烤肉店裏亂做一團,離門口近的幾桌,親眼看見鮮血從老板胸口湧出,尖叫聲四起,大都嚇得直往外跑。


    但也有看熱鬧不嫌事大的,聽見有人喊殺人了,還拚命往人群裏擠,舉著手機試圖拍照錄像。


    兩個當事人,烤肉店老板扶著桌子踉蹌兩步,最後沒撐住,仰麵倒在了地上,嚇得周圍又是一片尖叫聲。


    布丁的主人在混亂中不知被誰打掉了帽子,露出一頭剪的很短的頭發,被壓低的帽簷遮住的眉眼也暴露在人前。


    她雙手握著一把滴血的尖刀,抖得整個刀身都在晃動,兩眼死死盯著靠在桌腿上喘氣的男人,眼中燃燒著熊熊怒火。


    布丁在她麵前,衝著烤肉店老板大叫,可除了阮北他們,沒有人能看見這隻忠心護主的狗。


    “是你……咳咳……哈哈哈哈哈你回來了……你的眼睛,果然好了……”


    烤肉店老板咳出了血,他還想再說什麽,拿刀的女孩卻像受到刺激一般,大叫一聲:“去死!你去死啊!”持刀再次向男人刺去。


    “不要!”阮北衝上去抓她胳膊,秦固一掌劈在她手腕上,手腕受創,刀握不住掉在地上,被秦固一腳踢開。


    她刺的第一刀,太出乎預料,阮北沒來得及反應。


    不管烤肉男曾經做過什麽,哪怕阮北現在已經有了個很不好的猜測,但布丁的主人當眾持刀行凶,賭上的就是自己的下半生。


    她還這麽年輕,好不容易恢複了視力,她尚且有光明燦爛的未來,何必為了這樣一個惡人賠上自己。


    便是要報複,也有其他手段,搭上自己多不值得。


    現在第一刀已經刺了出去,收不回來了,好在人還沒死,故意殺人未遂和既遂,後果差別可大了去了。


    布丁主人的刀沒了,就成了個單薄瘦弱的弱女子,圍觀的人也敢動作了。


    阮北喊了一聲:“有醫生嗎?過來看看!”


    就算這男人要死,也不能讓他現在死,現在死了,布丁的主人也完蛋了。


    立刻有人在外頭應聲,說是醫學院的,看熱鬧的讓開路,讓他們先進來看傷。


    也有“正義路人”想衝過來對“殺人犯”動手,被秦固攔住了。


    布丁主人掙紮著掙不開,看著被踢遠的刀和咧著嘴衝笑的男人,絕望地閉上眼睛。


    布丁嗚咽著靠在主人腿邊,衝秦固叫了幾聲,妞妞走到阮北身邊,小聲道:“布丁在問,我們為什麽要幫壞人,哥哥,為什麽呀?”


    大庭廣眾之下,阮北不能回答妞妞的話,他歎了口氣,對布丁主人勸道:“姑娘,有什麽仇什麽怨,咱們找警察啊,你這樣捅他一刀,他要是死了,你不也要賠命,值嗎?”


    年輕的女孩子慘然一笑,張了張嘴,最後什麽都沒說,一雙黑亮的眼睛裏滿是死寂。


    那個被放進來的醫學生,衝進來的時候滿腔熱血,等見著傷者了,卻束手無策,急得一腦門汗。


    好在事情剛發生的時候,就有人打了報警電話,大學城這邊,也一直都安排的有值班警亭,很快就有警察過來了。


    圍觀的人七嘴八舌搶著跟警察叔叔匯報情況,聽得幾個警察頭大。


    好在犯罪嫌疑人和被害人很明確,他們把布丁主人拷上了,布丁和妞妞從警察們進來起,就不得不躲的遠遠的。


    布丁發出低低的嗚咽聲,一次次試著靠近主人,都不能成。


    妞妞抱著它安慰:“布丁不要怕,我哥哥不是壞人,他肯定會幫那個大姐姐的。”


