如果陳美涵有嘴,她一定要大聲尖叫,最好能把那隻公蟲子引來,大家一起玩完。


    但是很可惜,她的嘴被冰塊粘的死死的,根本沒辦法發出任何聲音。


    她覺得自己像是一塊笨重的石頭,隻能筆直而又快速地下墜,砸在地上摔個粉身碎骨——但她腰上還有根繩子,所以離地麵還差一點兒的時候,她被繩子猛地一扽,差點被勒到吐血。


    沈卯卯把腿別在梯子裏,用力把繩子往上薅了薅。


    陳美涵如同一條晾曬的鹹魚,四肢朝下,身體隨風微微晃動,一副活不起的模樣。


    沈卯卯晃了晃繩子:“自己爬。”


    陳美涵隻能從嗓子眼裏發出模糊的哽咽:“嗚嗚嗚嗚嗚嗚嗚……”


    沈卯卯往下退了兩步:“抓住了,我要解開繩子了。”


    陳美涵連忙抓住梯子。


    解開繩子以後,沈卯卯把它扔回給探頭出來的斐莉,自己則一隻腳踩著窗台,一隻腳踩著梯子,給陳美涵讓出來了往上爬的空間。


    陳美涵顫顫巍巍地往上爬,整個梯子上都是她委屈的眼淚。


    她堂堂副本boss,為什麽要受這種委屈!


    第二個跳過來的是宮恒。


    對他沈卯卯可沒有什麽溫柔可言。她站在原地沒動,冷眼看著宮恒自己艱難地在空中保持平衡,沒有任何要出手幫助的意思。


    很快宮恒也爬了上來,然後是叮當,最後是斐莉。


    前麵的幾個人都在往上爬,沒有往回看,斐莉一手拿著雨傘,一手抓著繩子,像一片落葉似的輕飄飄地落在了梯子上,然後對低頭看她的沈卯卯笑了一下。


    沈卯卯衝她點了點頭,跟著叮當往上爬。


    爬了一會兒,她感覺到了不對。


    二樓到二樓頂撐死也就一米遠,按理說這時候陳美涵早該在頂上了,但是沈卯卯轉頭一看,發現她們還在那扇窗戶靠上一點兒的位置,根本就沒離開原地。


    她連忙叫停,讓她們不要爬了。


    叮當氣喘籲籲地問道:“怎麽會這樣?是不是那隻蟲子在搞鬼?”


    沈卯卯道:“有可能。”


    最上麵的陳美涵哭著說道:“我爬不動了嗚嗚嗚嗚!”


    沈卯卯:“你不是boss嗎?你個沒用的東西。”


    陳美涵大哭:“現在我也不是啊!你快想想辦法!我不行了!”


    沈卯卯:“我下去試試。”


    “我來吧。”斐莉截胡道,“傘給你,我去看看。”說完她直接鬆開了樓梯,飄在半空中緩緩升高,把那把黑傘遞給了沈卯卯。


    讓斐莉爬梯子真是太委屈她了……


    沈卯卯抓著傘,看著她消失在牆體拐角處的身影,忍不住想到。


    幾人掛在梯子上,接受夜風的洗禮。


    陳美涵忍不住說道:“你媽媽什麽來頭啊?感覺好像很厲害。”


    沈卯卯:“打你不成問題。”


    陳美涵:“過分!”


    沈卯卯:“哦。”


    陳美涵不想說話了。


    站了幾分鍾後,大樓側麵突然傳來了一片“嘩啦啦”的聲音,聽起來有點像一塊薄冰被摔碎在了地上。又過了十幾秒,斐莉重新出現在她們的麵前,柔聲說道:“可以繼續前進了。”


    叮當:“這麽快?!”


    “啊?快了嗎?”斐莉柔柔地笑道:“下次我注意。”


    叮當連忙搖頭:“不用不用不用,您按照自己的節奏來就行了!”


