盛源國際學校。


    保安張寶勝關上三樓最後一間教室的門,長舒了口氣,關了電閘他就能下班了。這棟樓平日裏也沒覺得怎麽樣,學生不來,整棟樓空下來,一個人走在裏麵總感覺背後涼颼颼。


    他看了一眼背後走廊盡頭,那是女廁和樓梯,女廁的水龍頭似乎沒關好,隔著老遠都能聽到滴答滴答的水聲。


    張寶勝歎了口氣,剛剛明明從樓梯那上來的,怎麽就沒順手去關了水龍頭呢。


    他無奈的轉身想去關水龍頭,沒想到剛朝那邊走兩步,水聲又消失了。


    怎麽回事?


    張寶勝迷了,停電了還是他聽岔了?不對啊,那麽清晰的水滴聲,怎麽可能是聽錯了,他腳步沒停,不管關沒關,檢查一下總是沒錯的。


    “嘭——”


    一聲巨響忽然在他身後響起,在空曠的走廊裏尤其嚇人,張寶勝被嚇得瞬間起了一聲冷汗,大叫一聲,往前跑了幾步才停下。


    他心髒砰砰直跳,扶著柱子喘氣,等回過神來回頭一看,才發現是教室門被吹開了。


    “媽的,嚇死老子了!”張寶勝惡狠狠的啐了一口,又走過去,把門關上並仔細檢查了一下,確認門被好好的鎖上才離開。


    頭頂的燈閃了一下,一道紅色的影子一閃而逝。


    “滴答……滴答……”


    水聲再次響起。


    張寶勝聽著這聲音,心裏開始發毛,慌亂的把手伸到腰間,握住了掛在腰上的橡膠棍。


    “誰?!”他大喊一聲,給自己壯膽,接著便快步往樓梯口走,等看到樓梯時他才鬆了口氣,趕緊走,離開這裏就好了!


    “呼——”清風刮過,激起了他脖子上的雞皮疙瘩,張寶勝暗罵為了跟女朋友約會提前跑路的同事,淨給他留些不好幹的活。


    各種有關校園的傳說從他的腦海裏閃過,他雞皮疙瘩起了一身,這盛源地底下不會也是萬人墳吧?現在整個學校裏也沒幾個人,陰氣壓不住了,所以地下的各位鄰居出來遛彎了?


    越想越害怕,張寶勝不由得加快了腳步,順著樓梯大步跨,幾步便下到了二樓。


    然而電閘還沒關,走廊裏的燈明明應該亮著,二樓卻一片漆黑,張寶勝一步跨到二樓走廊裏,眼前頓時黑漆漆一片,什麽都看不到了。


    他趕緊掏出手機打開手電筒,剛往前一照,就看到一片紅紗從手機光線邊緣飄過。


    張寶勝被嚇得僵硬在原地,額頭上冷汗如珠,不斷滾落,他手抖得幾乎拿不住手機,想轉身趕緊下樓離開,卻發現身體使不上力氣,動都動不了。


    “嘭!”


    走廊盡頭的燈炸開,炸開的那一瞬間,張寶勝在燈光中看到了一張臉,不,應該說是一顆頭,一顆凹凸不平的頭,他甚至借著那一瞬間的燈光,看到一顆眼珠吊在鼻子的位置……


    “啊、啊!”張寶勝想叫救命,想大聲慘叫,卻隻能發出細弱的氣音,他這時才明白,人恐懼到極點,根本動不了叫不出聲,連腦子都轉不動。


    “嘭!”


