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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世界上最舒服的事情莫過於你瞌睡的時候有人剛好遞過來一個枕頭,而最悲催的事情則是你剛剛要睡下去的時候那人說搞錯了,然後把枕頭抽走了。青某人現在很不幸就遇到的是第二種情況。雖然他確實是在找一個前世與自己糾葛不清的人,但可惜眼前這位滿口“推銷術語”的人貨不對帳隻是徒然犯他此時之忌。


    “脂粉用得不錯,唱作也佳,不過還是差不多就可以了。現在告訴我,你是何人,來此究竟為何?”


    麵對倩女幽魂青奮忽而輕笑,伸手按紅紗豔女的滑膩的香肩,看似輕薄揉捏,實則似慢實快虎爪擒拿將她狠狠推至一個可以正常說話的距離。


    魅惑無功反受鉗製半身酸麻,再被對方含蓄揭穿自己所用的伎倆,紅紗女心驚之餘更感羞惱,臉上忽紅忽綠再不見之前妖姬之態。


    “你,你敢對我如此無禮,你是什麽人?”


    兩次誘惑無功慣用手段不成,從未遇到這種情況的紅紗女終於忍不住不再騷首弄姿而改為出聲威脅,卻隻換來對方哈哈一笑。


    “不是你自己說的等待我已經百年嗎?怎麽現在反過來問我是誰?”


    青奮當真覺得這事的展開太有趣了,這位妖女當然不會是真的百年女鬼,可她看上去年紀起碼也是二十多了,樹底下的屍體最起碼也證明了她殺起人來是不用眨眼的,江湖經驗竟然如此淺薄直如一個初出道的雛兒,一遇逆風便慌了手腳。而且她的媚術風格與白蓮教那夥神棍用旁門左道速成功體倒有幾分異曲同工之處,之前估計二者之間沒什麽聯係,看來話還是說早了。


    想到此處青奮手上暗運內力,依經驗而言這樣的菜鳥妖女隻要稍加痛楚便會知無不言,言無不盡。雖然下麵那五個也不是什麽好東西,但此女如此殘毒,青奮覺得自己實在沒有憐香惜玉的必要。


    紅紗女麵露恐懼之色,雖然還沒實際發生,但看這個不是男人的男人神色她已經猜到幾分對方要怎樣對付自己,心頭一時混亂,不知道是該實話實說還是該繼續用自己是狐狸精的瞎話拖延一下時間。


    還來不及想出個決策,紅紗女隻覺一股尖銳的真氣從肩膀上傳來,好像一根燒紅的鋼錐從肩井穴處插了進來,整條手臂酸麻劇痛膨脹難當,讓人一時恨不得砍下這條手臂也勝過這痛苦折磨。嬌生慣養了二十年,紅紗女何時遭過這樣的罪,頓時一聲慘叫,聲音之淒厲反倒把施刑人嚇了一跳,這聲音說是女鬼倒有八分真了。


    “不想受苦就老實交代,你呆在這荒山野嶺到底為何原……嗯?”


    青奮話說到一半突然心頭警兆忽起,這並非是看到了什麽或是聽到了什麽,非要說來隻能說是經曆了無數次生死輪回之後,對於危機的一種超脫五感之外的靈覺。想也不想,青某人左掌倒劈已經朝身後砍了一下去。


    這一掌劈出並沒有驚天的內力帶起風雲,也不見得有何奧妙後招相隨,唯有一個“快”字!快愈疾風快如閃電,世上本無如此之快之掌,隻因為這根本不是掌,而是――劍!


    然而,便是如此迅捷之劍也未能真正砍到什麽。青奮分明感到有人自身後襲來,一掌落下時對方氣息微振露出行跡,顯然是為這一劍的速度與氣勢所懾,但當掌落之時對方本來溫度可感到軀體卻突然變得虛無縹緲,急促之間化掌為爪,最後竟似隻抓住了一塊輕薄若無物的紗巾!