    陳美涵開始向上爬,後麵幾人緊緊跟上。


    這回她們沒有再受到阻礙,成功地爬到了樓頂。


    一登頂,陳美涵就死狗一樣地癱在了地上,“嗬哧嗬哧”地喘個不停。


    前麵的教學樓擋住了所有月光,把陰影投射在這棟樓的頂上,沈卯卯打開手電筒,環視一周,隻在前方不遠處見到了一麵桌子。


    她輕輕踢了一腳陳美涵:“出口呢?”


    陳美涵:“那不是有張桌子?你把我給你的紙貼上去,就能見到白光了。”


    沈卯卯對叮當揚了揚下巴,示意她去試試。


    叮當點了點頭,小心翼翼地走到前麵,把證明放在了上麵。


    一道白光出現,隨後是千縷萬縷的光。


    叮當激動道:“出現了!”


    陳美涵伸手:“我的傘呢?”


    沈卯卯對叮當說道:“你先走。”


    叮當對她揮揮手:“大神再見!希望以後還能找你做代練!”


    沈卯卯看著她在白光中消失,並沒有對她說再見。


    因為她知道,無論她成功與否,她們最後都不可能再見了。


    出口是真的,可以離開。


    等叮當走了以後,沈卯卯讓斐莉把傘給她,眼睛的餘光正好瞥到宮恒往出口衝,於是立刻伸手抓住了他的衣領,冷聲道:“這麽著急走?連句告別的話都不說了嗎?”


    宮恒被這個本關了好幾年,現在見到出口眼睛都紅了。他有點著急,害怕遲則生變,又衡量了一下自己的水平,確定他打不過沈卯卯,隻能虛與委蛇地露出來一個笑臉,說道:“謝謝你們把我救了出來……我已經很久沒有見到我妹妹了,所以有點著急,忘了跟你們道謝,很抱歉……”


    沈卯卯:“想你妹妹?”


    宮恒點頭:“嗯嗯。”


    沈卯卯又問:“著急見到她?”


    “嗯嗯嗯。”


    沈卯卯笑了:“那你就更不應該走了。”


    話音落下,她的笑容完全消失,拎著他走到樓頂的邊緣,然後一點一點把胳膊伸到了外麵。


    宮恒嚇得動都不敢動一下,生怕會因為掙紮導致衣服撕裂。他用餘光看著沈卯卯,瑟瑟發抖道:“你想幹什麽?!殺人是犯法的!”


    沈卯卯:“你也配講法律?”


    “你什麽意思?”


    沈卯卯:“我什麽意思你不知道?”


    宮恒急道:“你是不是認錯人了?我根本就不認識你!”


    沈卯卯也想讓他死得明白,於是說道:“賣了妹妹換來的錢好用嗎?用起來會不會做噩夢?”


    宮恒突然冷靜下來了:“你是宮戀的朋友?”


    沈卯卯:“不是。”


    宮恒皺眉:“那你替她打報什麽不平?”


    “我家住太平洋,我管得寬。”


    宮恒沉默了兩秒,突然問道:“宮戀她……現在過的怎麽樣了?”


    沈卯卯隻覺得他的這種擔憂非常令人作嘔:“死了。”


    宮恒陷入長久的沉默,沈卯卯從他的臉上見到了假惺惺的愧疚與自責。


    她繼續說道:“她被你賣進了大山裏,被不認識的人囚禁、強|奸、虐待……想逃逃不掉,想死死不了,這一切的一切,這多虧了你這個好哥哥。”


    宮恒抬手捂住了臉,有眼淚從他的眼角落下:“我也不想這樣的……我想活著……誰不想活?我養了她那麽多年,在她身上花了那麽多錢,現在我缺錢了,從她身上討回來有什麽不對?要怪應該怪那些人販子!要不是他們給了我聯係方式,我怎麽可能會動這種歪念頭?!”


    他也許有愧疚,也許有過後悔,但到現在都不認為自己的做法是錯誤的。


    沈卯卯不想再看他在這兒流鱷魚的眼淚,一揮手把他甩在了樓頂上。


    宮恒眼睛一轉,抬腳就往出口衝。


    斐莉上前把他抓了回來:“不聽話的孩子會讓大人很煩惱呢。”


    宮恒大叫:“放開我!!你沒權力這麽做!”