    下一盞燈爆開,那顆頭再次出現,距離他又近了一步。


    接下來,像是在故意折磨他一樣,走廊裏的燈一盞接著一盞炸開,那顆頭便一次又一次閃現,距離他越來越近。


    終於,他頭頂的最後一盞燈也爆開,那顆頭模糊破碎的嘴唇甚至惡意的笑了一下,吊著的眼珠轉了轉,死死盯向他。


    張寶勝已經完全癡愣,身上的保安服被汗水浸透,他眼珠轉了轉,啊了一聲。他知道,那顆頭就在自己身邊,藏在黑暗裏,像是逗玩物一樣,隨時有可能跳出來。


    也許此刻它就貼在他的背上,肩膀上,或者頭頂。


    “啪。”


    又是一聲輕響。


    張寶勝聽到聲音,眼珠往下轉了轉,是他的手機。手電筒閃了一下,又閃了一下,他看到了,那顆頭的頭發貼著他的手,就在手電筒的光源中。


    它微微轉動,仰起頭,吊著的眼珠直直看著張寶勝,點綴著碎牙齒的嘴唇微彎,笑了。


    心裏最後一根弦終於崩開,張寶勝再也支撐不住,身體直直往後麵的樓梯倒去,暈死過去之前,最後一眼他似乎看到了一張熟悉的臉……


    ——


    早上九點半,顧長青的車子準時到達盛源國際學校的大門外,學校的教導主任已經在保安亭裏等著,見到顧長青的車子趕緊迎了上來。


    “歡迎顧先生來我校參觀啊!”教導主任熱情的握住顧長青的手,笑容滿麵。顧長青的身價,在他們學校學生的家長裏也是數得著的,突然說要來參觀,不是想投資就是要捐贈。


    想到時候能拿到的回扣,教導主任臉上的笑容又熱情了三分。


    顧長青客氣的笑了笑,側身讓位,露出站在他身後的祁禹秋,介紹道:“這位是祁先生。”


    教導主任看著長相精致的青年,不知道這個被顧長青特意介紹的青年到底什麽來頭,不過肯定不是普通人,便也十分熱切的朝祁禹秋伸出了手。


    祁禹秋和他輕輕握了一下,笑道:“您在這幹了不少年了吧?”


    “是啊,我一畢業就在這裏教書,都快十五年了。”教導主任感慨道。


    “那,工作還順利?”祁禹秋又問道。


    教導主任聽著這話總覺得有些奇怪,但是還是笑著回他:“挺順利的,學校裏的孩子都挺聽話,省心。”


    “順利就好。”祁禹秋不再看他,抬眼看向盛源的大門,嘴角露出了一絲莫名的笑。


    顧長青察覺到祁禹秋的語氣不對,再次仔細打量教導主任,卻並未發現什麽,此人圓臉笑眼,看上去倒是個和善好相處的人。


    這個時候學生正在上課,教導主任便帶著兩人在學校裏轉了轉。


    盛源包括了小學初中和高中,高中在另一個校區,這邊的校園則是從中間攔了一道綠植,隔開了後分為小學和初中。


    祁禹秋和顧長青跟著教導主任走進小學部教學樓裏,隔著窗戶和小希打了聲招呼。小希見到祁禹秋眼睛一亮,笑了,起身就要出來,祁禹秋趕緊揮手讓他好好聽課。


    教導主任笑道:“小希這孩子雖然不愛說話,但是聰明啊,成績每次都是第一。”


    顧長青看向祁禹秋,見祁禹秋輕輕搖了搖頭,才笑道:“小孩就是太內向了。”


    祁禹秋指著教室裏兩個空座位道:“怎麽少了兩個個小孩?”


    教導主任趕緊道:“這兩個小孩身體不適,請假了,大概過兩天就回來了。”


    “是嗎?”


