盛源的教導主任投案自首,自稱多年前和其他幾人一起殺害了一個同學,並且將案發現場偽裝成自殺,將事情真相一直掩埋至今。


    根據他的口供,警方找到了一些證據,便將嫌疑人一一帶走調查,這一行動,直接震驚了整個魝城。


    教導主任供出來的人,幾乎都是魝城有頭有臉的人物,程氏董事長程勁鬆,信誠老總乘龍快婿常封,已經慘死的劉建山還有李家下一任繼承人李慶。


    隨著調查,十幾年前一樁冤案也漸漸浮出水麵。


    盛源國際學校本部原本是一所高中,當初這幾人還有當時學校校長的女兒是同班同學。


    由於經常違紀被抓,在全校師生麵前作檢討,幾人對校長懷很在心,便編造謠言汙蔑校長的女兒,偷錢、作弊、假期去酒店陪老男人,各種謠言悄悄在整個學校裏傳播開來。


    有人想要暗地裏悄悄提示校長,第二天便再也沒來學校上課了,至此老師們再也不敢得罪這些人。


    程勁鬆幾人仗著自己家世好,收買了一批同學排擠孤立校長的女兒,那些人無所謂謠言是不是真,有錢拿還能報複總訓斥他們的校長,還不怕被開除,多好的事兒啊!


    小孩子殘忍起來,超出人們的想象,他們用盡一切惡劣的手段去整那個無辜的女孩,在這場霸淩中,所有人都不覺得自己是錯的,哪怕到了今天,他們也不認為自己有錯。


    後來,校長發現了這件事,直接要將程勁鬆幾人開除,程勁鬆他們沒想到校長竟然真的敢這樣對他們,惱羞成怒之下,將女孩騙上天台毆打辱罵,做盡了羞辱之事,且告訴她,他們一定要把校長弄進局子裏去,讓他一輩子背著坐牢的汙名。


    女孩精神崩潰之下發了瘋,奮力反抗,掙紮中被幾人失手推下了天台。


    而後幾家自然聯合起來,迅速將事情壓了下去,校長不信自己的女兒是自殺的,想要調查,卻突然被告上法庭,有人舉報他利用身份威脅猥褻學生。


    雙重打擊之下,校長沒撐過半年,抑鬱而終,學校也被程家接手,改造成了如今的盛源。


    二十多年過去,曾經作惡的小孩成了在商界呼風喚雨的大人物,他們把這件事忘了個幹淨,卻沒料到,有“人”一直盯著他們,直到機會來臨。


    程勁鬆被帶走調查,程氏集團陷入了混亂之中,程鴻文那個一直不安分的叔叔直接聯合幾個股東,罷了程勁鬆的董事長之職。


    程鴻文再氣憤,他一個十幾歲的少年也做不了什麽,這還沒完,他的叔叔更是三番五次的找上門,想要奪走他們手裏的股份。


    沒有了程勁鬆,程鴻文和他媽媽就是案板上的魚肉,隻能任人宰割,他看著哭哭啼啼的媽媽和趾高氣昂的叔叔,腦子裏響起了一個聲音。


    去盛源,找到周玟,讓周玟放過他爸爸,把這些人全都收拾了!


    程鴻文知道盛源很危險,但是這一刻,他像是入了魔一樣,這個念頭占據了他的腦海,讓他沒有絲毫的思考能力。


    偶爾清醒的一瞬,他後怕的想要開口讓媽媽把他關起來,但是僅僅一瞬間,他的話連說出口的機會都沒有。


    下午七點,程鴻文來到了盛源,他熟練的翻過牆,進入了教學樓。


    在踏進教學樓的第一步,程鴻文清醒過來,然後看到,整棟教學樓都變了,像是穿越了時空一樣,他來到了二十幾年前的世界。


    “喂,野雞,今天怎麽沒去陪老男人啊哈哈哈哈哈!”一個瓶子砸在他頭上,帶著譏笑的聲音從身後響起。


    艸!