    這會兒120也到了,被放上擔架之前,阮北看見,那個烤肉男衝著布丁主人,伸出舌頭舔他那張大嘴,臉上的笑容放肆又變態。


    阮北被惡心得一個哆嗦,反扣著女孩手臂的警察也看見了,眉頭皺起,手上動作不自覺放輕了幾分。


    那個表情著實變態惡心,圍觀的人很多都看見了,再看看被警察抓住的女孩,心裏某些想法開始改變。


    警察需要傳喚目擊證人,阮北和秦固作為出手阻止,且目睹了全部過程的人,被要求去做筆錄。


    當然,警察不提這個要求,阮北也得去看看,這姑娘明顯有冤,布丁還在一邊看著呢,他不能不管。


    除了他們兩個,還有當時離的最近的等找零的那對小情侶,以及店裏那個服務員,他們五個連同布丁主人一起被帶上警車。


    臨走前,阮北瞥見烤肉架上放著的已經烤焦了的肉串,靈機一動,舉手道:“警察叔叔,我要舉報,這家店的肉有問題。”


    故意殺人肯定會立案的,布丁主人那一刀捅壞事兒了,但不管後麵怎麽判,先把烤肉男搞臭再說。


    此時還有很多圍觀的人沒走,一聽阮北這麽說,當即有不少人都捂著胃部一臉震驚,顯然都曾經是這家烤肉店的顧客。


    警察停下腳步,挑眉看他:“你怎麽知道?”


    阮北猶豫片刻,他以前也沒來這家吃過啊,說朋友告訴的?可他真不知道身邊有誰來吃過。


    “他聞到的。”秦固一本正經替阮北打圓場:“他們家開飯店的,從小聞慣了各種肉味,他覺得這個肉聞著不對勁兒。”


    “對!”阮北立刻接上:“我聞出來的,就……就比如這個。”


    阮北指了指烤肉架下麵待考的生肉串,那上麵撒了一層醃料,看起來很是誘人。


    “這個招牌上說的是牛肉串羊肉串對吧,我可以保證,這絕對不是牛羊肉,也、也不是豬肉。”


    如果是豬肉,大家都吃,地頭鬼不會說肉有問題。


    “也不是雞肉兔肉。”有圍觀的吃過烤串的客人現身說法。


    “鴨肉不可能,一看就不像。”


    “那是什麽肉啊?”


    “誰知道呢,該不是死老鼠肉吧。”


    “別說了,我剛吃完,想吐……”


    一直低著頭沒說話的布丁主人,發出一聲冷笑,抓著她的警察看她一眼,大聲道:“行了,不要胡亂猜測。”


    他打了個電話,留下一個同事在這裏守著,等人來取肉回去檢查。


    其實食品安全問題本該歸食品藥品監督管理部門管,不過現在牽扯上刑事案件,店裏的肉被指出有問題,或許就是線索呢。


    阮北和秦固上了警車,妞妞和布丁就被留下來了。


    一路被拉到警察局,犯罪嫌疑人連帶幾個目擊證人一起下車,剛好警局裏一行人從裏麵出來,領頭的是個三十來歲的警察,氣質精悍,目光銳利。


    正好撞見有人從警車上下來,出於職業素養,他們都看了過來,尤其是戴著手銬的犯罪嫌疑人,被重點關注。


    不過其他人掃過一眼就算了,領頭的男人在瞥見人群中的秦固時,停下腳步。


    ‘“隊長?”同行的警察疑惑道。


    申林鵬擺擺手:“你們先回去,我還有點事兒。”


    帶阮北等人過來的兩個警察也發現申林鵬的反常是在看過他們隊伍之後,停下步子等申林鵬過來。


    “申隊,您有事?”


    申林鵬掃了眼人群中淡定的大佬,壓了下帽簷:“沒事,見著個熟人,打個招呼。”


    兩個警察扭頭看了眼身後的證人團,沒人出來認領熟人。


    申林鵬扯了扯嘴角,直接走到秦固麵前:“秦同學,好久不見。”


    秦固表情很穩:“是挺久不見了,不過我們隻見過一麵,算不上熟人吧。”


    申林鵬一噎,識趣地不再繼續跟他掰扯兩人到底熟不熟,轉而問:“你這是……”


    秦固義正言辭:“見義勇為。”


    前麵兩個警察默默補充:“目擊證人,來做筆錄的。”


    申林鵬點點頭:“走吧。”說著帶頭往警察局走去。


    阮北靠近秦固,小聲問:“他是誰?你們認識?”


