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王爺饒命!!”那宮女頓時發出一聲淒厲的尖叫,“是阿茵!我聽見了,是貴妃讓她下的毒!!”


    晏玉琛腳下一頓,“哪個是阿茵?”


    所有太監宮女紛紛把目光投向一個身材瘦小的宮女。


    阿茵驚恐的望著一步一步向自己走近的晏玉琛。端王風流倜儻、俊美多情是所有人都知道的事,以往她在宮中也曾幸運的見到過這位俊美異常的王爺,還悄悄和好友紅著臉討論過不知哪個女子能幸運的成為端王妃,可如今她看著步步逼近的晏玉琛,卻仿佛看見一個地獄上走來的修羅,驚駭欲絕,幾乎失聲。


    晏玉琛居高臨下地看著她:“你自己說,還是要我逼你說?”


    阿茵顫抖著嘴唇,突然崩潰的哭了出來,哐哐哐的往地上磕頭:“皇上、王爺饒命!是貴妃指使奴婢做的!”


    “奴婢和皇後身邊的宮女映秀是一同進宮的,關係很好,今天中午映秀去給皇後送梅子汁,我找了個由頭支開映秀,在梅子汁裏下了媚藥……一切都是貴妃逼奴婢做的,說不聽話就要殺了奴婢的爹娘!求皇上開恩啊!”


    眾人一片寂靜,隻有小宮女崩潰哭泣的聲音。


    “人證物證俱在,”晏玉琛淡淡看向沈珂,“貴妃還有什麽要解釋的麽?”


    沈珂身子一晃,死死咬著牙不吭聲。


    晏玉軒閉了閉眼,深深吸了口氣,咬牙問沈珂:“為什麽?”


    “為什麽?皇上您居然問我為什麽?”沈珂居然笑起來,他一改往常溫柔無辜的姿態,雙眼驟然爆發出刻骨的恨意,直直看向晏玉軒,“幼時陛下就對我承諾過,說此生非我不娶,可你卻把皇後的位子給了林謹之!江南重逢後,你又發誓說此生隻愛我一個人,可後來呢?林謹之那個賤人隻不過使了些卑劣的伎倆,就再一次挽回了你的心!”


    “他隻不過是個卑賤拙劣的替身而已,憑什麽從我身邊奪走你!?”沈珂雙眼血紅,歇斯底裏道,“我恨他——我恨不得他去死!!”


    晏玉軒震驚的看著他。


    眼前的人如此陌生,扭曲的麵孔上寫滿惡毒、怨憤、瘋狂,和他記憶中那個羞澀靦腆、善良溫柔的小珂兒完全不是一個人。


    還是說,記憶中如月光皎潔無暇的那個人,其實自始至終就不曾存在過?


    劇烈的失望將他從頭到腳淹沒,晏玉軒突然不想再看沈珂一眼,轉過頭閉上眼,疲倦的做了個手勢。劉平樓會意上前,和另一名禁衛架住沈珂要把他拖下去。沈珂眼睛死死盯著晏玉軒,聲嘶力竭的一遍遍重複:“皇上,你說過會立我為後的——你說過會永遠隻愛我一個人的——”


    ——


    沈珂因蓄意謀害皇後,被廢了妃位,由專人押回皇宮,如無意外的話,冷宮就是他餘生的歸處了。


    晏玉軒好像因此頗受打擊,接連幾日閉門不出,埋頭處理政事。唐久因那藥的副作用,亦昏昏沉沉的睡了兩天,第三天才找回了精神,覺得渾身粘膩的難受,立刻去了行宮溫泉沐浴。


    此處溫泉是天然形成,後又進行了改造,在周圍飾以山石花木,環境靜謐清幽,溫泉中還加入了珍貴的中藥材,有溫經活絡、通行氣血的功效,專供皇室貴族使用,故一般不會有人來打擾。


    唐久讓伺候的人都散了,除淨衣物泡進溫水中,霎時舒服的喟歎了一聲,靠在一方石頭上,愜意的閉上眼睛。


    多行不義必自斃,坑多了人總會把自己坑進去,老祖宗總結出來的經驗是沒錯的。


    雖然這次自己也吃了個大虧就是了……


    泉水溫度適中,這麽泡著實在太舒服,唐久幾乎又想要睡過去,耳邊卻隱約響起輕輕的腳步聲。


    唐久皺起眉:“不是說別讓人來打擾嗎?”


    沒人應答,腳步聲繼續不疾不徐的響著,聽上去已經到了溫泉旁邊。唐久睜開眼,透過朦朧霧氣,一眼看見了晏玉琛那熟悉的身影。


    唐久:“……”


    一看到他,那天發生的種種便不受控製的衝進腦海,唐久耳尖發紅,尷尬的扭過頭,把自己往泉水裏縮了縮,分外不自在的開口:“……你怎麽來了?”


    “聽說這裏的藥浴功效很好,我便來試試。”相比之下,晏玉琛神態一派自然,好像就是單純來泡澡的,動作利落的開始寬衣解帶。聽到窸窸窣窣的聲響,唐久忍不住轉頭去看,正見晏玉琛除去最裏層的衣衫,露出寬闊結實的胸膛。


    我的媽呀!


    這是什麽絕世好身材!


    這線條!這肌肉!嘖嘖嘖嘖嘖!


