昏暗的女廁所裏,程鴻文手裏拿著單詞本,瞄了幾眼新學的單詞,聽著不停傳出來的悶哼聲,有些不耐煩的朝裏麵道:“動作快點。”


    “哎呦鴻哥,你少學一會兒也沒人跟你爭第一,大家都玩兒呢,就你一個人在那看書,多不好意思啊。”身高一米八多的男生叫李修偉,他走出來伸了個懶腰,甩甩手上的血跡,打開水龍頭。


    程鴻文皺眉遠離了他:“說過多少次,不要見血,下手沒輕沒重的。”


    李修偉趕緊把血跡清洗幹淨:“我哪兒沒輕沒重了,以前可從來沒見過血,這不是被那家夥氣到了嘛,該死的,今天運氣可真不好。”


    “你們太不小心了。”程鴻文臉色有些冷,“我警告過你們,不要在人多的地方玩,花房離操場那麽近,你們是怕別人找不到嗎?”


    李修偉聽他的語氣,便知道他有些生氣了,趕緊低頭道:“對不起鴻哥,我們下次會小心的。”


    “行了,早點收拾一下,我先回去了。”程鴻文把書收起來,敲敲李修偉的肩膀,轉身離開了廁所。


    “成吧,今天的事兒可多虧鴻哥了,謝了啊!”李修偉笑著把人送出去,程鴻文嗤笑一聲,揮揮手,離開了。


    等程鴻文的身影消失在樓梯拐角,李修偉才聳聳肩,又走進了廁所裏麵。


    廁所裏,另外兩個男生擺弄著手裏的工具。濕漉漉的地上,身材瘦削的周玟被扒得隻剩一件衣服,手腳被捆在一起,頭上罩著一個塑料袋。


    透明的塑料袋已經被他的血染紅,緊緊貼在他的臉部,窒息的感覺讓周玟無意識的掙紮,卻因手腳被捆在一起,隻能像條被扔在岸上的魚一樣,無法掙脫。


    李修偉伸腳踩住他的肋骨,嘖嘖道:“就因為你這廢物,今天被那個不知道哪來的小鴨子指著鼻子罵,不過算你有眼色,沒說讓我們生氣的話,看來這段時間在我們的幫助下,你進步了很多嘛。”


    周玟嘴裏發出嗚嗚的聲音,鼻子流出來的血順著臉頰流入眼中,讓他不得不閉上了眼。


    “啊?你說什麽?我聽不清啊,劉博毅,把塑料袋拿掉,聽聽我們的周玟同學要說什麽。”李修偉鞋尖踢了一下周玟的頭,周玟的頭無力的歪向另一邊。


    被李修偉點名的劉博毅十分嫌棄的伸手將塑料袋扯下來,裏麵的血順著褶皺流了滿地,他嘔了一聲道:“就該聽鴻哥的,這弄的惡心死了,我都不想玩了。”


    李修偉看著周玟滿臉的血,也撇撇嘴:“行了,用水管衝一下。”


    周玟大口喘著氣,新鮮的空氣湧入肺部,將他從死亡的邊緣拉了回來。


    然而緊接著衝洗廁所地板的水管毫不留情的對準了他的臉,讓他再次陷入了呼吸困難中。


    等將周玟臉上的血衝幹淨,李修偉才蹲下,用一根棍子把他的臉扒拉過來,道:“你剛才想說什麽呢?”


    周玟咳了一聲,微喘著氣,費力的扭頭,看向廁所那扇小小的窗戶,外麵的光已經很暗了,如果沒有意外,他今天晚上會在廁所裏呆一夜,早上被打掃廁所的阿姨看到,再被拉到辦公室狠狠批一頓。


    如果沒有意外的話。


    周玟嗬嗬笑了起來,輕聲道:“天要黑了。”


    “呦,你不說我都沒發現,這麽晚了,得了,你好好在這這裏享受,我們就先走一步了。”李修偉看了一下手機,已經將近七點了。


    “走?往哪裏走?”周玟看著他,臉上露出了詭異的笑容。


    李修偉看著他臉上的笑很不爽,嘖了一聲,手裏的棍子再次揚起,狠狠的抽向周玟的腹部。


    然而預想中的慘叫聲沒響起,他的棍子落到一半,便被一隻手穩穩的擋在半空中。


    李修偉沿著手臂看上去,竟然是劉博毅。


    “你搞什麽呢?”李修偉氣急敗壞,這家夥是腦子出毛病了嗎,攔著他做什麽。


    劉博毅滿頭大汗道:“我沒有,我的手它自己在動!”