    沈卯卯:“你有權利賣掉你妹妹嗎?”


    宮恒:“這是我們自己家的事!你一個外人有什麽資格插手?!”


    “叫這麽大聲是想引來怪物好趁機逃跑嗎?但是很可惜,怪物已經被幹掉了。”


    宮恒大喊:“救命啊!救——”


    沈卯卯對斐莉點了點頭。


    斐莉抬手在空中抓了一下,周身立刻就凝結出了一片片小水珠,然後她對著宮恒一揮手,水珠瞬間糊了上去,整個將他包裹住,使他變成了一座不會動的冰雕。


    冰雕裏的宮恒轉了轉眼睛,除此之外連話都說不出來了。


    沈卯卯幫他調整了一下位置,讓他正對著出口的白光,然後對陳美涵說道:“接下來就交給你——”


    話音戛然而止,她這才看到,陳美涵咬牙切齒地抓著傘柄,在一旁的空地上到處亂舞,乍一看像是在和空氣鬥智鬥勇。


    聽見她說的話,陳美涵猛地往前一撲,把傘壓在身下,然後抬起頭看向沈卯卯,艱難地說道:“好的!交給我了!”


    說完就又跟黑傘滾到了一起。


    沈卯卯:“……”總感覺沒辦法放心。


    不過宮恒注定不會從副本裏出來,所以她應該是不用擔心了。


    她走向出口,斐莉卻從後麵拽了一下她的衣服。


    沈卯卯回頭,露出了一個疑惑的表情。


    斐莉說道:“卯卯,我能出來是因為這裏是我誕生的地方,但是在其他副本裏無法和你交流,更不可能以人的形象出現,所以有些事我必須現在就告訴你。”


    沈卯卯怔了一下:“什麽事兒?”


    斐莉:“要把你的玩具收好,最好用手拿著,不要隨便亂放,知道嗎?”


    沈卯卯不由自主地摸了一下口袋,摸到了那枚差點被她遺忘的硬幣。


    這到底是什麽東西?


    斐莉明顯是在提醒她不要把這東西收進道具欄。


    它有什麽作用?


    像是看出來了她的疑惑,斐莉輕輕的搖了搖頭:“等到需要使用它的時候你就知道了,加油啊,卯卯,你一定可以的。”


    沈卯卯眼眶有一瞬間的酸澀,不過還是被她忍住了。


    斐莉過來再次擁抱了她,緊接著重新變回卡牌,落在她的手裏。


    她收回卡牌,又看了一眼還在滿地打滾的陳美涵,把證明貼在了桌子上,隨後捏著硬幣踏進了白光。


    在她消失以後,陳美涵和黑傘的戰鬥也進行到了白熱化階段。黑傘不甘屈居人下,陳美涵也發了狠要當大哥,兩方誰都不肯服輸,隻能咬牙切齒地互相鬥爭。


    滾著滾著,陳美涵好像碰到了什麽東西,那東西也滾了兩圈,然後“啪嘰”一聲掉到了樓底下,摔了個粉碎。


    她還沒來得及思考那是什麽東西,就被一傘柄抽在了眼睛上,疼得她忍不住露出來了一個猙獰的表情,拚了老命地用牙撕咬著傘麵。


    至於剛才碰到的東西……早就被她拋在了腦後。


    ……


    沈卯卯坐在沙發上發了會兒呆。


    她給自己放了半個月的假。


    送走叮當以後,她好像就沒什麽事情可以幹了。


    曾經癡迷的遊戲動漫小說對如今的她來說沒有一丁點兒的吸引力,可能真的是上了歲數了,所以她也變懶了,相比於找點樂子,她更想就這樣坐在沙發上發一整天的呆。


    浦克扇著小翅膀從旁邊飛過來,說道:“你出來了呀卯卯?出來了怎麽不說一聲?”


    “欸?”他飛過來在沈卯卯身上嗅了嗅,“你是帶什麽東西回來了嗎?好香啊吸溜!”


    沈卯卯這才回神,也終於感受到了被她緊緊緊緊握在手心裏的硬幣。


    浦克圍湊到他手邊,圍著硬幣嗅:“這是什麽東西?為什麽這麽香?我可以咬一口嗎?”


