到底發生了什麽事?


    剛才的聲音……


    我目光看向洛息淵之前所在的方位,那裏黑的如同一團墨,寂靜無聲。


    我就說這兄弟文質彬彬,不適合衝在前頭,他偏要逞強,這下好了吧!


    剛才他讓我‘別過來’,我能不過去嗎?我衛無饞是那種朋友陷入險境,自己拔腿就跑的人麽。


    深深吸了口氣,我定下心神,將打火機重新叼回嘴裏,顧不得腳底的疼痛了,用最快的速度,順著石壁往那處挪移。


    打火機的照明範圍有限,可視度不超過三米,快靠岸時,我拔出了腰間的匕首,左手高舉打火機,右手捏著匕首跳上了岸邊。


    暗風自左前方出來,打火機的火苗在風中忽閃跳躍,在明滅不定的火光中,我打起十二萬分的精神,雙耳、雙眼被調動到極限。


    也就在此時,前方的地麵處,一處鮮紅的血跡紮入了我眼中。


    是新鮮的血液。


    這瞬間,我隻覺得心髒一揪,腦子裏閃過洛息淵的臉。都說人生難得一知己,這兄弟實在太合我心意,雖然認識時間不長,但卻莫名有種老友重逢之感。


    此刻這一灘血液,讓我整個人又急又怒:到底是什麽東西弄的?洛息淵此刻是死是活?


    “老洛!什麽東西,出來!”我顧不得其他,開始加快腳步,幾乎小跑的尋找洛息淵留下的痕跡。


    腳下是土石結合的地麵,因此沒跑多遠,我便瞧見地麵上留下了一條十分明顯的拖拽痕跡。


    他是被什麽東西給拖走的。


    我首先想到的是野獸,這地方到處都是洞窟,鬼知道會不會有什麽野獸之流,順著洞口進來,將這裏當成天然的巢穴。


    洛息淵那一副文人雅士,手無縛雞之力的模樣,遇上豺狼一類的野獸,還不得被生吞了?我生怕慢一步就隻能看見那兄弟的斷手斷腳,一時也顧不得害怕,提著匕首就順著痕跡狂奔,然而,沒跑兩下,卻發現前方居然是一條死路。


    是個山壁,痕跡一直延伸到了山壁下方。


    山壁上,有一道拖拽的血痕。


    暗風,是從上方傳來的。


    我腦子裏立刻閃過這樣一幅場景:洛息淵在岸邊等我時,突然被猛獸襲擊,他試圖反抗,然後沒幾下便反抗失敗。他很可能傷的很嚴重,因此才流了這麽多血,甚至……他很有可能當場就被那猛獸給咬死了。


    或許是咬在脖頸上?


    如果傷口是在其他部位,那麽洛息淵不至於發不出聲音,而他的聲音,是突然中斷的。


    野獸狩獵,大部分也是襲擊獵物的咽喉脖頸,以節省體力,一擊斃命。


    光是腦補這個場景,我的心都涼了半截。


    姓洛的,會不會已經……


    這個念頭剛閃過,我便打斷了往下想的念頭:活要見人,死要見屍,沒見到屍體,我不能打退堂鼓,必須得去救人。


    我舉高打火機,試圖看清這石壁的高度,然而打火機的可視範圍隻有三米左右,石壁顯然超出三米,上方的情況根本看不清。


    是什麽野獸……居然還能攀岩?


    難不成是蟒蛇?這種陰暗潮濕的地方,有蛇類進來做窩,簡直不要太正常。


    不對……蟒蛇攻擊獵物並不會用咬的,往往是將獵物死死纏住,使之斷氣。不止如此,蛇類無法咀嚼,為了方便吞噬,它們還會把獵物渾身的骨頭關節擠碎,使得獵物變成軟噠噠一條,再整個兒吞下去。


    可這些血跡……


    一時間,我都鬧不明白攻擊洛息淵的究竟是什麽東西了。


    情急之下,我也顧不得多想,再次將打火機叼進嘴裏,開始順著山壁往上爬。


    受了傷的腳底火辣辣的痛著,還伴隨著濕熱感,估計是又流血了。


    洛息淵啊洛息淵,我難得遇見你這麽一聊得來的知己,咱倆約好了喝茶、聽戲、擼串,你小子可別就這麽死了啊!


    這山壁凹凸不平,爬起來不是太困難,爬了差不多有二十米左右,我總算是發現頭頂上方有一個洞口,洞口邊緣有剮蹭留下的新鮮血跡。


    看樣子,那東西是帶著洛息淵進入其中了。


    我喘著粗氣,抬頭望著上方,正要一口氣爬上去時,突然間,一張漆黑的人臉,猛地從洞口探出來!


    “嗯!”若非擔心嘴裏的打火機掉了,我估計得驚叫出來,這聲驚叫被我給壓住,變成了從鼻腔裏發出的悶哼聲!


    他大爺的!這什麽玩意兒!


    黑暗中突然來這麽一下,我幾乎以為自己見鬼了!


    漆黑的臉,毛發旺盛的頭,滿臉的胡子裏,露出豐厚的嘴唇。


    我心髒咚咚咚直跳,緊接著才突然意識到:是個黑人。


    那人從洞口隻探出一顆頭,眼睛直勾勾盯著我,漆黑的臉上,突然露出一個詭異的笑容,我隻來得及看到一口黃牙,便見對方猛地伸出一隻手朝我抓過來。


    我下意識的想躲,然而此刻,我壁虎般的爬在山壁上,這下意識的一躲,不僅沒法救自己,反到讓我上半身失去平衡,整個人瞬間往後倒!


    完了!


    我心一沉,渾身軟成爛泥,這一摔下去,不摔死也得摔個癱瘓。


    萬幸的是,黑人的手臂夠長,我往後倒的瞬間,他的長手外加大手掌,居然撈住了我的脖子。


    那手瞬間收緊,我隻覺得血液一窒,伴隨著脖頸間的疼痛,整個人被拽了上去。


    這麽一折騰,我嘴裏叼著的打火機也掉了,四下裏頓時陷入一片伸手不見五指的黑暗中。黑人拽著我的脖子一直走,拖死豬似的,我整個人呼吸困難,腦子充血,幾乎就要斷氣。


    慌亂間,我拔出匕首,朝拽著我的那隻手紮去。


    這一紮便中,黑人猛地鬆手,發出一聲低吼聲。


    黑暗中,我剛得到片刻呼吸,就感覺一陣疾風撲麵而來,沒等知道怎麽回事,整個人就被一股大力擊中胸口。


    這一下,擊的我五髒六腑幾乎都要碎了,巨大的疼痛感讓人的意識都短暫的停頓了。


    我幾乎可以斷定,襲擊洛息淵的是這個黑人,難怪之前聽到幾聲拳腳相交聲後洛息淵便沒了動靜。


    以這黑人的戰鬥力,洛息淵一文人,幾下之間,不被打死也被打暈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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