卿荊原本溫柔平和的眼神,陡然間犀利起來。


    她看向薛露鶴,神色平靜,眼神中卻蘊含著風暴。


    緊接著,她微微一笑,嗓音稍微緊繃起來:


    “我相信,薛小姐應該是在開玩笑吧。”


    林沫順口就接上了:


    “對對對,這種事肯定是開玩笑的……”


    她們兩個倒是一唱一和,但麵前的人並不接受她們的表演,薛露鶴嘴角微翹,看向卿荊的眼神中,有著毫不掩飾的譏諷:


    “我從不開玩笑。”


    卿荊盯著薛露鶴看了一會兒,表情莫測,看不出她在想什麽,此刻的她,也不像平時那樣人畜無害的樣子了。


    林沫左右看看,總覺得有些詭異,這裏的氣氛似乎不太對?


    但到底為什麽不對呢?乍一看好像那兩個人都有點不像平時的自己,但再仔細一看又會發現,其實還是她們原本的表情。


    可空氣中,確確實實有了不同的感覺,仿佛有電火花在劈裏啪啦閃爍。


    林沫本來是一個對氣氛不太敏感的人,可就算是她,現在也覺得,不應該把這兩人放在一起。


    於是林沫拉著卿荊的胳膊往後退,直接就擠出笑容,對著薛露鶴揮了揮手:


    “那個……我現在還要上班,先走了先走了。你也早點去幹正事吧!”


    薛露鶴視線稍稍向下,落在林沫拉著卿荊的那隻手上,眼神幽深又危險,仿佛用目光就能把兩人相連的地方直接割開。


    那種簡直能把人吞噬入腹的眼神,林沫看到以後,瞬間打了個激靈。


    這樣才是薛露鶴啊……危險又神秘,令人摸不透真心,偶爾露出嗜血的眼神,仿佛能撕裂你的心髒。


    可,就是這樣的薛露鶴,居然說要追自己?


    林沫愈發覺得這一切就像荒誕的鬧劇,甚至開始懷疑自己是不是還沒睡醒,或者睡得太早,做了個噩夢?


    “我的正事就是你。”


    薛露鶴慢條斯理,輕輕柔柔,聲音像一線秋風,悄悄然拂過林沫的耳尖。


    林沫拉著卿荊,一邊迅速逃離現場,一邊耳朵偷偷的紅了。


    回到小辦公室時,林沫心髒還在砰砰亂跳,說不清楚是被撩的,還是被嚇的。


    畢竟剛才,薛露鶴那句話再加上自己的前一句……


    “去幹正事吧!”


    “你就是我的正事。”


    嗯……真不怪林沫思想齷齪,這換誰來看,都會想到那方麵吧!


    她手放在桌上,有些迷茫的看著電腦屏幕,說實話剛才經曆了那麽刺激的一場告白,現在她腦子裏徹底是亂的,根本看不進去電腦上的策劃案。


    “沫沫,你在想什麽?”


    卿荊忽然走到林沫座椅旁邊,她很是漂亮,身上常年有玫瑰花香,這樣靠過來時,明顯卻不刺激的玫瑰香味,瞬間侵襲了林沫的鼻尖。


    林沫有一瞬間,竟然想要躲閃,心裏一閃而過一個念頭:靠得這麽近,要是被薛露鶴看見怎麽辦?


    可這念頭剛一冒出來,林沫立馬就被自己給氣到,在心裏警告自己:不要想薛露鶴!我跟她沒關係,管她怎麽看!光天化日朗朗乾坤的,她薛露鶴還能強搶民女不成!


    想到此處,林沫幹脆伸出胳膊,繞過椅背,身體一邊往前靠,手臂一邊輕輕環繞住了卿荊的腰。


    她最後明亮的一笑:


    “我在想,姓薛的今天是不是吃錯藥了,她說的話,我一個標點符號都不相信!”


    卿荊本來神色擔憂,此刻才不太明顯的鬆了口氣,伸手去摸林沫的腦袋,語氣溫柔和善:


    “你能這樣想,那就最好了。姐跟你說,她那種人太恐怖了,你千萬別被她的花言巧語蒙騙,知道嗎?”