    沈卯卯又把硬幣握住了:“不行。”


    浦克撒嬌道:“就給我嚐一口!嚐一口!”


    他被饞得口水泛濫,“吸溜”個不停,盯著硬幣的眼睛都冒光,像是見到了貓薄荷的小貓。


    斐莉告訴她這東西很重要,還說等到時候她自然會知道它的用處。


    她不知道現在是不是那個時候,所以暫時不準備把這東西給浦克吃,於是就把它放進了自己的錢包,並再三叮囑浦克不許偷吃。


    浦克失望地飛走了,決定三天以內都不要再搭理她了。


    沈卯卯無所謂,她在網上買好了回家的機票,準備這半個月都留在家裏陪爸媽。


    至於浦克——他已經是一隻成熟的小精靈了,自己一個人在房子裏也能過得很好。


    ……


    到了她這個年紀,父母最擔心的就是她的婚姻問題。


    婁京墨離開後的這幾年裏,她始終沒再談過戀愛。


    二十五歲的時候她說有喜歡的人了,可一晃五年過去,她這邊始終沒有一點兒音訊,沈媽媽不由地就開始著急了。


    所以她一回家,老兩口就與她進行了一場三方會談。現在她們都不指望她能結婚了,隻問她準備什麽時候找個對象,不論是男是女是人是鬼,總之帶回來一個讓他們放心就行。


    以往對這個問題總是避而不談的沈卯卯第一次選擇了正麵回應:“半個月吧。等我半個月,我把人帶回來給你們見見。”


    沈媽媽一愣,試探著問道:“是你一直在追的那個嗎?”


    沈卯卯點頭:“是她,馬上就能追到手了,你們再等等,不著急。”


    沈媽媽露出了一個笑臉:“那你追到了就得立刻把人領回來給我看啊,我得看看讓我閨女追了這麽多年的女孩兒長什麽樣兒。”


    沈卯卯也跟著笑,眼睛裏有了一些不一樣的光彩:“一定一定。”


    下午老兩口把她支去了小菜園除草。


    沈媽媽從二樓的陽台往下看了一眼,長長地歎了口氣:“老沈啊,你說……真有這個人嗎?”


    沈爸爸沒想那麽多:“有吧?沒有她怎麽那麽高興?”


    沈媽媽眼眶紅了:“唉,這死孩子,啥都不跟家裏說,跟個悶嘴葫蘆似的。”


    沈爸爸樓主她的肩膀,輕輕拍了兩下:“你說你哭什麽?萬一孩子一會兒上來看見了又該多想。”


    “以前她什麽話都跟我說,現在怎麽就這樣了呢?你說她在外麵得吃了多少苦啊?”沈媽媽抹抹眼淚,“實在不行就讓她回來吧,咱家又不是養不起。賺那麽多錢有什麽用?老沈你知道那誰家的兒子嗎?可陽光開朗的那個,前段時間我碰見他媽,他媽給我說他得了抑鬱症,一犯病就想自殺,我真怕咱家卯卯也會得上這種病……”


    沈爸爸一想也有點後怕。沈卯卯以前也很開朗陽光,現在變得不愛動也不愛笑了,時不時還會盯著虛空中的某一點發呆,一發就是半個小時,跟她相處久了明顯就能感受到她的精神狀態不太好,像一根繃緊了的弦,好像下一秒就會繃斷開來。


    他沉默了兩秒,說道:“要不然你跟她說說?就說你想閨女,讓她回家裏飯店當老板,實在不行你就哭,你一哭誰都拿你沒轍。”


    沈媽媽抹掉眼淚瞪了他一眼:“別瞎說啊,我沒有!”


    沈爸爸道:“行了,洗把臉,一會兒卯卯回來,別讓她看出來了。”


    ……


    沈卯卯除完草後順便給園子裏的菜澆了點兒水,這才拍拍手回屋裏準備先去洗個手。


    沈媽媽幽靈似的飄到她身後,突然說道:“閨女啊……”


    沈卯卯猛地轉身,後退一步:“你要幹嘛?嚇死我?”