    好詭異的身法!


    若是換成其他人經曆此遇隻怕疑神疑鬼當真懷疑自己遇上了妖魅,青奮卻知來者絕非虛無玄虛之物,有那白蓮教**在前,甚至這也未必是純粹的武功。


    五官根本追不上這似有似無之人,全憑六感之識,青奮左掌劈空,右手瞬間放開那名紅紗女,食中二指並未劍訣指點意識裏“應該”有敵所在之處。


    再一次的詭異,再一次的刺空,青奮指尖再感掛上一層薄紗,同時手邊那紅紗女也被人瞬間搶走了。


    果然不全是依仗身法,這兩件衣服有異!


    雖然還沒能完全識破對方的詭異伎倆,但青奮直覺兩手之上的薄紗必然內藏蹊蹺,思緒尚未整理完畢,已聞淡淡暗香自鼻尖而過,隨即五感再啟,周圍景物再入眼耳口鼻之中。


    對麵樹枝之上,紅紗女口中痛呼未絕聲音變得既尖銳又嘶啞,這時與其說是妖女不如說是潑婦了。


    “你來幹嘛?你怎麽現在才來?你還愣在這裏幹什麽,還不趕快給我殺了他!”


    被紅紗女厲聲喝斥的是一個白紗罩身的清秀女子,身材雖然不若同伴那般妖嬈惹火卻帶一股淡雅出塵的氣質,假若說常人一見麵會將紅紗女當做要人命的妖精,那白紗女便是瑤池下凡的仙子了,唯有不到之處便是看上去太過清冷,頗有幾分女鬼的寒意。


    “卓姐吩咐小妹本不該違,奈何此人武功高我數倍,縱使小妹不畏生死怕也難完成卓姐所囑。”


    麵對同伴的蠻橫無理,白紗女仍是一派淡然從容,微微側身間幅袖輕擺,竟似波浪滔滔映現月色千百重。


    “強你數倍?哼,姥姥不是時常說‘小倩的天賦驚人百年難得一見,再過兩三年便可突破人極之限,繼承我的衣缽。你們這些不用功的東西與她相比不過是星星比皓月,當知自量。’。怎麽了,現在你竟然還有說別人‘強你數倍’的時候?”


    紅衣女酸味十足的捏著鼻子模仿著那位“姥姥”的腔調。也不知這兩姐妹間有著什麽矛盾,不過才是說了三兩句話,紅紗女本放在青奮身上的仇恨已經完全被白紗女吸引過去了。青某人摸了摸鼻子再次確認了紅紗女是個沒走過江湖的菜鳥,不然實在無法解釋她這種當著敵人的麵鬧內訌是出於怎樣的考慮。


    “那是姥姥一時的戲言,小妹從來不敢以為自持。此人以手代劍,劍法之快實非小妹能夠匹敵。何況……姥姥曾經囑咐過我等不可輕露行跡,尤其不可輕向武林中人出手,卓姐還是趁姥姥閉關未出,快與小妹回去吧。”


    白紗女不為嫉妒的姐妹怒氣所動,依舊風輕雲淡的勸著。


    “那個,請容我岔問一句,這位白衣小姐不知尊姓芳名,能否給個稱呼?”


    兩姐妹那廂內爭未休,突然對麵的敵人莫名其妙的岔進來了一句。紅紗女聞言先是一愣,隨即看到那個本來對自己不屑一顧的臭男人目露異色的看著自己的身邊,這種眼神代表的意思她實在熟悉不過,剛剛被“姥姥”二字壓下去怒火不由又勃然騰升了起來。


    “卓姐不要中計,小妹蒲柳之姿豈能與姐姐傾國之顏相比,他隻是想挑撥你我而已。”