    “小孩子,難免有點小病小災,不過您放心,學校已經和家長溝通過了,絕對不適什麽傳染病。”


    “那就好,那麽,我們去初中部看看吧。”祁禹秋看著一排綠植後麵的另一半校區道。


    教導主任笑容微收,趕緊道:“好好好,我這就通知初中部準備一下。”


    顧長青轉身下樓:“不用特地準備,我們就隨便看看,耽誤了孩子們學習就不好了。”


    “行,行,我這就帶您過去。”教導主任猶豫了一下,趕緊走上前帶路。


    這大白天的,應該不會出事。


    穿過一道門,便是初中部的操場,他們進來時,剛好有班級在上體育課,操場上十分熱鬧。


    教導主任帶著兩人沿著操場外的路往裏麵走,邊走邊介紹道:“我們盛源初中就開始著重發掘每個孩子的天賦,給不同的孩子製定不同的學習計劃。這些年盛源的學生發展都很全麵,不僅拿了不少奧數物理等競賽的獎,體育方麵更是領跑全國啊。”


    “這些孩子雖然家世不錯,但是都很謙遜努力,同學之間互幫互助,從盛源畢業的學生,那都是十幾年的友情。”


    他話音剛落,三人路過一間花房,裏麵傳出喧嘩聲,夾雜著一道微弱的求饒。


    教導主任臉色瞬間變得有些尷尬,懊惱的瞪了一眼花房,趕緊道:“八成是有學生在鬧著玩,體育課不上,在這裏偷懶!我等會兒就通知他們老師過來,把人領走。”


    祁禹秋看著溢出來的鬼怨之氣,麵無表情道:“還是進去看看,要是在打架就不好了。”


    教導主任看向顧長青,顧長青直接走過去推開了虛掩著的門,教導主任見狀趕緊大喊:“有人在裏麵嗎?不上課在這裏幹什麽呢?!”


    可惜他喊得太晚,門被推開,裏麵的情形一覽無餘的呈現在三人眼前。


    一個瘦弱的男孩緊緊抱著頭蜷縮在地上,衣服被扯得七零八落,頭上不知道被倒了什麽,頭發黏糊糊的粘在一起,他的校服被扯得七零八落,露出來的胳膊上是一條條微微鼓起的鞭痕。


    身高將近一米八的男生正用膝蓋緊緊壓著男孩的肚子,手裏舉著手機在拍照,其他幾個男生臉上帶著笑意,踢在瘦弱男孩頭上身上的腳還未來得及收回。


    他們聽到響動,扭頭看到教導主任和兩個陌生成年人走進來,臉上也絲毫沒有慌亂,隻是淡定的收回了腳,朝教導主任問了聲好。


    “你們在幹什麽!”教導主任氣急怒吼,早不打晚不打,非要在這個時候打架,這實在是往他臉上扇巴掌啊!


    顧先生看到這一幕,還能對他們放心嗎?!


    幾個學生滿不在乎的笑了笑,道:“老師,您來的可真巧,我們等會兒正要帶他去找您呢。”


    說著踢了踢地上一動不動的瘦弱男生。


    “他想偷進女廁所,被我們逮了個正著,剛剛把陳琳嚇壞了,我們才給他一點教訓讓他長點羞恥心。”


    在場唯一的一個女孩子看過來,她長得漂亮柔弱,看上去便十分惹人憐惜,她眼眶迅速紅了,微微低著頭道:“老師對不起,都是我的錯,我不該大題小做的,我隻是太害怕了才通知了他們幾個來救我。”


    “琳琳,這件事不怪你,我們不來,難道任由這家夥欺負你嗎?”打人的男生嗤笑著看向被打的男孩,還順腳踢了一下。


    所有人眼裏都帶著鄙夷和不屑的笑意,仿佛這真的隻是一次正常的見義勇為。


    教導主任臉色十分不好,不管是打人,還是有人想偷進女廁,對他們盛源來說,都是醜聞。


    “出了這種事,你們應該先報告老師,而不是把人打成這樣!”他訓斥道。


    “他不是第一次犯了,老師說了他,沒用,我們也是被逼無奈啊!”男生攤開手聳聳肩,嘴角撇了撇道。


    祁禹秋冷笑:“你們說的都是實話?”


    男生不認識他,不耐煩的嘖了一聲:“是不是事實讓他自己來說,周玟,你認不認錯?”


