京都陳家。


    陳玄君這半個月來過的很壓抑。


    確切來說,因為那一朵氣運蓮的毀壞,他化身為蛟的契機又被延後了。


    好在那個跟了他十五年的老道士“忍痛割愛”拿出了一片道門氣運槐葉,剛好彌補了他丟失的氣運。


    而他付出的代價也很簡單,讓紅魚陪老道士“下了一晚上棋”。


    如何下的,他心中自然清楚。


    對陳玄君而言,除命格氣運之外,這世界上任何的東西都是可以割舍的。


    他當初千辛萬苦找到了還是小乞兒的紅魚,不正是為了自己的“宏圖霸業”?


    親近的棋子,不親近的棋子,說到底都是可以利用的棋子。


    隻要聽話,對他來說就足夠了。


    就如此刻,寬敞的房間內,老道士蹲坐在蒲團上為他推演那方才泄露出的凰陰之氣。


    距離上次凰陰之氣的出現已經過去了一個月。


    陳玄君很期待,期待身懷凰陰之氣的主人被他找到。


    天下氣運分九鬥,真龍真凰各占兩鬥。


    不管對方的命格氣運有沒有圓滿,他都願意去等。


    等到可以將對方徹底“吞掉”的那天,別說邪蟒化蛟了,就是成為真龍也夠了呀。


    所以他期待的同時又顯得異常激動。


    他站在落地窗前,香煙一根接著一根的抽。


    地上的煙頭丟了一地,有些甚至還未熄滅。


    “有結果了嗎?”陳玄君掐滅手裏隻抽了半截的香煙,重新點了根道:“可千萬別告訴我這一次對方身邊又有高人坐鎮。”


    老道士捧著龜殼嗬嗬笑道:“最近體內濕氣重,這一身老骨頭又開始疼了。”


    “哎,人老了就是麻煩,總想讓人幫著按按。”


    老道士話中有話道:“前幾天紅魚按的很不錯,可惜就按了一晚,效果甚微呐。”


    陳玄君眼露輕蔑,背對老道士的嘴角向上揚起道:“一晚不夠,那就多按一晚。”


    “說吧,具體方位在哪?”


    得到陳玄君暗中回應的老道士心滿意足,隨手從一旁的木桌上抽出京都地圖道:“西南方向。”


    “你在耍我?”陳玄君驀然回頭,眸內寒光掠起。


    老道士慌忙站起道:“別急,我還沒說完呢。”


    “西南方向,喏,大風山這一塊。”老道士找來油筆在地圖上圈畫道:“大風山是京都風水絕佳的好地,能在這一塊居住的人大多是京都有頭有臉的人物。”


    “前後不過十戶人家,查起來容易的很。”


    “對了,陸家不就在大風山腳下嗎?”老道士念念有詞道:“陸藏那孫子沒幾年活頭了,指不定就是他找到了身懷凰陰之氣的人。”


    陳玄君細問道:“此話怎講?”


    老道士捏著地圖笑道:“隨口一說,畢竟住在那塊的就屬陸家勢力最大。”


    陳玄君給老道士丟了根煙,當即掏出手機撥通電話道:“大風山,三天之內,我要詳細資料。”


    掛了電話,陳玄君食指輕輕敲擊道:“紅魚,你親自帶人去查下陸家,今晚都有誰去了陸家。”


    房間側臥內,紅魚緩緩走出道:“陸知夏舉辦生日宴,去的客人起碼有數百位。”


    “一個一個的查。”陳玄君眼眸冷冽道:“哪怕是掘地三尺,刨了對方祖墳,你也要幫我查的清清楚楚。”


    紅魚乖巧道:“那我現在就去。”


    老道士在紅魚出現後,炙熱的眼神就一直落在她的身上。


    想著前幾日芙蓉帳中的銷-魂,他喉結滾動道:“早去早回,還等著你按背呢。”


    紅魚癡癡一笑,扭著妖嬈身段轉身離去。


    走至門口,她突然轉身,伸出白皙食指放入嘴中,對老道士做了個吐氣的動作。


    “妖精。”老道士使勁吞著口水,紅光滿麵。


    陳玄君似未看到兩人明目張膽的曖昧,從老道士手中搶過地圖道:“吩咐你的三件事,你搞定了兩件。”


    “這第三件,你打算什麽時候幫我做?”


    老道士麵帶苦色道:“氣運蓮幫你恢複了,身懷凰陰之氣的人也差不多能有個大概了。可你要我幫你對付靈溪,這個……”


    陳玄君譏諷道:“蔣老頭,你怎麽說也是道門掌教的師弟啊。哪怕叛出了道門,那也是響當當的大人物。你就這麽懼怕昆侖?懼怕一個初出茅廬的小丫頭?”


    老道士訕笑道:“你也說了,我是道門的叛徒。如今隨著你孤家寡人,你要我拿什麽與昆侖鬥?”


    “再則,那丫頭不是一般的小蝦米,不是任人拿捏的。”


    “先不說她身後站著昆侖那群老怪物,就單說她自己,不到二十歲成為華夏最年輕的天靈師。”


    “這樣的人,你說她是初出茅廬?”


