邵一晨聽到“攝影”兩個字,頓時豎起了耳朵。


    怎麽,這裏聽說有個攝影出了問題?那我可就感興趣了!


    我的劇組可能正需要這方麵的人才!


    而照相館那邊,自然不知道這邊有一位顧客正暗搓搓地關注著這邊的情況,他們隻想馬上解決這個問題,把這個鬧事的顧客給勸走。


    “請問您具體是哪方麵不滿意呢?”照相館負責人先是狠狠地瞪了一眼那個出了問題的攝影,馬上又賠著笑臉問這位大發雷霆的顧客。


    “你們看看,這拍的都是什麽!”那個年輕男子看照相館態度比較好,嗓門更大了,“都過來看看!這畫麵黃不拉幾的,看著就沒意思!不是說要亮亮堂堂的,拍的喜慶一點嗎?現在暗的人臉都看不清了!”


    攝像開口反駁:“可是——”


    她還沒說完,就被照相館的負責人開口訓了一句:“少說兩句!”


    而後負責人轉向年輕男子,連連點頭:“您說的對,是這個攝像沒按您的要求拍,我們回頭就扣她的工資,再給您拍一本免費的雙人照相冊,怎麽樣?”


    “當然不行!結婚是一輩子的大事,你們打算就用一本破相冊糊弄過去?賠錢!必須賠錢!”年輕男子得理不饒人。


    “您拍的場景就是海邊的夕陽,打光太亮氛圍就全沒了!”攝像像是終於忍無可忍,她仰起頭直視年輕男子,“您在拍攝前也根本沒有提過這些要求!”


    年輕男子似乎沒想過自己會被這個投訴的攝像頂撞,一愣,而後勃然大怒:“你還敢反駁!”


    他轉頭望向一旁的負責人:“我告訴你們,我不缺那點拍照的錢!不就是一套婚紗攝影嗎,我看你們賠禮道歉的還算有點誠意,我告訴你們,我就再拍一遍!”


    “但是我有個條件——換個攝像來拍!我再也不想看到這個攝像了!”


    還沒等攝像做出反應,負責人一聽年輕男子要再付一套的價錢,臉上頓時露出喜色,趕緊開口了:“沒問題!這次絕對給您找來我們照相館經驗最豐富的攝影,保證按照您的要求拍,拍得亮堂堂的,拍得喜慶一點!”


    而後他又轉向那個攝影:“江淼淼!你在照相館轉正這一個月,表現也太差勁了!唯一的一單生意也被搞成這個樣子!我宣布,你已經被解雇了!”


    *


    而被宣布解雇的攝像——江淼淼,聽到這句話,頓時愣在當場。


    這件事情說實話,實在不能算是她的錯。


    江淼淼的家庭情況比較特殊,她的母親離婚後,帶著她又嫁給了她的繼父。自從她的繼父與母親的弟弟出生後,她在這個家裏儼然成了透明人,不僅繼父對她沒有好臉色,就連親生母親也更喜歡與繼父生出的她的弟弟,對她的態度也不是非常好。


    在這種情況下,電影成了她幼小心靈的唯一慰藉。


    她從小就熱愛電影電視劇,熱愛攝影,關於攝影的書也看了不少。高中的時候,她帶著暑假打工攢下的錢偷偷跑從家裏出來,毅然決然來到a市,準備攝影專業的藝考。無奈她的成績差了一點,即使她的藝考成績是考生中的第一名,也沒能考上想去的攝影專業。但都來了這個城市,她也不想再回去,碰巧看到大學附近的照相館在招攝像,包培訓,她便索性在這個繁華但陌生的地方找了工作,當了個照相館員工兼婚慶攝影攝像,也算是和當初的夢想沾邊。


    但是她似乎運氣不算太好。進了照相館一段時間,原本帶她的師父抓住了一個機會,成功跳槽到電視台,有了一份比較穩定的工作,比照相館的工資也高上那麽一些。原本這是一件好事,但是師父跳槽了,她又不能跟過去,照相館裏沒能抓住這次機會的其他人不僅不反省自己技術不行,反倒怨起她師父來。


    不僅如此,他們甚至還遷怒到她的身上,不僅沒人願意再教她攝影,甚至他們還在背後說她的壞話,明裏暗裏擠兌她。她隻能靠自己不斷摸索攝影技巧,在照相館裏工作得小心翼翼。


    這次事情也是,這個年輕人從要求照相館拍攝的時候,就開始沒事找事挑三揀四。那些工作時間長的混子一眼就看出這單活不好做,但他們不僅什麽都沒和江淼淼說,還特意把這個工作交給第一次拍攝的她。


    果然,工作結束後,那個年輕人大發雷霆。


    但是當初的攝影要求就是在海邊的夕陽下進行拍攝,要的不就是在夕陽朦朧的光線下兩個情侶相擁的美感嗎?調色調的像白天一樣明亮不是不能做到,但是不就和白天拍攝沒有區別了嗎......


    江淼淼不僅不能理解,還很委屈。她覺得自己沒有問題,但是沒想到照相館的負責人不僅不理解她,甚至直接把她開除了!


    江淼淼不知道的是,那些照相館的員工已經在負責人跟前說了很多次她的壞話,導致負責人對她的印象相當的差,這次出了問題,自然先入為主,全部都認為是她的錯。


    雖然照相館的工作環境並不是很好,但是自己在這裏好不容易即將轉正為正式攝影師,萬一離開了這裏之後,還要再從學徒做起呢?