    祁禹秋看著地上蜷縮著的男孩聽到這句話,身上抖了抖,慢慢爬了起來,他臉上帶傷,神情麻木,眼神空寂。他抬起頭,沒有看向任何人,隻是呆呆的看著眼前的空氣。


    “對不起,我做了錯事,都是我的錯,我下次不敢了。”


    “你說說,你幹了什麽錯事?別讓老師誤會我們在欺負你。”打人的男生伸手推了推他的肩膀,推完後拿出濕紙巾擦擦手。


    被推了個趔趄,男孩依舊麵無表情,他低下頭,道:“我不該偷進女廁所,對不起。”


    教導主任道:“行了,知錯能改就行,下次別犯了,你們幾個,打人是不對的,回去一個人寫一千字的檢討交給我!”


    “是,老師~”幾個男生嘻嘻哈哈應下了。


    祁禹秋看到,低著頭的男生嘴角忽然露出了一絲笑容,仿佛一隻被控製的木偶,嘴角生生被線扯著上揚。


    周玟聽著教導主任再次說出他聽了無數次的話,笑了。


    他就知道,沒有人會救他,從第一次找班主任告狀,卻被反咬一口,班主任毫不猶豫的選擇相信那些人,對他身上的傷視而不見時,他就知道,沒人願意救他。


    哦,或許不是不相信他,隻是不想相信他,畢竟,班主任和那些人,才是一個物種啊。他們不是人,隻是一群披著人皮的怪物,他們想殺了他。


    所以,求救是什麽?向老師求救,他什麽都得不到,隻會招來一頓更狠的暴打。被打了無數次後,周玟就明白了,求救是沒用的,他再不會向老師求助。


    但是他現在不怕了,周玟垂下眼眸,眼神冰冷,悄悄握住自己的手腕。


    這些人,會一個個死掉,死無全屍,到時候,就再也沒有人會欺負他了。


    然後,他看到有人走到自己麵前,伸出了手。


    周玟抖了一下,立刻縮起脖子,伸手抱頭。


    預料中的疼痛沒有來臨,一件外套被披在他身上,遮住了他身上的狼狽。


    “主任,我覺得,還是把這幾位同學開除吧。”有聲音在他耳邊響起,卻和以往聽到的敷衍、斥責和陰陽怪氣不同,周玟覺得有些茫然。


    他悄悄抬起頭,看到了一張帶著笑意的臉,眼前的青年笑著,漫不經心的掃視著那幾個欺負他的男生,說出的話卻讓花房裏的人都愣了。


    教導主任傻眼了,看了看顧長青,難以置信道:“你說,讓我把這幾位同學全部開除?”


    祁禹秋點點頭,理所當然道:“你沒聽錯,我說,把他們幾個,全部開除。”


    “嘖,你是哪位啊,你是天皇老子啊,說開除我們就開除我們?”


    領頭的男生十分不爽的看著祁禹秋,甚至在他麵前晃了晃自己的拳頭。


    教導主任臉色也變得有些不好看,這幾個學生他都印象深刻,哪個背後的勢力都不是好惹的,開除他們,就算是盛源老板都頂不住。


    這個祁先生,是來搞笑的嗎?


    他為難的看向顧長青,顧長青卻也義正言辭的道:“我覺得,是得嚴肅處理。”


    教導主任差點一口老血噴出來,小年輕不懂事胡鬧就算了,這個顧長青是昏了頭嗎,得罪了這些小孩的家長,他顧長青能頂得住,他們盛源可不行啊!


    “這個……我回去會和各位老師好好討論,一定給他們點教訓!”


    此時又有人從花房外麵進來,是一個帶著眼鏡,看上去斯斯文文的男生。


    “班長!”幾個打人的男生見到他過來,都是眼前一亮。


    “小程,你怎麽來了?”教導主任看到來人溫聲道,程鴻文,他們校董的兒子,學習人品都是出了名的,去年還拿了市三好學生和十佳少年。


    程鴻文推推眼鏡笑道:“我聽說這邊出了點事,便來看看。”


    說著走到周玟身邊,把一包濕巾遞給他,道:“周玟,真是對不住,我剛一直在幫老師搬東西,沒注意到你們這裏的情況。”


    “還有你們,咱們班同學一向團結友愛,你們現在是在幹什麽?就算周玟犯了錯,不能好好跟他說,幫他改正嗎?為什麽要用這種暴力的手段?”


