雖然對陳家父子仍有疑慮,但在陳飛昂的幫助下,魝城那些傳播圖騰的人確實一個個落網了,且經過審問,這些人同屬於一個組織,這個組織與陳家是否有關也暫無定論。


    如此一來,無論陳家到底是有什麽目的,在這件事上他們確實是發揮了很大作用,在如此緊急的情況下,吳廣峰也沒有理由阻攔他們。


    “那個陳飛昂一直一副淡淡的樣子,和誰說話都客客氣氣,從來沒見他急過眼,但我總覺得他很……有種很奇怪的感覺,讓我見了他就不舒服。”莫軍邊畫符邊和祁禹秋說。


    陳子昂在玄學協會這幾天,雖然表現的很謙遜溫和,和他們打交道時也從來沒有流露出哪怕一絲的不耐煩或者輕視,但莫軍總覺得這人骨子裏還是很看不起他們。


    能整天帶著一副麵具掩蓋自己的真實情緒,那就更可怕了。


    常先見雖然還沒見過那個陳子昂,但自從知道此人宣揚自己是天才,還想借五雷符踩祁禹秋一腳,就對他印象很不好,聽莫軍此言哼了一聲道:“道貌岸然,我們祁哥才是真正的天才,也沒見祁哥像他一樣,還非整一個隆重出場呢。”


    祁禹秋朝兩人扔了一個紙團,笑罵道:“你們倆能耐啊,手裏不熟還敢一心二用聊天兒,別浪費我的朱砂和黃表紙啊。”


    莫軍嘿嘿一笑:“祁先生,我可是交了學費的。”


    說著手中的毛筆不受控製的歪了一下,又廢了一張符。


    常先見撓撓頭,道:“祁哥,我可是你的小弟,以後學成出師了肯定給你養老,你投資我一點都不虧的。”


    祁禹秋無奈的歎了口氣,這倆小子平日裏也沒見過對誰有這麽大怨氣,也不知道那個陳飛昂到底多惹人厭,竟然讓莫軍氣成這樣。


    “不過有他幫忙,那些圖騰□□的人慢慢少了,情況算是暫時控製住了。”雖然很煩陳飛昂的,但莫軍也不得不承認,此人確實有兩把刷子,尤其是他的占卜之術,簡直準的嚇人。


    前天開始,吳廣峰和陳家父子商量之後,同意了讓他們自由行動,並派了協會中的工作人員在一旁協助。但為了不引起矛盾,並未讓青邙山和三陽觀聽從陳飛昂的指揮。


    但讓他們驚訝的是,三陽觀的木譚卻笑嗬嗬的主動提出可以和陳飛昂一起行動,並說他們來不及熟悉魝城整個城區的情況,有陳飛昂在,他們就不做無用功了。


    青邙山倒是有自己的安排,還是按照以前的計劃,派出人在各區域盯梢。


    而陳飛昂靠著自己的占卜術,一天之內就找到了兩撥剛要朝城東大學城出手的人。在行動過程中,三陽觀並沒有搗亂,而是按照陳飛昂的計劃,一舉抓到了那些人。


    相比之下,青邙山卻遜色多了,他們仍然像前幾天一樣,一個嫌疑人都沒有找到。


    三陽觀一反往常的態度,讓吳廣峰他們更加起疑,三陽觀一向唯我獨尊,連青邙山都不放在眼裏,怎麽可能對陳家這個向來低他們一頭的世家低頭,就算是有陳飛昂,他們也不該是這種表現。


    莫軍本來是被分配到了陳飛昂那波人中,他知道吳廣峰是讓他近距離想觀察陳家與三陽觀,但不知為何,到最後行動的時候,吳廣峰卻又改了主意,讓他還來祁禹秋這裏繼續學習,而跟著陳家父子的則換成了協會裏的餘老師。


    不過既然事情有了轉機,那多他一個少他一個也無大礙。


    祁禹秋看著莫軍不甘不願的樣子,笑道:“能抓住老鼠就是好貓,不管他們是什麽目的,暫時幫你們解了燃眉之急就夠了,至於以後的事情,那就以後再說。”


    說完往頭往後靠,靠在沙發扶手上開始打盹。


    對於陳飛昂,祁禹秋不是沒有好奇心,陳飛昂關於五雷符的解釋,更是讓他嗤之以鼻,靠古籍描述就能“還原”出符籙,他咋不上天呢。一歲就能畫符,三歲拆陣,這讓祁禹秋心裏有了猜想,這個陳飛昂,也許和他一樣,帶著前世的記憶。


    但不同的是,他師父投機取巧鑽天道漏洞才為他奪得了一線生機,輪回了不知道多少世才能恰巧在這一世醒來,而這個陳飛昂竟然能從一歲,甚至出生開始就帶著前世的記憶,這就很讓人深思了。


    祁禹秋歎了口氣,還是要找時間見見這位天才啊。


    不過還沒等祁禹秋找到機會見陳飛昂,倒是有人找上他來了。


    不知道是不是由於圖騰傳播的原因,最近這段時間沒人再找上他們工作室,反正不缺錢,祁禹秋也樂得清閑,每天早了就早上九點上班,下午五點下班,有時候會早走,去閔煜的辦公室坐一會兒,然後兩人一起回家。


