卻說白無禍見我同意,哈哈一笑,說:“張無心,夠膽的話就跟我來!”


    他說完之後,身子一躍,已經朝著遠處急速遁去。


    我哼了一聲,本想開車追過去,畢竟這裏距離槁城凶宅起碼也有二三十公裏。但看到診所裏的其他驅魔人都目光崇拜的看著我,頓時打消了這個想法。


    開玩笑,現在正是我揚名立萬的時候,白無禍都憑兩條腿跑了,我再開車過去,平白的低了他一等。


    本地的驅魔人都急切的需要一杆旗幟豎起來,需要一場酣暢淋漓的大勝,我可不能在這個時候丟臉。


    哪怕是累的吐舌頭,我也得追著白無禍跑過去!


    所以我哼了一聲,長袖飄飄,也邁步就走。


    這一出發,就相當於我倆之間賭鬥算是開始了。因為心裏憋著勁要壓對方一頭,所以我倆的腳步都是極快,頃刻間就穿過街道,順著長江大道朝東邊狂奔。


    如果不借助交通工具的話,二三十公裏的路程其實很遠,若是放在以前,指不定我得跑他好幾個小時。


    但最近一段時間我的身體素質越來越強,雖然跟僵屍邪祟們依舊不如,但卻超越了大部分普通人。


    再加上我不願意落後白無禍太遠,心中憋著一股氣,速度自然就提升了起來。


    兩個小時之後,我和白無禍已經一前一後的站在了凶宅麵前。


    說起這座凶宅,在本地也是赫赫有名的存在。這棟宅子占地麵積很大,有個三進三出的院落。房子的建築主體是青磚壘成,還用了糯米汁澆灌。


    雖說比不上現代的鋼筋水泥,但放在那個混亂的年代,也是屬於一等一的宅子。


    隻不過後來不知道發生了什麽事,一家十八口人都穿著唱戲的服裝吊死在了自己屋子裏。


    雖說死了人,但好歹也是一座好宅院,所以當時有人用低價購買了這棟宅子,準備當成自己做生意的地方。


    可是沒過多久,新的主人連通自己的家人也都在宅子裏上吊自殺。


    再後來,宅子裏又來了不信邪的主人,是一個走南闖北的彪形大漢,帶著自己的兄弟住進了這裏。


    開始的時候,這大漢還叫囂著有什麽孤魂野鬼,都別想對他做什麽。倘若真的來了,男鬼抓起來受刑,女鬼給大家暖被窩。


    但是這話說完之後的三天之內,大漢和他手下的七八個兄弟,都自己吊死在了宅子裏麵。


    接二連三的自殺事件,讓人們徹底怕了,尤其是最後一任主人,那可是手裏有槍,經曆過戰爭洗禮的悍將,隻因為跟的軍閥被人給打敗了,所以才流落到這,用當兵搶來的錢購買了這棟宅子。


    他手下的七八個兄弟,都是從屍山血海裏爬出來的猛人。


    連這麽一夥人都栽了,誰還敢再住進來?


    所以當地人合計了一下,就把這棟宅子給封了起來。


    宅子封起來之後,就再也沒有當地人願意靠近了,偶爾有人趕夜路的時候靠近此地,還能隱隱約約聽到宅子裏麵有唱戲的聲音,有叫賣的聲音,也有男子扯著嗓子罵人的聲音。


    膽小一些的,還知道捂住耳朵撒丫子就跑,可膽大一些的,就尋思著爬著牆頭過去看看。結果看完之後,就嚇得渾身哆嗦,話都說不利索了。


    回家之後就是一場大病,一命嗚呼,連救都救不下來。


    根據這些膽大的家夥臨死時所說,宅子裏麵都是一群吊死鬼在趕集跳舞。


    時間長了,這個宅子在當地就成了禁忌,直到現在,都沒人敢靠近,甚至有人說要拆了這棟凶宅,也被當地的驅魔人給阻攔住了。


    卻說我和白無禍站在凶宅門口,我累的背後微濕,有點喘氣,但白無禍卻氣定神閑,站在那還臉帶笑容。


    他對我做了一個請的手勢,說:“張無心,請!”


    我把鎮邪短棍掛在腰間,說:“白無禍,請!”


    兩人說完之後,忽然哈哈大笑,然後大踏步的朝正門走去。


    別看宅子有上百年的曆史了,但因為當初建造的時候用料比較好,所以宅子的主體大部分都還保存完好。


    院子的大門是鎖起來的,那一把鎖也是特製的,不但上麵銘刻著鎮鬼符文,還用銅汁灌進了鎖眼裏麵。


    隻不過這難不倒我們,隻見白無禍伸手一指,鐵鎖就哢嚓一聲直接崩斷。


    白無禍看了我一眼,目光之中充滿了挑釁,然後他推門而入,走進了這棟遠近聞名的凶宅之中。


    我怡然不懼,同樣邁步而進。剛跨過門檻,就聽到一陣咿咿呀呀的唱戲聲從前麵傳來。我抬頭一看,隻見周圍亭台樓閣,建造的整整齊齊,花草樹木也散發著微微的清香。


    正納悶的時候,卻發現兩個丫鬟打扮的女子恭恭敬敬的迎了過來,微微蹲下身子做了個萬福,說:“兩位公子遠來是客,家主有請。”