    不,如果更糟糕,自己根本沒辦法再找到一個和攝影相關的工作......


    江淼淼畢竟還是一個成年沒多久的女孩,在得知自己被開除的時候當時就慌亂了起來。


    但是她又不肯低頭向負責人和那個年輕男子道歉——這明明不是她的錯!就算換一個人,在當時也隻能拍出這種光線的作品!


    一時間她僵立在那裏,而負責人看到她這個樣子,心中更加不耐煩。他一把把站在電腦前的江淼淼推開:“還沒聽懂嗎?我說你被開除了!你不是說這次不是你的問題嗎,那你以後也不用拍了!”


    江淼淼被猛然推了這一下,跌倒在地上。她又急又怕,眼淚在眼眶裏打轉,但是又無可奈何。正當她橫下心來,閉上眼睛,正打算懇求負責人把自己留下時,突然聽到了一個突兀的聲音。


    “我看這不是拍得挺好嗎?何必這麽對她一個女孩子?”


    話音剛落,她感覺一個人扶起了自己。


    “你怎麽樣?摔在地板上有沒有受傷?”


    江淼淼猛地睜開眼睛,看到一個陌生的女生。


    她一眼就看出這個女生是今天過來排隊拍照的研究生之一,因為為了讓拍出的證件照統一,這些研究生的裝扮和妝容都非常相似。她們都把頭發紮成馬尾束在腦後,臉上畫著不影響麵部識別的淡妝,穿著正裝便於拍照。


    但是這個女生又與其他人有些不同——她的正裝僅僅止於上身的襯衫和外套,因為證件照隻取景到肩膀。在照片照不到的部分,她穿著一條牛仔褲,蹬著球鞋,褲兜裏還露著半個某遊戲吉祥物的鑰匙鏈。這身搭配看似與這嚴肅的拍攝現場格格不入,但是她穿得理直氣壯,再加上她本身優於常人的外貌,這離經叛道的搭配竟然讓她穿出一種獨特的風格。


    而這個女生扶著江淼淼站起來後,先是確認了她並沒有受傷,而後吐了一口氣,斂去臉上為了安撫她而露出的笑容,抱著手臂轉向照相館負責人和投訴的年輕男子:“你們這麽做不覺得有點過分嗎?”


    照相館負責人沒說話——他還沒搞明白這個女研究生突然從拍照等待的隊伍裏跑出來要幹什麽。


    而那個年輕男子的表現則是更為直接。他本來就脾氣不好,現在看到不知道哪裏又來一個女的對他指手畫腳,還以為這是那個攝影師的朋友,當場大嗓門就又喊上了:“我定的婚禮攝影套餐,關你什麽事?要你來管?!”


    “我隻是單純看不過去而已。”女研究生——也就是邵一晨,指著電腦畫麵裏播放的影片,雖然聲音不如這個年輕人高,但是毫不示弱地說,“這影片哪裏不好了?鏡頭也沒晃,人也在中間,夕陽大海也拍進去了,美得跟電影大片似的,這要是我穿著婚紗站在鏡頭中央,我得高興的不行。你不喜歡就算了,要求換個攝影師也能理解,還當著這麽多人,聲音這麽大衝著人家小姑娘吼,看人家年紀小好欺負?”


    這幾句話把年輕男子說得臉青一陣白一陣。他確實看這個攝影師年輕沒經曆過事,才會把事情鬧得這麽大,但是被一個看起來也挺年輕的女生捅出來他就不樂意了,麵子上掛不住。他聲音不自覺低了點,但是還是嘴硬到:“哪個婚慶攝影不得搞得亮亮堂堂,磨皮濾鏡開到最大?有的還能在後期裏給搞一些玫瑰花瓣啦泡泡啦的在畫麵上飄!你看這給我拍的,臉上的痘痘都看得一清二楚!”


    聽到這裏,邵一晨毫不留情地翻了個白眼,認定這就是個純正的傻x:“還在後期裏加玫瑰花和泡泡?這是什麽上世紀複古審美,加了之後還能看嗎?”


    她懶得和這人再多說什麽,轉向一旁的江淼淼,對她說出了自己真實的目的。


    “我是今年畢業的d大導演係研究生,叫做邵一晨。之前已經拍過一部作品,雖然知名度不高——叫《最後的心願》,你聽說過嗎?”


    江淼淼聽到這裏驚訝的睜大雙眼,連忙點頭。她也是電影愛好者,自然知道這個突然殺出來的小成本電影黑馬。


    早就聽說這個電影的主演與導演都還是學生,現在看來果然如此......不過沒想到在這裏居然能遇到這部電影的導演,莫非,自己有機會去劇組參摩學習,甚至有機會成為攝影助理嗎?


    想到這裏,江淼淼的神情變得激動起來。


    邵一晨自然不知道對麵的江淼淼在想什麽,但是看小姑娘表情激動,心裏一喜。


    看起來她認識自己,這就好騙......不,好辦了!


    邵一晨輕咳幾聲,表情變得嚴肅起來:“我最近正在籌拍一部新片,但是負責攝像的攝影師一直沒有合適的人選。剛剛我看了你的作品,覺得你非常適合我們劇組的風格。反正這位負責人看起來也不需要你繼續在這裏工作——要不要來我的劇組當攝影師?絕對待遇從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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