    秦固也跟他耳語:“佟瀚明。”


    他一說,阮北就懂了,那起殺親案,當時他忙著複習,困困去跑的案件。


    兩個真正辦案的警察麵麵相覷,心裏的好奇快溢出來了,那可是市公安總局刑偵大隊的隊長,這個年紀能坐上這個位置,全靠的是他出色的辦案能力。


    他們這個案子案情好像並不複雜,就一個故意殺人案,未遂不未遂的,看送醫院的被害人搶沒搶救過來。


    至於其他隱情,頂多影響量刑,怎麽就引起申隊的注意了?不是說他最近在忙一起拐賣婦女兒童案嗎?


    想不明白,那個年輕學生,跟申隊說話那麽不客氣,申隊竟然好脾氣的忍了。


    懷著滿肚子疑問,這一行人都進了警察局,一個拿著文件夾的警察看見申林鵬,奇怪道:“申隊,你怎麽回來了?還有什麽事嗎?”


    申林鵬往後看了眼,點頭:“是有點兒事兒。”


    “要見局長嗎?我去說一聲。”


    “我自己去就行。”申林鵬往局長辦公室去了,阮北等人被帶走分別進行訊問。


    關於案件情況,五個目擊者說的大同小異,除了服務員當時離得比較遠,加上被擋住視線,沒看見案發過程。


    而秦固當時背對著門口坐,也沒看見,其他三人都親眼目睹了整個過程。


    尤其是那對情侶,離的太近了,眼睜睜看著刀子捅進去,拔出來,血湧出來。


    其中那個女孩子嚇得這會兒還沒緩過來,做筆錄的時候一個勁說太可怕了,之前坐警車的時候,也挑了離布丁主人最遠的座位。


    最後警察讓他們留了個電話,說以後有情況會再找他們,這就是可以走了。


    可阮北不想走,布丁主人那邊什麽情況,還沒搞清楚。


    秦固看他皺著眉,小聲安慰道:“沒事,等一下就有人來幫忙了。”


    話音剛落,申林鵬出現了,他看了看跟秦固站的很近的阮北,將目光轉向秦固:“她什麽都不肯說。”


    秦固挑眉一笑:“警官你在說什麽?哪個她?”


    申林鵬自顧自道:“你不光是證人,你們認識,或者說,你單方麵認識她,但你們不熟。”


    他頓了頓,抬下巴點了下阮北:“你跟他熟,而他,很擔心那個姑娘。”


    阮北:“……”對不起困困我拖後腿了……


    “行吧,你想要我做什麽?”秦固聳了聳肩,沒再繼續嘴硬。


    “幫我個忙。”


    他沒說幫什麽,不外乎跟案件有關,想借用他的玄學手段。


    但應該不是歸他們那邊管的案子,他特事局的證件明年要過檢,還欠著兩件案子沒辦,最近一直有關注附近有沒有好解決的鬼魂作祟案子,可是沒得。


    “好處呢?”他在警察局裏,大咧咧管警官要好處,路過的一個警察嗆得咳了幾聲,扭頭看了他們好幾眼。


    申林鵬倒是沒有在意,他早就見識過秦固的脾氣和手段,本事跟脾氣一樣大。


    既然要用人家,就不要在乎人家什麽脾氣,隻要能破案,讓他怎麽都行,申隊長很想的開。


    “違反法律和原則的事不行。”他先說自己的底線。


    秦固推了推阮北,阮北忙道:“讓我們跟進一下那個案子可以嗎?”