    白無禍哈哈一笑,說:“有勞兩位,還勞煩帶路則個。”


    我見白無禍坦坦蕩蕩,心中暗暗凜然,這恐怕就是凶宅裏上吊的吊死鬼了。


    要知道這棟宅子不知道多少年沒人進來過了,裏麵早就荒廢的亂七八糟,不要說丫鬟了,恐怕連房子都快崩塌了。


    但是我放眼看去,眼前的丫鬟精致,背後的宅子整齊,用屁股想想,也知道這是宅子裏的邪祟製造的幻象。


    其實對付這種幻象,驅魔人大多數都有自己的辦法,可我想了想,還是沒有動手破除。一來我不願意看見周圍淒淒慘慘的樣子,二來兩個嬌俏可人的丫鬟,忽然間變成了麵目猙獰的吊死鬼,總是讓人覺得不那麽美麗。


    反正我心中知道這是幻覺就行了,一群隻敢藏在宅子裏的猛鬼,我還真沒放在眼裏。


    卻說兩個丫鬟客客氣氣,打著燈籠就帶我們往前走,穿過一道院牆之後,咿咿呀呀的唱戲聲就清晰了很多。


    我抬頭看去,隻見前麵點著火把,一個臨時搭建起來的戲台子上麵,正有兩個穿著戲服的小鬼在那唱戲。


    我仔細聽了一下,發現唱的是穆桂英掛帥這一出。


    戲台下麵,一個戴著員外帽,笑容可掬的男子在那拍手叫好,在他背後,一個丫鬟正在輕輕的搖晃扇子,驅散蚊蟲。


    另一個丫鬟跪在地上給他捶腿。


    兩個丫鬟蹲下身子,輕聲說:“兩位貴客請稍等片刻。”


    不等我倆回答,兩個丫鬟已經飄然離開,朝那個戴員外帽的男子飛快走去。


    我見他倆走遠了,就冷笑一聲,說:“白無禍,咱們兩個的賭鬥,幹嘛選這個地方?”


    白無禍笑道:“別急,別急。既然來了,就先看完這場戲再說,如何?”


    我心中微微一動,笑道:“好!既然想看這一出戲,那咱們就看看!”


    白無禍絕對不會平白無故的請我來看戲,就算是看戲,也不會跑來凶宅看。按照我的想法,這家夥八成跟凶宅的這隻猛鬼達成了什麽協議。


    畢竟在我們回來之前,他就已經提前抵達了這裏。


    再加上雙方都是死人,倘若聯手起來,恐怕還真是一個麻煩。


    不過白無禍如果認為,加上一棟凶宅的猛鬼就能把我收拾下來,那也太小看了我。


    既然他想看戲,那咱們就好好看一出再說,恰好也趁著這個機會,把這棟凶宅的事情給平了。


    說話間,那兩個丫鬟又打著燈籠回來了,兩人微微墩身,恭恭敬敬的說:“兩位公子,老爺有請。”


    白無禍淡淡的說:“帶路!”


    我哼了一聲,一個凶宅的猛鬼而已,架子倒是挺大。若是放在平時,我早就一腳踹翻了戲台,揍的這群家夥滿地找牙。


    隻不過今天我的目標不是凶宅,而是白無禍。


    既然如此,就且容們囂張一次。


    卻說我和白無禍在丫鬟的帶領下一直往前,沿途所見,都是嗑著瓜子,喝著茶看戲的男男女女。我仔細數了一下,數量大概在四十多個。


    除了本地宅子的主人之外,剩下的應該都是幾十年來吸引的孤魂野鬼來到此地。


    正在那想著的時候,就聽到一聲爽朗的笑聲:“兩位先生遠來是客,郭某人未能親自迎接,還望恕罪則個。”


    白無禍笑道:“郭員外客氣了,我們這次是貿然打擾,還希望沒有擾了郭員外的興致!”


    郭員外哈哈一笑,說:“看座!”


    立刻有丫鬟抬著椅子走了過來,一左一右安排在了郭員外兩側。


    白無禍笑道:“那我就不客氣了。”


    他一屁股坐在椅子上,又伸伸手對我說:“張無心,坐!別客氣!”


    我盯著椅子看了一眼,心中暗暗嘀咕,這椅子八成也是百年前的產物,可別我一坐下去就得塌了,摔個大馬趴可就丟人了。


    正想的時候,卻聽到郭員外爽朗的說:“張小兄弟,怎麽不坐?是不是覺得我老郭家的椅子不舒服?”


    我看白無禍在那似笑非笑的盯著我,冷笑道:“哪能,這椅子可舒服的很,不過若是給死人來坐就更合適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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