    林沫猛力點頭,她特別認可卿荊這個觀點。


    到底是誰會跟薛露鶴那種女人在一起?況且,薛露鶴根本不會說花言巧語吧,明明每句話都能把人懟死!


    卿荊又和林沫聊了一會兒,表示讓林沫好好工作,自己才轉身離開。


    卿荊剛走沒幾分鍾,小辦公室的門立刻被推開了,李可欣滿臉興奮的走進來,眉毛挑的特別高,直接衝著林沫就過來了。


    “沫沫!你跟薛露鶴到底是怎麽回事啊!她是不是真的要追你了!你倆喜酒什麽時候辦!我要當伴娘!”


    本來辦公室的其他人還不知道這件事,一聽到這話,又明明白白聽見了薛露鶴的名字,立刻全都沸騰了!


    所有人七嘴八舌撲上來提問,比那些電視劇裏的八卦記者還要八卦一百倍,各式各樣奇葩的問題層出不窮:


    “什麽什麽,沫沫你居然認識薛露鶴?她就在外麵對嗎,什麽情況?”


    “薛露鶴說要追你,是什麽節目效果嗎,還是本來就跟你認識啊?”


    “我一直就覺得沫沫深藏不露,果然吧!她才是世外高人呢,薛露鶴的隱形圈外女友!我酸了我酸了!”


    林沫被幾個人圍在中間,想說話都沒空張嘴,不知道該先回答哪個問題,電腦和工作台都要被擠到天邊去了。


    她隻能一臉無奈,大喊一聲:


    “行了!想聽故事的,都給我安靜坐回工位去!”


    這麽一說,大家對視一眼,馬上又回到工位,一個個從電腦前麵伸長脖子,看向林沫這邊,仿佛一群嗷嗷待哺的小燕子,而林沫莫名成了大家的母鳥!


    林沫被自己的奇怪聯想嚇到了,有些猶豫的開口說:


    “我……之前來自蘇市,你們應該都知道,薛露鶴就住在那裏。我跟她之間,發生了一些……不能講給外人聽的故事,現在她好像對我挺偏執的,追到了西城來。就是這樣了。”


    眾人大失所望,李可欣扁了扁嘴,一臉失望:


    “那你這個,講了不是和沒講一樣嗎?故事最精彩的部分都被你直接省略了呀!”


    大家一邊起哄一邊吆喝:


    “就是啊,我們要聽細節,細節才好聽!”


    眾人正在嚷嚷,忽聽外麵傳來有些混亂的聲音。


    林沫總覺得是出了什麽事,現在外麵一亂,她就覺得是薛露鶴又惹事了,趕緊跑出房門去看。


    其他同事也有幾個探頭出來,好奇的不行,但看見大堂裏的場麵時,都忍不住皺了下眉頭。


    大堂裏熱鬧的很,人聲鼎沸,完全不像是個咖啡店了。


    不知從哪裏來了一個旅遊團,一群戴著小紅帽的中老年人,鑽進咖啡店裏休息。


    舉著小紅旗子的導遊,挨個跟每個人確認要喝的飲料、要吃的甜點,確認好之後,正要去櫃台下單,忽然就看見了薛露鶴。


    這導遊很快認出了薛露鶴,忍不住大喊一聲:


    “啊!是薛露鶴!”


    中老年人們頓時騷動起來,一群爺爺奶奶的,費勁巴拉的從椅子裏站起,顫巍巍轉頭去看牆角的位置。


    薛露鶴用手半捂著臉,準備離開,卻剛剛好撞到了一個老人胳膊上,那老人一個踉蹌,仿佛就要摔倒。


    薛露鶴動作很快的伸手,要去扶住老人,卻扶了個空。


    身穿店長製服的卿荊不知從哪裏出現,自己伸手扶住差點摔跤的老人,讓老人站穩,又替老人整理好身上的衣服,然後笑盈盈的對眼前的老人們說話:


    “是你們看錯了,我這種小地方,就是供大家歇腳的,怎麽可能會有國際巨星呢?剛才這位妹妹是看錯了的。”


    說完這話,卿荊又朝著薛露鶴微微的點了點頭,低聲說:


    “這位朋友,請您早點離開這裏吧,以免被打擾。”


    薛露鶴就站在門口,眼睛定定的看著卿荊,本來似乎要走,卻又站著不動了。


    卿荊則靜靜的微笑著,又順手扶了一下旁邊的老人,還跟走過來的導遊笑了一下。


    那導遊仔仔細細的打量薛露鶴的臉,雖然隻看得清下半張,但她依然覺得自己的判斷沒錯,這人應該就是薛露鶴才對呀。


    “真的就不是她嗎老板,這要真是她,我可以去要個簽名吧?我妹妹喜歡她好多年了呢!”