    雖然自稱為妹,但白紗女的見識似比那“卓姐”高出不少,隨口安慰了同伴一句,話鋒轉向了青奮。


    “這位前輩武功驚人想必是江湖上赫赫有名的名人高士,請恕小女子年輕識淺不識尊號,之前若有冒犯之處還請海涵。敝師姐已經受了前輩一招,還望前輩讓晚輩盡快扶她回去療傷。”


    白紗女輕施一禮,便想要大事化小,小事化了。可惜青某人本來就是找茬而來,難得傳說中的“吃人妖精”自動送上門來,哪裏有就此放過的道理。


    “前輩什麽的也把我叫得太老了,我比你也大不了幾歲還是叫我‘哥哥’吧。你還沒回答我話呢,你叫什麽名字,家住在哪裏?不如讓我送你回去如何?”


    青奮嘻嘻一笑,一反之前正人君子的模樣,將手中兩條白紗湊到鼻下輕嗅,一副輕薄模樣。


    “前輩取笑了,晚輩這就告辭。”


    白紗女麵色淡然絲毫不為對麵人輕浮言行所動,伸手拉住紅紗女,腳尖輕點而退,兩人已如禦風而行般消失在了黑夜的密林之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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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半身酸麻未消運氣不得,那殺千刀的臭男人打入自己要穴的內力遠比想象中更加後勁綿長,紅紗女隻能被同伴拖曳而行,但她絲毫沒想到要謝這個人,反而更加恨得咬牙切齒。拖著一個半身動彈不得的人還能施展出比自己全力時更加精妙的輕功,縱然是一百個一千個不服氣,紅紗女也不得不麵對自己這個師妹資質勝過自己十倍的事實。


    實情往往比虛言更加傷人,因為連她自己也找不出借口來否認。


    “你,你夠了,你想拉著我到處亂飛到什麽時候?我們為什麽不回家?”


    已經跑了足足兩柱香的時間,紅紗女真氣稍通,憤然一把甩開了白紗女的手停下了腳步。


    “那人不像是無的放矢之輩,半夜來到這荒蕪山頭隻怕就是衝著姥姥來的。我怕他會用放魚入池之計,隻好多繞兩圈以確保沒被跟蹤。”


    白紗女沒有在意同伴的刁蠻無禮,又拉了拉自己的衣裙,潔白的裙幅輕轉了半圈微微揚起,露出一雙未著鞋襪的玉足,在這滿是泥濘的山頭樹間奔跑半夜,雙足竟然仍是雪白依舊,不見半點汙跡。


    “這裏沒有男人,不用無時無刻不忘的賣騷!”


    紅紗女咬牙切齒咒罵了一句,皺著眉右手抬著自己左臂,邁步就要再往前走,剛抬腳卻是手腕一緊,猝不及防幾乎被身邊人拉倒在地。


    “你……”


    “不要欺人太甚”這幾個字還未出口,白紗女已經搶先一步說話了。


    “卓姐慢走,看來我們並沒有甩脫那人,這位前輩不但武功高強,連跟蹤術也造詣非常,小妹認輸了。”


    白紗女說話間回頭看著自己來時的方向,過了片刻功夫方才有腳步聲傳來。


    “小倩過譽了,在下跟蹤術一塌糊塗實在不值一曬。其實我早已經跟丟了你們的蹤跡,隻不過突然聞到一股截然於周遭的襲人香氣,所以順著氣味又走過來了而已。小倩啊――話說你一直不願給我姓名,我也隻好暫時順著你姐姐的稱呼,你不會介意吧――,有道是‘不識廬山真麵目,隻緣身在此山中’,身為美人太過國色天香,有時候也是一種麻煩啊。”


    青奮從樹林中走了出來,繼續調戲著白紗女。紅紗女半信半疑的看了看兩人,嗅了嗅自己身上熏的香,又仔細嗅了嗅同伴身周的氣味,臉色忽紅忽綠了一陣,將牙齒咬得哢哢作響。青奮也不知她到底在恨什麽,但看這麽‘美好’的表情,想來自己的做作也不算做了無用功。


    “前輩一再咄咄相逼不知所謂何故?小女子雖然武藝低微,但師門尊嚴也不容他人相辱!”