    程鴻文沒想到竟然有人欺負到他頭上來了,他想轉身給那個人一拳,身體卻不受控製的低著頭往前走。


    “哈哈哈你看她那樣,要胸沒胸要屁股沒屁股,哪個老男人看得上她啊?”


    “曖,人家說不定是功夫好啊哈哈哈哈!”


    “說得對,平時看著這麽低調,沒想到還是個‘高手’啊。”


    一路走向教室,程鴻文聽著這些不堪入耳的聲音,和過路人的指指點點,心裏一股火氣要炸開。


    然而不管他怎麽生氣,他仍然控製不了自己的身體,隻能任由這些人嘲諷。


    該死的!程鴻文咬牙,等他奪回身體控製權,一定要讓這些人好看!!


    然而他沒有機會,等被拉進廁所,被扒光了衣服,被剛盛出來的飯菜潑了一臉,程鴻文再也忍不住了。


    他想嘶吼,想發瘋,但是卻隻能眼睜睜的看著那些人把他踩在腳底,用最惡心的方式羞辱他。


    他在那群人中看到了一張臉,和他本人有七分相似,那個人是最毒最狠的,每次這個人出現,他的身體都要疼的半天起不來。


    程鴻文知道,那是他爸爸,程勁鬆。


    指甲縫裏被插入縫衣針,胃裏塞滿了沾著墨水的飯團,身上被用小刀刻出羞辱的句子,飯菜裏的痰,桌子裏□□的照片。


    程鴻文在一日日的疼痛和憤怒中,漸漸麻木了,他再次看到爸爸那張臉,隻有痛恨厭惡,恨不得他立馬去死。


    怎麽不早點死呢?早點死了多好。


    再一次,他被拖到天台上,那些人像瘋了一樣,變本加厲的折磨他,程鴻文徹底瘋了,在程勁鬆要用刀子割他的臉的時候,程鴻文忽然發現自己可以動了。


    他欣喜了一瞬,便被疼痛喚醒,眼前這幾張臉,一個個都該死!


    他奪過刀,狠狠的刺向程勁鬆的脖子,可惜他這副身體太弱了,弱到剛舉起手便被製住。


    程鴻文嘶吼,為什麽給了他一點希望,卻又讓他陷入絕望,他發了瘋一樣掙紮,卻慢慢被推到了天台邊上。


    看到地上渺小的樹,程鴻文笑了,死了好,死了就解脫了,不過就算是死,他也要拉上一個墊背的!


    伸手抓住離自己最近的程勁鬆,程鴻文翻過欄杆,跳了下去。可惜他力量太小,程勁鬆並沒有被拉下來。


    身體摔在地上,骨頭裂開,肉沫濺出好遠好遠,程鴻文覺得好疼,可是他還沒死,他的一隻眼珠摔出來,可以看到自己的血流了一地。


    他還看到那些人慌慌張張的離開,然後有人過來將他收拾起來,裝進袋子裏,抬進了火葬場。


    來人啊,快來人殺了我吧!程鴻文想大喊,然而沒人聽得到他的祈求。


    他眼睜睜的看著自己被高溫一點點燒成灰,隻剩下幾塊燒不掉的骨頭被撿回去,放在盒子裏,被埋在了學校的地下。


    四周全是黑暗,年複一年,程鴻文不知道自己還要待多久,他瘋狂的大吼,唱歌,大聲哭叫,可是連蚯蚓都不理他。


    終於有一天,盒子被挖出來,程鴻文看到了刺眼的陽光,和一張滿是傷痕的臉。


    他腦子混沌,有些記不得這張臉是誰了,但是這不妨礙他的欣喜:“啊!啊!”


