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多謝師叔祖仗義執言。”


    一聽到這話沈硯險些沒繃住自己高冷的表情,沒這麽坑人的啊!純陽一眾弟子本就對他號純陽子頗有怨言,結果他還沒來得及收攏人心洛風就直接把他的身份給曝出去了,遊戲難度瞬間升了三個檔啊!


    沈硯幽幽地瞥了一眼對他畢恭畢敬的洛風,一口氣硬是卡在了嗓子眼,行吧,他不能要求這種老實孩子給他搭戲,況且洛風這個人物沈硯也是有印象的,是個可憐人,看在他那麽慘的份上,他就不計較了吧。不過,這戲台子雖然沒搭好,可這戲還是要唱的。


    沈硯微微頷首回禮:“不必多禮。”禮罷再次望向方為,沉聲謁問:“你可知罪?”


    方為頓時臉色一黑,一旁圍觀的眾人也開始竊竊私語——


    “這便是那人?不是說神智未開,行為舉止與幼童無異嗎?”


    “看服色應當沒錯,不過……不是說那位是天人降世嗎?想來不可以常理度之也是正常吧。”


    “快住口吧,什麽那人那人的,那可是師叔祖,噓——小心,師父他們來了!”


    原本細若蚊蠅的議論聲在兩儀門後先後轉出的四道人影出現後盡數消失——隻見李忘生、卓鳳鳴、上官博玉、於睿四人聯袂而來。四人原是議事時聽到這邊的爭執聲前來查看,卻不想竟看到了與常人無異的沈硯,四人俱是一愣,但之前呂祖便已事先交代過這位小師叔並非常人,不可以常理拘之。四人對視一眼,隨即快步上前一同向沈硯行禮道:“恭迎師叔出關。”


    “不必如此拘禮,我年歲尚輕,一切從簡便是。”沈硯連忙扶起李忘生,同時不著痕跡地打量過李忘生四人——李忘生、卓鳳鳴、上官博玉三人如今尚是青年才俊,全不似遊戲中年長的形象,皆可道一句風華正茂。而於睿更是不過豆蔻年華,少了三分日後的沉穩嫻靜,多了一分天真爛漫。不過無論哪一位,氣質舉止俱是最上等的。


    “禮不可廢。”李忘生卻是出乎意料地拒絕了沈硯的建議,而且沈硯觀其他三人的神色亦是頗為讚同,沈硯哭笑不得的同時心中也暗暗鬆了一口氣,雖然他早就猜到他們不會對呂祖陽奉陰違,但也沒想到他們似乎對他這個多出來的小師叔不僅沒有排斥甚至頗為認同,也不知呂祖到底是怎麽與他們說的。不過這些現在並不重要,伴隨著係統播報的三點認可值,沈硯至少知道他暫時可以放心了,有純陽四子之三的認可便是下麵的弟子有些非議,但他也可以算是在這純陽站穩了腳跟了。


    更進一步而言,他在這個新世界總算是有了一處立足之地。


    沈硯這邊滿心歡喜,另一邊麵色本就不太好了的方為卻是神色數變,心中愁腸百結、又驚又懼。


    沈硯與李忘生四人相互見禮寒暄了片刻之後才終於有人想起了他們過來的目的——“對了師叔,我四人方才聽見爭執之聲方才過來查看,不知師叔可知方才發生了何事?”卓鳳鳴直人快語想起來便直接問了出來。


    沈硯也無意隱瞞:“前因後果我也不甚清楚,隻是這人出言不遜、辱及旁人師長,我委實看不過去,這才起了爭執。”說著沈硯便指向了方才不知不覺間竟已是被孤立了出來的方為。


    方為瞬間麵色數變,麵對純陽四子望來的不悅、嚴厲的目光,他終是心下一橫,不退反進,行禮振聲道:“師叔祖此言未免有失公允——明明是洛師兄來找我的麻煩,師叔祖緣何一字不提?”