    老道士垂頭喪氣規勸道:“玄君,忍一時風平浪靜,退一步海闊天空。”


    “對付靈溪,隻能找機會,不能硬來。”


    “我能一眼看透她用昆侖分運術壞你氣運蓮,反之,我要是動手,她也能立刻察覺我的身份。”


    “幫你報仇的事我一直都放在心裏,隻可智取,不可力敵。”


    老道士走至落地窗前,手中攥著三枚古幣道:“靈溪那邊暫時動不了,不過她那個徒弟還是可以動動的嘛。”


    “恩?”陳玄君饒有興趣的問道:“怎麽個動法?”


    老道士舔著嘴唇陰森森道:“我手裏有一隻苗疆噬心蠱蟲,你想辦法給那小子服下。”


    “中了噬心蠱,任她靈溪手段非凡,找不到雌蠱,三個月之內,那小子必死無疑。”


    陳玄君皺眉道:“要是被她找到了雌蠱呢?”


    老道士戲虐道:“雌蠱哪有那麽好找啊,我手上這隻雄蠱飼養了整整十年。”


    “知道怎麽飼養的嗎?”


    老道士自顧說道:“以毒蛇,蜈蚣,蟾蜍,蠍子,壁虎,這五種毒物喂養。”


    “每天早中晚各一頓。”


    “取女子月事血一碗,每天一次浸泡,一次三個小時。”


    “直到那些血徹底凝固,變黑,被蠱蟲當做食物吃光,方能讓它休息。”


    “別說給人服下了,就是讓它咬你一口,你也小命難保。”


    老道士自信道:“你不是早看那小子不爽了嗎?讓他服下,慢慢折磨他,同樣折騰靈溪,豈不比咬他一口來得舒坦?”


    陳玄君興奮道:“有這個好東西,你不早點拿出來?”


    老道士心疼道:“你不懂,蠱蟲飼養極看重年份。十年以下的蠱蟲毒素達不到現在的效果,就像是鯉魚躍龍門,躍過去了才有化龍的機會,躍不過去,撐死還是一條俗魚。”


    陳玄君瞅著老道士肉疼的模樣滿意道:“別蔫頭巴腦的了,為我出力,我何時虧待過你?”


    “你想紅魚多陪你幾天,一個星期夠嗎?”


    “還有翰林苑那邊的別墅,想要就去選一套。”


    “至於如何給那雜種下噬心蠱,我還得好好考慮一下。”


    陳玄君拉上窗簾輕鬆道:“對了,我聽說你那個師侄下山了呀,叫什麽莫爭?”


    老道士聽著陳玄君給他許下的重利美滋滋道:“莫爭的主意你就別打了,老酒鬼視若親兒子的寶貝疙瘩,你要是動了他,老酒鬼發起瘋來能把你積累下的氣運全部毀掉。”


    “魚死網破,他的脾氣是絕對做的出來的。”


    陳玄君不以為意道:“天象命格?”


    “怎麽?你還真在打莫爭的主意?”老道士堆滿笑容的老臉瞬間垮了下來,緊張道:“那小子是道門的未來,和靈溪一樣,你沒事少動心思。”


    “我雖然叛出了道門,但那是因為師傅當年做事不公,將道門掌教之位傳給了老酒鬼。”


    “你要我對付道門,這是萬萬不可能的。”


    老道士甩袖怒道:“一碼歸一碼,我和老酒鬼有恩怨,還牽連不到小輩。”


    “我怪師傅不公,也不會成為道門的千古罪人。”


    陳玄君哭笑不得道:“我何時要你對付道門了?我隻是在想,莫爭下山一定也是為了氣運之爭。”


    “你這不是廢話?”老道士翻著白眼道:“你不在乎財富,一心想成為華夏大地金字塔頂端的人物。想手握大權,睥睨天下。”


    “道門不同,道門是為了守住曆代先祖建立的基業。”


    “氣運之爭百年一循環,道門氣運衰竭,就靠莫爭這小子了。”


    陳玄君淡笑道:“有空聯絡一下,大家的目的都一樣,指不定還能成為朋友呢。”


    老道士不留情麵道:“我幫你,是賭心中那口氣。”


    “師傅說我挑不起大梁,無法勝任道門掌教之位。我就偏要將你推上金字塔頂端,讓他九泉之下看清楚,我哪都比老酒鬼強。”


    “至於莫爭就算了,你利用不到的。”


    “哪怕他年紀小,不懂世事。可他身後畢竟站著整個道門和我那個酒鬼師兄。”


    “反倒是……”老道士似想了什麽,將陳玄君先前丟給他的那根煙叼在嘴裏輕聲道:“運宗少宗主白南弦也下山了,這個人你倒可以拉攏一下。”


    陳玄君眼眸閃爍道:“還將西梵曲,助入南熏弦。”


    “文嗖嗖的惡心人。”老道士滿臉嫌棄道:“白南弦命格被他父親封印,我看不透到底是什麽命格。但運宗和道門一樣,氣運之爭從未落下。”


    陳玄君晃動脖子,骨節作響道:“葉家去了一位玄門掌教弟子,我陳家也確實該動動關係了。”


    “再晚些,這些大勢力的站位怕就沒我陳家的份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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