    想幫布丁主人,最起碼得知道她現在的情況,好歹回去能跟布丁有個交代。


    “可以,但所有案情相關,你們不能告訴外人。”申林鵬一口答應了,按理說這有點兒違反規定,但秦固也算半個官方人員。


    “好。”阮北和秦固齊聲答應了。


    申林鵬就帶他們去審訊室,邊走邊說:“你們去看看也好,她什麽都不肯說,非常不配合,這對她很不利。”


    他們跟著申林鵬到審訊室外麵,裏麵正在審訊的有一個是當時到場的辦案警察,還有一個年紀大點兒的,主導審訊。


    另一個到場的警察,和兩個年輕警察在外麵看著,看見阮北和秦固,他們好像有些奇怪,但人是申林鵬帶來的,他們隻衝著申林鵬打了聲招呼,沒說其他的。


    審訊室裏,兩個警察訊問案情,布丁主人垂著頭,就像申林鵬說的一樣,一言不發。


    不管那兩個警察怎麽問,她都不張口。


    阮北看得著急,這麽搞,就算那個烤肉男活下來了,她一點兒不為自己辯駁,態度消極,後麵不是隻能等著烤肉男搞她,往重了判?


    “有她的資料嗎?”申林鵬突然問。


    “有、有。”旁邊年輕的女警察立刻把抱著的文件夾遞給他。


    申林鵬打開看,阮北站在他身邊,也偷瞄了幾眼。


    布丁的主人,叫樂媛,二十五歲,父母雙亡……


    光看見前頭這幾行,阮北就覺得有點兒難過,孑然一身,無牽無掛,所以拿命來複仇嗎?


    申林鵬看得很快,看完後他合上文件夾遞還給女警察:“要不讓我試試。”


    女警察一愣,隨後驚喜道:“我這就跟師傅說。”


    她進去,跟老警察耳語幾句,很快換了申林鵬進去。


    申林鵬坐定後,不管對麵的女孩子什麽反應,機關槍一樣發問:“你以前是個盲人,一年前得到好心人捐獻的眼角膜,有機會重獲光明,而你治好眼睛之後的第一件事,是殺人,你對得起給你捐獻眼角膜的人嗎?”


    樂媛瞬間被他問崩了。


    她兩眼通紅,單薄的身軀微微顫抖,兩隻手用力絞在一起。


    過了好一會兒,她才勉強平複下來,聲音發抖:“我、我登記了遺體捐獻……”


    申林鵬:“……”


    這是連後事都安排好了?他們當警察的最怕遇到這種嫌疑人,無牽無掛,連死都不怕,愛說不說,特別不配合。


    阮北在外頭也聽呆了,樂媛小姐姐是真豁出去了啊!


    等申林鵬再發問,樂媛又一言不發了,不管他說什麽,提樂媛父母也好,問跟張穀林——那個烤肉男的恩怨也罷,樂媛都閉著嘴,什麽都不肯說。


    申林鵬沒有繼續浪費時間,重新換了個警察進去。


    “你們要是想幫她,得勸他開口。”申林鵬出來就說。


    申林鵬參與過佟瀚明案,肯定知道鬼魂的存在,可旁邊還有別的警察。


    阮北含糊道:“隻能單獨說,而且她不一定信,要證明的話,在這裏不行。”


    申林鵬瞬間明了,驚訝挑眉:“跟……那什麽有關?”


    秦固點點頭,拍了拍阮北肩膀給他介紹:“我小師弟。”


    申林鵬多看了阮北幾眼,心裏琢磨著,這個好像比他師兄脾氣好多了,不知道能不能忽悠來警局。


    “你多大了,上大學了嗎?想過當警察嗎?”


    阮北:“……?”


    “別想了,他已經上大學了,錦大。而且等他出師,會跟我一樣。”


    申林鵬覺得,有必要再給上麵繼續打報告,那次佟瀚明案之後,因為是知情人,他漸漸了解到一些特事局的相關情況。


    要他說,特事局這些人,實在太散漫了,這麽好的辦案力量,哪怕不是玄學案件,普通案件有他們幫忙,那破獲率也能大大提高,多好的事。


    可他們隻管玄學相關案件,那能有多少,麵前這個明明本事不小,聽說兩年了,隻辦了一個案子……這不是浪費嘛!