    長時間一個人,他竟不知道怎麽開口說話了。


    “你能幫我報仇嗎,我可以拿自己的命跟你換。”那人說。


    好啊好啊,你想報仇,我可以幫你!程鴻文感覺到心裏一股喜意流過,他能感覺到自己的力量很強大,除了不能離開這個校園,什麽事他都能做到。


    然後,他看到了那些人,竟然是當年害死他的人的孩子,程鴻文很憤怒,幾十年了,他在暗無天日的地底下,這些人竟然可以娶妻生子,闔家歡樂。


    該死的,他們不配!


    於是,他和救他出來的人做了個交易,他幫那個人報仇,那個人幫他把仇人騙進學校。


    第一個死了,第二個,第三個……一切都很順利。


    程鴻文笑得十分開心。


    正當他大笑的時候,有女人的哭聲在他耳邊響起。


    “兒子,你有什麽想不開的,為什麽要去跳樓啊,你爸爸還沒出來,你出了這樣的事,媽媽可怎麽活啊!”


    程鴻文睜開眼,眼前是刺眼的白光,那個荒誕的夢還深深刻在他心頭,就像是他親身經曆過一般。


    他微微扭頭,便看到媽媽雙眼通紅的看著他。


    “你終於醒了,鴻文,你讓媽媽擔心死了!”


    程鴻文想要起身,卻發現自己動彈不得,他驚慌的問:“我這是怎麽了?我的腿怎麽動不了了?”


    他媽媽眼裏的淚再次流下來:“你傷到了脊椎……腿不能動了。”


    傷到了脊椎,他癱瘓了。程鴻文滿臉茫然,他從此就要在床上躺一輩子了,就像在夢裏被埋在地底下一樣,隻是這次時間更長,一直到他死的那天。


    ——


    警局裏,程勁鬆做了一個可怕的夢,夢到他的兒子被人折磨的不成樣子,夢的最後,有張臉一直對著他笑,然後告訴他,不為當年的事負責,那就讓他兒子來贖罪。


    於是一直拒不認罪的程勁鬆忽然鬆了口,對自己曾經的罪行供認不諱。


    警察根據他和教導主任的口供,找出了更多的證據,甚至發現老校長的死,也和他們脫不了幹係。


    程勁鬆對當年的事參與的更多,說出的東西讓見多了人性之惡的警察都忍不住紅了眼。


    “簡直是一群畜生!”有個年輕人忍不住破口大罵道,總是訓斥他不穩重的前輩這次卻沒有再開口,沉默的表示自己同樣的想法。


    血案被揭開,再次引起軒然大波,所有人都沒想到,校園霸淩,竟然從那些小孩的父母一代就開始了。


    “上梁不正下梁歪,怪不得,畜生生出來的兒子,那就是小畜生。”


    “呼籲大家多關注孩子們的身心健康,多一點耐心,總能發現端倪,讓孩子少受點苦。”


    “這些人判死刑都便宜他們,就該千刀萬剮!”


    “不知道那個被小畜生們霸淩的孩子怎麽樣了,千萬不要像幾十年前那個女生一樣啊!”


    “這世界上還有很多美好的東西等你長大,還有很多好吃的好玩的,將來你還會遇到愛你的人,人生很長,一定要好好的啊!”


    網上熱鬧,現實世界也不安靜。


    幾家公司重要負責人出了這種事,他們的競爭對手自然不會放過這種好機會,紛紛趁虛而入,狠狠的挖下了幾塊肥肉。


    而盛源也被查收處理,確認不再出事後,改造成了一所普通學校,再沒什麽貴族不貴族一說。


    盛源的高層集體換人,老師也換了一批,那些家裏有錢有勢的學生,大部分都轉到了別的學校,剩下的也低調做人,不敢再鬧事,生怕下一個就會輪到自己。


    盛源重新開學的那天,祁禹秋和顧長青被邀請參加開學典禮。


    祁禹秋看著熱熱鬧鬧的學校,和穿著新校服的學生,不禁笑了。


    小孩子,可以善可以惡,善惡怎麽走,還是要看家長老師怎麽引導,現在盛源裏的學生,至少短時間內不會有人敢在霸淩別人了。


    新校長資曆深厚,為人卻十分可親,他在典禮上稍微講了幾句,便親自請上了要講話的學生代表。


    剪了短發,穿著整齊的周玟走上台。


    他昂首闊步,麵帶微笑,眼神堅毅。


    “很高興能有這次機會,作為學生代表站在台上發言……”