    迎著純陽四子投來的探究的目光沈硯不動如山,他自然清楚自己的證詞是有所偏向的,更知道靜虛一脈受刁難並非一日之寒,更不是方為一人之錯,但……誰讓他撞在了木倉口上呢?他初至純陽又空降高位自需立威,亦要經營他自己的勢力,但純陽的格局非一日形成的,他若想迅速立穩腳跟拉攏群龍無首的靜虛一脈便是最簡單、直接也是最容易做到的。


    而方為便是他拉攏靜虛一脈的籌碼,更是他殺雞儆猴立威的那隻雞。


    對此沈硯可是毫無愧疚之心,畢竟,天作孽猶可恕,自作孽不可活。如此踩低捧高、落井下石之輩足見心性不佳,更何況他現在這話更是暗示他包庇洛風、陷害於他,既然如此沈硯又怎會輕易放過他?此事且當是他為他上了一課吧。


    沈硯尚是老神在在,一旁的洛風卻是不能看著方為如此汙蔑沈硯:“方師弟慎言!分明是你先將我靜虛弟子趕出太極廣場,又出言侮辱家師,師叔祖不過是路見不平、出言相助,師弟何必如此咄咄逼人?”


    洛風一開口李忘生四人便已猜到了事實,畢竟靜虛一脈處境艱難也不是一日了,他們便是對底下弟子們的關係不甚了解但是時日一久也難以不發現端倪。隻是他們雖有猜測卻並無證據,而且這江湖之中本就是強者為尊,便是他們是長輩對於下麵一些隱晦地欺壓同樣難有作為,畢竟護得住一時,護不住一世啊!


    隻是知道歸知道,可這次之事卻是牽涉到了沈硯與謝雲流,那就不可一概而論了。尤其是李忘生與於睿二人對謝雲流的感情本就特殊,如今聽聞此事便是知道事出有因,可心頭的酸澀與怒火卻是怎麽也壓抑不住。


    方為能夠想出這種不退反進的法子險些將沈硯扯下水自然也不是什麽傻子,一見事情的走向不對立刻便想開口轉移眾人的注意力:“我也不過是口不擇言罷了,倒是洛師兄你方才拔劍可是想……”隻可惜他話未說完,便聽到一聲嬌喝。


    “方為!你且說你可是有對大師兄不敬?!”於睿玉麵含煞,目光灼灼地盯著方為。


    於睿生平最敬佩的是呂祖,可是她最景仰的人卻是她素未謀麵的大師兄謝雲流。而這方為又是她名下的弟子,二者疊加,一聽到方為承認他對謝雲流不敬,於睿當即便壓不住心頭的火氣了。


    看到於睿這般怒發衝冠的模樣,方為頓知事不可為,心上仿佛墜了一塊大石頭,他抿了抿嘴,卻也不敢不答,隻得低下頭小聲應道:“確有此事。”


    於睿目光一厲,探手便摸向自己的佩劍,李忘生自然不會讓她含怒出手傷及門下弟子落人話柄,當即出手按住於睿的肩膀,冷聲道:“既然確有此事便是該罰,不過此事之前既是師叔祖處理的,那麽現在還請師叔祖來決定要如何懲治於他吧。”


    沈硯本想拒絕,畢竟純陽掌門是李忘生,如今既然他在,那麽他斷是沒有約過他去懲治門下犯錯弟子的道理,便是於睿也當排在他前麵——畢竟是她門下的弟子。隻是沈硯沒有想到,他還沒來得及開口,便聽到那方為叫囂道:“弟子不服!”


    隻見他怒目圓睜盯著沈硯,咬牙切齒地胡攪蠻纏:“他憑什麽懲治我?不過是一個來曆不明的無名之輩罷了!他何德何能做我們的師叔祖?”


    “住口!”卓鳳鳴高聲喝止:“放肆!師叔有沒有資格豈是你們這些小輩可以妄論的?!”


    李忘生氣得火冒三丈,沈硯卻是不怒反笑:“無妨,畢竟……我也不想墮了純陽之名。你待如何?”


    “以武論道!”方為擲地有聲地應道:“你我比武,勝者自然留下,若誰輸了,便自認技不如人,自請脫離門派!永不再歸!”


    “好!”


    沈硯應得爽快,李忘生卻是驚出一聲冷汗,沈硯這話說得似乎頗為成竹在胸。可是旁人不知他的深淺,他又如何不知?他不過是二十日前初誕此身,便是生而知之,也斷沒有道理在這昏昏沉沉的二十日中成為一名武功高手——更何況大家都是習武之人,沈硯腳步虛浮並無武功在身,這一點任誰都看得出來。


    這讓李忘生等人心中頗是忐忑,沈硯是呂祖托付給他們照看的,他若是出了什麽三長兩短,讓他們如何向自家師父交代啊!李忘生連忙拉過沈硯心中尚存僥幸地傳音詢問道:“師叔可是隱藏了武功?”