    程鴻文毫不留情的把幾個學生訓斥了一番,才轉頭看著教導主任,十分歉意道:“對不起老師,都是我這個班長工作不到位,沒有起到好的帶頭作用,給您添麻煩了,回去之後我一定管好班裏的同學,保證這種事沒有下次了。”


    教導主任看著這個十分懂事,處理起事情來十分妥善的少年,不由覺得剛剛掉在地上的臉麵又被撿起來了。


    他和藹的笑道:“鴻文,你做的已經很好了,兼顧學習的同時還要處理這麽多事。”


    程鴻文十分歉意道:“我還是沒有兼顧到每個同學,這才害的周玟同學今天遭受這樣的事。”


    “真是對不起啊,周玟,你能原諒我嗎?”


    周玟抬頭看著程鴻文,這個人臉上帶著十足的歉意,十足的真誠,仿佛真的很心痛他的遭遇,為他受的傷感到自責。


    “是我的錯。”周玟說了一句,然後便看到程鴻文給了他一個帶著滿意和威脅的笑。


    “還有你們。”程鴻文看向那幾個還在笑的同學。


    他們幾個嘻嘻哈哈的把周玟圍起來,道:“對不起啊周玟同學,我們也隻是想幫你改掉壞習慣而已,你原諒我們這次唄。”周玟低著頭,這些人,這些人就是用這麽中漫不經心的語氣,就能讓所有的老師都站在他們那邊,為什麽,為什麽就沒有人願意伸手拉他一把!


    “周玟。”有人輕喊他的名字,有隻手搭在了他的肩膀上,“說話,你原諒他們嗎?”


    周玟心裏啊了一聲,竟然感到有些遺憾,終於有人拉他了,但是太晚了啊!


    “我,原諒他們。”他說。


    祁禹秋把手從男孩的肩上移開,他歎了口氣道:“好,我尊重你的意願。”


    他視線掃過幾張仍然在囂張的笑著的臉,漠然的對教導主任道:“今天就到這裏吧,我們該走了。”


    教導主任有些不滿的瞪了幾個惹事的學生一眼,這下子顧長青的捐助算是泡湯了,幾個敗事有餘的家夥!


    把人送到大門口,教導主任道:“顧先生,這種事在我們盛源,是很少發生的,今天就是湊巧了。”


    顧長青沒有說話,祁禹秋則看著他的眼睛道:“昨天隻是開始,等那幾個學生全部從盛源消失,準備五百萬,再來找我。”


    教導主任一驚,結結巴巴道:“什、什麽昨天開始?”


    “你自己心裏不是很清楚嗎?”祁禹秋輕笑,“哦對了,我忘了你可能沒機會找我了,把我的話轉告你們校長吧。”


    教導主任昨天莫名其妙從樓梯上摔下來,把腦子摔壞掉的保安,心裏一涼。


    他呆呆的看著遠去的車子,直到看不見了,才被保安喚回神,伸手捏捏脖子裏掛著的玉佛,轉身走進了學校。


    車上,顧長青問祁禹秋:“那學校真的有問題?”


    祁禹秋點點頭,道:“要出事了,今天過後,讓小希在家休息幾天,很快就過去了。”


    顧長青響起小希嘴裏的那個老爺爺,不由得抖了一下,早知道是真的,他今天就得讓小請假。


    “是,和那個被打的男孩有關係?”他又問。


    祁禹秋微微搖頭:“不全是,還有其他原因,至少小希的兩個同學並不是因為欺負他才出事。”


    “魝城,也許要出大事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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