬上她的床:“我今日陪你睡。”


    明明自己賴著不走,偏偏說得好聽。元莞不大在意,那麽大的一張床,多個半大孩子也可。她欲答應下來,元喬來了。


    兩人寢殿相隔得近,元喬身子不大好,鮮少過來,今夜喝過藥覺得時間猶早,就過來坐坐。


    她一來,意歡就喊了一句:“大魔頭。”


    元莞眼疾手快地捂住她嘴巴:“你喊大魔頭,她就趕你出去。”


    “我曉得,大魔頭都是很凶的,不能隨意喊。”三歲的孩子若有所思的點頭,見到元喬步近,索性就摟著元莞的脖子,說著悄悄話:“那我等你一起睡覺,你先把她趕走。”


    聲音略大,元喬恰好聽見,睨她一眼:“你怎地不回資善堂?”


    “我今日睡這裏。”意歡跺了跺腳下的床榻,揚起下巴,得意地看著她,不知怎地又想起什麽,忙縮回元莞身後。


    有賊心罵人,沒賊膽應付。


    元喬笑了笑,溫柔端正,躲元莞背後的人不害怕了,大膽地被趕出去的邊緣徘徊:“你多笑笑,很漂亮。”


    小小年紀,油嘴滑舌。元莞一把揪住她耳朵:“她漂亮,與你沒有關係。”


    “有關係的,她漂亮就不會趕我走。”意歡歪著腦袋叫了一聲。


    元喬對她的話幾乎毫無抵抗力,無奈道:“那我今晚是不是就不能趕你走了?”


    意歡狠狠點頭:“對對對。”


    元喬逗她:“那我睡何處?”


    “你睡……”


    這個問題似是問到意歡了,她想了想,在殿內環視一圈,沒有找到第二張床榻,怪道:“你以前也睡這裏?”


    元喬肯定地點頭,元莞睨她一眼,沒有回應,竟無趣到逗弄孩子。


    被元喬迷住的孩子,想了許久,才道:“那我們一起睡?我不占地的。”


    說完,就躺下左右比試一番,小小的身體躺在床榻中間,往左一比:“你看你睡這裏。”說完,往右接著比劃:“這裏還可以睡一人。”


    她安排得極為妥帖,致使站著的兩人竟挑不出錯處來,元喬卻道:“我二人為何要帶著你?”


    “不,是我二人帶著你,你不來,就我與阿姐睡的。”意歡皺眉,這個大魔頭好生不講理。


    元喬淡淡一笑,見到她,就好似見到多年前在先帝身旁撒嬌打滾的元莞,可愛機靈,懂得如何討好先帝,想來那時劉氏待她就不好了。


    幾息後,她牽著元莞要離開:“那我們將床榻給你,你自己一人睡。”


    “咦,不對,你還我阿姐……”


    榻上的孩子迅速爬起來,下地就被乳娘一把抱了起來,氣急敗壞地就要張口罵人,乳娘一把捂住她的嘴巴:“那是陛下,您聽話。”


    “陛下?”意歡這才安靜下來,踢著腿從乳娘身上爬了下來,又爬回到榻上,淒楚地張了張小嘴:“那我等阿姐回來。”


    那廂兩人出殿後,自然去了元喬的寢殿。


    延福宮內的夜景不錯,宮人在前提著燈火,幾隻螢火蟲在草叢裏閃著微弱的光,似是還留存著夏日的氣息。


    兩人十指緊握著,元喬沉悶不語,元莞先開口:“陛下覺得意歡適合?”


    “不知,隻是覺得她與你像,自欺欺人。”元喬恍然一笑。


    元莞不明白‘自欺欺人’一詞是為何意,忍不住多問了一句。元喬回道:“她與你很像,淒楚伶仃,性子又是一樣,就想著將她選入宮,長大後就算不合適,也能封為公主嫁出去。”


    當初救不得元莞,今日就彌補在意歡身上。


    元莞恍惚其神,元喬在自責當初將她抓回宮來的事,心中說不動容也是假,她笑了笑,握緊元喬的手:“她是庶女,這樣的孩子在臨安城內很多的,並不隻她一人,你救得了?”