    另外一個男生突然瞪大了眼,指著地上尖叫一聲,一屁股坐在了地上,李修偉和劉博毅看過去,引入眼簾的場景讓他們喉嚨裏不由得發出了嗬嗬聲。


    地上的周玟,不,那已經不是周玟了,那還是一坨看不出形狀的爛肉,不停的蠕動著。爛肉堆上麵那顆破爛的頭此時正對著他們,已經看不出五官的臉上,一顆掛在眼眶外的眼珠顫顫悠悠轉過來,黑色瞳孔映出了他們三人的身影。


    “啊!!!”


    距離門口最近的男生慘叫著手腳並用的想要從地上爬起來,然而爬到門口便看到,廁所門外漆黑一片,什麽都看不見。他試著想要往外走,一腳踏出去卻踩了個空。


    “沒有路,沒有路了,出不去!!”男生嘶吼著,聽到他的話,李修偉和劉博毅都絕望了。


    距離周玟最近的李修偉甚至能聞到那堆肉上散發著的臭味,他看著距離自己越來越近的那顆頭,眼一翻,暈了。


    “滴答——”


    不知道過了多久,李修偉被滴在臉上的水滴驚醒,他大叫一聲,慌張的起身,才發現自己躺在廁所地上,外麵已經是天色大亮。


    想起暈倒前發生的事,李修偉驚恐的四下打量,並沒有看到那坨爛肉才鬆了口氣,他看看麵前的地板上,幹幹淨淨,隻有幾絲沒有衝掉的血跡,應該是周玟留下的。


    他開始懷疑,記憶裏恐怖的場景隻是一場夢。


    李修偉站起來,活動了一下筋骨,正要往外走,便看到周玟走了進來。


    “喂,昨天你竟然敢把我扔在廁所裏?活得不耐煩了?!”看到周玟,李修偉氣不打一處來,不是這個家夥,他能在廁所裏躺一晚上?


    周玟低著頭,走到他麵前道:“你知錯了嗎?”


    “錯?我有什麽錯,你給我滾開,臭死了,找打是吧?”他不耐煩的伸手就要把周玟推開,卻發現平時弱不禁風的人像是腳下長了根一樣,一動不動。


    李修偉覺得有些不對勁:“我讓你滾開,聽到沒?”


    眼前的人喉嚨裏發出咯咯咯的怪異笑聲,然後慢慢抬起了頭,露出了臉。


    李隻看了一眼,便寒毛直豎,周玟的左臉完好,有臉卻爛成了一坨肉,眼珠子掛在眼眶外,和他記憶裏那顆頭一模一樣!


    “你、你到底是什麽東西!”李修偉不斷後退,後背貼在牆上,才顫抖著聲音問。


    周玟沒有回答他的話,隻是舉起了自己的手,他的手裏拿著一把水果刀,直直走向李修偉。


    “我要殺了你,我要殺了你!”


    李修偉咬著牙握緊了拳頭,麵對昨天那坨完全看不出什麽的爛肉他害怕,但是對麵是爛了半張臉的周玟,他害怕之餘,更多的是氣急敗壞。


    一個該趴在陰溝裏的臭蟲,見了他都要發抖的弱雞,敢拿著刀子說殺他?


    反了天了!


    見多了周玟任由磋磨的樣子,李修偉雖然汗毛豎起,頭皮發涼,仍然壯著膽子一腳踢在他的腹部,沒想到剛剛還腳下生根的周玟直接被踹飛出去。


    “哈哈哈,吃了熊心豹子膽了,敢跟我作對了?”李修偉走到周玟不遠處,得意的大笑,看吧,周玟就算變成了怪物,還是要被他打的起不來!


    他正得意,地上的周玟卻一骨碌爬起來,臉上帶著詭異的笑,舉著刀衝了過來。


    “你打不死我,我死不了的,我要殺了你!”


    掙紮中,李修偉手臂上一涼,被劃出了一道口子,他徹底怒了,恐懼加上憤怒,讓他瞬間失去理智,伸手奪過周玟手裏的刀,狠狠刺向他的腹部。


    “殺了我,你這個臭蟲,敢說殺了我,我倒要看看你會不會死!”李修偉表情猙獰,手臂機械的揮動著,一刀一刀刺下去,直到被按著的人血肉模糊,一動不動,他才喘著粗氣停手。


    停手後,李修偉看了一眼滿手的血,腦子有些發蒙,他殺人了?他殺人了?!