    沈媽媽抬手拍了她一下:“你快點洗手,我們兩個有話跟你說。”


    “什麽話這麽鄭重?”沈卯卯滿臉不解地去把手洗了。


    出來的時候她爸她媽又圍坐在了餐桌旁,儼然是準備再次發起一場三方會談。


    沈卯卯無奈地在她們對麵坐下,說道:“還有什麽事嗎?”


    沈媽媽雙手交握放在身前,說道:“我和你爸爸考慮了一下,還是想讓你回來繼承家業。”


    沈卯卯:“……你管咱家的小飯店叫家業?”


    沈爸爸咳嗽一聲:“怎麽?地方小配不上你?”


    這麽大一口鍋沈卯卯絕對不背:“是你自己說的,我沒有這個意思。”


    沈爸爸道:“我和你媽也快六十了,現在該退休享享清福了。但是飯店又不能沒人管,不然你辭職回來幫我們忙吧?”


    沈媽媽附和道:“而且你老在外地,我和你爹都挺想你的。”


    沈卯卯:“好啊。”


    兩人都愣了。


    他們以前也不是沒有過類似的提議,但每次都被沈卯卯以現在還不是時候給拒絕了。這次他們也做好了打長久戰的準備,誰曾想剛說了個開頭沈卯卯居然就同意了。


    沈媽媽滿肚子草稿毫無用武之地,最後隻能幹巴巴地說道:“啊……那你什麽時候辭職啊?”


    沈卯卯道:“現在不行,等我半個月,半個月之後正好一起把女朋友帶回來給你們看。”


    沈媽媽奇怪道:“這次你怎麽答應得這麽痛快?”


    沈卯卯露出了如釋重負的微笑:“因為快結束了。”


    無論她是輸是贏,最後都要結束了。


    沈媽媽看著她的表情,不知道為什麽心裏有點難過,於是一把摟住了她:“沒事兒,還有我和你爸呢。”


    沈卯卯也緊緊地抱住了她:“嗯,我知道,所以你們想出去旅旅遊嗎?正好我休假,可以陪你們到處走走。”


    沈爸爸:“有啥好遊的啊,現在外麵的景點裏全是人。去年國慶我跟你媽出去玩,好家夥,到處都是人腦頭,人擠人,擠得你一身汗,恨不得趕緊回賓館吹空調。我尋思來都來了,給你媽找個照片吧,結果每一張裏麵都有路過的腦袋胳膊腿,氣得你媽把照片全刪了!”


    沈卯卯笑了:“十一是旅遊高峰期,你們沒挑對時候。”


    沈媽媽道:“照你這麽說,五一不也得是高峰期?咱們還是消停兒地在家待著吧,有這時間你去飯店看看,幫忙收個錢啥的,讓你爸帶員工認識認識未來老板。”


    沈卯卯:“和著我辭職回來是給你倆當收銀員來了。”


    沈媽媽笑道:“這是瞧得起你,別人想來都得先從服務員幹。”


    一家人笑成一團,沈卯卯也跟著笑,隻是心裏還是莫名地有點難過。


    ——不知道半個月以後,她爸她媽還會不會記得她了。


    不過她很快就把這些亂七八糟的想法拋在了腦後,好好兒珍惜現在的時光。


    後來她真跟她爸去店裏認人了,也試著收了兩天銀,不過後來被人投訴沒個笑臉,又被她爸換數錢了。


    沈卯卯隨遇而安,讓幹嘛就幹嘛,特別聽話。


    除了上班以外,她還到處給家裏買東西。


    今天換個微波爐,明天給她爸收個茶壺,後天在園子裏開辟了個小角落,種上了她媽最喜歡的茉莉花,忙得不亦樂乎。


    沈媽媽偶爾沒事兒幹就和她一起下樓照顧茉莉苗,嘴上說她亂花錢,其實心裏還挺高興她有事情做,眼角和嘴角全都是上揚著的。如此持續到五月中旬,沈卯卯說要回去辭職,然後踏上了返回南城的飛機,準備去挑戰最後一個副本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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