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能……吻你嗎?”


    華星洲問的太小心、太認真,連許夕都被他的態度感染,莫名有些緊張起來。


    “可以。”他小聲說。


    華星洲心跳如鼓,一手攬著許夕,一手輕輕托起他的下頜,側頭吻上去。


    明明他是仙,許夕是妖,他卻唯恐褻瀆了對方似的,動作溫柔的不像話。然而就是這麽一個蜻蜓點水的吻,卻讓華星洲有些眩暈,好像化作了一根羽毛,輕飄飄的浮遊在星河雲端裏,不知今夕何夕。


    “剛才吃了桂花酥?”華星洲嚐到了他嘴裏的味道,喃喃道,“好甜。”


    許夕笑,自下而上挑起眼睛看他:“是桂花酥甜……還是我甜?”


    華星洲自小接受板正嚴苛的教育,養了一身端方的君子風骨,何時見過這般會勾人的妖精?他隻覺得對方那一眼當真稱得上是“媚眼如絲”,一句戲謔低語更是撩的他骨頭都要酥了,一句話都說不出,隻能略顯急切的再度吻上去,身體力行的去品嚐那令他心醉神迷的味道。


    殿下雖是新手,技術卻不賴,許夕被他親的兩腿發軟,無力的癱軟在他懷裏。兩人平複著氣息,過了一會兒,華星洲喚他:


    “阿雲。”


    “嗯?”


    “我絕不會娶其他女子。”華星洲緊緊抱著他,下頜抵著他的黑發,鄭重道,“你說的對,我一直都在按別人的意願而活,這一次,我想為自己而活……我會找機會把這件事告訴父帝母後,若他們不同意,我就帶著你離開天界,隨便去哪裏。反正近百年天族都是太平的,若有一天天族子民還需要我,我再回來。”


    “你……願意跟我去流浪嗎?”


    許夕抬頭,望著男人緊張的眼睛,輕笑:“你有句話說錯了。”


    華星洲更緊張了,手臂收的更緊:“嗯?”


    “跟在你身邊,怎麽會叫流浪呢?”


    “你在哪裏,哪裏就是我的棲息地。”


    ——


    兩人互表心意,蜜裏調油般過的甜蜜,有人卻難過的無以複加,如同摔碎了一場美夢。


    自從青華帝君委婉的告訴女兒,華星洲無意於這門親事,瑤姬便整日閉門不出,以淚洗麵。


    果然,華星洲還是不喜歡她……根本看不上她。


    瑤姬的好友流雲仙子苦口婆心的勸:“瑤兒,別哭了。你很好,隻是同殿下沒有緣分。殿下那樣的人,胸懷裝的是天下,我看不出他會把心放在誰身上。縱使你嫁給了他,他也不會有多在乎你。相敬如賓的婚姻,難道是你想要的嗎?”


    流雲仙子說的透徹在理,瑤姬終於聽了進去,可還是心中發苦:“可……可那是我從小到大一直喜歡的人啊……”


    偷偷喜歡了十幾年的人,就這麽拒絕了自己,怎麽可能不傷心呢?


    “我懂。”流雲仙子握住她的手,“傷心是難免的,但也隻是暫時的,過一段時間就好了。咱們去星河清夢玩玩吧?否則你一直悶在屋裏想這件事,隻會越來越難受。”


    瑤姬不想去,卻熬不過好友的軟磨硬泡,隻得擦幹眼淚,收拾一番,同她一起出門了。


    在星河清夢遊玩一番後,瑤姬的心情果然平複了許多。然而就在她們打算打道回府時,瑤姬卻遠遠看見一個人影,一時愣在原地,哀戚之色再次湧上麵容。流雲仙子順著她的目光一看,心中暗道糟糕,怎麽竟這麽湊巧的在這碰到了殿下!


    又一想,不對呀,殿下日理萬機,居然也會來星河清夢玩嗎?還是孤身一人?


    正納悶間,流雲仙子察覺到瑤姬身上有什麽東西在一閃一閃,驚訝問:“瑤兒,你身上是什麽東西?”


    瑤姬回過神來一看,麵上竟露出了驚駭之色,連忙從身上掏出一個巴掌大的圓鏡,正是這東西在急促的發著微光:“它……它怎會有反應?”


    “這到底是何物?”


