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申林鵬的堅持下,局長勉強同意帶樂媛出去取證。


    雖然覺得申林鵬現在的思想很危險,但好歹同事一場,況且他們四個警察,一個分局局長,一個刑警支隊隊長,一個很有經驗的老警察,還有一個,年輕反應快。


    這樣四個人,要是看不住一個戴著手銬的弱女子,那他們真沒臉穿這身警服了。


    “去哪?”申林鵬興致勃勃,見鬼是一種很奇妙的體驗。


    “回烤肉店。”秦固說:“妞妞也在那,你還記得吧。”


    申林鵬當然記得,他一共也才見過兩個鬼,孫老奶和妞妞,孫老奶不用提了,變成鬼了也是個難纏的老婆子,妞妞倒是乖巧可愛又懂事。


    “她怎麽在這,不是說她媽養著嗎?”


    “她媽那個年紀,總不能一隻守著個鬼女兒過日子。”秦固把妞妞的情況大致跟他講了一下,最後總結道:“拿了她媽養孩子的錢,總得找個合適的機會送她去投胎。”


    秦固著重強調了一下拿人錢財,替人消災這個重要意義。


    至於這件事得托在阮北身上,秦固提都沒提,現在小北還沒怎麽展示手段呢,這個申林鵬就一心想挖人,要是知道小北有陰陽眼,以後更不好打發。


    申林鵬沒有多想,他當時還親眼看見特事局的外勤人員給秦固送錢,官方請他出手都得給錢,沒道理他幫私人,就得免費出力。


    可一旁的局長等人,看秦固的眼神已經不對勁了,這怎麽那麽像職業騙子,不光騙錢,連警察都敢騙?!


    不是他們不相信申林鵬,聽聽他說的什麽話,動不動鬼啊魂的,還鬼女兒,投胎,宣傳封建迷信宣到他們麵前來了,真是膽肥兒。


    也就是看在申林鵬等麵子上,局長忍著沒發作,心想等一會兒到了目的地,我拆穿你的謊言,看你還有什麽好說的。


    警車很快開到烤肉店,這裏已經拉起封鎖線,現場有警察正在拍照取證,來來往往進進出出的,可憐妞妞和布丁兩個鬼,被攆的無處可去,一個縮在牆角,一個坐在空調上。


    一看見阮北從車上下來,小姑娘癟著嘴就想喊哥哥,可她下麵不遠處就站了個警察,妞妞根本不敢動,甚至恨不得把自己再縮小一點兒。


    阮北心疼極了,連忙對申林鵬說:“得讓他們先出來,妞妞和布丁被攆的沒地兒待了。”


    “她們現在在裏麵?”申林鵬好奇地探頭看了一眼,沒看見什麽,非常自覺地問:“要脫衣服嗎?”


    局長:“……”


    老警察:“……”


    年輕女警:“……?”沒想到你是這樣的申隊!


    秦固嫌棄地看他一眼:“你想光著膀子進去嗎?”


    阮北也十分不讚同:“妞妞是個小姑娘,您得講究點兒。”


    申林鵬:“……那就這樣進去?”


    秦固說:“把帽子肩章摘了。”


    申林鵬老老實實照做,還督促同來的幾個同事,局長黑著臉,打定主意等這事完了,回去就舉報申林鵬——


    再不搶救,這同誌就讓騙子給忽悠廢了!


    最後給他一次麵子。


    局長心裏念叨著這句話,頂著一長大黑臉把自個兒帽子肩章摘了,另外兩個警察一看,領導都摘了,得,他們跟上吧。


    現場的警察奇怪地看了他們幾眼,有個領頭的過來跟局長匯報情況,順便打聽一下局長他們這是怎麽個意思。


    隻有樂媛,她是真心如死灰,覺得阮北和秦固是警察找來配合著騙她的。


    至於布丁的情況,那可太好查了,所有申領的導盲犬都有登記,警方不可能查不出來。


    “你們先出去,我這有點兒事。”局長含糊著把下屬打發出去了,又按照秦固的要求把門關上。


    “快下來,上麵那麽多灰髒不髒啊!”阮北朝著妞妞伸手,一把接住從空調上跳下來的妞妞,布丁從警察撤出去後,就衝過去繞著樂媛腳邊打轉。


    秦固從腰包裏抽了張開眼符,拍在樂媛身上,剛還滿臉冷漠隨你們怎麽弄反正我懶得理你們的樂媛,瞬間變臉。


    “……布、布丁?”