    不知是不是青奮扮演的登徒浪子實在太過生動,脾氣好如白紗女也忍無可忍了,言畢身形如幻,整個人化作一匹白練直擊惡徒而來。


    “投懷送抱?我喜歡,早該由你來勾引我才是!”


    嘖,居然可以當真變成一匹丈餘白紗而不見人形,深更半夜見到誰都會當成見鬼吧。青奮口中調笑心下卻不敢托大,腳下輕挑踢起一支二尺餘長的細樹枝握於掌中,一劍當頭劈下,勁風似刃竟將白練從中剖長兩半。


    之前交手全憑靈感,這次青奮總算是用上五感。那白練的速度不慢但也未能比自己的劍更快,劍落白練之上著實傳來擊中實物之感,但也在同一瞬間所有力道都被白紗“吃”了,根本來不及落在白紗之下。


    一劍落定,青奮隻看見自己手中的樹枝上又掛了一件白紗衣,說來這已經是自己“收集”到的第三件紗衣,成天搶女人衣服,傳出去不知道會不會被當成變態。


    青奮猶能做此閑想,左邊那半條白練又已經化回了人形,月光下一點寒星閃爍,一把精光閃閃的匕首距離他的眼睛不過一尺之遙。青奮轉腕間劍無虛發樹枝又點到白紗女肩頭,但再一次的詭變發生,最終掛在劍尖的仍然隻是白紗,女子身形再幻已經從他左手邊閃到了右手邊,第二道匕首的精光距離眼前已然不過六寸。


    視野之中三條白影依舊,或該說是三條白紗依舊,青奮猶似被對方一體三化包圍其中,比之白蓮法師的禦劍飛仙之術更見奇幻莫測。


    雖然已經摸清幾分對方伎倆,但如何應對又是另一回事。青奮樹枝轉動一劍橫掃,劍勢罩出身前丈餘,淩厲依舊卻已經是轉攻為守,要看對方如何應對。


    麵對對方宏大劍招,白紗女仍舊不慍不火,白影虛幻又隻給清某人留下一件白紗,人似九天仙女不知何時已經躍然半空淩虛而下,匕首精光已經逼近三寸之內,寒氣激得青奮寒毛豎起。


    她到底穿了多少件衣服啊?青奮數著自己已經脫了對方五六件外衣,可看上去這位小姐可能還有五六十件等著自己,未免感到氣餒。


    猶能有心情根自己開玩笑,可見青奮的處境並未像看上去那麽凶險,雖然還是摸不清對方這不知是仙技還是雜技的“脫衣**”根底如何,但實力差了一階,不能巧破也還可以力破!


    凝神,納氣,轉息,青奮刹那間已深深吸了一口氣,氣息流轉之強竟似鼓風爐一般拉起“呼呼”風聲。白紗女此時匕首距離敵人眼珠已經不過一寸,但乍聞風聲響動,一貫平靜無波的臉上竟然首次露出忌憚之色,不暇將手中匕首遞出,猛一翻身整人已如一股飛瀑般便欲逃開。


    “吼!”


    少林獅子吼驚天動地,音波功過處猶如颶風掃境,枝動葉搖漫天飛花。青奮並未收攏音波以加強破壞,反而刻意讓其更加分散,聲震四方。白紗女那幻影化身的伎倆在未想出破法之前確實幾近無敵妖法,但說破天去也不過是一門至極的蠱惑伎倆,以拙破巧足以破敵。


    白紗女反應不可謂不快,可惜還是被掃到了聲尾,白練般身形猛然一頓,踉蹌中摔回人形。


    “咳咳咳咳,咳……”


    一舉破敵威風凜凜,青奮卻突然大聲咳嗽了起來,而且一咳還咳得停不下來,以手捂嘴吐出一口鮮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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