    年輕的小導遊蹭到卿荊身邊,可憐兮兮的問著。


    卿荊轉而對著薛露鶴說話:


    “不要給別人錯誤的期待。”


    這話在這裏說出來,讓旁邊這個小導遊摸不著頭腦,又將信將疑的看薛露鶴。


    身後那些老頭老太太們都走累了,也老眼昏花,完全看不懂這些人在幹什麽,反而挺安靜的在休息。


    而櫃台後麵的林沫,遠遠的已經把這一切看在了眼裏。


    身邊偷看的同事們竊竊私語著:


    “老板到底在幹嘛?”


    “好像和薛露鶴鬧掰了哎……”


    “真的耶,我看薛露鶴這表情好像很不高興啊,這樣會不會不太好……”


    林沫眯著眼睛,有些話聽不清楚,但卿荊最後說的那句,清清楚楚的傳入了她的耳朵。


    她非常感慨,難道說話打馬虎眼,是所有當老板的女人必備技能嗎?這也太難捉摸了吧?這是屬於老板們的暗號嗎?


    “屬於我的,絕不會到別人手中,除非我死。”


    薛露鶴對著卿荊,語調深沉有力的,說了這樣一句話。


    聲音不大不小,卻剛剛好能夠讓不遠處的林沫聽見。


    林沫瞬間毛骨悚然,後背上的汗毛一根根豎起。


    隻有她能對這句話有這麽大的反應,也隻有她明白,薛露鶴說了這句話以後,很有可能做出很恐怖的事情來。


    從這一點來說,林沫忽然發現自己還是很了解薛露鶴的,某些關於獨占欲和掌控欲的部分,她或許比薛露鶴本人還要了解。


    林沫覺得有些不舒服,轉身退回了小辦公室,不願再看薛露鶴那張臉。


    長得再好看有什麽用呢,變態就是變態,依舊令人生厭。


    什麽追不追的……給爺爬吧!


    林沫極度認真的投入了工作,才不管接下來外麵會變成什麽樣子。


    她也就是一介普通人,來到這個世界舉目無親,還是得靠自己努力奮鬥,才能擺脫掉薛露鶴留給她的心理陰影。


    真的是,多一眼都不想再看那個女人了。


    林沫很投入地工作著,很快到了午飯時間,她跟大家一起去包廂裏吃飯。


    同事們的午飯時間,八卦滿天飛,林沫被迫聽到了無數自己沒有跟蹤到的後續。


    “你們知道嗎,早上那會兒薛露鶴真的好帥啊!她說的那句話也太蘇了吧,我耳朵都麻了~”


    “對啊,她說‘除非我死’的時候,也太有感覺了,我仿佛在看電影!”


    “話說老板啊,我怎麽感覺你在趕她走呢?”


    有個膽子挺大的男服務生,就這樣直接對著卿荊就發問了。


    其他同事暗暗為這位傻白甜同事點讚,自己趕忙豎起耳朵,準備聽答案。


    卿荊柔軟豐腴的手臂放在餐桌邊緣,臉上仍然帶著日常的溫和笑容,似乎對這個問題並沒有任何別的想法,隻是實話實說:


    “我確實要趕她走的啊,我這裏畢竟是咖啡店,又不是看明星的旅遊景點。來了薛露鶴一個人,後麵就可能來幾千上萬個粉絲,那我們的生意就沒法做了,你說對吧?”


    男服務生思考了一下,感覺腦子沒有轉過彎來,輕聲說:


    “那我們要是有幾千上萬個粉絲,來喝咱們的咖啡,咱們不就發財了嗎?”