    唐久悄悄咽了咽口水,傻不愣登地盯著人家,視線都忘了轉,晏玉琛也不介意,反而大大方方的彎下腰,把裘褲也脫了。


    唐久下意識的將目光下移。


    好、好大……


    腦子慢半拍的意識到自己看見了什麽不得了的東西,唐久整張臉頓時爆紅,扭過臉閉上眼,結結巴巴道:“你、你幹什麽!?”


    晏玉琛看著他紅的滴血的耳朵,有些愉悅的笑了一聲,理所當然道:“泡澡啊。”


    “你不能等我出去再泡嗎!?”


    “這溫泉這麽大,容兩個人綽綽有餘。”晏玉琛邁著兩條結實的大長腿下了水,帶起一小片水花響動聲。


    唐久閉著眼,過了一會兒沒再聽到晏玉琛的聲音,猶豫了一下,睜開眼睛,頓時受驚的瞪大眼睛——對方竟不聲不響地來到了自己身前!


    平時大家都穿著寬大的衣袍還看不太明顯,此時兩人都未著寸縷,鮮明的體型差才體現出來。晏玉琛高大挺拔,身上肌肉雖不像武士那般健壯明顯,卻線條流暢,分外堅實好看,單論身體強壯程度,怕是頂兩個林謹之還有餘。


    溫泉的水溫本來適中,現下卻因兩人靠的太近急劇升溫,唐久又往後退了退,讓後背緊緊貼在山石上,緊張的不敢抬眼:“你……你想做什麽……”


    “我想問一問。”晏玉琛說,“那天皇嫂說的話,還作數嗎?”


    唐久裝傻充愣:“什麽話?不記得了。”


    怎麽可能不記得!


    雖然他當時被下了藥,可每個細節都莫名記得清清楚楚,甚至後來兩天還控製不住的回味了好幾回……


    可是!既然決定不再喜歡晏玉琛,就絕對不能再和他糾纏不清了!


    隻要不入他的套兒,不答他的話,將裝傻進行到底,就——


    “如果你確定要對我裝傻的話,”晏玉琛遺憾地歎了一聲,“那我就隻能用實際行動幫你回想起來了。”


    唐久一悚,男人已經逼近了他,一條光裸的手臂越過他的側臉,將他整個人圍在自己和石壁之間,低眉含笑看他:“你想從哪一步開始?”


    唐久用手掌死死抵住男人壓迫下來的胸膛,急得舌頭都快打結了:“你、你別亂來!!”


    “害怕的話,就回答我的問題。”


    “這次我要你清醒的告訴我——”晏玉琛凝視著他,氣勢看似霸道,卻隱隱藏著幾分緊張和期待,“謹之,你喜不喜歡我?”


    這泉水溫度太高了。唐久暈乎乎的想。可即使大腦又成了一團漿糊,他聽到這話的第一反應還是兩個字,喜歡。


    怎麽可能不喜歡呢?


    相遇以來,這個男人雖然總喜歡惡劣的撩撥他戲弄他,可同時卻也關心他,愛惜他,在每次危險時及時出現保護他。


    他好不容易遇到一個對他又好又深情的男人,怎麽可能不喜歡……


    “嗯?說啊。”男人低低催促他,語氣很溫柔,像在哄人似的。看著他的眼神,唐久突然就不想掙紮了。


    反正無論他怎麽逃避、怎麽自欺欺人、怎麽負隅頑抗,都改變不了他已經深深淪陷的既定事實。


    他選擇繳械投降。


    “喜歡。”唐久緊張的咽了咽口水,蚊子哼哼似的小聲說了兩個字,怕男人聽不清,又略略提高聲音重複了一遍,“……喜歡的。”


    話音落下的一霎,唐久真切的看到男人眼底瞬間變亮了,帶著不加掩飾的狂喜,往日的從容灑脫全部消失不見,興奮激動的像個丟掉所有偽裝的孩子,把最真實的一麵展現在他麵前。


    晏玉琛情不自禁地低下頭要吻他,唐久連忙抬起一隻手按住男人的下巴。對方也不惱,縱容的看著他,握住他的手舉到唇邊,在一根白玉般的指尖上輕輕咬了一口:“嗯?”


    “你、你能不能不要每次都那麽凶啊。”唐久的手指微微瑟縮了一下,不好意思地小聲說。


    這人每次親他的時候都恨不得把他吃了似的,喘氣都困難,唐久總怕自己會承受不住厥過去……


    晏玉琛聽懂了,忍不住笑出聲,溫柔的輕輕哄:“那我輕一點,好不好?”


    唐久紅著臉點頭,閉上眼,感受到男人溫熱的唇輕輕印在他的唇上。


    對方說到做到,舌尖在他唇瓣上輕舔啄吻,繼而溫柔探入,勾住他的舌尖密密的纏綿,察覺到唐久呼吸有些不順,體貼的暫時退了出來,末了不舍地在他上唇瓣不輕不重的吸吮了一下。


    “這樣可以嗎?”


    唐久臉上貫日偽裝出的清冷早已無影無蹤,雙頰酡紅,眸裏像含著一汪水,帶著鼻音軟軟的“嗯”了一聲。


    晏玉琛笑著吻了吻他的鼻尖,沙啞著嗓音商量:“那,再親一次?”


    …………


    唐久回到淺碧閣之後臉還是紅的,他用力搓了搓臉頰,跑到床上把臉埋進枕頭裏。


    想起方才的事,他覺得有些害臊,卻又忍不住想甜蜜的笑。


    雖然知道這場戀愛注定會無疾而終,可他還是想拋開所以顧慮放縱一回。


    因為和自己喜歡的人在一起……真的好幸福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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