    “這是照妖鏡!”瑤姬白著臉色道,“是父親給我的。之前發生了妖族襲擊天族的事,父親擔心我的安全,便特地去尋了這個上古神器給我,以防止我身邊混進妖邪。現在……這鏡子竟有反應了!”


    “這可是天界,怎會有妖族能混進來?”流雲仙子驚疑不定,“這鏡子……沒壞吧?”


    瑤姬堅定搖頭:“這是父親予我的。”


    堂堂青華帝君,送給寶貝女兒的必定是珍品。


    “那我們就試試!”流雲仙子大著膽子道,“此方仙境中人也不多,我們挨個試過去,看看哪隻是妖!反正殿下在這裏,沒什麽好怕的!”


    瑤姬精神一震:“沒錯,星洲哥哥在這裏,他一定會抓住那隻妖!”


    兩人對華星洲的實力那是沒有一絲懷疑,立刻鎮靜下來,悄悄的把照妖鏡藏在掌心,遠遠的將目之所及的人一一照進去。然而一圈下來,一個異常的都沒有。


    瑤姬喃喃道:“這是怎麽回事?”


    流雲仙子也納悶至極,遠遠瞥見華星洲離開的背影,腦子一抽,道:“殿下你照了沒?”


    瑤姬:“……”


    她悚然看向流雲仙子,一臉“你瘋了”的神情。


    流雲仙子也被自己膽大包天、居然敢懷疑到殿下身上震了一震,縮了縮脖子道:“照一下嘛,照一下又沒有什麽影響。萬一是那妖變成了殿下的模樣呢?”


    瑤姬一想,覺得有這個可能,立刻舉起鏡子照了過去。


    鏡中華星洲的身影絲毫未變,兩人都鬆了口氣。


    “我就說,星洲哥哥怎麽可能……”瑤姬話還未完,眼睛慢慢睜大了。


    隻見鏡子中,華星洲的身影雖然未變,可在他身旁,卻漸漸的顯出一個陌生男子的身形,紅衣墨發,側著頭,正衝華星洲笑。


    是隻狐妖。


    ——


    “累不累?”從星河清夢回來,已經是晚上了。華星洲笑看著許夕道,“先去泡個澡吧?解解乏。”


    “好。”許夕看他,“一起嗎?”


    華星洲一時沒反應過來:“嗯?”


    “我說,”許夕傾身上前,撩起華星洲一縷黑發,唇角勾起小小的弧度,輕聲問,“要不要一起洗?”


    華星洲的臉“噌”的紅了,頭上幾乎冒了層熱氣,手足無措的僵在那裏。


    “不願意啊?”許夕挑挑眉,翻出一身新衣裳往浴池走去,“那我先去了……”


    他腳步一頓。身後,華星洲驀地動了,緊緊握住他的手腕,掌心像藏了一簇火苗,熱度驚人。


    ——


    華星洲的住處有一方天然形成的溫泉,周圍是嶙峋怪石,纏著綠藤奇花,圍成一潭冒著熱氣的清池,別有一番雅趣。此時夜深人靜,溫泉裏靜謐無聲,清水微微蕩漾,倒映著漫天細碎的星辰。


    溫泉池子很大,裏麵兩個人離的卻遠,一人一頭,各自靜靜的泡在水裏。


    許夕饒有興致的拍打著水麵,歪著頭看向另一邊的華星洲:“殿下,你離我這麽遠做什麽?怕我吃了你呀?”


    華星洲:“……”


    他努力克製住轉頭去看的衝動。方才許夕下水時,他無意間看了一眼。隻記得那皮膚白的透明,比天上最亮的星星還要惹人注目。


    他已經後悔一時衝動答應和對方一同來沐浴了。他怕自己會忍不住做壞事,丟掉自己多年來引以為傲的自製力和君子風度,把某隻小狐狸……吃的渣都不剩。


    可那隻狐狸偏偏沒有一點自覺,還在那裏不自知的撩撥他!


    華星洲身子往水裏沉了沉,隻覺得以往溫度適中的清泉,此時燙的有些難以忍耐了。


    許夕見華星洲不理他,眨眨眼,優哉遊哉的劃拉著泉水,笑眯眯的衝對方走過去。


    華星洲聽著水聲,大腦一片混亂,側臉上滑下一滴晶瑩的水珠,不知是蒸氣凝聚而成,還是生生熱出的汗。


    “星洲,”許夕來到華星洲麵前,“我夠不到後麵,你幫我搓背好不好?”