    主人終於能看見它了,漂亮的大狗歡快地叫起來,尾巴搖成了螺旋槳。


    樂媛淚崩,她的手被拷著張不開,就舉著兩隻手去摸她的導盲犬,可兩手都落了空。


    阮北在她旁邊蹲下:“樂媛小姐,我跟你說了,布丁變成鬼了,你摸不到它的。”


    看樂媛哭得這麽慘,之前拿刀捅人,看得出她害怕,都沒哭,現在哭得滿臉淚,怪可憐的。


    阮北不落忍,跟妞妞說:“幫這個姐姐翻譯一下,布丁在說什麽?”


    樂媛這才注意到,阮北身邊突然多了個沒見過的小女孩。


    妞妞奶聲奶氣道:“布丁讓姐姐不要哭了,它說它能把壞人咬死,讓姐姐不要害怕,它會保護姐姐。”


    不說還好,一說樂媛哭得更慘了,邊哭邊喊:“對不起,都是我的錯,對不起布丁,都是我害了你……”


    這邊兩人兩鬼聊上了,剩下幾個神態各異。


    本來以為他們在裝神弄鬼的局長等人,驚訝地眼睛都瞪大了,尤其是老警察和女警,樂媛有多嘴硬他們都見識到了,旁邊這少年,隨手貼了個什麽玩意兒,那姑娘怎麽突然就這樣了?


    看她那樣子,活像麵前真有隻狗蹲著似的,哭那麽慘那麽真情實感,怎麽看都不像裝出來的。


    這幾個人正懵著,申林鵬躍躍欲試道:“給我也來張,讓我開個眼。”


    秦固翻了個白眼,直接把腰包拉開給他看:“就剩這四張了,我自己都沒舍得用,一會兒樂媛那張效果過了,得留張給她備用吧。”


    “你這裏麵也不止四張……”


    “還有其他的符,開眼符隻剩四張了。”上次遇見陸思白,阮北回來吐槽了一句,可惜沒帶黴運符,不然給他貼一張。


    所以秦固回來就整理了一些日常可能會用到的符,裝在腰包裏隨身帶著,本來他剛才還想給那個張穀林拍一張的,可他不是送去搶救了嘛,怕他一倒黴直接死在救護車上了,那樂媛是真的救不回來了。


    “其他是什麽符?”申林鵬滿心好奇,什麽都想問一問。


    秦固隨便報了幾個,聽得申林鵬眼饞不已,最後才來一句:“給你你也用不了。”


    這就很氣人了,申林鵬不死心:“不是還有四張嗎?給樂媛留一張,剩下我們四……”


    他扭頭對上三個同事的眼神,扔下誰都不好,一時語塞。


    秦固嗤笑一聲:“想的挺美,你以為我的符是大風刮來的嗎?這本來就是個普通案子,不歸我管,給樂媛開眼,是為了讓她不要消極對待,自己交代情況,你們要開眼符做什麽?見鬼?鬼有什麽好看的,你又不是沒見過,跟人差不多,有的死的慘看著醜死了。”


    “想想你的身份,別老是整一些封建迷信的東西。”


    申林鵬:“……你就說吧,怎麽才能給我用這個符。”好意思說我。


    他現在看樂媛對著空氣又哭又笑,別提多別扭了,就跟看電視劇沒開聲音還沒字幕似的,其中一個主角還隱形了,難受。


    “不可能。”秦固一口回絕,他馬上就回學校了,畫符不方便,開眼符得省著點兒用。


    “我花錢買。”


    “你覺得我像缺錢的人嗎?妞妞媽媽給了我一百萬。”


    申林鵬:“……養孩子這麽費錢的嗎?”


