宿舍少了一個人後效果比較顯著,以往趙小凜和孫宇總喜歡聚在一塊聊八卦,他們還不正大光明地聊,總是兩個人頭湊在一起竊竊私語,還不忘謹慎地防著周圍其他人,生怕別人聽見似的。


    宿舍裏其他兩個同學也看不慣他們這樣,所以趙小凜退宿對其他兩人並沒有多大影響。


    宿舍剩一個孫宇,不過他也不說閑話了,趙小凜退宿當天他就占用了趙小凜的櫃子,還摞了一大堆東西在趙小凜桌上,美其名曰趙小凜準許他用的。當然,沒人去考究,也懶得去研究這些事。


    排練和服化組都進行得很順利,安排好工作後時間就變得很充裕。


    服化組提前兩天完成了背景板的繪畫任務和道具的製作,蔣義在精修完色彩的基礎上還有時間把細節精修了下,這樣遠遠看上去,配上他們的演出服裝,很有童話王國的氣息。


    周五校慶那天,學校路邊掛上了為學校慶生的橫幅,教學樓下的花壇邊上還插著一排排小彩旗,迎著風四處飄。站在教學樓下往上看,每層樓每一個教室都有不一樣的風采,甚至有的教室連走廊欄杆外麵都掛上了橫幅或牌子。


    整棟教學樓的左上角的欄杆外,赫然掛著“理科趣味知識競賽”八個大字的橫幅,紅底白字,黑體,規規矩矩,看了第一眼就不想再看第二眼。


    也不知道誰的創意。


    周五因為校慶,早上不用跟往常一樣起那麽早,蔣義定定心心吃完早飯到教室時,很多同學已經早早到了,夏小鹿拿著彩色粉筆在講台前的黑板上寫下“理科趣味知識競賽——高二一班”幾個大字。


    寫完下來後拍拍手,看到蔣義便走了過來:“你看要不要去畫點什麽?”


    蔣義笑:“已經有人在畫了。”


    夏小鹿訝異地回過頭,就看見班裏好幾個女生拿著粉筆在黑板的角落裏塗塗畫畫,有畫數字的,有畫化學符號的,甚至還有的寫了一串公式深度加工了下,把它加工得花裏胡哨。


    蔣義:“畫得都挺好看的。”


    夏小鹿訥訥地點了點頭,想問蔣義點話,再回頭時蔣義已經不在她麵前了,那些話到了嘴邊又給咽了回去。


    蔣義是被服化組的同學喊走的。


    喊走他的同學看起來很急,急得手都在抖,想給蔣義說清楚情況,結巴了半天也沒說出個大概,最後幹脆自暴自棄:“算了,你自己去看板,我們完蛋了。”


    蔣義早上起來還悠悠然的一顆心完全沉了下去,來叫他的同學急成這樣,大概他們畫的背景板出問題了。


    果然,蔣義看到背景板的時候,跟在場的所有服化組同學一樣,整個人都懵了。


    那張宮殿外景的背景板上麵有很大一片黑色顏料濺上去的汙漬,大部分濺在畫著藍天白雲的地方,還有少部分零零星星分布在宮殿的圓形奶白色屋頂上。


    而其他兩塊背景板因為靠在宮殿那塊板子的後麵,幸免遇難。


    蔣義感覺血液在倒流,一直衝到頭頂,漲得兩邊太陽穴發疼,手腳卻冰涼,他幾乎控製不住自己想要罵人的衝動,好半天才克製著問道:“誰幹的?”


    “不知道,梁菠說這個教室今天要還回去了,就讓我們把這幾塊板子搬回教室,結果一過來就看到宮殿這張板子變成了這樣。”


    “昨天我們比排練的那些人先走,所以也不知道發生了什麽,早知道就留個人在這看著了,這下怎麽辦,宮殿外的幾個場景是重頭戲,沒這板子我們不是完蛋了嗎?”


    “下午就要演了,哎呀……我們已經去喊排練的那些人過來了。”


    排練的那些人聽到消息來得很快,幾乎所有人看到眼下的情況都懵了。


    很快,梁菠發問:“昨天誰最後一個離開這裏的?”


    那些人你看看我,我看看你,半天沒有人承認。


    良久,夏小鹿幽幽說了一句:“昨天就晚自習前排練了會兒,排練完大家是一起走得呀,還是我關的燈。”


    夏小鹿此話一出,立刻成為所有人的焦點。


    梁菠:“你關的燈?你確定跟著我們一起走了麽?”


    夏小鹿起先沒反應過來,等想明白梁菠的話以後瞬間炸毛:“你什麽意思,你要是不相信我大可以問問邵煬,我跟在他後麵出去的!”


    蔣義下意識地看向邵煬,心情複雜。


    邵煬見夏小鹿拋了話茬給他,淡淡道:“夏小鹿的確跟在我後麵,但再此之前做了什


    麽……我不知道。”


    夏小鹿不可置信地瞪大眼睛,顫聲對邵煬:“我……我緊跟在你後麵離開的,關了等還帶上了教室門,我不是還跟你說了話麽?”