    這不是他想做的,他沒想把周玟殺死的,他隻是,想教訓周玟一頓而已。


    怎麽會這樣?李修偉張大了嘴捂住頭,剛剛他就像被控製了一樣,腦子裏一直響著一句話,殺了他,殺了他,然後思維就一片混亂。


    “李修偉,你要殺了我嗎?”忽然,熟悉的聲音在背後響起。


    李修偉趕緊扭頭,發現剛剛被他按在地上的周玟,正滿臉諷笑的看著他。


    他不知道為什麽,瞬間又怒上心頭,那個聲音再次響起,殺了他,殺了他!


    刀刺進周玟的肚子,李修偉快意的笑了。


    “嘭!”門被狠狠摔在牆上的聲音讓李修偉心裏跳了一下。


    “李修偉,你在幹什麽!!!”


    “啊!!!殺人啦!!”


    怒吼聲尖叫聲在耳畔響起,李修偉恍恍惚惚的抬眼看去,教導主任和保安站在廁所門口,門外是一片昏黃。


    原來,天還沒黑啊,他混沌的腦子裏閃過一句話,再低頭看,肚子上插著刀子的人,赫然是劉博毅。


    而本應躺在地上的周玟,此時正縮著腦袋站在廁所門口,教導主任身後,似乎是被嚇壞了,在瑟瑟發抖。


    李修偉看向他的瞬間,分明看到他微微抬頭,嘴角露出一絲帶著惡意的笑。


    ——


    劇組裏,祁禹秋最後一個鏡頭拍完,常言帶頭鼓掌,笑道:“恭喜殺青。”


    其他人也客氣的圍上來,寒暄了幾句。


    穿著黑衣的劉瑞笑道:“剛好,常言在麗庭定好了包廂,今天晚上正好算是你的殺青宴了。”


    祁禹秋長舒了一口氣,伸伸腰道:“好啊,這大概是我第一次也是最後一次殺青宴了,那必須去啊。”


    劉瑞聽到這話,愣了一下道:“怎麽,以後不打算拍戲了?”


    常言攬著他的肩膀:“你別啊,找不到資源你來找我,給你整幾個角色還不是小菜一碟。”


    祁禹秋趕緊擺手:“算了算了,我是真不會演戲,有好的角色還是讓合適的人去演吧。”


    “那你接下來有什麽打算?要退出娛樂圈了?”劉瑞問道,祁禹秋有這一身本事,在哪兒都能混的風生水起,退出娛樂圈也許是更好的選擇。


    祁禹秋嘿嘿一笑:“那怎麽行,我可是要站在娛樂圈巔峰的人,你們等等著,我還會回來的。”


    晚上六點,常言開車帶著劉瑞和祁禹秋還有一個盛玉柯來到了麗庭。


    預定的菜上完後,劉瑞親手倒了一杯酒遞給祁禹秋:“這一杯我敬你,謝謝你所做的一切。”


    說完一飲而盡。


    祁禹秋小小的抿了一口,被辣的呲牙咧嘴,趕緊道:“你們喝吧,我還是不喝酒了,雪碧果汁給我來一杯。”


    常言大大咧咧道:“男人,在酒桌上可不能說不,來來來,我三杯你一杯。”


    說完不帶一點猶豫的倒了三倍酒,一飲而盡,喝完後把杯子倒過來在祁禹秋麵前晃了晃,麵帶得意。


    盛玉柯默默的跟著悶了一杯,也把酒杯放在祁禹秋眼前轉了一圈。


    祁禹秋:……


    他不服氣的哼了一聲,挑眉:“不就是一杯酒嘛,喝就喝。”


    說完仰頭把杯子裏的酒一飲而盡。


    劉瑞見狀收回阻攔的手,瞪了常言一眼,常言沒理會他,哈哈大笑道:“好,爺們兒!”