    他那點兒工資,還是不要結婚了,連娃都養不起,更別說媳婦了。


    可不能讓申林鵬以為他亂收費,秦固解釋道:“還有上次那事兒的報酬,送妞妞投胎的活動經費。”


    申林鵬就說:“你再想想,我幫你跑這個案子,好歹得讓我了解案情是吧。”


    “樂媛交代了就行……”


    說是這麽說,他一扭頭,看見阮北在偷偷摸布丁的毛毛,顯然很喜歡這隻大狗。


    “給你看也行。”秦固說:“你想辦法,把樂媛這個案子轉到我們這邊,然後繼續指定我來接。”


    申林鵬:“……”懂,你又想刷任務。


    “你剛才不是還說就是個普通案件嗎?”


    “有布丁在啊,那個張穀林,腿被布丁咬傷了,這就是鬼魂作祟,你報上去就是了。”


    申林鵬不解:“那這狗不是要倒黴?”


    上個要搞事的孫老奶,被秦固收了送去關押,現在還沒消息。


    秦固不在意道:“你匯報的是案情,等我接手之後怎麽解決就是我的事了,隻要確認鬧事的鬼魂不可能再惹事害人,其他的他們不會管。”


    布丁是被他收了還是一道雷轟了,沒人會在意,除非它再次傷人且被抓住。


    “行,我試試。”申林鵬想想,覺得秦固說的有道理,兩相便宜,就答應了。


    話音剛落,秦固幹脆利落地給他拍了張開眼符,申林鵬眼前立刻多了一人一狗。


    “還真是妞妞……”


    “警察叔叔,是我呀。”妞妞還記得申林鵬,笑著跟他打招呼。


    當了好半天背景板的局長急了:“申隊,你這是什麽情況?”


    申林鵬拉住秦固:“給他們也拍上,這案子分局接的,現在歸他們管,我打申請也得等回複。”


    秦固抽出兩張符:“不給誰?”


    年輕女警喪著臉退出競爭,局長義正言辭:“我倒要看看,到底是什麽迷惑人的把戲。”


    老警察拍著徒弟肩膀安慰她:“咱們四個,總得有一個保持清醒,你要時刻警惕著。”


    然後兩人在被拍了開眼符之後,齊齊做了個揉眼睛的動作。


    “是不是這裏裝了什麽新型投影設備?”老警察摸了摸妞妞的頭發,理所當然什麽都沒摸到,不由出聲質疑。


    那邊樂媛還在哭,阮北很理解,誰見到死去的親人朋友不哭啊,之前冉夫人,妞妞媽,哪個都哭的慘兮兮的。


    勸都不好勸,人家發泄情緒,這會兒說別哭了,真是徒勞。


    聽見老警察的質疑,阮北就牽著妞妞說:“一會兒帶她們出去給你們看看。”


    總不能大街上也裝了投影設備吧。


    其實局長和老警察已經信了大半,但越是相信,越是崩潰。


    堅持了好幾十年的世界觀都被打破了,擱誰一時半會兒都緩不過來。


    樂媛一直哭到開眼符失效,布丁舔她的臉安慰她,等到眼前的大狗像它突然出現時一樣突然消失,樂媛慌了,喊著布丁名字。


    阮北安慰她:“你別著急,布丁還在,就在你麵前。”


    樂媛抽噎了幾聲,伸手往前探,好像真的有隻狗狗,在舔她的手。


    她抹了把淚,問阮北:“我能為布丁做些什麽?”


    “振作起來,積極配合交代情況。”阮北說:“布丁一直惦記著你,如果你去坐牢,想見布丁都不行了,那地方它進不去。”


    樂媛咬牙:“那混蛋該死!”


    “我知道我知道,可報複他有很多種手段。”樂媛選了對她最不利的一種,唉……


    “……警官,我交代。”樂媛鬆口了。


    警察壓著她回警局重新審訊,阮北在門口撐起隅安傘,妞妞和布丁自覺躲到他傘下。


    阮北見大家目光都落在他的傘上,忙解釋道:“我的傘可不是投影裝備,是妞妞和布丁不能見陽光。”


    申林鵬問秦固:“也是法器?”