    “救不了,安慰自己,且看到她就像看到當初的你。”元喬回道,眸色如同眼前的夜色一般,黑沉無光。


    元莞不知元喬哪裏來的感覺,意歡一張嘴巴會哄人,就像抹了蜜糖一般,她二人哪裏一樣了,不覺道:“你這是錯覺。不過你倒可以學學她,學她會說話。”


    “嗯。”元喬應下了。


    元莞吃驚,眼前乍現一抹光亮,寢殿到了,話就不好再問。若竹迎了過來,見到元莞這麽晚過來,隻當她送陛下回來,揖禮後讓人去奉花露點心。


    元莞早就洗漱了,隨意坐在一側,案上擺著厚厚的奏疏,看來元喬似要漏液批閱的想法。


    她也不去看奏疏,宮人快速地將奶香點心奉上,吃了兩塊,又遞給元喬:“你要吃點嗎?”


    元莞問,元喬就沒有拒絕,奶香味的點心甜而不膩,兩人一道吃了整盤,元莞忽而道:“我今夜歇在這裏嗎?”


    元喬一頓,手中的花露顫了顫,她將人帶至寢殿,本是無意,被這麽一問,好似她有些不正經了。


    她輕輕抿了口花露,垂眸道:“隨你。”


    “隨我?”元莞見她不自然的神情,彎了彎唇角,托腮凝望她:“那我就回去了,陛下早些歇息,莫要熬夜。”


    話說完,起身就走,元喬下意識放下花露,就攔住她。


    元莞故作不解:“陛下說隨我的,怎地又攔我。”


    元喬窘迫,被她這麽一說,顯得自己心思不正,窘迫地收回手來,安慰自己又掩飾道:“急甚,你多待會。”


    “陛下要批閱奏疏,我不好打擾的,您早些看完,也能早些休息。”元莞自然地拍拍她的手,得意地眯著眼睛,將那些小心思掩藏得很好。


    元喬無奈,抿緊唇角,隻拿手去握住她的手腕,將人帶回寬榻,並肩坐好,沉默不語,


    她陷入自我窘迫中,不知是元莞的故意逗弄,幾番張嘴都沒有出聲,低眸錯過元莞眼中湛亮的光色。


    元莞靠向她,眼中帶笑:“元喬,你不正經了。 ”


    元喬抬眸:“明明是你。”


    “我怎麽了?”元莞不承認。


    元喬捏了捏她的臉頰:“你不正經。”


    “我不正經,你也不正經,你若正經,耳朵為何會紅?”元莞拂開她的手,與她平靜對視,眉眼彎彎,而後就想‘大逆不道’地去捏她害羞的耳朵。


    元喬羞赧時與平常大不相同,似個孩子犯錯一般,垂首低眸,哪裏有朝堂上帝王的氣勢。元莞逗弄過幾次之後,就像上癮一般,屢次想要再試。


    她每次逗弄,元喬都沒有發覺,對於情.事或許真的是不通了。


    元莞要去摸耳朵,元喬不允:“你回去安置。”


    “我不想走了,你將我誆來,又著急忙慌地趕走,我又不是宮人,揮之則來呼之則去。”元莞就不如她的意,伸手就去拉她的手,添油加醋道:“我們去安置吧。”


    突如其來的話嚇得元喬臉色發白,想起前幾次的事來,忙道:“我、奏疏還沒有批閱。”


    “急甚,留到明日也可。”元莞眯眼一笑,將人拉至身前,抵著元喬的額頭:“你怕甚,不過睡一張榻罷了,前幾日又不是沒有睡過,你還睡得很香。”


    元喬被她當作孩子般哄,輕輕點了點頭,被她拉著去安置。


    殿門一關,外間的宮人內侍都不知殿內的事,兩人共置一榻,還是分開睡,都沒人曉得。


    元莞主動睡在裏側,她不需去上朝,睡到自然醒是最好的,元喬靜默地躺在外側。


    兩人靠得並不親近,就像隔著一座山,元莞主動靠近過去,在被下一陣摸索,觸到元喬的手,而後順勢將人拉至中間,故作好意道:“你會掉下去的。”


    陡然的拉扯,讓身上的被子都掉下去了,元喬身上一空,元莞就順勢壓製過來,抵著她的手:“你既籌謀這麽久,就沒有想過同床共枕的事?”