    熱辣的酒液入喉,像火一樣一路燒進胃裏,緊接著便是溢出的醇香,祁禹秋把杯子舉到眼前,咂咂嘴:“味道還不錯。”


    “那是,這可是我特意讓經理備著的,就等你呢。”常言再給他滿上,“來,繼續喝。”


    “好!喝!”祁禹秋覺得自己十分精神,越喝越精神,簡直要飄到天上去了,他拿著酒杯不放手,樂淘淘的和常言把一瓶酒喝了個七七八八。


    劉瑞看著兩個酒鬼扶額,盛玉柯也看傻眼了,祁禹秋這家夥,明明是第一次喝酒,怎麽還一口就上癮了呢。


    “喝!我跟你說,喝了酒那才叫爺們兒!”常言拿著已經空了的酒瓶子左晃右晃,祁禹秋舉著杯子認真盯著瓶口,嘴裏嚷嚷道:“你都倒灑出來了!”


    看著已經醉的不成樣子的兩個人,劉瑞和盛玉柯相視苦笑:“撤吧。”


    兩人一人拖著一個走出了包廂,祁禹秋還好,被拖著站起來後便一臉高冷,走路帶風,如果不是眼神迷離,絲毫看不出已經是個神誌不清的醉鬼了。


    常言就不行了,剛走出包廂門,他便抱著一顆綠植大哭起來。


    “這不是我的小綠嗎,怎麽都長這麽大啦,我對不起你啊小綠!”他哇哇大叫,傷心欲絕,任由劉瑞怎麽拉都扯不下來。


    盛玉柯生無可戀,他覺得自己今天看到常導這一副德行,明天常言醒了指不定就要把他給滅口了!


    這時被盛玉柯扶著的祁禹秋也踉踉蹌蹌的蹲下,看著那盆綠植,十分認真的研究了一下,道:“這樹精魂全無,大概是已經魂飛魄散了,你節哀啊!”


    常言頓了一下,哭的更大聲更撕心裂肺了。


    劉瑞:……


    盛玉柯:……


    閔煜就是在此時聽到了祁禹秋的聲音。


    他和幾個合作夥伴剛走出胡包廂,便聽到清脆的聲音在走廊裏回蕩。


    “你這麽喜歡她,怎麽還讓他魂飛魄散了呢,渣男!”


    接著便是一個男人淒慘的哭聲,歇斯底裏,傷心欲絕。


    閔煜頓了一下,腳步轉了個彎,朝另一條路走去,幾個老總雖然不知道他要幹什麽,還是笑著跟在了他身後。


    祁禹秋糊裏糊塗的罵了常言一頓,起身感覺頭有些暈,下意識地伸手扶住了旁邊的盛玉柯。盛玉柯見他搖搖晃晃差點倒地,想抱住他的肩膀,卻沒想到剛伸出手,祁禹秋身子一歪,便被另一隻手接住了。


    他抬眼,便看到長相十分英俊的男人正冷著臉看著他們。


    盛玉柯覺得此人有些眼熟,但一時半會兒沒記起來到底是誰,他趕緊把祁禹秋扶好,道:“真是不好意思,我朋友他喝醉了。”


    “把人交給我,我帶他回去。”閔煜淡聲道。


    盛玉柯心裏嘀咕,這人是祁禹秋的哥哥?看著不像啊,不會是想把人帶回去這樣那樣吧?


    不過幹這種事這麽明目張膽的嗎?


    “這位先生,您和小祁認識?”盛玉柯腦海裏轉過各種想法時,劉瑞伸手拉住祁禹秋,臉上帶著客氣的笑問道。


    閔煜眉頭微皺:“我是他家裏人。”


    盛玉柯趕緊搖搖祁禹秋,道:“你家裏人來接你了,趕緊醒醒!”


    祁禹秋此時抬起頭,眼神飄忽的看著閔煜,迷瞪了一下,一個激靈大聲道:“我不認識他!”


    閔煜:……


    劉瑞臉上的笑更客氣了:“既然我的朋友說不認識您,那就不麻煩您了,我會送他回去的。”


    祁禹秋嗯嗯啊啊的點點頭:“你、你回去,我朋友會送我回去的!”


    閔煜伸手把人拉到自己身邊:“別鬧。”


    劉瑞上前想要攔他:“先生,您聽到我朋友的話了,他好像和您並不是很熟?”


    跟在閔煜身後的一個腆著肚子的中年男人,上前揮開劉瑞的手笑眯眯道:“我們閔總說兩人很熟,那就是很熟,怎麽,害怕閔總會讓這個小兄弟吃虧不成?”