    秦固得意一笑:“當然,我送給小北的。”


    申林鵬:“……”就很想知道達到什麽樣的友誼值,能給我也送個法器耍耍。


    “小北,你先送妞妞和布丁回去,我跟他們去警局。”


    阮北挺想跟去的,但是把妞妞和布丁扔這兒也不是個事,外麵這麽大太陽,她們走都沒地方去。


    “好,那我一會去找你。”


    秦固坐上警車去跟樂媛的案子,阮北送妞妞和布丁回學校,妞妞的小屋已經被阮北放在他桌子上了,把他桌子都占滿了。


    之前他和秦固回來放東西的時候,寢室裏沒人,這會兒曾鵬已經回來了,他剛約了人打籃球,回來就看見阮北桌上那一座精致的小房子。


    雖然心裏覺得室友愛好很奇特,但他這人有一點好,尊重別人的興趣愛好。


    他還喜歡在浴室裏唱歌呢,他媽都嫌棄,室友們頂多默默戴上耳機,吐槽他唱的難聽,沒有誰因為這個就嫌他煩。


    “秦固呢?你們兩個沒一起回來?”這兩個人不是一向焦不離孟孟不離焦嗎?


    阮北想,之後要幫樂媛,後續還有的忙,一味瞞著也不行。


    於是他含糊道:“我跟困困中午去吃飯,遇到點而事兒,一個渣男被人捅了,我們兩個是目擊證人,去警察局做個筆錄。”


    曾鵬一聽,嚇了一跳:“你們沒事吧?”


    “沒事,我回來放個東西,去看看就回來,你別擔心。”


    阮北把背包和傘都放下,妞妞早就帶著布丁進了她的小屋子,一隻小人和一隻小狗,一起在小屋子裏跑,萌趣橫生。


    阮北多看了幾眼,叮囑曾鵬:“大鵬,我這小房子可別讓人碰了。”


    有時候會有外寢的男生來找曾鵬打遊戲打籃球。


    “放心好了,我給你看著。”


    阮北記掛著秦固和樂媛,火急火燎往警局趕。


    剛才跟曾鵬提起,他才想起中午還沒吃飯,這會兒都快過飯點兒了,困困也還餓著。


    他跑回去把帶的涼糕抱了一盒走了,先墊墊肚子也行。


    到了警察局,給秦固打了個電話,很快有人接他過去。


    不是在審訊室,是在局長辦公室,一起的還有之前的幾個警察。


    阮北沒急著問,把涼糕遞過去:“餓了吧,你先吃塊糕點墊墊。”


    秦固洗了手,拿了一塊先塞他嘴裏:“你是不是也沒吃?先吃,吃完再說。”


    阮北還猶豫著,要不要給其他人也分一分,可就這麽一盒,分完困困吃不到兩塊。


    所幸有人送盒飯進來了,阮北和秦固也有,阮北餓狠了,聞到飯香就有點兒忍不住。


    “先吃飯吧,什麽情況吃完了再說。”局長發話,所有人都開吃。


    匆匆吃完飯,歇了會兒消食,秦固幹脆就在這跟阮北講樂媛交代的前後經過。


    “你先喝口水。”秦固張了張嘴,來了這麽一句。


    阮北等的著急:“等會再喝,你先說。”