    眾人很給麵子,哄堂大笑起來。


    林沫也笑得前仰後合,對男服務生說:


    “那些粉絲來了就會擠壓其他客人的空間,短暫情況下多賣幾杯薛露鶴同款咖啡,長期來看確實對店鋪品牌價值的損害呀!當然不能賺這種快錢,再說了維持秩序也需要很多錢呢!”


    男服務生摸了摸腦袋:


    “不愧是策劃啊,感覺我還有很多要學的。”


    卿荊加了口菜送進嘴裏,緩緩地咀嚼完,也笑著誇獎林沫:


    “在工作問題上,你一直看的很透徹,也跟我的理念完全相同。祝福你,在其他問題上麵,也有同樣精準的洞察力。來,幹杯!”


    大家全都舉起酒杯,今天中午店裏有一些低度酒,分配給大家來喝,林沫幾乎不能喝酒,她杯子裏就隻是可樂,也學著大家的樣子端起來。


    林沫看著自己杯子裏的可樂,皺了皺鼻子,不怎麽開心:


    “我也想喝那個酒……但是我一喝就醉,現在喝了下午就沒法工作了,我怎麽這麽菜啊……”


    卿荊舉杯,特意用自己的酒杯去碰林沫的玻璃杯,別有意味的眼神透過兩種液體的晃動,和林沫彼此對上。


    吃過午飯,林沫在辦公室稍微休息了一下,繼續奮鬥。


    時間一晃到了下午,晚飯的時候,林沫收到一瓶包裝精美的小酒。


    這酒瓶是放在林沫包包裏的,剛好隻露出一個被蝴蝶結包裹的瓶蓋位置。


    林沫很詫異,但辦公室同事都走完了,她也不知道去問誰,隻好拎著包走到門口。


    卿荊的黑色奔馳停在門前,隨著林沫走近,車窗緩緩降下,露出卿荊那張時刻溫柔而細膩的臉龐。


    很自然的,卿荊已經打開了副駕駛車門,就等著林沫坐進來了。


    然而在黑色奔馳車後,一輛白色勞斯萊斯幻影,忽然按響了車喇叭。


    “嘟——”


    持續不斷的喇叭聲,吵得人心煩,林沫從副駕駛探出頭往後看去,想知道是誰這麽沒素質。


    不過看到那輛車的全貌後,林沫心裏就一陣了然。


    果然啊,除了大變態薛露鶴,還有誰會在馬路中央幹這種事,真的是又擾民又莫名其妙。


    卿荊透過後視鏡看了一眼,小聲問林沫:


    “那輛車是不是薛露鶴的啊?”


    林沫小幅度的點頭,她在蘇市就見過薛露鶴開這輛車出門。


    卿荊聞言,忽然勾起嘴角,眼睛彎彎的笑了。


    她笑著說話,話音還帶了點少女般的俏皮:


    “既然是她,那麽我們……快走吧!”


    話音剛落,副駕駛車門自動鎖緊,卿荊一腳油門,從平日裏安靜的柏油車道上,離弦之箭一般飆出!


    林沫抓緊安全帶,腎上腺素一下起來了,激動的尖叫了一聲,又趕緊閉上嘴巴。


    要命的是,車窗還開著半邊,吹進來的風讓林沫根本睜不開眼,頭發在臉上亂飄。


    “啊啊啊——你——幹嘛——”


    卿荊轉過臉來,依舊溫柔的笑,可腳下油門卻一點沒鬆。


    “我們逃啊。”


    林沫感覺自己眼睛被擋住,腦子也被糊住了,一時間居然難以理解這句話的意思。


    好在很快,林沫就到了自己租的小區裏。


    卿荊停下車,林沫往後看時,薛露鶴那輛勞斯萊斯幻影,並沒有跟上來。


    林沫趕緊跳下車,準備往自己房間裏跑,卻聽見卿荊溫柔的聲線:


    “我護送你上去吧?”