    邵煬裝出一副恍然大悟的:“好像有這麽一回事。”


    眾人:……


    夏小鹿鬆了口氣,但眉頭依然糾結在一起,看上去並沒有因為洗清冤屈而開心。


    排練和服化組的同學裏找不到“凶手”,那範圍就大了去了,有可能是有誤闖多媒體教室一不小心犯下“罪行”的,也有可能是看不慣一班的人故意進來為之的,目標實在太大,一時間很難找到罪魁禍首。


    當務之急還是要爭取彌補這塊背景板。


    校慶晚會在下午六點鍾開始,這之前一定得把道具準備好。現在出去定製打印的背景板肯定來不及。


    當人陷入絕境的時候,就會選擇一個人去寄托希望,而此時他們寄托的對象就是蔣義——全班公認畫畫最好的人。


    事實上蔣義在他們吵來吵去推卸責任的時候,就已經拿著畫筆往畫紙上堆顏料,企圖改掉那些汙漬,但顏料蓋多了看起來會很奇怪,蓋少了又會留下汙痕,怎麽樣都別扭。


    邵煬湊過來:“能弄好嗎?”


    蔣義神色凝重地搖了搖頭:“不太好弄,如果要把汙漬全改掉必須厚塗顏料,這樣容易導致色彩分布不均勻,到時候很難看的,不然就得大改,但畫太大了,根本來不及啊。”


    邵煬看了眼蔣義舉著沾了白色顏料的筆刷無從下手的模樣,轉過頭去盯著畫看了一會兒,忽然道:“你看把白天變成黑夜可能麽,屋頂上的那些汙點你畫點裝飾上去。這樣要改的地方也沒那麽多,一下全塗黑就行。”


    蔣義一愣,隨即迅速接納了邵煬的思路,照著畫上沾染的那些汙漬在腦海裏慢慢形成了另一幅畫,瞬間激動了:“我擦,邵煬你真神了,不能把黑變白就幹脆全塗黑,你這麽一說好像還真行,我去問問梁菠。”


    梁菠就站在旁邊,早就聽到了兩人的對話,立馬道:“可以,完全可以,這麽一想好像城堡外的那幾幕在黑夜的場景下更貼切。”


    蔣義一拍大腿:“太好了,這樣我下午六點前絕對能完成。”


    周圍一圈也都跟著鬆了口氣。


    “那麽,你能放開我了嗎?”


    蔣義正高興著,突然聽到旁邊人來了這麽一句。


    蔣義低頭看去,就看見自己左手抓著邵煬的右手手腕,大半截手指頭摳著邵煬的虎口,且握的力道特別緊。


    他這才想起剛才聽到邵煬提議時,一個激動抓起邵煬的手使勁搖晃,後來就忘了鬆手了。


    蔣義尷尬地鬆了手,將左手背到身後去,稍稍握緊了一下,像是要抓住什麽:“抱歉,沒注意。”


    邵煬挑挑眉,不置可否。


    蔣義沒等到邵煬回答,低著頭去擠顏料了。


    邵煬在蔣義轉身的時候輕輕撫摸著自己的右手手背,不免懊惱:他就不該提醒,把人都嚇跑了。


    突發事故一下子把班級的凝聚力給激發起來了,班裏許多同學都過來幫蔣義的忙,邵煬一直在旁邊幫著蔣義一起塗色。


    就連之前一直看不慣蔣義的“事兒媽”王立龐和“妒婦”劉桓治也來幫忙調顏料。


    兩人平時雖然沒少擠兌蔣義,但兩人從來都是以班級和自身利益為先,在這種時候都是一致向外的。


    王立龐:“哪個不要臉的做這種事情不敢承認,咱班花那麽久排練的節目差點就給毀了。”


    劉桓治:“不就是那些考不過我們還一直嫉妒我們的那些人唄,雖然除了學習這些都不算什麽,但既然參加了,我們必須第一。”


    王立龐:“還好這次有蔣義。”


    蔣義在邊畫邊聽著,聽到自己名字時實在忍不住,捂嘴偷笑,壓低嗓音道:“他們以前可不是這麽說的。”


    邵煬:“因為你畫的好,能讓我們班拿第一,他們就有麵子出去吹牛了。”


    “別來彩虹屁,我不吃這一套。”蔣義說著,心裏卻愉悅得很,差點就要哼小調了。


    邵煬輕笑了一聲,忽然想起什麽,從口袋裏掏出手機,翻了張照片出來給蔣義看。


    圖片上是個窗框,窗框上有半個黑色的腳印,腳印旁邊的紋路磨蹭掉了一點,但能看清腳印上鞋底的花紋。


    蔣義一下子就明白了這是什麽:“你在哪看到的?”


    “多媒體教室的窗框上,沾了顏料的,”邵煬道,“有人故意翻進多媒體教室毀了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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