    “我……”元喬語塞。


    元莞明知她是正經不過的人,便要在語言上刺激她,手摸著她手腕,食指畫著圈,清晰可見臂上肌膚陣陣顫栗,“元喬。”


    “嗯。”元喬應一聲,就像算盤一樣,元莞撥一下,應一聲。實在是抵不過元莞炙熱的眼神,伸手抱著她,將人輕輕拉至榻上,額頭抵著她的肩膀,而後緩慢地抬眸,親上她的下巴。


    她似是青.澀的少女,動作緩慢,齒間磨著薄薄的肌膚,始終不敢前進。元莞被她磨得心口發癢,抱著她的腰,反按住她,低笑道:“你真慢,我不逗你了。你還是個病人,我不欺負病人,睡覺。”


    挪到榻沿,伸手將掉下的被子拉了上來,裹在兩人身上,她抱著元喬,逼著她一道合上眼睛。


    急.促的呼吸漸漸平息下來,元莞有些霸道,將人禁錮在自己懷裏,心中的失落被暖意填滿。


    元喬閉著眼睛,感受到那股不一樣的熱氣,將自己包裹在裏麵,暖如溫室。


    相擁而眠,元莞說不欺負就不欺負,一直都很安分,直到若竹來喚門,元喬醒來,元莞的手臂還搭在她的腰間,昨夜竟沒有亂動,睡姿很好看。


    她低低一笑,輕輕地從元莞懷裏退了出來,去外殿洗漱更衣。


    被元莞拋棄的意歡醒得很早,命令宮人去找陛下的寢殿,恰與上朝的元喬撞了正著,見到一身朝服的人,氣質與昨夜不同,帶著不可言喻的威儀,她膽怯地往乳娘背後躲去,口中嘀咕:“她更像大魔頭了。”


    乳娘驚懼地捂住她的嘴巴:“昨夜怎地說的?”


    意歡撇撇嘴,聽話地走出來,走到元喬麵前,恭恭敬敬地行了叩拜大禮,口中的話也說得好聽多了:“臣女見過陛下,陛下萬安。”


    元喬笑了笑,伸手攙著她起來,低聲道:“大魔頭去玩,你去嗎?”


    “去哪裏玩?”意歡眨了眨眼,心裏的恐懼陡然都不見了,拽著大魔頭的袖口,怯怯道:“是不是去西市,還是去禦街,我聽人說哪裏有許多好玩的。”


    元喬好笑,指著殿門:“去找你阿姐,讓她帶你去。”


    “你把阿姐還我了?”


    “還你了,且去吧。”元喬拍拍她的腦袋,直起身子,領著眾人去大興殿。


    睡夢中的人被元喬賣了也不知曉,禦街還是西市,意歡已經選擇不出來了,元莞帶著她去白樓用了頓午膳。


    她二人玩得開心,中書改革一事,皇帝駁回了,魏律思來想去,去找蘇聞尋計策。


    兩人同朝為官多年,不曾敵對,也沒有同盟,如今新臣興起,多了許多新鮮的麵孔,都反應過來這是皇帝的平衡之策。


    元莞為帝之際,受兩府乃至禦史台的製約,行事都需看他們臉色。元喬不同,她的人本就在兩府各處,人脈足,登位後徐徐圖之,多用新人,幾年來新臣多與舊人。


    新人是皇帝提拔上來的,遵帝令,行帝事,他們這群愛挑毛病的朝臣就顯出弊處了。


    魏律這才想到了改革之策,試圖壓製新臣,誰知皇帝直接不允,心中苦不堪言,在蘇聞麵前倒了苦水,兩人攜手去了白樓共飲。


    兩人一踏進樓,就有人將消息報至元莞處。


    元莞托腮望著麵前的孩子大口大口吃著水晶龍鳳糕,聞言喚來心腹,令人去聽一聽兩人說些什麽。


    宰執飲酒,門外小廝守門,菜至門口就被接了過來,不給他人入內,謹慎之至,讓人不得不起疑。


    探聽不到消息,元莞也隻得作罷,想起魏律提議中書改革一事,不覺將兩件事聯想在一起。元喬不會應允,魏律這是同蘇聞一道想計策?