    林沫回頭,看著卿荊的臉龐。


    她是神經大條,可不是個傻子,卿荊這樣的女人,對任何事都運籌帷幄,沒有自己做得起生意,腦子裏怕是有無數彎彎繞繞的。


    可這樣的人,寧願得罪薛露鶴,也要幫自己脫離薛露鶴得掌控,不惜讓自己的生意置於風險之中……


    林沫看著卿荊略微有些下垂的眼睛,這樣的眼型,不管什麽時候看上去,都顯得無辜又柔和,仿佛毫無攻擊性。


    但……林沫感覺得出來,卿荊內心深處也藏著一座火山,隻是她從不在外人麵前表露。


    可現在對著自己,或者說,為了自己對抗薛露鶴……反而點燃了卿荊心裏那座火山。


    她現在這樣子,顯得有點野。


    林沫卻隻能攤攤手,強行讓自己裝傻:


    “不了吧姐,我家很亂的,再說已經到樓道了,沒必要護送了,我自己回去就行。”


    卿荊頓了一頓,笑臉真摯:


    “好,那你注意安全,到家給我發消息,別忘了哦!”


    林沫笑著點頭,按開電梯走進去,又回頭對著卿荊,有點尷尬的揮揮手。


    等電梯門關上,林沫不知為何有種虛脫的感覺。


    她這前幾十年,根本就沒有任何桃花運,怎麽一傳進這本書裏,各式各樣莫名其妙的桃花都來了呢?


    薛露鶴這種變態狂也就罷了,可能是之前別墅那幾天的同吃同睡,給了她一點戀愛的錯覺,她才覺得愛上了自己……


    可當初的席深,林沫現在已經確信自己就是她的工具人罷了,但兩人在相處過程中,林沫也慢慢感覺到,席深變得有點兒太過在意自己了。


    還有如今這最難拒絕的卿荊……


    說實話,卿荊什麽出格的事都沒做,但仔細一想,林沫覺得她好像把能做的都做了。


    電梯門“叮”一聲打開,林沫從思緒中抽離,手裏拿著鑰匙,邊走邊警惕地東張西望。


    好在今天,家門口沒有薛露鶴的身影,林沫很順利的進了房間,又四下裏檢查了一遍,沒發現任何問題,這才鬆口氣,躺在沙發上。


    她視線忽然看見包裏那瓶小酒,拎出來看,非常漂亮,是淺黃色的酒液,搭配複古色彩的外文包裝,什麽也看不出來。


    林沫找了個杯子,打開瓶蓋,往杯子裏倒了滿滿一小杯,端起來淺酌一口。


    嗯,味道很舒服,清新又香甜,不像是酒,倒有點像是果汁。


    打開電視,林沫就著桌上的零食,一口薯片一口酒,很快喝完了一整杯。


    她迅速開始上頭,臉上發紅,眼睛看電視裏的人都出現了重影,腦子也木木的,看不懂電視情節了。


    她覺得口渴,伸手去桌上亂抓,以為自己抓到了水瓶,實際上卻隻是抓住了那瓶酒。


    她拎著酒杯胡亂的往杯子裏倒,倒的桌子邊緣全是酒水,卻也終於在杯子裏倒滿了半杯。


    林沫手指顫顫的端起杯子,送進嘴裏一飲而盡,隨即劇烈的咳嗽起來:


    “咳咳咳!”


    就在林沫完全暈頭轉向、找不著北的時候,門外突然傳來了敲門的聲音。


    林沫看了一眼手機時間,已經晚上九點了。


    “這麽晚了……誰,誰呀?”


    林沫揚聲大喊,但因為喝醉了,舌頭有點不靈便,像是在喉頭滾來滾去,聲音也發不出去。


    林沫怕門外人沒聽到,自己穿上拖鞋,來到門口,又大喊一聲:


    “幹嘛呢!打,打擾我休息呀!我,我要睡了!”


    門外似乎有聲音,但林沫沒有聽清,她把貓眼打開,眼睛湊上去細看。


    ……然後發現自己醉的實在厲害,完全看不清門外的人,隻能看出是個穿著裙子的女人。


    是薛露鶴嗎?還是卿荊?


    不管是誰,林沫衝著門外大喊:


    “不管,你們,是誰,我都,不!開!門!”


    她瘋瘋癲癲的說完這話,轉身又回沙發上躺下了。


    門外的敲門聲安靜了,林沫手機鈴聲卻響了。


    拿起手機,林沫都沒看就直接按了接聽。


    “你喝醉了嗎?給我開門,喝醉的人不能單獨睡!”


    電話那頭,是一道好聽的聲音,語氣裏帶著焦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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