    “也沒說你們不能當警察是吧。”申林鵬不死心:“錦大很好,可以畢業了來警局工作,特聘人員,工資待遇福利都不會低。”


    雖然受到警察叔叔熱情邀約很激動,但是……


    “可我是文修專業的。”


    “文修?”


    “文物鑒定與修複。”


    申林鵬難得迷茫了一瞬,還有這麽個專業?走文化人路線嗎?是跟警察局不太搭……


    “文修……文修也行。”申林鵬咬住了就不想鬆口,他本來饞的就是阮北和秦固的玄學本領,他們大學學什麽,關係不大。


    旁邊幾個年輕警察一臉懵逼,申隊這是怎麽了?開始跟人說話,跟打啞迷似的,現在又邀請一個明顯專業不搭邊的學生去警局工作。


    還特聘人員,這小孩去警察局鑒定文物嗎?


    “行了,申隊,我家小北還沒成年,你忽悠他也沒用。”


    “誰忽悠了……”


    “說正事。”秦固點了點僵持住的審訊室:“要我們幫忙嗎?不要我們就回學校了。”


    申林鵬說:“你們幫忙勸說可以,但……”


    他指了指監控:“會錄像。”


    秦固不在意,特事局那個證,在官方機構特別好用,他身份擺在那裏,就算錄下來了到時候要麽銷毀要麽跟檔案一起封存,不過還是不能讓太多人知道,不合適。


    他這麽想也這麽說了,申林鵬就說:“那我去跟局長說一聲。”


    申林鵬效率很高,很快帶了一個國字臉的中年人過來,他帶著幾分懷疑打量看了阮北和秦固兩眼,到底沒說什麽。


    審訊室被清空,隻留了那個參與審訊的老警察和抱文件夾的女警,這個案件已經轉到那個老警察手裏了,由他主要負責。


    他們都在外麵站著,放阮北和秦固進審訊室。


    看見新進來的兩人,樂媛終於露出一個驚訝的表情,不過很快就沒了。


    “我、我今天認識了一隻狗狗,它是一隻導盲犬,叫布丁。”這是阮北坐下後的第一句話。


    樂媛眼睛驟然睜大,剛想說話,又想起什麽,冷笑一聲,不吭聲了。


    阮北可不會什麽審訊,看樂媛的樣子,分明就是替布丁報仇,如果他沒猜錯,就是那個混蛋張穀林殺害了布丁。


    要他說,這混蛋該死。


    別說什麽狗命不如人命值錢,在阮北看來,導盲犬的命比那混蛋值錢多了。


    欺負盲人看不見殺她的狗,還是人嗎?


    不過現在不是譴責張穀林的時候,得讓樂媛振作起來,積極配合,減輕刑罰。


    “我知道你不信,你的布丁已經死了,可是,人死了能變鬼,狗死了,也能嘛……”


    對著樂媛看神經病的眼神,阮北堅強的說了下去:“我說的是真的,那個張穀林,你沒發現他瘸了嗎?就是布丁咬的,鬼魂很難傷到人,它肯定咬了很久……”


    “你胡說!”樂媛大聲反駁他:“布丁從來不咬人,它是導盲犬,它不會咬人!”


    “我知道我知道,布丁是好狗,可它都變成鬼了,想報下仇不意外吧。”


    樂媛冷哼一聲:“你到底想說什麽?”


    秦固不耐煩了:“帶她出去,讓她親眼看看她的狗,不就什麽都解決了。”


    阮北歎氣:“你不是說開眼符快沒了嗎?”


    “沒了再畫。”陰氣符耗費他太多精力,開眼符庫存告急了。


    “那行吧,去問問申隊能不能帶人出去。”


    “申隊,他們這……”局長現在很尷尬,他懷疑申林鵬腦子出問題了,什麽鬼啊魂的,他們是長在紅旗下的社會主義接班人,人民警察,怎麽能信這些神神叨叨的東西?


    申林鵬不甚在意:“我知道您想說什麽,我以前跟您一樣想法,在我沒見鬼之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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