    結黨營私是大罪,她令人去皇城司舉報。


    大口吃點心的孩子,吃了一盤後,覺得好吃,嚷著帶一份回去晚上吃。


    元莞讓人去辦了,先帶著她回宮。


    皇城司辦事迅疾,等元莞將人安置好,就有人將證據送至垂拱殿,她也就沒有再問。


    蘇魏二人為兩府宰執十多年,經曆幼主登基、廢帝、大長公主自立後屹立不倒,可見城府頗深。


    他二人年過五十,在朝堂上勢力根深蒂固,門人遍布大宋,就連元喬也無法撼動,這次兩人去飲酒,恰好給了元喬機會。


    皇城司的人比起白樓的小廝辦事迅速,使人進門去打探,聽到幾句話,轉頭報給皇帝聽。


    翌日,元喬以此為證據,將魏律召來。


    魏律不知自己昨日發泄的舉措竟會給自己帶來大麻煩,渾渾噩噩地與皇帝對話幾句後,不知怎地出了宮,次日就遞了辭呈,皇帝壓著未發。


    元喬隻召見魏律,而待蘇聞如常,使得魏律更加不安,也不再信任蘇聞。


    皇帝一舉,同盟未成,讓兩人由友成敵。


    元莞聞言後,無奈搖首,身側賴著不走的元意歡塞了塊點心給她吃,“阿姐,皺眉會老得快。家中母親皺眉,旁人就告訴她不能皺眉。”


    母親指的的她嫡母郡王妃。元莞睨她一眼,吞下點心,想起一事:“我記得陛下是你的姑母,你怎地喚我阿姐?”


    “你不也喚她姑母。你姑母、我姑母,我們不就是姐妹。”意歡嘀咕道,她記憶好,記得甚是清楚。


    元莞竟被堵得一句話都說不出來,心口憋著一口氣,道:“她不是我姑母。”


    “那是你姨娘?”意歡抓點心的手頓住,她記錯了?


    “哪裏來的姨娘,我與她一般大。”元莞回道。


    “一般大……”意歡咀嚼著口中的點心,支支吾吾說了一句,覺得問題太過複雜,比先生教的課業還要難,想不通就不想了,隻問元莞:“那我喚你什麽?姑母嗎?”


    元莞頭疼,幾乎就想捂住她的嘴巴,哪裏來的那麽多的問題,隨意敷衍一句:“你喚阿姐,下次見到她也喚阿姐。”


    “哦,曉得了。”意歡糯糯地應了一聲。


    自那日起,意歡就住在延福宮,霸占了元莞的寢殿,元莞順勢搬去元喬的殿宇,日日同榻共枕。


    元喬病愈後,心思放在中書之上,元莞不好分散她心思,同榻之際,也很安分。


    魏律請辭不成,就跟著病了,三日未朝,皇帝方病愈,不好去探望,免得過了病氣,特令孤鶩帶著補品去探望。


    魏律一病,中書之事皆由皇帝處置。


    元喬更加忙碌了,時常忙至深夜,元莞在側,也少不得幫忙。


    魏律病後,蘇聞更加恐慌,對政事上更不敢懈怠。


    元莞看了幾日熱鬧後,心疼元喬,提議將中書政事分散下去,各人負責,若是出錯,也有單人承擔錯誤。


    元喬搖首:“再等幾日,魏律不還朝再議。”


    “魏律本就年邁,做事力不從心,也是正常的事。他想霸著權勢不放,除非他成為仙人,活上幾百餘歲。”元莞心緒不佳,出口的話也不大好聽。


    元喬見她氣鼓鼓的,好笑道:“你氣甚,他若不還朝,我意將中書令一職分散為二。”


    這般就不會出現一人獨大之事,到時提拔一新一舊二臣,兩人相互製衡。


    “你想的是好,隻是如何實行,中書變動,那麽樞密院是不是也是這樣?”元莞提出想法,改革一事並非是兒戲,她看過魏律的奏疏,將中書令一職的權勢推至高位,與元喬想法截然相反。


    君臣之間,背道而馳。


    元喬胸有成竹,不在意道:“先在中書試試,若實行得好,樞密院自然要變動。”


    “陛下有想法,是好事。”元莞不再問了,看著案上厚厚的奏疏,深深歎氣,這條路確實走得很艱辛,元喬心思堅韌,比她強多了。


    元喬見不得她愁眉苦臉,揉揉她眉眼:“歎氣做甚,循序漸進,急不得。”


    元莞不讓她揉,自信道:“我不急,陛下身側之地,是陛下自己送來的。”


    又開始不說正經話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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