    如果晚上兩人通宵忙碌,那早上他可能會直接曠工,反正他是老板,也沒人管得著。


    倒是閔煜,每天準時八點出門,晚上不加班就六點回家。


    和劉叔看了一上午的電視劇,祁禹秋實在是無聊,便帶了阿姨準備的午飯,讓司機送他去閔氏大廈。


    和前台小姐姐打了招呼,祁禹秋手提著四層的飯盒上了電梯。


    閔煜還在忙,他就自己將飯盒裏的菜端出來一一擺好,然後等閔煜忙完手裏的工作一起吃。


    助理抱著一摞報表推門進來,聞到讓人流口水的香味,就知道他們家“總裁夫人”又來陪總裁吃飯了。


    他把保鏢放在辦公桌上,朝祁禹秋笑著打了聲招呼,以最快的速度匯報完,堅決婉拒了祁禹秋熱情的挽留,迅速撤離。


    祁禹秋看著桌子上的菜,對閔煜道:“下次我還是少帶點吧,這咱倆也吃不完啊。”


    閔煜脫掉外套,將袖子挽上去,臉上帶著笑,卻並未接祁禹秋的話,有他在,桌子上的飯菜絕對不會浪費。


    吃過飯後,祁禹秋在內間休息室睡了一覺,三點多通知司機後,就提著收拾好的飯盒溜溜達達下了樓。


    雖然已經是十月份,但三點多的太陽仍然有些晃眼,祁禹秋坐在後座打了個哈欠,和司機有一搭沒一搭的聊天,頭靠在車窗上看著路邊的高樓大廈。


    家裏到閔煜公司這條路他最近走的很勤,幾乎記住了路邊每一家有特色的店鋪,每一處路口。過三個十字路口,往左拐,再行駛大約五分鍾左右,就到他們小區了。


    司機自然比他更熟悉這條路,眼看著馬上就到第三個十字路口,他手握著方向盤就要轉彎,但沒想到轉了彎後,卻發現前方的路好像有點不對勁,路上方的牌子不見了,兩邊的樓好像也比以往矮了些?


    司機回頭看了一眼,沒錯,是這個路口啊,難道是他記錯了,這條街本來就是這樣?


    雖然心存疑惑,但他卻絲毫沒有慌亂,隻是漸漸放慢了速度。


    街道兩邊行人寥寥無幾,高樓牆麵帶著陳舊的氣息,各種店的招牌也沒了他記憶裏的新異,而是變成了統一的木質招牌,上麵用紅色的顏料寫了字。


    倒是很像古裝劇裏的場景。


    司機看著車窗外有些破敗的店鋪,越發的疑惑,沒記錯的話,這一片區域是新商業區,整條街都整得花裏胡哨的,怎麽突然變成這種風格了?


    他記得來的時候沒發現這些變化啊,就算是在搞複古風,那也不能才幾個小時就全變了吧?


    “祁先生,咱是不是走錯路了啊?我這腦子好像有點亂。”他左看看右看看,越看越覺得不對勁,帶著幾分疑惑問道。


    祁禹秋靠在車窗上,手撐著下巴笑道:“沒走錯啊,就是這條路,您繼續開吧。”


    司機搖搖頭,臉皺成了一團:“不對,這條路不是咱平常走的那條,我好像沒走過這裏,咱要不還是退回去吧?”


    “不用,您繼續往前開,我知道這條路怎麽走。”祁禹秋仍然看著窗外,臉上沒有絲毫異樣。


    司機自然是聽他的,帶著滿腦袋的疑惑繼續往前開。


    然而這條路像是沒有盡頭一樣,他覺得開了好久,還是看不到轉彎的路口,照他們的速度,這時候都快開出城區去了。


    “祁先生,這、咱是不是真的走錯路了,怎麽一直找不到路口啊。”他有些慌了,附近不可能有這麽長還沒轉彎路口的路。


    祁禹秋輕笑一聲,擺擺手:“張叔,你在前麵那間酒店停一下車,我去上個洗手間。”


    司機哎了一聲,放慢車速,在一家酒店門前停下了車。


    祁禹秋下車後,彎腰隔著玻璃對司機道:“張叔,不管是誰來,您可都別下車啊,我一會兒就出來。”


    司機連忙點頭,這一會兒的功夫,他可不敢亂跑。


    囑咐完後,祁禹秋走到車尾處,將一個小小的木雕塞進車把手中,又貼了張符,才放心往酒店裏麵走去。


    司機看著祁禹秋進去,拿出手機想要看見這到底是哪兒,然而手機拿出來,他卻發現沒有這裏竟然沒有一點信號。


    奇了怪了,這又不是荒郊野嶺,怎麽可能沒有信號,難道附近有人開了屏蔽儀?


    他歎了口氣,今天怪事兒可真多啊,等出了這條街,他肯定得趕緊查一下附近的路線。


    正想著,車窗忽然被人敲響,他抬眼看去,是一個長相十分精致的女人。


    女人燙著複古的大波浪,穿著一身深藍色旗袍,媚眼如絲的隔著車窗看著他,那雙水盈盈的大眼睛中似乎裝著千言萬語。


    “先生,我腳扭了,我家就在前方不遠處,能否載我一程?”她聲音嬌媚,又帶著些許柔弱,一開口就老魅惑了。


    然而司機卻不為所動,直接拒絕道:“不好意思,我不拉客,您還是找找別人吧。”


    他很明白自己的位置,可不會幹出用主家車子拉私活的事兒,這嚴重違反了他的職業道德,開玩笑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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