    沈硯哭笑不得地望向腦補的歡快的李忘生,毫不留情地打破了他的幻想:“並未,我不會武功。”


    李忘生頓時皺起了眉頭:“那您為何還要答應他的挑戰?您大可拒絕……不必有所顧慮,他若有怨言,我自會處理。”


    沈硯搖了搖頭,隻道:“我既應下斷無反悔的餘地,我雖不會武功,但你可以教我啊。我想,這位方徒孫,定是不介意明日再比。”


    聽到沈硯對他的稱呼方為忍了忍,最後還是忍不住惡狠狠地瞪了他一眼,這個家夥分明就是故意占他便宜!不過……方為冷哼一聲:“明日就明日,明日辰時,你我一戰!我就不信你還能一夜之間變成武林高手不成!”說罷,方為撇開沈硯衝著李忘生四人一禮:“弟子先行告退。”


    李忘生先瞧瞧若無其事的沈硯,再看看滿臉倔強的方為,最後隻得無奈地擺手道:“罷了罷了,你先退下吧。”


    終於從這一連串的變故中回過神來的洛風猶豫再三正欲開口挽救一下事態,卻隻見李忘生沉聲道:“都快午課了,你們還聚在這裏做什麽?都散了吧。”


    “可……”洛風剛一開口便看到沈硯衝他微微搖頭,洛風不解卻也隻得依命退下,但他心中也已打定主意,若是沈硯輸了,他便去找掌門說明原委替沈硯執行賭約——雖然他仍是放心不下師弟師妹們,可若門中有師叔祖那般急公好義之輩,他也正好可以放心,借此離開去找師父了。


    一眾弟子退去之後,李忘生不由長歎一聲:“小師叔且隨我來吧。”


    純陽一門於武功一道,最有天賦之人乃是一代大弟子謝雲流,而其下便是李忘生了。卓鳳鳴雖是天生神力,但於純陽武學的造詣卻仍是略遜李忘生一籌,沉迷煉丹的上官博玉和以智計見長的於睿自是更不必說。所以既有李忘生出馬,卓鳳鳴三人便也先後告退了。而沈硯也一路跟著李忘生的腳步,來到了論劍峰。


    沒了旁人李忘生麵上的恭敬也漸漸淡了下來,踏上論劍台,也不多話便直截了當地拔出長劍,身體力行地傳授起來:“純陽武學有北冥劍氣、天道劍勢、純陽訣、坐忘經等套路,但若粗分可分為紫霞功與太虛劍意兩大心法流派。我先從入門的生太極演示起——師叔且先看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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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整整兩個時辰後,李忘生才堪堪將純陽的所有武功套路演示一遍——他倒是沒有藏私,隻是也並未特意為沈硯拆招講解。沈硯不問,他也不講。待李忘生收招,二人便如此沉默相對,對視之間俱是漠然。


    “……回吧。”最後還是李忘生先開了口,隻不過當沈硯轉身欲走時卻突然聽到他問道:“你為何要幫洛風?”


    沈硯腳步一頓,頭也不回拾級而下:“我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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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翌日,太極廣場。


    一日之間沈硯與方為的賭戰便已傳遍了整個純陽,故而約戰的時間還未到,太極廣場周圍便已圍滿了人,純陽一代弟子李忘生、卓鳳鳴、上官博玉、於睿四人也悉數到場。


    辰時到。方為早已等在了場中,可沈硯卻不見蹤影。眾人皆是議論紛紛:“該不會是不來了吧?”


    “不會吧?再怎麽說也是呂祖欽點的人,不至於如此不堪吧?”


    一時之間眾說紛紜,不過不等這些言論傳開,便聽有人激動地高呼道:“來了!來了!”


    眾人立刻循聲望去,圍觀的人群也立時閃出了一條道路,隻見——沈硯背著一柄木劍緩步行來。


    “純陽子,沈硯,請多指教。”


    “……純陽,方為,請賜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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