    秦固就說了。


    之前阮北就猜過,烤肉店裏的肉有問題,有這種行為,會不會張穀林之前就有前科,比如騙殺流浪狗賣肉之類的,以前他看過類似新聞。


    可布丁是工作犬,如果張穀林連導盲犬都殺,那真是喪天良了。


    事實是,情況比他想的還要嚴重。


    這件事要從十年前說起。


    十年前,樂媛十六歲,放假和父母外出旅遊的時候遭遇車禍,駕駛座上的樂爸爸當場死亡,樂媽媽沒等到救護車來,也沒了呼吸。


    隻有樂媛,撿回一條命,可她傷到了眼睛。


    一夕之間,父母雙亡,自己成了瞎子,這對一個十六歲的小姑娘來說,打擊太大了。


    樂爸爸和樂媽媽都是孤兒,沒有父母,兩人一走,留下個未成年的孩子,連個看護的人都沒有。


    幸好他們奮鬥小半生,攢下一筆不小的家產,有房有車,加上車禍賠償款還有他們曾經買過的保險賠償金,最起碼夠樂媛生活無憂。


    他們以前在孤兒院的同伴,還有一些朋友,幫著料理了後事。


    也有人想收養樂媛,可樂媛自己不樂意,她躲在家裏不肯出去,也不願意見人。


    正常人永遠無法理解盲人的痛苦,如果一開始就看不見就算了,樂媛卻是突然失去了光明,同時離開她的,還有她的僅有的家人。


    她把自己關在屋子裏,磕磕絆絆活著,叔叔阿姨們有空了會來看她,幫她帶些食物和生活用品。


    為了照顧她,幫她請了個保姆,但樂媛對保姆也不親近,尤其是當她發現保姆偷偷拿了她媽媽的東西,樂媛大發脾氣趕走了保姆。


    整整兩年,樂媛沒出過門,她將自己與世界割裂,活得像個遊魂。


    後來,在她一個阿姨的努力勸說下,樂媛申請了導盲犬,再然後,她迎來了一個大夥伴,一雙新的眼睛。


    布丁的到來,對樂媛而言是一場救贖。


    隻要帶著布丁,她能像個正常人一樣獨自出門、上街、購物,料理自己的生活。


    樂媛開始重新振作起來,她學習盲文,學聲樂,摸索著給布丁做營養又健康的狗飯。


    她越來越好,布丁之於樂媛,已經不僅僅是夥伴,更是家人。


    這樣過了幾年,樂媛已經適應了現在的生活,如果沒遇到張穀林,她的人生就是感人的勵誌故事。


    可這姑娘隔了幾年重新黴運加身,遇見這個人渣。


    他們認識的時候,張穀林是飲用水公司送水的,負責給樂媛家這一片送水。


    起初他們的交流,不過是張穀林按門鈴,樂媛問是誰,開門,接水,還空桶。


    樂媛眼盲後,聽力好了很多,再加上她學聲樂,對聲音尤其敏感,現在完全靠聲音來分辨人。


    張穀林雖然長得醜,但他聲音算不上難聽,不過那會兒樂媛也隻是把他當陌生人。


    直到有一次,樂媛出門,遇見幾個熊孩子搗亂,在她麵前喊她瞎子,還去扯布丁的毛,被張穀林撞見趕走了那幾個孩子,樂媛心懷感激,跟他道謝,兩人聊了幾句,漸漸熟悉起來。


    後來張穀林再去樂媛家送水,就不是隻在門外了,樂媛會請他喝杯水,或者給他拿幾個水果。


    張穀林把水給她裝上,出門的時候還會主動幫她扔垃圾。


    這麽交往著,兩人慢慢就成了朋友,樂媛自從眼盲後,兩年沒跟外界接觸,就跟之前的朋友斷了往來。


    有個新朋友,對樂媛來說是件值得高興的事,而且那會兒她覺得張穀林心腸好,不歧視她是個殘疾人,也從不仗著她是殘疾人欺負她。


    所以後來張穀林表露出追求她的意思後,樂媛猶豫了。


    她不想失去這個朋友,可答應他吧,樂媛覺得還沒到那個地步,況且她這種情況,談戀愛得慎重。


    就這麽猶豫著時候,阿姨告訴她一個好消息,她匹配到合適的眼角膜,隻要去做個手術,就能重獲光明。


    樂媛喜出望外,隨後就想,那等她做完手術回來,如果張穀林願意等她,那他們就試一試。


    她把這個好消息分享給了張穀林,並且告訴了他她的決定。


    開心笑著的樂媛沒看見,張穀林瞬間扭曲猙獰的臉,隻有蹲在她腳邊的布丁,被他突如其來的惡意驚得連叫了幾聲。


    阮北聽到這,心不由提起來:“張穀林該不會……”


    樂媛什麽都好,就是眼瞎。


    “他沒成功。”秦固冷笑:“他倒是想,你看他長那個醜樣子,生怕樂媛眼睛好了就看不上他了,就跟樂媛說,既然願意跟他在一起,讓他等,那得有點兒表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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