    祁禹秋笑看著他,顧長青感慨道:“寶劍鋒從磨礪出,這孩子沒有被打垮,將來是個有出息的。”


    “是啊,劫難已過,接下來便是龍飛九天了。”祁禹秋道。


    典禮過後,祁禹秋和顧長青慢步往外走,正要出校門時,後麵有人追上來喊住了他。


    “謝謝你。”身姿挺拔的少年站定,彎腰,朝他深深鞠了一躬。


    祁禹秋站在原地受了他這一禮,道:“事情了結,以後好好學習。”


    周玟垂下眼眸,笑道:“我會的,我一直都沒有放棄過。”


    “班長,班主任找你呢!”有人朝這邊大喊。


    周玟趕忙回頭笑道:“我馬上就來!”


    “班長啊,你趕緊去忙吧,我們不耽誤你了。”祁禹秋挑眉。


    周玟不好意思的笑了笑,臉上出現了一絲羞澀,他從兜裏掏出一個小瓶子,猶豫著遞給祁禹秋:“她讓我還給你。”


    祁禹秋伸手接過來,看著裏麵隱隱的黑氣,道:“行,我拿走了,你別擔心。”


    “謝謝!”周玟再次鞠躬,然後跑遠了,幾個等著他的男生嘻嘻哈哈的打鬧著,一起走向教學樓。


    祁禹秋把瓶子收起來,和顧長青離開了學校。


    他和聚尚順利解約,工作室也在李琦的操辦下順利辦完了手續,可惜整個工作室加上他也就五個人。


    除了李琦和鄧朝,便是他和被臨時拉來的劉昊,還有那天被他帶回去的小半仙常先見。


    工作室取名青陽,業務分為兩塊,李琦負責娛樂圈的一切事宜,而劉昊則負責其他的生意,這個“其他”自然是指祁禹秋的老本行。


    鄧朝扛起了所有後勤工作,小半仙常先見算是半個個學徒加後勤,一聽說包吃包住,他就心滿意足的把自己賣給工作室了。


    祁禹秋回到工作室時,李琦正在算賬,他抬頭看了祁禹秋一眼,道:“回來了。”


    祁禹秋笑嘻嘻趴到電腦屏幕前:“李哥算賬呢?”


    李琦用胳膊肘把他拐到一邊:“你不是出去拉人了嗎,人呢?”


    祁禹秋咳了一聲:“沒找到合適的,不過你別急啊,咱要簽那肯定是要找最好的。”


    李琦哼笑:“還最好的,你可拉倒吧,大街上隨便拉一個人,就能拿影帝影後了?你不要好高騖遠,我和一個老同學接觸了一下,他手裏有幾個小孩不錯,過兩天你跟我去看看。”


    “好吧,你安排就行。”


    “哦,你前段時間和程雨簽的那個真人秀,下周要開拍了,據說第一站便定在了深山老林,你好好準備一下吧。”


    “什麽真人秀?”祁禹秋一頭霧水。


    李琦停下來,看著他幸災樂禍道:“就是那個三十萬一期,主打探險靈異的真人秀啊,不讓你簽你非要簽,趕緊回家打包行李去吧。”


    祁禹秋敲敲腦袋,才想起來,他剛過來的第一天,確實是簽了個真人秀,拖著這些天,他都快忘了。


    “你說過,雪中送炭不易,非不跟人家解約,現在是你報恩的時候了。”李琦繼續幸災樂禍。


    祁禹秋嘖嘖兩聲:“去就去,大丈夫一言九鼎,不就是去深山老林裏住兩天嗎,小意思。”


    別說住兩天了,住兩年也完全沒問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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