直到如今我還有一個問題想不明白,那就是最初被發現釘在樹上的那個“皮吉”到底是誰。


    也許,是攝影屍收集回來的眾多“模特”之一吧。


    很快,我們就跑到了之前那院子的門口。


    有兩行血跡從屋子裏一直拖到路上。


    那應該是土豆和平頭的吧。


    至於小迷……我有想過再進去看她一眼,如果她的鬼魂還趴在那裏的話,或許可以送她一程。


    不過最後我還是放棄了。


    以攝影屍的難纏程度,現在的我還殺不了它。


    那麽就算解決了一個小迷,以後還會有更多的大迷中迷老迷的。


    沒必要了。


    轉過拐角,路就難走了許多。


    好在都是新雪,比較蓬鬆,寒倩拿著鐵鍬衝在前麵,身撞鍬鏟,在足有兩米多深的積雪中開著路。


    我跟在後麵,把奶糖裹進自己的羽絨服裏,不停地幫她用手搓著臉蛋,用嘴吹著熱氣。


    然而我的做法並沒有什麽卵用。


    奶糖的體溫比正常人低了最起碼兩度。


    短時間內得不到救治的話,她會因為失溫症而死。


    “倩倩,快點,再快點!奶糖快撐不住了。”


    “瓜娃子,莫吵!小心老子錘爆你的腦殼!”


    雖然用著一種平淡如水的語調,但是這說話的內容讓我想到了網上說的川地男人爬不過去的老紫蜀道山。


    對比起來,還是扮女鬼或者我妻由乃的時候比較可愛啊,呆萌呆萌的寶兒姐,讓她扮的有點像冷麵暴力狂。


    “哢嚓!”


    半個小時之後,我估摸著已經到了第一和第二棵大槐樹之間了。


    寒倩的鐵鍬又一次揮出去後,鐵鍬頭鏟到了什麽東西,發出了一聲鑿幹木頭一般的聲音。


    一開始我們還以為挖錯方向走到路邊了,可是拿手電往前一照,倆人都嚇了一跳。


    鐵鍬鏟中的是一條人腿。


    那條腿的皮肉呈現出一種淡藍色,帶著一股子寒氣。


    半截白生生的骨頭茬子從大腿上呲了出來,看起來跟義莊裏的攝影屍有些像。


    隻不過……攝影屍雖然不是特別魁梧的類型,但也算肌肉飽滿。


    眼前這條腿卻是幹癟癟的沒有二兩肉,就跟個木乃伊似的。


    “啥子玩意嗎?老子還要不要往上刨了?”


    挖到這麽個玩意兒,寒倩也有點緊張。


    我示意她往旁邊挖,不要管這東西了。


    說不定這就是那具被釘在老槐樹上烤幹的屍體。


    它老老實實埋著別動也就罷了,敢動一下,我就給它身上捅上十八個透明窟窿。


    寒倩往旁邊又挖了幾下,結果鐵鍬又碰到了東西。


    這次不是屍體,而是一個用帶子掛著的東西,當她拎著帶子把那東西提起來的時候,我們兩個都蒙圈了。


    帶子上掛著的竟然是一部相機。


    寒倩試著朝相機伸了伸手,結果剛伸到距離相機小半尺遠的地方就縮了回來,滿臉驚恐的看向了我。


    顯然,這就是攝像屍的那部相機。


    之前我忙著逃跑,收了杜春娥後扛起奶糖就走,把丟在地上的相機都忘到姥姥家去了。


    如今它怎麽會出現在這裏呢?


    “挖挖挖挖開,看看這到底是個什麽玩意。”


    我說話都有點不利索了,手舞足蹈的讓寒倩把那屍體挖出來。


    三兩分鍾之後,整具屍體出現在了我們眼前。


    丈二和尚摸不著頭腦。


    那張臉的輪廓,分明就是攝影屍。


    被我在後背上捅出來的幾個窟窿都還在呢。


    隻是和之前相比這貨瘦了好多啊,就跟被吸幹的皮吉一樣,整個都脫了相了。


    除此之外,它的身上多出了好幾處骨折的地方。


    左肩,右邊肋骨,胸骨,全都有折斷的痕跡。


    這是剛剛麵對我們時絕對沒有的。


    乖乖,這貨在把風雪停下之前的實力就已經超出我的想象了。


    在收回陰煞之氣後,絕不是我能對付的。


    可它咋就這麽掛了呢?


    難道是把陰煞之氣收回來之後,一個沒控製住,把腦袋給衝壞了,展開了一波自殘?


    有點扯淡。


    白桃幹的?


    也不可能啊。


    白桃現在已經很虛弱了,能出現在我們麵前恐怕已經是她的極限了。


    暴打攝影屍那是不可能的。


    可不是她還能是誰呢?


    難道說這村子裏還有更加恐怖的東西存在?


    我也用手往屍體身子上探了探,雖然還是很陰冷,但是和之前跟我打架的時候已經是天然之別。


    即便用手直接摸上去,也是可以承受的。


    “唉,你看他兜裏好像有一張紙。”


    寒倩突然扯了扯我的衣袖。


    我從攝影屍兜裏扯出那張紙展開一看,上麵用暗紅色的腐血寫了三個歪歪扭扭的字:安全了。


    什麽意思?這三個字是留給我們的嗎?


    這簡直有點不可思議。


    是有路過的天使大姐幫我們出了這口氣?還是村子裏一直就有一個更厲害的存在,在暗中窺視著一切?


    打死了攝影屍不說,竟然連戰利品都送給我們了。


    這,這也太慷慨了吧。


    不過說起來……會不會是之前在夢裏喊我爸爸的那個小女孩做的?


    當時我問她是誰,她跟我說還沒到時候。


    那現在是到時候了嗎?


    可是為啥沒人出來跟我們相見呢?


    頭大。


    想不明白就先不想了。


    奶糖已經堅持不住了。如果不是攝影屍被幹掉,我們再怎麽努力都保不住她的命。


    沒丟下她隻是盡人事聽天命罷了。


    現在好了,我們拐彎挖進了旁邊一戶人家,拆了家具點起一堆篝火讓奶糖烤著,還燒了很多熱水給她喝。


    可是情況並沒有太多好轉,雖然臉上的霜花下去了,奶糖的體溫卻沒有半點回升的跡象。


    甚至我覺得她的體溫還在持續降低。


    這該如何是好啊?


    “瓜娃子,你想救她不?”


    蹲在一邊扒拉著火堆的寒倩突然冒出來這麽一句。


    “你不是廢話嗎?費勁巴拉的把她從裏麵扛出來難道是為了看她怎麽死?”


    “曉得了。脫衣服。”


    寒倩從衣櫃裏翻出來兩條帶著黴味的棉被鋪在地上,然後把奶糖從我懷裏拽出去,開始脫她衣服。


    “我去!你幹嘛脫她衣服?”


    “瓜娃子,老子啥時說隻脫她衣服了?老紫蜀道山,你也趕緊脫。”


    “我?”


    “動動你的腦殼,你一個北方娃子難道不知道給凍僵的人恢複體溫最好是用活人來暖嗎?”


    用,用活人來暖?


    你你你,你特娘的逗我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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