    華星洲看著他。


    那人在溫泉裏泡了這麽久,此時麵如桃花,雙眸裏像含了一汪脈脈的春水,噙著笑意望過來時,像要把人溺死在他的眼波裏。


    他是故意的。


    華星洲渾身滾燙的想。這隻小狐狸……在故意勾引他。


    沒等他應答,許夕已經側過身去,伏在一塊石壁上。他的整個背都露在外麵,皮膚本來就白,此時被夜晚皎潔的月光一照,像隱隱發亮一般,幾乎有一種聖潔的味道。


    可那背實在是太漂亮了,清瘦頎長,蝴蝶骨微微凸起,勾勒出清晰流暢的線條。往下竟還有兩個腰窩,明目張膽的擺在那裏,像在蠱惑著人快點伸出雙手,嚴絲合縫的握住那裏。


    華星洲便是那個被蠱惑的人。


    他終於動了,來到許夕身後,將雙手鉗進了那兩處漩渦。


    碰觸到那人的一瞬間,他腦中隻有一個念頭。


    謙謙君子,他今晚是做不成了。


    “你在做什麽呀?”許夕身子輕輕顫了顫,像被男人掌心的溫度燙了一下,側過臉小聲說,“我讓你幫我搓背……”


    華星洲的手臂驟然發力,將許夕的細腰整個箍進懷裏,讓兩人更嚴密的貼合在一處,貼著他的耳朵輕聲問:“真的隻想搓背嗎?”


    許夕不說話了。臉紅的更厲害,長長的睫毛一下一下的顫,像蝴蝶撲閃的羽翼。


    “小騙子。”華星洲低低道,將他壓在石壁前,清澈的眼眸已經變的深不見底,低下頭,將一個炙熱的吻印在他的脖頸上。


    ——


    溫泉水麵一圈一圈蕩漾了許久,終於漸漸平息。


    許夕整個人掛在華星洲身上,被對方緊緊抱著,累的一根手指也抬不起來了。


    月光依舊靜靜的灑落,映出他身上一些曖昧的痕跡。後背紅的尤其厲害,幾處地方蹭出了血絲,像被抵在石壁上狠狠研磨過一樣。


    “疼……”許夕摟住華星洲的脖頸,抽了抽鼻子。他的聲音有些啞,帶著濃濃的哭腔,聽起來委屈極了。


    華星洲的心都被他一句話攥起來了。他懊悔的皺起眉,剛剛的他幾乎失去理智,做的實在太過了,此時看著許夕身上青青紅紅的痕跡,簡直心疼的無以複加。他穿好衣物,小心的用一件袍子將對方裹住,打橫抱起來,回到了屋裏。


    將許夕放在床上,華星洲尋來藥膏,給對方小心的塗抹後背的傷痕:“阿雲,疼的厲害嗎?”


    “嗯。”許夕悶悶的趴在床上,吸吸鼻子,“你好凶。我不要喜歡你了。”


    半是埋怨半是撒嬌的一句話,聽的華星洲心都疼了。他塗好藥膏,上床將許夕輕輕攬進懷裏,親親對方的眼睛:“對不起,都是我的錯。但是不許說不喜歡我。”


    他向來溫柔,這句話卻說的很霸道:“永遠不許不喜歡我。聽到沒有?”


    許夕小聲哼哼,不理他,一副氣鼓鼓的模樣。


    華星洲按住他的後腦,貼上去吻他的唇,直把他親的上不來氣,難受的掙紮,才鬆開力道放開他。


    “你變了。”許夕紅著眼尾瞪他,“你……你開始欺負我了!”


    華星洲笑:“誰勾的我?”


    許夕氣哼哼扭過頭。


    華星洲把他整個人揉進懷裏,吻他的額頭:“阿雲,不要說不喜歡我,即使是慪氣也不可以說。我會害怕。”


    許夕愣了一下。


    “遇見你,擁有你,都美好到太不真實。”華星洲低低道,“我好怕一覺醒來,發現你隻是我的一場夢。”


    “不會的。”許夕握住他的手,小聲告訴他,“我在這兒呢。”


    “嗯。”華星洲笑了,抱緊他,“我知道。”


    他會守護好他。


    這個他最美的夢。


    這個他最愛的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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