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吼!吼!”


    攝影屍的口中發出了一聲聲不甘的嘶吼。


    沒眼看了。


    在雨巷村為禍一方的大鬼怪,竟然就那麽倒在地上被一個女人用鐵鍬敲得嗷嗷直叫。


    “喂,我說,殺生不虐生,你們這有點過分了啊。”


    一會坐在門頭上看戲的白桃看不下去了,很有些抱怨的念叨了起來。


    “我說,你怎麽那麽淡定,這不是你男朋友嗎?”


    我也不能幹看著,把相機放在地上忍著寒意走到攝影屍身邊,一劍刺向它的背心。


    也不知道為什麽,此時的攝影屍比之前脆弱了不少。


    身上的衣服再不像鎧甲那般堅硬,一劍就給刺穿了,緊接著,大量藍黑色的水汽從木劍刺入的地方噴射了出來。


    攝影屍嘶吼地更加瘋狂,兩隻爪子在地上胡亂的抓撓著,似乎想摳一塊鋪地的青條石出來砸我腦袋。


    可惜這地麵似乎凍得太瓷實了,它摳了好幾下,身下那塊條石連晃都沒晃。


    “男朋友?應該說是前男友吧。雖然不能一竿子打翻所有人,但是搞攝影的,很多都玩的很花。”


    白桃的聲音優雅恬淡,完全沒有女鬼該有的樣子。


    “我本來覺得就算是死了,我們兩個報仇以後能在這村子裏廝守也是不錯的。”


    “可是人心不足蛇吞象,你看看那屋子裏他收集回來的模特。”


    “收集一些美女也就罷了,他連男人都不放過。”


    “每天就知道狩獵、享受他的模特,他心裏哪兒還有我這個女朋友啊。”


    白桃的聲音中帶上了幾分淒然。


    “是他非要來這裏拍照的,要不是為了他,我也不可能被那些老東西糟蹋。一切悲劇都是因為他。”


    聽這意思,白桃是對男朋友徹底失望了,也不再打算管它死活。


    挺好,真心挺好。


    我也沒啥好客氣的了,拔出木劍對著攝影屍的後背又是一劍。


    這一劍應該是直接洞穿了心髒的。


    可是攝影屍似乎受傷並不重,掙紮的更帶勁了。


    “風雪停了,你們快走吧。”


    我和寒倩又折騰了一番,可是攝影屍始終沒有宕機的意思。


    坐在牆頭的白桃突然出聲提醒了我一句。


    抬眼朝門外看去,外麵的風雪果然停了,隻是天色還是一片昏暗,沒有恢複正常。


    我一開始還沒反應過來她這話是什麽意思,一劍朝攝影屍後脖頸子捅了下去。


    誰知道剛才捅後背好像捅豆腐一樣的木劍,這一次卻是未能建功,隻是又在它脖子上崩出一些冰碴子來。


    我不信邪的又朝後背上一捅,結果依舊沒有捅動。


    而與此同時,趴在地上的攝影屍開始了不明原因的抽搐,寒意愈發濃重了起來。


    我勒個去的,我明白白桃的意思了。


    這攝影屍之所以需要用相機來對付我,還會被寒倩的鐵鍬幹倒,並不是說它真的就這麽弱。


    而是這玩意兒大部分的煞氣並不在體內,而是用來製造這漫天風雪了。


    現在風停雪住,說明攝影屍已經把散出去的陰煞之氣收了回來。


    等它重新和陰煞之氣融合……


    麻蛋的!跑路!


    “白乙大將軍到此!敕!”


    一把鎮屍符灑在攝影屍的背上,符紙剛落下去,上麵就起了霜花。


    我沒耽擱一秒鍾,繞到杜春娥所在的石槨邊抽出豎板推開槨蓋,隻見那石槨中飄蕩著一大團黑紅色的陰煞之氣。


    杜春娥這是已經殘到連形體都無法凝成了嗎?


    從包裏摸出個葫蘆,拔掉塞子用引魂符勾住槨內的陰煞之氣一引一帶,那團陰煞之氣就被收到了葫蘆裏。


    轉頭跑到堂屋門口,把奶糖往肩膀上一扛,扭頭就跑。


    寒倩見狀,又在攝影屍的後腦勺上拍了一家夥,然後跟著我一起往外跑。


    對於這個娘們,我心裏是加著警惕的。


    雖然她現在在幫我打那攝影屍,可是之前殺小迷的事情怎麽解釋?


    總不能說真的是我妻由乃上身,病嬌屬性發作想要殺個人來玩玩吧?


    攝影屍拖著土豆和平頭一路過來,算是給我們把路又蹚了一遍。


    此時跑起來快了很多。


    奶糖現在的狀況很不好。


    她不像我這樣體內有靈氣可以抵禦攝影屍的凍氣,此時漂亮的臉蛋上已經掛滿了白霜,要不是鼻孔還在冒氣,我甚至以為她已經凍死了。


    當然,現在沒凍死也差不多了,我們必須盡快離開雨巷村,找地方給她恢複體溫。


    “你為什麽要殺小迷?”


    此時一起逃命,有些事情還是要弄清楚的。


    我現在實在想不明白寒倩是哪邊的。


    “她早就死了。”


    “什麽?”


    “瓜娃子,你沒想過嗎?小迷所謂的被擄走,是在和茗煙獨處的時候。最後,又是茗煙把她救回來的。然後……茗煙是鬼。”


    我去!當時事情發生的太過突然,我沒往那邊想。


    窗子被從內向外打破,但是我沒在外麵看到腳印。


    有很大可能,窗子根本就是茗煙打破的,而小迷也根本沒被什麽冒火的皮吉帶走,而是被茗煙藏在了屋子裏。


    至於她手背的灼傷,根本就是被小迷身上的符紙燒的。


    在我們走後,茗煙殺了小迷,然後把她弄成了和茗煙一樣的東西繼續留在我們身邊。


    這就很合理了。


    尤其是在講述如何擺脫那個皮吉的時候,她們提到過是用我給的符紙。


    可是茗煙一個鬼物怎麽可能用那符紙呢?


    她們兩個全都在撒謊。


    這麽說來的話,當時倒是我欠考慮了。


    “那你為什麽要跑?”


    “你笨笨的都沒看出來她有問題,我怕解釋不清。”


    怕……解釋不清……好吧,你贏了,可惜……如果寒倩當時能留下來解釋一下的話,平頭就不用死了吧。


    看到平頭屍體的時候,我第一個懷疑的就是寒倩。


    然而現在看來,寒倩手上總是有各種家夥的,殺死平頭的,則是一根半碳化的樹枝。


    如果說小迷早就是鬼了,寒倩的幾刀當然是捅不死她的。


    於是……在我帶著奶糖出去查看紙人的時候,小迷用木棍痛死了平頭,然後躺在地上繼續裝死,是嗎?


    這趟雨巷村之旅,真的是好複雜。


    或許我該組建一個零處以外的,自己信得過的團隊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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