    “這小兄弟和閔總有緣分,那是他的福氣,你們現在攔著,等他醒了說不定要怪你們攔了他的大好前程了。”說著男人語氣漸漸帶上了威脅。


    閔煜這個從來不亂來的人,今天竟然看上了一個酒鬼,男人感到十分稀奇的同時,也想順手推一把,閔煜滿意了,這生意才更好做下去嘛。


    沒想到話音剛落,便感覺到一股冰冷的視線落在了他身上,男人轉身,看到閔煜冷冰冰的看著他,似笑非笑道:“劉總,這是我們家的小孩兒,您說話還是收著點。”


    劉總瞬間尷尬起來,哂笑道:“是、是嗎,這小兄弟一看就是有福的……”


    他們家小孩,閔煜不是和家裏親戚關係勢如水火,整個一孤家寡人嗎,什麽時候家裏多了這麽一個小孩兒了?


    劉瑞皺眉,他聽到中年男人喊閔總,隱約想起來,眼前這個被簇擁著的男人,他在一次拍賣會上見過。


    閔氏集團的總裁,閔煜。


    這樣一個人,會為了帶祁禹秋回去撒謊?


    祁禹秋被閔煜攬著,腦袋有些不清醒的在他肩膀上蹭了蹭,抬起頭看看他的臉,一改剛剛那副我和這人十分不熟的態度,傻笑了一笑道:“你怎麽在這啊?”


    “出來吃飯。”


    “哦哦,你喝酒不?這兒的酒可好喝了!”


    “回去喝。”


    祁禹秋嗬嗬道:“咱家裏也有酒啊?我怎麽沒見過?”


    閔煜哼笑:“劉叔都藏起來了,喝酒對小孩不好。”


    外人都以為閔煜說的小孩是指祁禹秋,但是喝醉了的祁禹秋心裏卻門兒清,劉叔是怕他喝了對肚子裏的孩子不好!


    他頗有些心虛的捂捂肚子,嚷嚷道:“我就嚐了嚐……嚐了一口,就一口。”


    閔煜低頭看著他紅彤彤的臉頰,低聲笑了。


    劉瑞見祁禹秋一副和閔煜很熟的樣子,也放下了心裏的警惕,歉意道:“對不住,我們不知道小祁第一次喝酒。”


    閔煜換了個姿勢,讓祁禹秋靠得更舒服一點,看了劉瑞一眼道:“你們送那個回去,小祁我直接帶他回家了。”


    “好。”劉瑞和盛玉柯扶著安靜下來的常言,離開了麗庭,臨走前,盛玉柯有些擔憂的看看祁禹秋,欲言又止。


    祁禹秋傻笑著朝三人揮揮手:“明天見!”


    等人走後,閔煜便對身後的幾人道:“小孩醉成這樣,我得送他回去,合作的事改日再聊。”


    “好,閔總您先忙,咱們之間的事兒不差這一點功夫。”剛剛搭話的劉總率先開口,臉上帶著獻媚的笑。


    祁禹秋在閔煜懷裏轉過頭,眼神飄忽的看著他,忽然道:“不行……閔煜你離他遠點,你看他滿臉黴相,馬上就要倒黴了。”


    劉總的笑一下子僵在了臉上,其他人也一臉尷尬,有些不虞的看著祁禹秋,閔煜家這個小孩有些過分了,當著大家的麵說出這種話。


    這是恃寵而驕,得意忘形了?


    閔煜低頭看著他,祁禹秋伸手抓住他的領帶:“我說的是真的,他壞事幹多了,不但要斷子絕孫,還有逃不掉的血光之災,可倒黴了,你可別被沾上了。”


    劉總臉色陰沉下來,罵他兩句他能接受,但是咒他兒子要死,就實在是過了吧?


    “閔總,這……”有人看不過去開口道,他們的身家雖然和閔煜不能比,但是好歹是有頭有臉的人,被一個小孩指著鼻子罵算什麽?


    正說著,劉總的手機忽然響了起來,他拿出來看了一眼,臉色緩和了不少,抱歉的和幾人揮手,走到一邊接通。


    “喂,劉先生,博毅出事了,他在學校打架被捅傷了腎,您趕緊來中心醫院吧!”


    劉總臉色頓時變得蒼白,手機滑落到地上,他轉頭看著祁禹秋,正對上祁禹秋眼神迷糊的看著他,朝他笑了一下。


    “接、接下來,該到你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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